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三十六招-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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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推着吕老太走了过去,在这间四合院门口,我停了下来,看着这大红朱漆的四合院大门。
我和裴永琰就是在这间四合院吃的饭,现在那间四合院,门半掩半敞,象个害羞的少女。
呵,世事如梦。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当时来时,红梅花已经开了,不过不是特别的烂漫,现在,却是满树的红梅。小天井里,那棵漂亮的红梅花,枝梢挂着白雪,粉妆玉琢,叫人欢喜的心尖都颤了。
我站在门口,凝视着这株红梅。
吕老太叫:“梅花?你看,梅花,红梅花。”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推她走。
她死死扣着轮椅的扶手,“小月,给我摘支梅花吧,我好喜欢那花儿。”
我耐心的劝她:“那是人家的东西,咱不能摘。要是您喜欢,我回去经过花店给您买几支红梅回来,好吗?”
她央求我:“花店的不好,我就要那个,就要那个。”
我只好停下来,耐心的劝解她,可是她就象个执拗的孩子,无论我怎么劝解她她都不听,甚至最后她开始眼泪汪汪,不住的哀求我。
我回过头来,为难的看着这树红梅。
怎么偏偏是这里呢?
我又忍不住想起那天和裴永琰来这里吃饭的情景。
忍不住我心问,裴永琰,你还好吗?
正在这时,忽然间正门屋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我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再定睛一看,果然是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站在屋檐下,清秀的身影映着红色的门柱和古色古香的木格子窗,就象诗情画意的宣传片中的深情男主角。我赶紧晃晃眼,再仔细一看,啊,真的是他?
裴永琰?
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仔细再看,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人世间总有这么多巧合又匪夷所思的邂逅,就好象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还有第二次见面,都那么匪夷所思,如今,又一次在陌生的城市,我们居然这么神奇的相遇了?
裴永琰四下看下,无意往外一看,他也看见了我,和我眼睛一对上,他也迟疑了。
“丁叮?”
他眼睛里露出不置信的惊喜,一秒钟的惊疑后,他立即下了台阶,快步越过小天井,沿着青砖小路快步出了四合院,终于站在我面前。
“丁叮?”他扬眉紧紧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身影若明若现,奔到我身前,心里忽然有一口气往上涌,凝住了我的喉头,我说不出话来。
我们相视,足看了好几秒,这才禁不住的相视而笑。
“真的是你!”
裴永琰向我伸出双手,按住我推轮椅的双手,把我的手拉过去,握在自己手里。
我赶紧挣开手。
“裴先生好。”我礼貌的回答。
吕老太太不明就里的看着我们。
裴永琰有些尴尬,顿了下,他才问我:“为什么换了电话号码?”
我只轻松的说道:“新地方,新开始,当然要和从前划清界限。”
他不胜感慨,声音里又有不舍和心痛:“你换了电话,也没有和我联系,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当时在马来西亚,回香港才知道你出的事,等我打电话给你时,你已经离职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我打断他:“裴先生,您说过,和坤纪晓岚都有可用之处,只是我既不是和坤也不是纪晓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我弄丢了公司的文件,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公司开除我这是应该的。”
“丁叮,丁叮。”他向我解释,“你是冤枉的,其实这中间全是误会,你相信我,开除你我全不知情。”
我们两人一下沉默了,互相面对着又不知道再该说什么,吕老太这时忽然插了嘴,她轻轻哼歌:“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
我转到她面前,蹲下来给她整理好膝上的毯子,又给她把围巾围好,温和的对她说:“阿姨我们回家吧!”
这次她顺从了我,“好的,我不要梅花了,小月,我们回家。”她又喜滋滋的唱:“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
我开心的站起来准备推她走,裴永琰拦住我,不,确切的说不是拦住了我,是拦在吕老太的轮椅前。
他低下头微笑着问吕老太:“阿姨,您喜欢看那红梅?”
