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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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话别又伤了心,枕春难免红了眼睛。玉兰念着枕春怀着龙嗣不能难受,连连上来劝了几句。晚膳后桃花才出了栖云轩,带着枕春给她的嫁妆,从宫道出了右银台门,再上了阳陵侯涂家派来的马车,离开了帝城。
枕春夜来便有些深思倦怠,玉兰问道:“小主别伤心了,桃花姑娘这是高嫁是喜事。您可要歇息一会儿,缓缓精神?”
“不。”枕春揉了揉眉角,“传梨花进来。该算账了。”
一盏茶后,梨花便来了。她面含喜色,鲜少进内房有些拘谨。
桃花高嫁广平侯府,人人都知道这位明贵仪安氏是个厚待下人的。梨花自然也如此想着,若能进内屋贴身伺候,往后讨了主子欢心,说不定也能指给贵勋之家。何况如今的主子怀着龙嗣,他日若诞下皇子,说不准便封娘娘,那个时候,指不定嫁的比桃花还好呢。
如此,梨花便笑盈盈跪在了白色的地衣上头,给枕春行礼。
枕春瞧不出喜怒,只深深看了梨花一眼,问道:“高粱粥是你想的花样?本主觉得爽口暖胃,很不错。”
梨花便笑起来,乖顺道:“伺候小主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听宫里一位老嬷嬷说的,这东西吃了对有孕之人有好处,便做主布置在小主的餐食里。永宁宫常用的都是精粮,粗粮高粱还是奴婢特意去六宫膳房的酒酿司求的。”她将特意二字说得重。
枕春却问:“是哪一位嬷嬷,又是酒酿司谁人那里求对的?”
“这……”梨花变了变脸色,回道:“都是奴婢的心意,小主问旁人做甚么?”
苏白肃然瞪了一眼梨花,呵斥道:“小主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你还敢问小主?!”
苏白如今是栖云轩的掌事姑姑,素有积威,梨花听得一瑟缩,还是乖乖回道:“那嬷嬷奴婢不认得,只记得她身上有东六宫的腰牌。不过办事时遇上了,便闲聊几句,她走时说,要赶着去给她家小主传膳了。”
玉兰闻声,附耳枕春说道:“东六宫祺淑妃娘娘与雅贵嫔都是娘娘,下头熙婉仪与您是最要好的。剩下的小主只有珍婉仪同月御女。”
枕春心头了然,不管是薛楚铃还是月牙,如今都是祺淑妃的人罢了。便又问:“酿酒司呢?”
梨花摇摇头:“酿酒司给奴婢拿高粱米的是个小内侍,低头埋脸的奴婢没瞧见脸,也不认得……若回去认人,奴婢也是认不出来对的。”
第八十六章 邀宠
如此想来,势必是设计好的。不管是哪一个,此事决计与祺淑妃一党有关。这事儿偏偏又是梨花道听途说来的,也没有证据能够直指祺淑妃,自然是个哑巴亏。梨花说得不似有假,怕是邀功心切,被人拿来做了枪使。她虽无害主之心,只是如此信赖陌生人又爱自作主张,也不能留在身边。便只看了苏白一眼:“依苏白姑姑之见,如何赏赐梨花的好?”
梨花一听,果然又欢喜起来,连连磕头:“多谢小主!奴婢定然好好伺候小主!”
