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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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在跟着我!”
卫渊先是一愣,随即抱着她的腰身迅速进了门,然后将门重重的关上。
他轻轻支开她的身子,褶皱着眉头俯视着她,柔声道:“怎么哭了啊?去趟警局吓成这样?”
贱橙再次抱住他的脖子,似乎是几千几百年都没有相见了一般,心里的委屈像是被锥子戳破的沙袋,怎么收也收不住,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边流一边尽情地往卫渊脖颈了蹭啊蹭。
“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吓成这样啊?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他既心疼又好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贱橙还是在哭,哭得嘴唇都麻了,整张脸红得像桃子,却依旧不肯放开卫渊的脖子。
卫渊比她高一些,这样僵持的动作要刻意低身去配合她,时间久了自然觉得腰酸背痛,加之这两天又没怎么睡觉,体力有些不支,不禁觉得头晕目眩,耳脑嗡鸣。
贱橙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赶紧放开他,一边哽咽,一边担心的问:“怎么了?卫渊?”
卫渊虚弱的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儿,一天没吃饭了。。。”
他真的以为,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啊?都怪我都怪我,你快进来躺一会,我去给你订餐!”她扶他到卧室的床上坐着,赶紧打电话给总机叫餐厅送餐,接着又帮他脱了鞋让他躺到床上去休息,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的,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
卫渊见她忙碌的围着自己转,眼睛还哭得红红的样子,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笑笑:“别担心,我不走。”
她忽然停了下来,眨眨眼看了看他。小心的问:“真的?”
“嗯。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贱橙忽然一下就笑了,接着又哭了,素日里大大咧咧的小*丝摇身一变成了琼瑶剧里患得患失的女主角。
卫渊一定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一句话,对她来说有多大的治愈性。
虽然她平时总是欺负他,调戏他,对于他的傲娇和冷淡总是嗤之以鼻,虽然他老是酷酷的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但此时此刻,他是她最亲切的人,是她漂在茫茫大海的一根浮木,恨不得永远抱住不撒手。
于是贱橙又哭了,咬着嘴唇眼泪唰唰落下来两行,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可卫渊似乎一点也没有要笑话她的意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床:“来,坐这儿。”
她坐到床边去,跟他并排坐着,转头看看他的脸,视线落在他的墨镜上。
卫渊刻意忽略掉她投过来的探寻目光,用拇指截断她脸上的泪痕,语气轻松的问道:“给我定了什么好吃的?”
贱橙大咧咧的抹了把眼泪,一个一个的数着:“锅包肉。。。鱼香肉丝。。。还有大米饭。。。”
她挨个儿报完菜名,抬眼望着他,突然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深很深。
第49章
【69】
贱橙从他深深的眸子中拔出来,心有余悸的问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你要走了么?”
“没有啊;”卫渊眉头一挑;满意的点点头:“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告诉他们不要加葱蒜?”
贱橙微微张了张嘴巴;一拍脑门:“啊。。。我给忘了。。。我现在马上去打电话。。。”
卫渊的最讨厌吃葱蒜类;她一紧张就给忘了。
“喂;不用了。”他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坐回来。
“逗你呢,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贱橙坐了回去,低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卫渊带着点薄责的意味问道:“从你被警察带走,我就一直跟着你;我看你又和律师吵架了?人家要送你回家为什么不肯?”
提起祁限,贱橙忽然一阵难过:
“卫渊,我不想玩什么报恩游戏。。。多没劲。。。”
卫渊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都说旁观者清。那律师条件虽好,却是精明透彻的人,不能说对她这样义无反顾的女孩子一点都不动心,但看的出他自始至终都控制得很好,拿捏得住分寸。
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出过多少次海就能保证不陷风浪的,也不是打过多少次猎就能纵横山林的,爱情是百慕大三角,是撒哈拉大沙漠,是危险到谁都无法掌控的绝境。
今天他在警察局附近躲着,看到祁限亦步亦趋的追着她走的样子,就不难看出,他在这场感情里,并非是那个能做到全身而退的人。
或许,只是他自己还没发现。
卫渊摸了摸她的头,像个贴心的哥哥一样安慰她:“讲故事时间到了,要不要听‘杭姐丹丹出逃记’?”
