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枕春想到了。蜀王慕永钺是先帝的胞弟,如今有兵权食邑,尚书令是位忠直的老先生,最得慕北易的心意。为着此事,尚书省没有少给慕永钺使绊子,若有得罪的,今天顺手收拾她这说不上话的妃嫔牵连,出口恶气罢了……只是出口恶气吗?还是点拨父亲?还是点拨自己?
尚书令郑大人老了,尚书省左仆射吴大人要致仕了……往后父亲若要再进一步,也是朝堂上能说话的一位人物。是借着这样无名之事点拨枕春,尚书令老了,左仆射老了,但他蜀王风华正茂,还要得权许久,一句空穴来风的话照样能转风云天色。后来人莫要站错了队,被一句话打发性命。还不趁早家书传信,站好队伍,省得殃及鱼池!
“莫是我想多了罢……”枕春喃喃,却回屋辗转难眠,终是传了书信。
倒未曾点明如何行事,只简单说得此事因果。
没想到书信不过几日,尚书令郑大人过世了。
倒也去得蹊跷,夜里奋写书陈,受了凉风,两日便去了。尚书令郑大人年纪大了,身子一直不好,如今捐躯死案牍,也算成就他一番英明伟名。左仆射吴大人进尚书令之职,成了吴尚书令。由此尚书省左仆射一职空悬,慕北易倒没急着再填,而是加封枕春父亲为从三品紫金光禄大夫的荣耀。虽说只是虚职,但这样看来,枕春父亲的左丞便比右丞高上一截。另一处,大哥哥在中书省做闲职主书,新年里特进了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枕春坐在案前轻轻捻一串玛瑙,心中沉了沉。中书舍人不是寻常权柄,以大哥哥正则探花郎出身,从主书一跃为中书舍人,便算是有了不小的分量。舍人拟草诏书,参断朝政,进则匡扶天下,可不是大哥哥的夙愿吗。这是慕北易有意要起用安氏一族来平衡刘中书令的积威,也是暗示往后要起用枕春父亲做左仆射的前兆。
枕春有恩宠,明字封号又尊贵,在掖庭有眼色的都明白。
安氏现下如日中天,父在尚书省前途无量,儿子又新进中书舍人,女儿做嫔御还有恩宠不绝。这不俨然成为了乐京的新贵族。
权势越大,风险越大。譬如蜀王慕永钺,他有远见,果然早料到。不仅料到还拿枕春做筏子敲打了一番……
枕春愈想愈是气结,手上一使力,玛瑙珠子应声便崩散开来。
“小主这是怎么了。”玉兰躬身去一一捡回来,奉给枕春,“小姐族中书信多是好事才对。”
“是好事。”枕春舒了一口气,便将信笺再翻一页。
次页是二哥哥灵均的。
二哥哥做了半年的队正,手下带着虚无先生的徒弟——叫嵇昭邺的那小子。一切尚且安好。今载雁门外有异族虎视眈眈,等着雪化之后便要进犯。边疆请了战书,下调至各都护府。二哥哥要带着嵇昭邺随军出征了。
男子去立战功是好事。可去雁门外打仗与在乐京外头剿匪是不同的,战场上刀剑无眼,荣誉都是用命换的。枕春想了想,回信勉励了二哥哥,又说二嫂嫂姚氏如今怀着身子,请哥哥务必珍重,千万回来。
如此便任由书信一卷出了宫外。果然春后不过十日,便有战事起来。枕春本以为不过是蛮子犯疆的寻常扰边之战,未想到京师竟调走五万兵马。
五万人,加上雁门戍守的将士与边塞几城藩兵,各路军侯,少说也有十数万之众。举近半国之师去安边塞,可想而知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慕北易在安边之事上做得素来好,也是头一回下如此大的棋局。可知那送去战斗的不是一个一个的泥人儿,而是活生生的战士。里头的每一个战斗都有妻女姊妹,等着雄师大捷归来,以振国威。
故而慕北易忙得昏天黑地,御书房外候着的朝臣昼夜不断。他便忘了,元月廿十,是扶风郡主入宫的日子。
第七十二章 呛口小辣椒
果然柳安然第一个着了道,连声开口:“嫔妾库房里倒攒了些东西,又有之前的月俸银子还未使完,约莫有白银一百两。”便摸了摸头上金簪,“譬如赤金头面也可以当钱,嫔妾还可以寻上几对儿,不知可能解陛下燃眉之急?”