吕老太困惑的看着他,眼睛里又露出一点渴望的意思,裴永琰向吕老太打个响指,“您等着。”
我看着他,非常不明白,他竟然马上的折了回去,快步又跑回天井,踩着天井边的水泥台子,把一枝满是骨朵的花枝折了下来,然后他快步又跑回来,把花枝递给吕老太。
吕老太欢喜不已,连声向他道谢,“谢谢,你真好。”
我默声不语,推着吕老太往前走,他则沉默的跟在我身边。
裴永琰一直是这么英俊潇洒,斯文清秀的一个人,脸庞上又笼着一层文静的书卷气,象是碧螺春茶泡开时,茶杯上那淡淡的水气,他走在我身边,我只感觉旁边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他在我身边轻声说道:“丁叮,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我父亲也介入了进来,其实那件事是有人陷害你。”
这事不用说,我也猜的到。
“丁叮,我父亲后来和我解释,其实我爸爸也知道你是冤枉的,那样不近情理的开除你实在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他希望借你的事,揪出那个公司的内鬼,所以他才那么不留情面的立即决定开除你,对不起!我替我爸爸向你道歉。”
我淡淡说道:“裴先生,言重了。”
他又有些苦恼的说道:“我回到香港才知道你发生的这么多事,我马上给你打电话,可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而你朋友朱小姐又偏巧出国学习了一段时间,我又问了其他的同事,可是大家都不知道你的电话,马上新年,我没有时间到北京来,只能徒劳的等,直到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看到你出现在这附近,我便天天来这里碰运气。后来我发现碰运气实在是一个渺茫的办法,我终于联系到了朱小姐,从朱小姐那里得知你家里的电话,打电话到你家,才知道你的新号码。”
是,我的确没有告诉朱薇我离职了,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
我停了下来,“你告诉我父母我离职了?”
“没有。”
我这才又稍微放了下心,无论如何,不能让父母知道我的窘境。
我想起了我的冤案,马上问他:“那个陷害我的背后指使人是谁?”
“是你的部门主管高伟强还有劳瑞斯。”
我一阵心寒,简直不敢相信,善良的高主管?那个我认为非常正直,非常好人的高主管?这怎么可能?这位高主管对所有下属都那么谦和有礼,看见大家永远都带着一副温和的态度,我每每去办公室送文件,他都礼貌的向我笑下,从不耻笑我的无知,是他?
我停住脚步:“这不可能,高主管对我很好的。”
裴永琰叹息了一声,又有些同情的看着我:“伪善的人才会有卑劣的行径,我也没想到,他会是那个出卖公司的人。”
我们继续往前走,他跟在我的身边,一直在不安的向我解释,“丁叮,委屈你了,整个事件,你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其实这件事有我的责任,如果我早点公开我们的关系,至少我也能保护到你,他们不敢伤害你。”
我心里顿时有点感慨,嘴上却呵呵一笑:“裴先生,您太见外了,我们只是好朋友。”
我推着吕老太往前走,“我们回小区了,改天见,裴先生。”
我的距离和生疏感让他无所适从,眼见我和吕老太进了小区,他忽然在后面锲而不舍的叫我:“丁叮,我会再来找你,不要不见我,可以吗?”
我们终于进了小区大门把他甩在了身后。
吕老太似乎又恢复了一点正常的精神,她鬼灵精怪的问我:“七仙女,那个年轻人?他是你的意中人?”
真仁义的人呐10
后面的人挤的我身不由已的往前随着前面的人走,但是挤到了门口时,不知道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疯子脚一踢,竟然把我的箱子一脚踹到了车外面。
我尖叫:“我的箱子。”
谁人管我啊?车厢里已经是一堆沙丁鱼了。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行李被抛弃了,待我在下一站折回来四处找时,哪里还有我的行李箱。
那一瞬间我失望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只得两手空空下了地铁,又换乘公交坐了二十分钟这才到了霍震东所住别墅区的外面马路。
不是我不想打车,是我实在不想那么快回到霍震东的别墅,我不想看见他。
磨磨蹭蹭的天已经黑了。往别墅区走,这边除了私家车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车经过,我一个人惆怅的沿着路往前走,心里则在想,我这么晚没回别墅,霍震东不知道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折腾我?