贱橙苦笑得歪歪嘴,懒懒的躺下,他也躺下,脑袋枕在手臂上,面对面的,四目相对。
她指了指他鼻梁上的墨镜,道:“你的眼镜。。。”
说完她有点后悔了。
卫渊对自己的眼睛似乎很自卑,她甚至与他相处了这么些年,却从未见过他的那只眼睛。
“你想看吗?”他说完伸手就要摘,却被她按住了手。
她摇摇头:“不想。。。”
卫渊今天尤其的温柔,不似旁日般冷清寡淡的样子。
可能是看她太可怜了吧,也可能是惺惺相惜,总之此时此刻,贱橙觉得仿佛全世界就剩他们两个一样,往可怜了点说就叫“相依为命”。
卫渊按住她的手,放在眼镜架上,慢慢的将眼镜摘下来。
贱橙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做出很惊恐的眼神,免得伤了他的心,可是直到那只眼睛露出的那一刻,贱橙也没觉得多吓人。
他那只坏掉的眼珠,就像是被晒干了水分的龙眼肉,缩成了一小团,灰灰白白的,有些透明,而另一只却显得异常漂亮。
“挺。。。挺好。。。呵呵。。。”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的情绪。
卫渊大方的看着她:“二十几年了,满足你一回,尽管看吧!”
贱橙忽然一阵心疼:“怎么弄的啊。。。”
卫渊道:“我妈妈。我一岁的时候,患了眼疾,我妈迷信,就把春化街有名的大神找来给我看病,大神说眼睛里有冤魂作祟,要用罐头瓶装上蜡烛照一照,驱驱邪,结果这只眼球活生生给考爆了。”
贱橙打了个哆嗦,惊悚于那些人的愚昧。
“那时候春化街里做过坏事的人很多,家家都要供点什么保佑平安。大家都迷信的很,你爸爸夏医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到了春化街开诊所,听到这件事后马上赶到了我家,制止了那个当时很有威望的大神,我的另一只眼睛才被保住。”
贱橙听得入迷:“啊。。。这么说我爸爸是你的恩人啊,所以小时候我一挨欺负你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就是因为这个?”
卫渊:“也不全是。你小时候太怂了,恰好我这人有点同情心而已。”
贱橙:“。。。”
这个夜贱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其实我有时候在想啊,杭姐家里拱了那么多菩萨烧了那么多香,是不是因为做了很多坏事?”
卫渊盯着她天真的脸庞,忽然沉默了。
他该怎么回答她呢?那个她心中如同山一样可以依傍的杭姐,对他做过的坏事?
【70】
夜深,只有街角的一家咖啡厅还亮着灯,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子款款走来,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对面坐着的美女抿了口咖啡,收起手上的时政杂志,温婉一笑:“又睡不着,把你叫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祁限也是刚接到她的电话,才从酒店里出来,眉眼间也带着倦意。
“我也失眠,恰好和你聊聊天。”
方雨绮温柔的将咖啡调好,推到他手边去,说道:“你弟弟的遗物,我让我同事收拾了一下,明天给你送去。”
祁限似乎不想提他的弟弟,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好”,方雨绮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知道祁限弟弟的事也是偶然。
那时候她刚刚来到省电视台报到,有个八卦的同事就在新员工欢迎会上说了这个事情。
祁限的弟弟叫祁傲,是s大播音主持专业的在校生,一直在省台做实习记者,小伙子看起来也白净乖巧,为人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后来有次去春化街做暗访,不知怎么就染上了毒瘾,实习也不来了,后来听说被富婆包养去了广州,就再也没回来。
方雨绮曾在年少爱慕祁限的时候资助过这个孩子,便暗暗觉得揪心。后来有一次她在电视台见到了祁傲,他可能回来办什么手续。那孩子整个人瘦得眼窝都陷了进去,特别憔悴。
而他也诧异的看了方雨绮一眼,似乎认得她一般,却在下一秒匆匆乘着电梯离开了。
后来的某一天,她接到了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说他是祁傲,想让她帮他完成一份心愿。
终于,祁傲的死亡消息还是传来了,而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竟然是方雨绮。方雨绮就瞒着祁限,帮助他的弟弟完成了遗愿。
方雨绮知道,祁限很忌讳提到祁傲的,他似乎觉得那个还是是他的耻辱,也是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歉疚。
不过好在,那个将祁傲带入地狱的老女人正在被举国通缉,相信不久就会落网。
为了转移这个开场就错了的话题,方雨绮优雅的调了调咖啡,对上他锋利的眉眼,说:
“上次和你说的,去尼泊尔度假,你考虑的怎么样?我是想了好久,觉得身边的朋友也只有你能谈得来,旅途该不会很寂寞。”
祁限似乎有心事,但被眉眼之中的多情掩饰得很好,幽幽道:“好啊,尼泊尔,一直想去的地方。”
他没有拒绝。
他似乎对于她从来不曾拒绝。
上次她提议一起出去看电影,他没有拒绝,两人在电影院里聊得很投机。
还有那次她发烧生病叫他来她家的时候,他也没拒绝,他甚至体贴的买了药,又将睡着的她从沙发抱到了床上。
方雨绮心底暗暗雀跃了一下,她没想到他能答应的这么痛快,眼前的这个男人,潇洒多情,绅士优雅,又对她区别于其他女人的亲近,让她不禁感到阵阵悸动。
尽管知道他和那个夏予橙有过名义上的婚姻,但她坚信,那样的女人和祁限,就像是西裤配麻绳一般,根本无法沟通,而从祁限对自己的种种欣赏来看,他对她不一定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意思。
如果有的话,方雨绮觉得,她不想错过这样一个男人。
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落落大方,方雨绮关心的问道:“对了,发生这样的事,夏予橙还好吧?”
