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便有三人从院里迎了出来,俯身便向枕春磕头:“宝林小主万安。”
便略略一扫,枕春嘴角含笑:“赏罢。”
眼前有两个宫女,只得十三四岁的模样,生得也算端正。左边儿一个丰腴一些,右边那个细眼弯弯眉。便还有个内侍,瞧着年纪也不大,倒是手脚快得很,往前一扑,额头直磕到枕春的鞋边儿了。
左边丰腴的那个道:“多谢安小主,奴婢名字犯了小主的讳,还请小主赐名儿。”
枕春疑声:“你叫甚么?”
那宫女很是机灵,膝行着上前一步:“奴婢本名春兰,曾在膳房掌火,会做些点心。”又向一旁介绍道,“这是招娣,原来在浆洗司做过活儿,很是勤快。”又指那内侍,“这是小喜子,曾是花房上土的。院里这棵八重黑龙这几日便是小喜子在照料,待开花便如烟紫色的巨大滚云,远看房顶花浓如墨,庭院如栖在云中,十分好看,这才叫栖云轩。”
“你很机灵。”枕春淡淡道。这三人皆是从掖庭拨过来的,听这话说起来,是一个烧火婢,一个洗衣奴,还有个做苦力的末等宫监。三人年纪都不大,又低微得很,自然是宝林之位无足轻重,掖庭司故意敷衍罢了。可虽是如此,却叫这宫女说出来听着很是喜气,可见她是个机敏的,“我便给你赐名玉兰,束素亭亭玉殿春,是春天的花,我很喜欢。”继而,枕春又同右边那个道,“招娣本是好的,如你今伺候嫔御,若叫还招娣,听着便要教人闲话。你以后便叫杏花,与我的贴身侍女桃花作伴儿,也有桃杏东风的美意。至于小喜子……”
那小喜子一听,连连磕头,几要抱住枕春的腿般:“安小主大恩大德,若喜子不好,便不计给奴才取个甚么名儿,肠子肚子都行!只求往后奴才若伺候不周,小主别撵了奴才回花房便是。”
枕春这才明白,何以这小喜子如此殷勤了。花房说的上土,其实是重劳力的末等太监,大多是贫穷人家的孩子,使废了还有许多,故而总是将人往死里折腾。栖云轩虽住的只是宝林,但对小喜子来说就是活命的地方。她轻言细语:“喜子听着吉利,不必再改。你若衷心伺候我,我自然留得你。”
小喜子一听,连连伏地行大礼。
枕春见他手上全是血口子,怪是可怜,唤:“好了,都起来吧。桃花去将我带入宫的愈痕膏拿一瓶儿给小喜子。”说着便敛裙进了堂屋,在正位上坐定,“我还记得还有一对儿花穗鎏金钗,便赏给玉兰与杏花一人一支。”
眼下宝林的份额虽只有四人伺候,春日里倒还好,无非膳食换洗的活儿,也能安排过去。入宫的箱笼是母亲准备的,里头黄白之物大抵足够,新衣也裁了几身。加之桃花女工不错,或许短时内也不缺甚么。
少顷玉兰烹了茶奉上,恭敬道:“这会儿可要将小主的箱笼收捡了?”
“便让桃花去罢,让杏花带着,也认认各处箱柜。”枕春呷来一口,是南普洱,生生的。
玉兰观察着枕春的神色,恭敬道:“如今新贵入宫,掖庭司的各处份例也用得急。知道小主今天要来,一早上小喜子便去排队领茶了,只是人太多,到底没合小主心意。请小主责罚。”
“不怪你们。”枕春心中早有准备,也知会有这等冷遇,“这生生的普洱能使人身形消减,若喝得恰当,更能添惊鸿姿态。”她撇了撇沫,嘴角含笑,“倒是不知道如今新贵旧人如此之多,可有人也住咱们永宁宫?”