我冷笑,他最喜欢的就是在床上折磨我。
在床上他有很多花样,而在这方面,霍震东确实是多才多艺,有技术也有耐力。
跟着他的这两年,很多次我在床上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在他眼里,我几乎不象一个女人,纯粹就是他发泄的工具,他没有怜香惜玉心,把我脱光了后一次一次的占有,仿佛我就是他商场上最厌恶的生意对手,占有了我,踩平了我,他就得到了最痛快的满足。
以前我还害怕他,他要我几点到我就得几点到,因为哥哥的缘故,我顾忌他。现在哥哥死了,我反而豁出去了,横竖一条命,就算我是只螃蟹,有本事你把我的几只脚全砍了,都砍光了看你怎么办。
我就这么慢吞吞的沿着路往前走,忽然间前面一辆车灯一闪,我本能的闭上眼,心里暗骂,该死的,不知道变灯啊,什么素质?
结果那辆车一下停在了我身边,车玻璃放下,司机叫我:“佟小姐?”
竟然是霍震东的司机,我愕然了。
他问我:“你怎么手机关机了?我到了机场打你好多次电话你都是关机,霍先生在机场找了你一个小时。”
我大吃一惊,他找我?
司机也蛮同情我,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霍震东手里的一只哈巴狗,每次霍震东从香港过来,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贱人。
所以时间久了,大家都对我蛮同情的。可是大家的同情帮助不了我什么,在霍震东眼里,我就是一个贱人,被他随意喝斥的贱人。床上的贱人,床下的贱人。
我不得不上了车,司机说道:“霍先生吩咐我出来找你,你怎么手机关机了?”
我只得解释:“没电了。”
司机把我载回了霍震东的别墅,霍震东在北京的这套别墅,起了个名字叫瑁园。我查了下瑁的意思,据说是天子所执的玉,用来合诸侯的圭,覆于圭上,所以就叫瑁字。
也许霍震东是想象古时的帝王那样,玩点权谋之术,要不然,他怎么别出心裁的把自己的府邸起了这么个名。
车子驶回来,我一看别墅里面,果然,从一层到三层,层层灯火通明,跟慈禧的颐和园似的,这架式一看便是霍震东的作风,他回来了。
司机还真是有幽默细胞和同情心,在我下车前,他又和我说道:“没事儿的,霍先生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告诉我,姓霍的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龙颜大悦了,只要我顺着他点,他也不会刁难我的意思。
真仁义的人啊!
13:因为我爱你
我向吕老太眨眨眼:“就让他做董永好了,可我这个七仙女才不会理他。”
吕老太呵呵的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就象泡开了龙井茶一样。
第二天时,我和吕老太在屋里聊天,吕老太精神很矍铄,我就乐滋滋的给她讲水浒里的‘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
只见我手拿一本新装的水浒,脖子上挂了一串酸枣穿成的项链(冒充佛珠,其实鲁达当时还未出家,我只是为了逗吕老太的),脚蹬棉袜,右手当空挥舞,声情并茂的给吕老太演绎:
“那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被这鲁提辖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只一脚,腾地踢到在当街上。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的拳头,看着这郑屠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的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扑的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郑屠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鲁达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作者题外话,不得不佩服中国汉字的博大精深,古文的言简意骇)我在老太太面前舞的活灵活现。吕老太在地上坐着,被我的表演吸引的两眼发亮,连连拍手,喜笑颜开。
保姆进来好奇的说道:“院子那阁头有搁男仁,数是恁的朋友,寻思和恁唠唠。”
我打开窗户往外看,果然看见裴永琰。
我和吕老太的脑袋出现在窗台上,吕老太竟然还认识裴永琰,她呵呵笑:“董永,董永。”
我赶紧把吕老太的头拉回来,“他现在不是董永,他是二郎神!”
我想了下,决定出门去见他,‘去痛片’过来缠住我的脚,我把它抱在怀里。
北京的冬天有些干冷,裴永琰站在外面,在那辆白色的陆虎旁,他搓着手,不断的呵气吹自己的手掌,每吹出一口气来,便与外面的冷空气凝合,变成一团小小的白雾,大概他总在有空调的空间里呆,没想到外面温度这么低,现在冷的有些嘴唇发青。
我走出院子,叫他:“裴永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