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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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头上的红珊瑚配玛瑙珠子的步摇泠泠,瞧着十分动人。
由她呼喝“贱婢”的却不是哪个宫女,而是御女月牙。隔着稀疏青竹花篱,枕春看见那月牙穿着一件儿单薄的月白色窄裙,正慌慌忙忙跪了下去:“荣婕妤恕罪,今日下雨实在脚滑,嫔妾一个不留神……”
第七十三章 投诚
今日路上都**,走到哪里不是滑滑的,想来是月牙走得快,一个不留神踩到积水,恰巧溅在了扶风郡主身上。那扶风郡主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扬手却是一个脆生生的巴掌落在了月牙的面上:“不留神,本宫瞧你鬼鬼祟祟,定是有意的!”
祺淑妃摄理之下的帝城已维持了许久的佯装和睦,妃嫔们见面纵是恨得咬牙,面上不也露出几分勉强笑容。倒是未曾见过扶风郡主这样动辄打骂的主儿,倒将树后躲着的枕春吓得一抖。
“唔!”那月牙挨了打,白皙的脸颊上浮出几道红痕,却又不敢反驳,强耐着哭腔回道,“嫔妾……”
扶风郡主虽然傲慢又毒辣,却也不是人人都打的。可论出身尊卑,月牙粗使宫女的来历实在轻贱,她哪里直得起腰来,还不是只得打落牙齿和着血吞。
苏白低声对枕春道:“小主,是非之地不久留,若是见着面儿了还有一番争执呢。”
这话说得在理。扶风郡主动手打了嫔御,是一件儿小事。她一宫主位打骂个小小御女自有道理,哪怕是传得出去,当权者怕也懒得理会。可如今扶风郡主还未侍寝,正是大着火气四处撒泼的时候,若见枕春撞见她打骂月牙,以后少不得也要将这些怒气牵连枕春。
虽说走了清净,但这般作态……
正在思量,却见那扶风郡主尤不消停,冷冷嘲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本宫温氏族中,凡有女婢见罪,皆要自掴十掌。”
“嫔妾……”那月牙身子一抖,膝盖跪下冰冷春雨之中,踟蹰,“嫔妾并非……”
“你方才急匆匆跑过来,冲撞了本宫,险些使得本宫跌倒,可不是目无尊卑?”扶风郡主眼角睥睨着月牙头上一只素色木簪子,那簪子上一个空空的嵌口,却没镶珠宝。她笑道,“破落玩意儿。还是要本宫上报给祺淑妃,看看你是缘何这么放肆?”
那月牙听得,只一咬苍白的唇瓣,养了许久也比不得贵女们细嫩的手抬起,颤抖道:“嫔妾……知罪就是。”
“那还不打?!”
月牙眼眶一红,深吸一口,却被扶风郡主轻蔑的眼光凝视着。
那头掌掴的声音隐隐传来,枕春皱了皱眉,低声道:“走。”
苏白悄悄扶着枕春从矮竹后头绕了出来,悄声问:“小主也觉得那月御女不值得搭救?”
枕春摇摇头:“扶风郡主说她跑得急匆匆,鬼鬼祟祟可是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扶风郡主撞见了。”略一思忖,又道,“扶风郡主性子简单,不曾多想,还想以目无尊卑的缘故去祺淑妃那儿告月御女一状。可月御女一听要往上通禀,吓得宁肯自行掌掴也不愿旁人再知晓。她不是心虚,还有甚么?”
苏白低头:“月御女的哥哥纪氏……”
“她始终有这不可告人的把柄,行些私相授受的事情也不足为怪。”枕春略想了想,“倒不似私相授受。你瞧她头上的簪子空落落的,她无端端剥发簪上的宝石做甚么,自然是悄悄拿出去卖钱了。她一个御女,住着澜月阁,一月里却只得十几两银子钱俸。如今捐资助战又拿出好些,我也觉捉襟见肘,她渔民家出身,还不得变卖首饰得以度日?”旋即明白了,“扶风郡主素来看轻她出身卑微,如今还变卖首饰被撞见,她宁愿自掴脸颊也不肯说破,正怕被扶风郡主知晓了拿她欺辱,我若出去说撞破了,她更要难受……她或是个心里苦又有两分青云志的。”便摆摆首,“可惜她从一开始就走上的不归路……”
“小主此话怎讲?”