玉兰眼神略有踟蹰,还是回道:“如今永宁宫主位无人。出角门过游廊,隔着的是寻鹿堂,里面进了新的御女小主端木氏。”
枕春茶盖一阖:“以前主殿可有住过人?”
“回小主,未曾住过。曾有一位……”玉兰头一低,声若蚊蝇,“奴婢才入宫时,知道一位典衣局的宫女得了陛下抬举,封为从八品更衣住在永宁宫。后来听说是冒犯了宓妃娘娘,便挨了打,冬天的时候没了。”
“果然如此。”枕春未恼,却有些不虞。若说位份低微,缺短物件儿倒也罢了。这永宁宫如此偏僻,曾是用来安置末流更衣的地方。大多低微宫女得了一夜之幸,陛下封从八品更衣以示抬举,若伺候的久,累进个正八品选侍也是有的。但到底宫女儿封的小主,算不得尊贵的小主。
如今永宁宫进的两人虽是最低位份,却也是殿选陛下亲自点的,何况枕春父亲乃是尚书左丞,真真的正四品上堂大臣。安排到这永宁宫来,掖庭司岂不是将她们做宫女打发。
便正想着,小喜子进来道:“小主,同宫的端木御女前来请小主大安。”
枕春失笑。一个从七品御女给正七品宝林请大安,到底是宫里规矩厉害。又转念想起听桂嬷嬷说那端木御女家是流外的,又有些微寒,便将自个儿头上两只垂珠金簪去了,换了朵浅色绢花。
少顷端木御女便被小喜子请了进来,规规矩矩向枕春叩首:“请宝林金安。”
“快快起来。”枕春素来待人有礼,便请她坐了下首,掌了茶水。两人面面相觑到底尴尬,枕春绞尽脑汁才想出个话儿来问:“御女这姓氏倒是稀奇。听说端木氏缘起古卫国,想来端木御女祖上也是古卫国人了。”
端木御女接了茶盏却未喝,低低回道:“想来是如此的。”又细细思索了一番,才谨慎答道,“父亲说是祖上迁来的。”
枕春打量她,见她果然素净。只见一身鹅卵青色的素罗裙,罩着件儿淡绿色的短春衫。头发倒梳得灵动,精巧的垂挂髻颇有两分小女儿柔嫩神态。倒可惜发髻精巧,饰物只得一只莹白的茉莉珠花。但凡只略略一瞧,枕春心中便知那珠花不是海珍珠,连河珠都算不上,而是有瑕的砗磲。那砗磲珠子打磨得不大光滑,略略暗淡。便是沉吟,婉婉道:“你倒不必和我谨慎,你既来见我,我应赠你礼物。可说到礼物,我一时倒还未收拾妥帖,没有甚么准备。”
端木御女霎时惶恐起来,手上茶盏微微颤抖:“嫔妾哪里敢收姐姐的礼物,姐姐不嫌嫔妾聒噪,便足矣了。”
“你说话也少,人又安静,倒是内敛得很,何来聒噪?”枕春只想,着按规矩她来请安是要赏的。若赏头面首饰,入宫大多带的些精细体面的。如此便是赏给端木御女,她一时也没有衣裳来配,怕还要多想了去。若直接赏银子,又未免让人觉得小瞧了别人。故而继道:“我想着入宫带了两匹料子,一匹是玉色软烟罗,上头有茉莉的花纹儿。今日见你带着茉莉珠花,想来你是喜欢这样的花,正好裁一身新春衫。还有一匹是水色的蜀锦绣梨花,只是这颜色挑人儿,要如你这般清秀的穿着才好看。如此便也赠给你,你万万不要推辞。”
首饰头面或是银子,都不如这衣服料子来得好。若是端木御女当真捉襟见肘,领了回去裁上新衣,正解这燃眉之急。枕春这话说得舒展,让端木御女也无从拒绝,起身含笑谢了礼。
第五章 修行(一)
两人到底初次见面,端木御女又是小心翼翼的性子,到底说不上几句话,便散了。