扶风郡主不肯输气势:“臣妾捐二百两银、金簪五对儿、宝石耳环十对儿,还有布料……臣妾捐十匹!”
枕春:“……”撞了个鬼哦。倒不是她舍不得百两银子支援边塞,只是栖云轩月银虽然足,可她素来待下宽厚,得了赏赐便赏了人,早没什么积蓄。别说叫她拿几百两银子,立时让她摸出个十两八两,她也觉得为难。眼下柳安然与扶风郡主全然被撩拨得没有理智,开口便是巨款,后头的哪里敢再薄了。
柳安然早已迷了心窍,开口便说:“嫔妾便可再添五十两……”
扶风郡主:“臣妾也可再添五十两……”
枕春早已慌了神,直把柳安然一拽:“荣婕妤与熙婉仪都是荣耀极了的出身,如今战事当前自然以为己任。”便施然起身,“嫔妾见着心里着实感动,想着不如祺淑妃娘娘统领六宫而示下,也好使嫔妾们都献上一片赤诚之心呀。”
自施氏贪贿惹了慕北易不满,祺淑妃做得从来俭省谨慎,也不敢从中多涉钱财。扶风郡主婕妤之位也开口二百两银,她淑妃之尊岂不是要拿出个千两才能服众?听得枕春轻轻抛出了台阶,果然接口:“陛下,臣妾哪里懂得示下不示下的。只是依今日来看,果然是荣婕妤与熙婉仪忠心耿耿,不如就各位嫔御们各奉两月月奉可好?”
枕春手藏在袖里拨了拨,这样一番捐下来,也有小千两。到时候慕北易昭告天下,说掖庭女眷都奉上千两之数,乐京的富豪高官们哪里还捂得住钱包?祺淑妃的帐,算得倒不赖嘛。
慕北易已得到满意结果,颔首起身,一手执了扶风郡主,一手牵了柳安然:“果真是朕的爱妃们。”
枕春心中万马奔腾,脸上笑意盈盈。
后头几日慕北易又使尽法子去诈了权贵们的银子。文武百官共捐款额数万两,周边富绅们又进数万两,一个乐京便凑足了三十万两银子。于是又以圣谕告知天下,小半月里,大魏国为雁门外族犯境战事,拢共填了一百万两白银充饷。
枕春这才明白,大魏国的富足果然不假。数年修生养息,已使家国根基坚实,若不出所料,不过等暮春时候,战事便可大捷。
忙着忙着,扶风郡主的侍寝便遥遥无期。她倒是好大的脾气,日日在千禧宫不知闹些甚么,日日都有打碎的玉瓶子琉璃碗儿被倒了出来。旁的人都还罢了,月牙最怕这位郡主,便是请安时被留神看上一眼,膝盖也要软。
她害怕也有害怕的道理。扶风郡主身份尊贵,眼高于顶,最看不起这些个身份卑贱的宫女出身的嫔御。枕春心里想着,也还好这个时候端木若被拘着的,不然被扶风郡主遇见了少不得言语上要欺辱一番。
这日天气见了晴,枕春懒翻了几本书,又去陪端木若说话。
端木若每日抄一卷经书送给太后,也没得其他事情做。枕春带了云片糕、马蹄糕、草饼、蛋酥好些吃的,二人拨开面子皮琢磨了好一阵儿如何做糕点。听了枕春说扶风郡主一事,端木若倒心有余悸:“得亏嫔妾不必出门,不然以嫔妾的门楣,岂不是得日日受那郡主嘲弄?”