“还可以。”
“那你要多照顾照顾她啊。。。”她说。
“我会努力照顾好她,”他的表情找不出任何破绽:“毕竟她在我落魄的时候也曾那样对我,这算是一种感激。”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恍恍惚惚的,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第50章
【71】
昨晚与卫渊聊了很久:
杭姐和聂丹丹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潜逃计划,打算带着卫渊去菲律宾;尽管卫渊没犯什么事;但杭姐说毕竟他是个男的;又值得信任;出逃的路上能够照应他们。
卫渊说杭姐和丹丹不想让她跟着一起过流亡的生活;这就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原因。
卫渊本已经被杭姐带到了码头,却在开船前偷偷跑了回来,他不想去保护谁,他只想回来找贱橙。
卫渊讲着讲着,贱橙就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在被梦境纠缠。他从床上起来,松开她紧紧扯着她的手,轻轻的退出了她的房间。
第二日阴雨天,贱橙一梦做到天亮,一晚上梦到的全是丹丹被枪毙的画面。
睁开眼睛,卫渊已经不在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四下环顾,巨大的不安袭来。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好像他从来未曾回来过。
贱橙害怕极了,继而试探性的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卫渊。。。”
“卫渊?你。。。还在不在?”
房间里没人应答。
她心一凉,开始感到不安。掀开自己身上被人盖好的被子,穿上拖鞋下床去,一边叫着他的名字,焦急而无助。
“卫渊!”
她很害怕他走掉。
。。。
祁限从酒店的电梯里出来,手里提着麦当劳早餐袋,拿着房卡在她房门上轻轻一刷,门便自动开了。
祁限刚要迈步进去,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焦急的从左边的房间跑向右边的卧室!
祁限瞬间警惕起来!迅速走进去,却看到了卫渊的背影。。。
贱橙的房间里传来她唤他的声音。
“卫渊!卫渊!”
“我在!”
祁限不明所以,一步一步的往屋里走着。
两个人昨天晚上就共处一室了?
他心头莫名的恼火,想进去问个究竟,刚一靠近,却看到虚掩着的门缝里,她紧紧的将他抱住。。。
祁限浑身一僵,直挺挺的愣在了原地。
“卫渊!卫渊!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走了呢!”
她紧紧的环住他的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失而复得的安全感让她变得软弱,那么想依赖。
卫渊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身上带着牙膏的薄荷味,清朗的笑笑:“别怕,我哪儿也不去。”
贱橙放开他,笑嘻嘻的说道:“明天我就把手上绑个绳子,一端拴在你手上,一端拴在我手上,这样就好了。”
卫渊刚刚还在笑着,听她这样讲,忽然就收住了笑容,深深的望着她。
那种眼神,和昨晚的眼神一样。
她是说,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心底忽然涌上一阵喜悦,他突然单手捧住她的脸,不再像是哥哥一样,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说:“我想了一晚上,橙子。。。我带你走吧。。。”
祁限站在门口处,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摸着她的脸,而她,则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祁限手里握着的牛皮纸袋紧紧收成一束!他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火气从心肝烧到喉咙,浑身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