“她既是爬了床,自然开罪了柳姐姐。我同柳姐姐交好,虽说不上打骂她,却也不爱给她甚么好脸色。眼下雅贵嫔、连姐姐都是冷冷淡淡的人,她今日又得罪了如此尊贵的扶风郡主。她这一条路……要走到哪一边儿呢?
这便说着此事,枕春却万万没想到,月牙的路竟然走得如此明白。
阳春三月,雁门外初战告捷。慕北易一口抑郁之气吐得舒畅了,又转过头来想起温氏一族。温氏是太后母族,加封荣耀,也是豪门。此次助战温氏一族出力不足,出钱却是乐京数一数二的,这便使慕北易正眼看了扶风郡主。扶风郡主有小女儿情态,对天子有意,终于得偿所愿侍奉了圣驾。有庄懿太后的悉心提点与十足准备,也到顺理成章擢了从二品昭仪。
荣昭仪,扶风郡主也算屈居祺淑妃下第一人了。
“本宫本以为是擢封贵嫔。哪晓得陛下说,温氏一族于国祚有功,这才擢升的九嫔之首。”扶风郡主轻轻抚弄着头上的一朵黄花魁,抖了抖袖上挽起的金云披帛。她少女含情的双眸望向牡丹亭中间的戏台,嘴角有笑意,“这才战事初捷,演一出太平戏最好不过了。”
三月里嫔御们最多的耍事也不过看戏吃茶,纵是慕北易不在,扶风郡主也总有大戏来唱。
祺淑妃不可微察地皱眉,品了一口甜茶道:“荣昭仪如今新封九嫔之首,却也要多和旧人们学学伺候陛下的规矩才是。”
扶风郡主轻嗤:“和雅贵嫔还是静婕妤学呢?还是和祺淑妃娘娘您学?”
祺淑妃听她出言也不客气,面有两分不满。扶风郡主占强高傲的性子,如今阖宫也算摸得清楚,由得她胡说几句逞些口舌之快便就罢了。却去看薛楚铃。
薛楚铃是庶女,薛家有什么尊荣功绩都是算给祺淑妃的。如今朝堂上战捷,慕北易正在后宫论功行雨露,她薛楚铃恩宠不如往昔,眼看要盖不住扶风郡主风头。如今独独见她眼下一片乌青,起身来说:“论资历,三位娘娘都是从府里出来的故人,咱们自然要多多学习娘娘们侍奉勤勉。”
“侍奉勤勉?”扶风郡主嘴上厉害,“别的不说,既是各位娘娘们都侍奉勤勉,怎么静婕妤已是二胎?那祺淑妃娘娘与雅贵嫔……”
祺淑妃分明手上一紧,握住了手上杯盏。
“娘娘们福泽深厚,时时侍奉陛下总有福到的那一天。”月牙施施然起身,浅黄绣海棠的春衫,衬头上一只八宝玲珑的赤金簪子十分耀眼,“依嫔妾所想,如今陛下信重祺淑妃娘娘,可不也是娘娘的福泽吗?”
枕春心里暗叹,她倒是好快的动作。这才几日,便已经走对门路,向祺淑妃投诚,还得了赏赐了?