苏白矮了矮身,回道:“依奴婢之见,什么赏赐都没有金银好。小主如今怀孕的时日短,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梨花应当伺候小主早膳到生产才好。”言下之意,梨花虽然用不得了,但为了掩人耳目,却不能立即发落了她。还不如先装作不知,祺淑妃一党只会以为枕春着了道儿,暂时便省了其他心思来谋害她的腹中子。
枕春点点头:“是应当如此。”她摩挲着手腕儿上一只赤金镯子,轻轻拨下来,抛在地衣上,“便赏你这个罢。”
那只赤金镯子是慕北易才赏的,上头金镶一块翠玉,流光溢彩,价值不菲。梨花自然满心欢喜,膝行两步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旋即又露出两分疑惑。她抬头看枕春面色,也瞧不出什么不悦,便小声道:“多谢小主赏赐。只是听闻桃花姑娘出宫待嫁,往后屋里伺候的便要少人了……”
“糊涂玩意儿!”苏白出言呵斥,“岂容得你来置噱小主的安排!小主喜欢你布的早膳,便是看得起你,你自然只需做好这一样便足矣。旁的不需要你来关心!”
“是是是……”梨花看了看手上的金镶玉镯子,心中想着,若不能进屋伺候便罢了。现下到底让她负责早膳,若将主子的身子调理得好,来日生下了皇子,还不得记上一功吗?便心满意足地谢了恩,退了出去。
玉兰见梨花出去了,脸上便露出几分忧虑之色,开口:“小主。这个梨花喜形于色又心思愚笨,实在是个不可久留的。”
“她到底没有害我之心,不过想献媚罢了。”枕春觉得有些疲惫,往软垫上依了依,“我此时发落她出去,不仅惊扰了害我之人,将会生出更多算计。况且……此时定她的罪,别人便知阴谋败露,她也活不长了。不如先看着她,只许她负责早膳事宜。往后你细细检查餐食,不吃那粥便是。待孩子落地,寻个由头,将她打发去其他宫室做事儿罢了。”
“小主心好。”苏白颔首,又问道,“不过,如今桃花姑娘出嫁,梨花也不能做事了。咱们栖云轩对的人也太少了一些。”
枕春阖眼点点头:“与其等着祺淑妃回过神来,给我这安排些不省心的,还不如我先张罗了。”她掩了掩呵欠,“再不能让她的手伸到我身边的人身上,此事我已有打算。”
后头几日倒平静无事。枕春请了高乐高太医前来查过永宁宫的膳食,除了那高粱粥之外,其他的早膳倒是被安排的精细。或许是梨花求功心切,倒是变着花样布置些开胃养身的点心果子,枕春吃着反而舒适。
倒是这些日子,因着梅雨季,江南有几处报了水患。太后的温氏一族在朝中有人自请治水赈灾,办得十分妥帖,得了慕北易的夸奖。整个温氏一族与有荣焉,扶风郡主也得了好几天体面。
扶风郡主本便不是懂得藏拙的人,慕北易来后宫来的少,这一月只来了三日,三日都歇在她的玉芙宫,她便格外得意张狂。祺淑妃只看着却从不出手打压扶风郡主,任由扶风郡主仗势刻薄低位妃嫔。枕春却知道,这是祺淑妃有意为之,不过是想坐收渔利而已。好在扶风郡主虽然跋扈却心思简单,从来只在面上不客气,也不会私下里给人不痛快。由此,内宫这些个女人大多是心思玲珑的,也不与扶风郡主针尖麦芒地计较。人人都知道,比起阴谋诡计的害人法子,扶风郡主这般鲁直张狂的,实在是不足为虑。
这日,诸人在朝华殿给祺淑妃请安,慕北易下了早朝,便过来坐坐。祺淑妃连忙唤人设高座,亲手又奉了茶水过去。
扶风郡主摆弄着头上金簪一颗拇指大的黄宝石,似笑非笑:“祺淑妃娘娘倒是侍奉陛下最勤勉的,瞧瞧,陛下来了,祺淑妃娘娘就似变了个人儿一般了。”
祺淑妃轻轻抚过织金袖口的滚的梅花边儿,浅笑:“若说见了陛下变个人儿的,谁能比得上荣昭仪。瞧荣昭仪一见着陛下,耳根便红了。”
扶风郡主被这么一说,果然红了脸,喃喃道:“表哥……”
慕北易不以为意,尝了一口茶,点点头却道:“静婕妤与明贵仪身子好吗?”
