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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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限站在门口处,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摸着她的脸,而她,则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祁限手里握着的牛皮纸袋紧紧收成一束!他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火气从心肝烧到喉咙,浑身都开始颤抖!这样的画面,和她语气中小孩子一般的依赖,是曾专属于他的放肆和温柔。。。
“啊?”贱橙没想到他会这样将,随即怔住。。。
走去哪儿。。。
此时两人都各怀心事,根本没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几近发疯的男人。
卫渊捧着她的脸,俯视着她,她的唇就在他的下颌处,他却不敢吻下去。
他说:“我们不如一起走。。。我发誓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会努力赚钱给你,我可以做的更好。。。”
一向冷静自持的卫渊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贱橙的心忽闪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他眼中深情的几许意味。
“卫渊。。。你。。。”她除了诧异就只剩诧异了,她从没见过卫渊是这样的。
“我。。。我一直喜欢你。。。”他好似十*岁的男孩子一样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来。
贱橙忽然笑了,有点尴尬:“哈。。。你这个人真没有讲笑话的天赋。。。。”
卫渊眼眸一紧:“我说真的!我19岁那年第一次给你画素描,你穿了一身白裙子,我就喜欢。。。喜欢上了你。。。”
“可是。。。你。。。没说过这事儿啊。。。”
卫渊忽然沉默了。
他是没说过,也没打算说。
从他19岁那年第一次喝酒,被下了药,从杭姐床上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打算永远也不会说。
那个晚上永远也到不了的顶点,和那女人无休止的疯狂,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他忽然又认真的看着她,抛去了所有顾及,鼓起勇气问她:“那我现在再说一次,还来得及吗?”
第51章
【72】
卫渊说,跟他走。
卫渊说;他一直喜欢她。
卫渊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贱橙失神的望着他,嘴巴微微张着,却回答不出一个字符来。
祁限的那张脸突然像电脑窗口弹出来的小广告一样;严肃的放映在她的脑海中。
可是卫渊那样期待的望着她,眼里似乎蕴含了几世的温柔。他那样内敛的一个人,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的关头才会对她敞开心扉吧!
在这样一个;全世界都抛弃了她的关头,他鼓起勇气回来找她,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厮守的机会。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卫渊,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一份始料不及的爱,如同寒冬里的棉被一样将她紧紧包裹,贱橙无法对他说不,无法拒绝他,毕竟那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不跟他走,她还能去哪儿呢?
“嗯。。。”几乎是微不可闻的,没有底气的一个应答,让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一个乍然喜悦,一个顷刻冻结。
祁限搭在门锁上的手无力的滑下来,垂在腿侧,鼻息间无法均匀的喘息。
那种感觉,就像是火山喷发的一瞬,漫天翻滚着迷乱的乌烟瘴气,像是雪崩的峦顶,骤然崩塌下滚滚冰流。
他不知道,也从未领教过,原来这个女人的放弃,于他,是那样的天翻地覆。
他曾在她制止住自己堕落的时候依赖过。
他曾在天台上吻她的时候心动过。
他曾在看见家里被贴满了泡沫胶的时候挣扎过。
他曾在舍不得离开她的一刻耻笑过。
他曾以为自己在这场被动的感情里是掌舵的角色,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即使她再黏人无赖,再天真可爱,他都能接得住这样的招数,该爱就爱,该放就放。弟弟过世了,他也就无需窝在春化街寻找祁傲的下落,更不用整天对着那个跟自己完全不搭配的小*丝,耳提面命的啰嗦她不要吃鸭脖了。
呵,多么可笑,他竟然会在她决定放弃自己投奔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急得想去掐住她的脖子!
祁限咬了咬牙,平了平喘息,一步一步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
仿佛刚才的一切全都没有发生过。
掏出手机发完一条短信,他方才异常犀利的眉眼如今已经恢复往日清冷,如同他每次出庭前的沉着。
“咚咚咚。”他曲指,颇有节奏的在房门上不疾不徐的扣了三下门。
房间里的贱橙一愣,触电般的将自己的手从卫渊的手心里抽出来!慌张的看着他!
“卫渊,是祁限!”她压低声音说道。
卫渊细细打量了眼她眸子里的慌乱,淡定的说:“让他进来就是了,你慌什么?”