扶风郡主见是月牙,好似看鹰看犬地瞧着她:“你今日倒对祺淑妃娘娘忠心。”
“娘娘身份尊贵,嫔妾自然敬重。”月牙说得乖巧谦卑也看不出错处来。
第七十四章 落水
扶风郡主按定发髻上摇晃的珍珠流苏,轻嗤:“你也配。”
月牙咬唇,低头握着手腕儿间一只金铃镯子,却不再说话。
祺淑妃连忙打这圆场:“荣昭仪果然用度精致,本宫瞧你这身披帛很是名贵。”
这便得了扶风郡主的意,她将手腕儿上的金色轻丝挽起:“陛下今年就得了两匹贡。一匹给太后姑母做了身金色春衫,一匹便来裁了我这披帛。”
“原来如此。”祺淑妃眸子黯淡两分,“倒是如此奢贵,本宫却鲜少见这样华美的丝料。”
“自然是的。”扶风郡主一笑,“往日寻常人哪里用得,祺淑妃娘娘不必介怀。”
这牡丹亭里唱了些游园惊梦的,又如扶风郡主的意,排了一出打仗安太平的戏。亭外湖泊潋滟水光映着亭上丽人们,好似瑶台楼阁。这一头咿咿呀呀的唱着,枕春坐在席里吃春莓子。那果子甜甜酸酸的,偶得一颗青涩的,使她皱紧眉头。
日头略略偏西的时候,锣鼓便落了。众妃嫔依次散去,整个牡丹亭外通岸的桥上,都是绮罗香云。嫔御们三两成队,笑语晏晏。唯独扶风郡主不同,她高傲地走在最前头,裙摆轻轻扫过桥上的汉白玉台阶,一旁有婢女前去相扶,她却面带嫌色地遣退,道:“本宫今日的披帛是金云流霞的冰蚕丝织造,你也碰得?”
那婢女得了训斥,颤颤巍巍道了句:“奴婢知罪。”害怕的退了下去。
人人都让着她,个个都怕着她。
论姿容,扶风郡主的的确确和旧人们不同。她虽出身尊贵,却还算不得簪缨之家。庄懿太后温氏一族本也有些寒微的,若论祖上的出身,还比不过枕春。故而前朝太后为温才人的时候数载不得宠爱也没有子嗣。偏偏庄懿太后是个会韬光养晦的,进至贵妃位后,温氏一族才日渐加封荣耀起来。这也算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庄懿太后以帝母之尊,亲眷无不加封,才使扶风郡主有郡主的名位。
她名位尊贵,性子骄纵,毒辣辣倒也带劲儿。这样说来,慕北易自然会喜欢个新鲜。
枕春轻轻用绢子掩着嘴,悄声和柳安然说着永宁宫的花草发新。柳安然低头回道:“我却还记得你那栖云轩的八重黑龙,如今也该抽枝。”
“正是呢。”枕春点点头,拾了拾裙边踏步上桥,“不过如今陛下心思在扶风郡主上头,她又封了昭仪。一时半会儿的,陛下倒也想不起我这处来。”
柳安然近日也得了几分眼,她一味醉在情意绵绵里头,脸颊便红了:“咱们这位陛下我也算看得分明,不过谁族中在朝廷上有功,他便看重谁几分。”
虽是这么说的,她柳氏一族哪里有不得眼的地方?如今北边有战,整个南疆都是她柳都护府治理有功,慕北易从来看重边土安宁的。枕春便想着忧心,如今二哥哥灵均带着嵇昭邺那小子去雁门打仗,刀剑无眼。只不求二哥哥立下赫赫战功,只要全须全尾地回来便足矣。
正且说着,枕春依稀听见一声脆清清的响,便看见前头绮罗重彩处,传来水花声。
——“不好了!荣昭仪落水了!”宫女尖声叫起。
远远看去,前头人影重叠之处,白玉台阶的桥尾,正当柳絮飘散的那一处,鱼池里头沉沉浮浮的狼狈女子,不是扶风郡主还是谁?她一壁挣扎着,一壁断断续续呼喊:“救……救……”
晴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扶风郡主竟然落入牡丹亭外的鱼池里!这样的事情……枕春连忙拉着要往前凑去的柳安然,使了一个眼神。柳安然回了回神,看着前头水池中扑腾起的浪花四溅,停下向前的脚步。这会子冲上去,岂不是平白惹干系。
便有祺淑妃指了两个牡丹亭伺候的内侍,厉声喝道:“你们这些糊涂奴才,这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快褪了鞋袜,去将荣昭仪救起来!”