枕春送她到门口,带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桃花从箱笼里包了那两匹精贵布料送去,须臾便回来,对枕春道:“倒是小主那么好心,将这般名贵的软烟罗送给那端木御女。这端木御女却是个可怜儿的,瞧她头上戴的,如此简单。”
枕春一手拨髻,一手慢条斯理地拂去裙上浮尘,淡淡道:“倒也不盼着她承我好意,只盼着同住一宫面上过得去便是。虽说她家是六等亭长,出了乐京只管十里村户,入宫第一日还是应该好好装扮,大抵二两银子打个素镯子还是能的。”
桃花听了一脸困惑,扶着枕春往里走:“我却见那位端木御女手腕儿上空空的。”
“可见手上空空的瞧起来太过朴素,也怪是惹眼的。”枕春无奈一笑,“要紧的是上头那人肯惦记她微寒可怜,多些怜惜,便是日日着素衣又何妨呢?”旋即轻轻叹了句,“或许是我多想……”
午膳是永宁宫膳房送来的。看了菜色,倒还说得过去。有一道豆干香韭,一道香菇鸡片,还有醋溜肉丸子一份与栗子糕。枕春素来不爱吃糕点,便将栗子糕赏了桃花他们吃。小喜子鲜少吃甜糕,一吃便喜欢极了,吃过了还眼巴巴跑来谢恩。
待午时过来,各宫打赏便陆陆续续来了。
第一份儿是庄懿太后赏来的,朱钗两支、耳环两对儿、绸缎六匹、宫扇两柄,还有精致点心两碟。
未几又祺淑妃与宓妃的赏赐几乎一道来的,份额比之庄懿太后的略略矮些。
约到了晚膳时候,姜嫔的才来,只得两匹衣料,一对儿镯子。
采女最高封的墨贵人,与诞育皇长子的连贵人一样位份。或是贵人还算不得正经主子,或是也没有贵人赏贵人的道理,故而未曾见到连贵人的下人来打赏新贵。
枕春一日倦得很,夜里略看了两本偷带进来的野史趣闻,便懒懒睡了。
次日玉兰请她起得早,由着第一回要去请安,便是一丁点儿都错不得的。鸦青一把梳作简单对称的双缨髻,左右各饰一朵蓝白相间的花式鬓唇。着浅青色对襟大袖外衫,下裳雪青长裙,显得还算整齐谨慎。
因着中宫空悬,平日请安都在祺淑妃处,但这第一回请安自是不同,便挪到了太后的凤仪宫。庄懿太后正坐上位,凤冠生辉,下首左右分别是祺淑妃薛氏、宓妃施氏。再下头便是姜嫔与连贵人。
十位新贵依位份而列,罗裙如织,脂粉香阵,一齐大礼俯首,如莺般清脆女子声音从凤仪宫传出:“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起来,都是好孩子。”庄懿太后面带慈善喜色。
这是枕春第一回偷偷用余光打量这位太后。庄懿太后温氏,也是大魏国的一位奇女子。
闻说入内廷时初封的才人,并不得先帝垂青,宫中熬了数年未曾晋封,时时遭人轻贱。直至北蛮子屡屡犯境,先帝亲征一载。天子不在,后宫便倾轧得十分厉害,屡有奇冤。因而温才人不得恩宠,故而存下命来,待先帝回朝,旧人大多香消玉殒,先帝十分悲痛。正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时候先帝反而爱惜起温才人来。后来数年累进贵嫔、妃、贵妃,虽不得子,却将养子教成如今这手段雷霆的帝王之才,让先帝着立为太子,继立她为后。先帝的元后去在前头,庄懿皇太后只做了一年皇后,便成了太后。按说女子没了生养便没了指望,未想温氏却如此坚韧。
教乐京的女子谈起来,这位庄懿皇太后实在是位善韬光养晦,不肯屈服的强女子。