枕春莞尔:“她身份尊贵,如今才入宫未免骄纵。可这性子也有好处,凡事露于表面,好让人看得分明。不过言语上尖锐些,好过背后里使些手段。”而轻轻拂起耳边碎发,“依我之见,她见天子时粉面含春的模样也是真心爱慕。陛下虽然薄情了些,却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待她侍寝之后,以她那活泼干脆的性子,也算得上独一无二,应当还有荣宠绵长。”
呛口小辣椒可不是。
“……荣宠绵长。”端木若只剥开了草饼吃,“嫔妾没得甚么指望,任她谁荣宠绵长,只要不要碍着安姐姐。”
枕春只笑却不说。
端木若恹恹道:“这草饼也不是常吃的那一味。嫔妾家中常常吃的草饼上头都馔着时新得花瓣儿,瞧着便惹人喜欢的。”
“你倒是想家了。索性便将岁月挨着罢,我时时想着何日登上荣耀位置,能召见女眷或省亲一日,就知足了。”枕春拍了拍她的手,“我便去御花园里看看,给你捡收一些时新的花瓣儿,你做些熟悉的糕点来吃也好。”
端木若欣喜应了。
枕春披了一件儿素色的小春衫,见门外淅淅沥沥落着几颗暮冬初春的冷雨,她抖了抖伞上沫絮,扶着苏白从永宁宫往御花园去。
这个时候的御花园多是寒花,颜色瞧着干净。枕春摘了几朵带露的早杏收在帕子里,两步一歪踩进了雨水里。
苏白眼疾手快,只连忙将枕春身子一拉:“小主小心……”
“嘘。”枕春偏了偏头,“你可有听见?”
苏白一愣,便静了声音。
静悄悄儿的御花园听得见落雨的滴答声,还有几声婉转鸟啼,和几声隐隐约约的呵斥声。
“……你这贱婢,着意冲撞本宫,将这凉凉的春雨溅在本宫衣裙之上!你可知道本宫这一身彩晕红锦,抵你一月俸银?”
听声也不是别人,这样傲气的,正是扶风郡主。远远一看,她那彩晕红锦的长裙织了金花,还夹了油光水滑的狐绒,怎不是华贵无比的。由着她说话时候,只见其头上的红珊瑚配玛瑙珠子的步摇泠泠,瞧着十分动人。
由她呼喝“贱婢”的却不是哪个宫女,而是御女月牙。隔着稀疏青竹花篱,枕春看见那月牙穿着一件儿单薄的月白色窄裙,正慌慌忙忙跪了下去:“荣婕妤恕罪,今日下雨实在脚滑,嫔妾一个不留神……”
第七十一章 曲线救国
元月廿十是个吉利日子,早晨请安的时候慕北易匆匆来了一趟。玉贵仪带着大公主来的,大公主咿咿呀呀学说话,不知是遇缘了还是着意的,竟咯咯笑着叫了一声“阿大”。慕北易听了欣喜,赐下名字叫做晏怡公主,取笑语晏晏、怡然自得的美意。
而后便又忙着处理政务去了。
在慕北易面前,祺淑妃只字不提扶风郡主入宫之事,玉贵仪也恍若不知。在场十数人,亦无一人说起,心照不宣。便叫慕北易彻彻底底,忘得干干净净。
午后扶风郡主的车架入了宫,只从偏门一辆华贵马车进了掖庭。祺淑妃领着一众妃嫔们在坤和宫等着,面上看着其乐融融,又是吃茶又是说话儿的。约莫只得等了小半个时辰,便见着一行内侍引着一个高挑的少女入了殿中。
来的少女十六七年纪,一身娇嫩水红的云锦绣牡丹华服,梳着高髻簪着一朵带露的赵粉,耳边水莹莹的红玉耳坠晃动,目光流转处,贵不可言。她有一对英气的剑眉,唇红齿白,轻傲的眼神扫过殿中诸人,嘴角露出一抹不屑。
一个掖庭司随驾的红衣宫女上前,俯身请道:“请郡主领册封旨意,行大礼。”
少女眼神落回面前宫女身上,却不巧,见那宫女穿的正是与自个儿同色的水红。她英眉一凌,扬手便赏了那红衣宫女一个利索狠辣的嘴刮子,大声斥道:“贱婢!要你来催本郡主?”