扶风郡主脸色便不大自在,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似有几分不甘心。
连月阳起身,她今日穿着一件宽松的烟色烫金的大袖衫,却仍旧遮不住小腹的凸起:“多谢陛下关怀,臣妾精神不错。”便看向枕春。
枕春松松挽着一个堕马髻,披着件儿轻薄的浅紫色外衫,粉黛清淡,脸色看起来便不如连月阳多了。她也慢条斯理起了身,朝着慕北易矮了矮,道:“嫔妾也好。不过不知是不是头三月胎像不稳的缘故,倒是睡得不怎么好。”
祺淑妃面色如常,嘴角微微挂着端庄的笑意,把住案上一只白玉杯,以袖微掩吃茶。
慕北易敛眉:“怎的精神欠佳的样子,传太医了吗?”
只见枕春点点头:“传过了。太医说,看脉象似是嫔妾身子凉寒些,故而需要多多调养。嫔妾倒也没觉得没甚么大妨碍。今日一见陛下,远远窥见龙气,便觉好多了。”
“那就好。”慕北易爱惜子嗣,如今宠爱枕春在心头上,自然是体贴的。便说,“今日朕去陪你,你便能睡好。”
“哼。”扶风郡主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头上的黄宝石一摇一摇,,“明贵仪往日内敛得很,甚么事情都避之不及,今日倒……”言下之意,是枕春也沦落到以孕邀宠。
难得的是,祺淑妃今日竟然出言隐晦训诫:“荣昭仪,如今何事能比得上皇嗣?自然是陛下的心意和明贵仪的福气,陛下是天子自然是以龙裔为重。”
慕北易对祺淑妃满意地点点头,也未与置气的扶风郡主说什么。见天子不予置评,扶风郡主便软了心思,只低了低头,绞手上的帕子尾巴:“表哥是个重情的人,是真龙天子,以后定是子孙万代的。”
重情的人?枕春扯了扯嘴角,憋出一个含羞带怯妩媚万端的笑来,盈盈拜下去:“多谢陛下关怀。”
第八十七章 发梦
天子在祺淑妃处坐得不久,一盏茶完了便回前朝了。据说是前朝政务繁忙,统共阅书陈便看了两个时辰。后头又见了蜀王慕永钺,谈过吐蕃通商一事,再后来还抚了一会儿琴。
他来见枕春的时候,栖云轩的门外的八重黑龙已经在攒花苞了。慕北易负手看了一阵,心情不错,掸落肩头花絮,撩袍进去。
枕春穿着一件素粉色的春衫,头上饰着两只南红玛瑙簪子,再没其他。她在暖阁的桌案边儿看着玉兰布膳,一手拿着枝桃红色的垂丝海棠花条要往松花色的琉璃瓶子里插。
“等等。”慕北易唤她,“甚么红花绿瓶子的,俗气。”
枕春莞尔,又将桃红的海棠花枝搁在了桌子上,行礼上前去迎:“嫔妾想着桃红松花绿,喜庆吉利不是吗。陛下觉得俗气,换了便是。”
慕北易握了握她的手,轻笑:“喜庆还不容易。”便叫门口候着的冯唐,“去花房给明贵仪折几只绿玉插瓶。”
枕春假惺惺哎呀一声:“如此贵重的名花牡丹,放在臣妾这俗处岂不是可惜?”
慕北易抬手帮她扶正发髻:“可不是还能簪花。”
“嫔妾容色粗陋,哪里配簪牡丹。”
二人浓情蜜意得一阵,玉兰只顾摆了碗筷,埋头埋脸地退了出去。慕北易疑道:“你这儿的丫头倒奇怪。旁处的丫头巴不得在面前伺候,偏偏栖云轩的要躲着朕。”他摩挲下颌,敛神正色问道,“莫非旁人说朕英俊,都是谎话?”