贱橙左右看看,抓住卫渊的手解释道:“杭姐出逃,你和我都是警方的观察对象,毕竟我们都是杭姐最亲密的人,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万一被祁限看见了,他告诉警察怎么办?我倒不担心你被带到警察局,可我不想让你接受那种审讯,卫渊你不会撒谎啊。。。”
卫渊漂亮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流星,看着她的眼光闪了闪:“你现在不信任他了是吗?”
贱橙踟蹰了一下,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心头漾起死死难过:“是,我现在,只相信你。”
卫渊的唇边湛然勾起一抹倾城:“我知道了,我躲起来就是。”
他放开她的手,疾步朝里间走去,抬手掀起厚重的窗帘,一闪身,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窗帘之下。
贱橙脸颊圆圆的鼓起,又猛然泄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一早上,真是像做梦一样。
她搭上门把手轻轻一压,往后这样一拉,祁限高大而英俊的身形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依旧一张律师上庭的脸对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风衣,连一个褶子都没有,右手攥着麦当劳的早餐袋子,那袋子褶皱极了,被他捏成紧紧一束,而一贯整洁的他,风衣袖口已经被袋子里洒出来的豆浆溅上了水渍。
贱橙有些心虚,下意识的用手捋捋短发,将刘海掖到耳后去。
祁限上上下下瞄了她一眼,冷冷道:“杵在这里做什么?不让我进去?”
“哦!”贱橙赶紧让身,出奇的听话。
祁限迈步进来,皮鞋踩在套房的地板上发出严谨的声响。
“昨晚睡得好么?”他有意无意的问。
贱橙赶紧跟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勉强的绽开一个只能用友善来形容的微笑:“啊,挺好的,挺好的!”
祁限突然拧眉回头看了她一眼,那锋利的浓黑的眉毛让贱橙不禁打了个哆嗦,庆幸的是他很快便又飘飘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看来果然睡得挺好。。。”
“呵呵。。。谢谢你的早餐。。。”她搓了搓手,不知该说点什么,只一心想着让他快点走。
祁限的目光还是紧紧的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身上盯上几个洞来才会罢休,贱橙坐在沙发上,食不知味的剥开一个汉堡吃着,低头不去看他。
祁限也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西裤的裤腿往上拽了拽,胳膊拄在膝盖上,盯着她吃饭,并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谢谢你的早餐,还有房间,哦对了,我今天就会退房的,我要走了。。。”贱橙有点语无伦次,嘴里嚼着的汉堡就像是在嚼白纸,眼神也并不在他身上。
祁限盯着她沾着沙拉酱的嘴角看,说道:“我眼睛复明之后,我们一直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
“哦,可能我一直忙着考研的事,再说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说这些事。。。你真的不用去上班么?”她开始有点坐立不安。
祁限的视线紧紧的锁着她,道:“我们之间似乎有好多事情还没有交代,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做完手术之后我也一直打算要找个机会和你谈谈,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我有好多东西没有跟你交代,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祁限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话,这是他一辈子说过的最糟糕的一段辩词。
“没。。。没什么可交代的,”她心不在焉的笑笑:“有些事情不需要做交代,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全都明白了,我不傻,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并且始终清楚。”
他和方雨绮在咖啡厅里说的那句话,他被医院的车接走的那个转身,他在医院里承受她那一巴掌时的沉默,都是被一点点砸实的句号,为他们的关系落下的终章。
所以,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难道他所谓的交代,就是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的促膝,让她对着他那双陌生的眼睛说上一句啊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没关系再见?
不,这是她最不屑应付的场面。
祁限的两腮动了动,眼眸中翻滚着一种她无法读懂的情绪,是暗蓝色,是阴天压下来的流云。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沉声问。
“研究生考上就读,考不上,随便去哪儿。”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随便去哪儿?她的意思是说要跟那个画纹身的家伙浪迹天涯么?
祁限眉头一挑,从沙发上站起来,自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来,丢到桌子上。提醒道:“你目前最好哪里都不要去,你知道的,但凡跟杭俪沾上关系的,警方现在都很敏感。”
贱橙自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他,只是默默的咬着汉堡,异常沉默的点点头。
你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吗?就像是小时候老师冤枉你偷了同学的钢笔,你爸爸赶到的时候你正面壁罚站,你本以为你爸爸会安慰你替你辩解,却听到他也指着你的鼻子教训你:站好了,一会儿有你受的!