那宫女儿被措不及防打得一个趔趄,跌在金柱旁。待歪歪斜斜爬起身,一看嘴角都被打得裂开,鲜血不住滴在衣服上。
“是将门女?”枕春见这气势厉害,倒有几分惊骇,悄悄问柳安然。
柳安然以袖遮唇,似也见不得这样狠毒的女子。偏头不看,只回道:“她父亲是太后的亲兄弟,可不这么霸道吗。”
祺淑妃面上温和,今日特意着了一身四妃方能穿的千云凤纹的宝蓝色礼服。那宝蓝色礼服与扶风郡主穿的牡丹华服相比,竟输了两分贵气。她勉强笑道:“郡主今日入宫是喜事,何必同个婢女计较。”便差人将那被打破相的宫女带下去,才缓缓说,“倒是郡主入宫舟车劳顿,莫要耽搁,快来行册礼罢。如此一会儿早去寝宫休息,也好一解疲惫。”
“本郡主坐的是骏马软座的华车,怎会疲惫?”那扶风郡主挑了挑眉,毫不避讳的目光看向坤和宫的大殿,“表哥的宫殿果然奢贵,不愧是天家。”
祺淑妃嘴角一撇,强笑:“扶风郡主所赐居的玉芙宫千禧殿也是独一无二的华美,想来衬得上郡主尊贵。”
扶风郡主略看一眼祺淑妃,冷冷问道:“你便是大薛氏?”
祺淑妃从未被如此称呼,笑容一淡,也不出言呵斥。便只索性座回位上去,一壁拨弄手上葱白纤细的指甲,看向薛楚铃。
薛楚铃便无奈起身,言:“扶风郡主,这位是祺淑妃娘娘。照着宫里规矩,扶风郡主应当给祺淑妃娘娘请安,便如嫔妾这般……”说着身子一矮,“嫔妾珍婉仪薛氏,给扶风郡主请安。”
扶风郡主冷笑一声,拂袖嘲道:“你是小薛氏,你二人生得却不像。果然是如坊间所说,大小薛氏一个鼻孔出气,难怪你如此谄媚巴巴地说话。”
众人脸上都有了几分缘由。
枕春低低同柳安然道:“这位郡主好大的德行,珍婉仪荣宠不衰,六宫谁不对她客气。想来她入宫这么久,从未丢过这样大的面子。”
柳安然回道:“薛楚铃有恩宠倒还罢了,那些个身份不足的,往后可不要少受这位郡主嘲。”
“本郡主虽非国姓,却也是天子册封,平素哪有这许多规矩!”扶风郡主便直直眼神打量薛楚铃,嘲道,“本郡主是以待册妃嫔之身从侧门进来,而你……若未记错,你是以庶人之身从掖庭后门入的内宫。你们薛氏姊妹同心,在坊间可是一段精彩至极的故事。”
薛楚铃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眼睛里氤氲一层雾气,咬唇硬道:“论尊卑自然也要讲道理。郡主位比二品,祺淑妃娘娘却是从一品。何况今日郡主封的是婕妤……”
“婕妤?”扶风郡主一怔,诘问,“姑母不是说要给我请封二品妃子吗?为何变成了从三品婕妤!”
她说得这样坦白,倒使这满殿的嫔御们不知如何作答。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