枕春没忍住憋笑了一声。这话虽然是逗她笑的,但平心而论,慕北易的确生得俊美,要紧的是姿仪风流又有天子之威。天子意气风发,奴婢们又都是双十不到的年纪,自然是仰慕的。旁处的奴婢想要面前伺候,梦想一朝入了圣眼,如月牙一般被封作嫔御,也不是没有。可玉兰不同,玉兰心思聪慧行事谨慎,知道要得枕春重用,便要处处恪守本分。枕春以袖掩嘴角,引慕北易入座用膳,戏谑道:“陛下天人之姿谪仙一般,谁不仰慕。只是栖云轩人手不足,玉兰在面前伺候着,便没人去传汤饮了。”
慕北易一看案上只有一碟长春卷,一碗明珠豆腐、一碟子鸡丝豆苗和清蒸的芙蓉蛋羹,便没其他的了。果真是菜还未上齐的,便开口问道:“现在几人伺候?”
“屋里的玉兰,还有位掌事的苏白姑姑,外院是小喜子带着个小内侍叫小豆子的。还有个丫头不大得用,打发去厨房了。”
“怎的这么点人。”慕北易略一挑眉,“你如今身子贵重,朕唤祺淑妃拨些人过来给你挑,再添十个也应当。”
枕春浅笑,软声给慕北易添蛋羹:“陛下爱重,嫔妾高兴。栖云轩地方小,哪里住得下那么多人。”
慕北易见枕春拿汤匙轻轻翘起的小指尖儿,好似水葱一般。便说话的声音也温和:“朕想着,你诞下孩子,勿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朕都把永宁宫的主殿赐给你。这八重黑龙还是你的,朕护着你和孩子。”
枕春心头一软,低头看手上汤匙上镶嵌的金柄红宝福字把头。
西天佛祖,也不过黄金铺地;阴司十殿,也要些楮镪营求。她爱慕虚荣吗?倒也算不上的。可富贵平安,安静岁月,他信口许来,她到底动不动心?
倘若爱个俗子,要庸庸碌碌了了平生,困在厨房为两枚钱计较,与妯娌说笑旁人短处,与丈夫普通地争吵。做配了凡人的白素贞,把白月光变成糟饭粒。
她宁愿被压死在雷峰塔下。
她喜欢画画写字,要有一方书案,上头有最时兴的花汁矿粉。还得有一张顺手的伏羲琴,她弹得不好,也可以打发时间。厅外要有花架,架下要有一只懒猫。懒猫爱招惹院子外头的大黄狗,可黄狗从不冲她吠。衣旧花新,闲暇时日偷光阴。
这就是她做姑娘时发梦,想要过的一生。
不必戴宝石首饰,她也不喜欢黄金头面。不必穿金线织的衣裳,也不要时兴的绣花香囊。可也不能白丁俗客论长短的亲戚,不能有酗酒的丈夫子时还未归,他郁郁不得志半醒地要她褪靴,打嗝时呕在鹿皮鞋上一片污秽。
安枕春太聪明,安枕春太有意思。做千岁泼天富贵还是寻常妇烟熏火燎,于她来说没有区别。她都不喜欢。
她没有为爱而生的自觉,她太自私了。她太爱自己。她谁都不爱。
枕春隐下心头如雨般潮湿,眼睛却笑起来,谦顺温和:“多谢陛下抬爱,嫔妾万不敢受。”
慕北易见她柔软心性,就她的手吃了一口羹:“那你想选几个,朕都依。只是一定得再添几个下人的。”
索性便说了,枕春嘴角一弯:“祺淑妃娘娘平日摄理六宫已经辛苦,嫔妾岂敢再叨扰娘娘。不如陛下恩典嫔妾,让嫔妾去殿中省六局的配院亲自挑选。”
慕北易不置可否:“你有身孕,岂能去偏远下人们住的地方。配院的宫娥都是新选入宫的,规矩还没学全,若冲撞到你便不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