贱橙觉得自己真的是犯贱没够,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嗓子眼犯疼。
“我知道。”她默默的放下吃了一半的汉堡,将剩下的早餐统统整齐的放回袋子里,准备留给同样没吃早饭的卫渊吃。
她一边收拾着一边头也不抬的说:“祁律师也先回吧,免得和我沾上边,影响了你。”
“我。。。!”
祁限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又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摆明了想让他走的。
手机正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祁限一边接电话,一边迈开长腿带着怒意往出走,随手甩上了酒店的房门!
出了房间,祁限按上电梯按钮,站进去,电梯一合拢,景长那头就收不到通讯信号了。
电梯下至负一层,祁限走出来,拿着手机用指尖飞速编辑了一条短信。
“没错,在木棉花酒店601。”
按下发送键,信息飞快的抵达了景长的手机,景长已经坐在了警车上,收到短信后给副驾驶的另一个警察看,那警察略显兴奋的说道:“这个人的最后行踪是我们锁定的码头,他对于案件进展很重要,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杭俪的下落。”
祁限收起手机走向地下停车场,空旷阴暗的停车场里充斥着他沉稳的脚步声,找到他的黑色轿车,祁限开门坐进去。
车子启动,向后倒,调头。
不知怎的,车子在拐出停车位的时候突然冲出一个冒失的车主,两车差点撞上,祁限猛然刹车!车子便停了下来!
车主赶紧打开车窗道歉,一溜烟似地跑了。
祁限坐在静谧的车厢里,惊魂未定,他失神愣怔了良久,才眼眸一紧,一拳砸上方向盘!
“滴滴——”一串长长的鸣笛声尖锐的回荡在停车场里。
祁限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抬眼看到了倒后镜里自己那双被嫉妒熏染得发红的眼睛。
那双直到今天,才看清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嗯,最近心好乱啊,所以没心情写东西,宝贝们久等了。
第52章
【73】
为什么我们永远都要活在一面镜子后。
这面镜子随着我们前进的脚步亦步亦趋。它横亘在我们面前;挡住了所有本应该看清的远方。
于是我们茫然的走着;我们只看得到自己。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一种盲从。
祁限坐在被空调弄得冷清异常的车厢里;透过倒后镜去看自己的眼睛,那瞳眸中沾染着的锐利让他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莫名心慌。
没错。他是将卫渊的动向告诉了警方。这不是什么龌龊的事;也不没有伤天害理,那个平时只会默默在人身上作画的纹身师并未犯过什么罪;去趟警局也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她那样紧张那个人;那样依赖那个人。
祁限。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对自己说:你太自私。
少年时代当母亲背叛了父亲改嫁之后,他断然拒绝了母亲所有的经济资助,坚决不拿继父的一分钱;父亲一病不起,正在长身体的祁傲因为祁限的独断与倔强,跟着吃了多少苦;
好不容易看到祁傲上了大学,报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祁限又托关系让他在电视台站稳了脚,可他却在做暗访的时候跟杭俪沾上了关系,那孩子倔强的站在他面前,竟然告诉他他爱上了那个老女人!
祁限当时气疯了,抄起玻璃杯砸向祁傲,祁傲白皙的小脸霎时间被磕出了青红,负气出走。从此以后便再没有他的消息。
已然在律政界颇有名气的他,因为弟弟被春化街的女老大包养而成为笑柄,祁限恼羞成怒,开始和好友景长联手,凡是对春化街不利的案子,大案小案他都接,誓死要把杭俪逼出来。
结果杭俪在暗处借刀杀人,弄瞎了他一双眼睛。
祁限自认为是个理性的人,可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极端。
在春化街的日子,是他紧绷的人生中最舒闲的时光,可他却从不愿对人提起自己弟弟,那是他的耻辱。可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呆在春化街这个地方,他想祁傲知道,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而瞎,他想让他从那个老女人身旁离开,回来找他。
最后他的那个“耻辱”回来了,却仅仅是一双没有了温度的眼角膜。
他悲痛欲绝,整整失眠了一个月。
他是那样的自私和顽固,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名誉,好好和弟弟谈谈,或许结果不至于这样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