却现在在看起来,庄懿太后着满凤绣的华衣,头上纯金花冠名贵无比,每一朵花芯皆有一颗龙眼大小的镜色流彩光的宝珠。枕春出生在官宦之家,母家也算得贵族之后,却从未见过如此华美的花冠。那样昂贵的珍珠是珍贵海耳所产的镜色珍珠,大抵数万只海耳能得一颗,百颗中又才得一颗如此无暇的美珠。而庄懿皇太后头上一顶花冠,便有足足九颗。
实在让枕春感叹皇家泼天富贵,寻常人家难以想象。
“倒是个个都进退有度,美丽非常。”祺淑妃今日亦是盛装,捻着耳边一颗水滴状的半透明蓝宝坠子,眼神似有似无,轻轻扫过宓妃。
枕春站在后头,偷偷看一眼宓妃,便觉容色美**人。只见那丽人毫不忌讳,穿的是一身石榴大红的镶宝对襟衫,迤逦垂地金裙共有十二幅,每一幅用丝绣起紫云一朵,整个人宝气珠光,贵不可言。再说容貌,明眸含着春光,唇瓣鲜若花瑰,实在衬得上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的洛神姿容。
宓妃不看祺淑妃,捻手拂髻,露出染正红丹蔻的纤纤玉指,声音妩媚悦耳:“并非都一般美丽。太后娘娘您看,若论端庄气质,墨贵人是极美的。”
这话说得倒有些奇怪。宓妃是庄懿太后亲自点选入宫的,自然是太后的人,理应与墨贵人同气连枝才是。方才宓妃这番话,表面上看是在太后面前盛赞墨贵人,可眼下诸人瞧着,难免太过显眼。
墨贵人却是个机灵的,连连谢礼:“能得宓妃娘娘谬赞,不胜欢喜。”墨贵人身量纤纤,明眸皓齿,只将手腕一斜,指道:“嫔妾却觉着,一道入宫的姊妹之中,赵才人最是明艳。”
众人随她所指看去,果然见一绝色美人,娉婷独立。那赵才人倾城之貌好似谪仙,眉目中说不尽的妩媚犹在宓妃之上。她轻轻一回礼,道不明的轻柔婉约:“多谢墨贵人。”
宓妃却神色如常,瞧不出有什么端倪,竟是赞道:“果然美丽。”
庄懿太后连连颔首,却往凤椅上略靠了靠,才道:“略瞧着是水灵灵的,哀家十分喜欢,很得心意。只是哀家今年入春屡屡头痛乏力,连带着眼睛看不大仔细了,可惜了赵才人的好容貌。”
祺淑妃闻声,手中一顿,耳畔宝石轻轻余晃,眉头蹙起,似有些抢白道:“想来太后娘娘福泽深厚,不出几日便能大安。”
墨贵人却微微一矮身,脸上带了乖巧笑意:“嫔妾听闻,乐京里头属月隐寺里祈福最灵验。但凡京里人家有尊贵的长辈身子不爽利,便会使得心喜欢的儿孙媳妇前去修行祝祷,如此长辈便能保年年康建长寿。”
诸人听了顿时鸦雀无声,脸色都有变化。
祺淑妃轻咳一声,温言:“墨贵人实在有心。不过这修行之事,想来不过是民间旧俗……”
宓妃眉头一挑,骤然打断:“既是灵验,为了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又有何不可。”
却见庄懿太后不言不语,目光落在那倾国美艳的赵才人身上。
赵才人心中一跳,这才慌慌忙忙跪下,再说话已带了哭腔:“太后娘娘——”
第六章 修行(二)
月隐寺是乐京里一座比丘尼寺,因历朝长居着修佛参禅的太妃,故而称作“月隐”。该寺幽禁又有禁军护卫,也算作深得皇族信赖的清静之地。
故而,城中凡有富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