那两个守湖的内侍听得,依言取下头冠,又将鞋脱在湖边,又脱了袜叠好,细细捋了裤管袖口,才从桥边下了水。
这分分明明的,谁还看不懂。
扶风郡主呼救之声越来越虚弱,那两个内侍又不似熟识水性的,扑棱了几下游得慢慢儿的。人溺水之时身体不听使唤,内侍们抓了几次都被扶风郡主不自觉地推开了去,又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遭。周围人又是惊呼又是叹息,几息之后,扶风郡主便没了声儿,从鱼池里悄无声息地溺了下去。她金云披帛轻飘飘地在碧绿的湖面散开,果然好似碧空金云一般舒展,华美的金光与水光照在一处,十分耀眼。
两个内侍这才上前,将昏死过去的扶风郡主从池塘里无声无息地捞了上来。她发髻散乱脸颊青白,嘴角溢着污水,被剥开衣裳一通出水,才呕出些藻泥,有了进气儿。
祺淑妃握着帕子攒眉,望着昏迷的扶风郡主直叹气:“唉哟,到底是陛下的心上人儿,怎受了这样大的罪?不知各位妹妹可有看见荣昭仪她是为何落水,陛下也好知道个分明。要知道陛下如今,最挂心的就是她了……”
月牙头个说话的,她一矮身,腕儿上的手镯清脆作响:“嫔妾瞧见,是荣昭仪自个儿不小心歪进去的。春日里潮湿,这桥上滑滑的也没个准儿……”
祺淑妃念了几句佛:“她也是个不仔细的,身边也不带个女婢,这样的事情谁又能仔细得了。”
玉贵仪闻言冷笑一声,颇不以为意:“分明是她身边的女婢要扶她,她却说人家碰不得她的披帛。”便禀道,“依嫔妾之见,便照月御女所看见的作数就是。”
枕春眉头跳了跳,见在场所有嫔御脸上都是思虑之色,诸人矮身拜下去,齐齐唱道:“凭祺淑妃娘娘裁断。”
……果然是扶风郡主素有积怨,众人恨不得都添柴加火,略尽绵薄之力吗?
“到底人已这样了,甚么时候转醒还不知道,这些苛责之话便不必说了。”祺淑妃便召了宫人将扶风郡主抬回去,又道,“去知会一声儿陛下,再去禀报太后娘娘。”
柳安然望着扶风郡主被抬走地方向,将枕春手拉过,略走远几步才道:“你怎么看?”
枕春摇摇头:“好歹留着性命。”
次日早晨请安的时候,扶风郡主还没转醒。太医来报说,十二个时辰还未转醒,恐有溺水后遗之症。
祺淑妃坐在殿上主位,手上摩挲着一柄玉如意,问道:“昨日荣昭仪不过溺水数息,怎么还有后遗之症了?”
那回话的太医拱手:“启禀祺淑妃娘娘,这寻常溺水,不过几刻便应转醒才是。荣昭仪娘娘应是呛水过多,失了神志而溺水。如今一日过去,却无转醒,有脑痹之虞。若照料不好,恐醒来之后会有迟智、痴傻等病状。再甚者……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竟有如此严重?”祺淑妃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一般,语气中的轻快泄露出来一丝,“可怜的。不如便请訾御医去给荣昭仪照看一番,訾御医最有声望,定能转危为安。”
那太医欣然应是。
訾御医……枕春是第二回听见这个名字了。当年端木若病得不轻、施氏为皇贵妃时胎儿见红,都是请的这位訾御医前去看脉。本说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