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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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望着他深邃的眼,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没有了,以后再说吧,肯定有机会的。”
祁限果然没猜错,她甚至连问聂丹丹会判多久都没有问,起身就准备走了。
她站在他面前,将保温杯放到他桌子上:“那么…丹丹就拜托你了,你那么厉害,一定会少判几年的,我要走了,我还要开店还要…还要上课,好多事情要做。”
祁限浓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将那保温杯拿在手里,一股温热传到心底:“这是什么?”
“哦。普通的榛果核桃燕麦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喜悦:“律师费?”
“啊?啊…我得走了…”
“我送你。”
“啊不用不用!我11路公交就两站地…”她还没说完,他的衣服外套就已经穿好,钥匙也拿在手里了。
走吧,他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腰际,手心的热度久久不散。
“走吧,你的律师费太贵,送车服务算赠给你的。”
她愣了一下,不愿多扭捏了,便随着他往出走,与他并肩走过事务所的每一寸办公区时,就会感到各种目光偷偷看过来,别扭极了。
走到门口处,两位迎宾的美女站在前台齐刷刷的鞠了一躬:“感谢您的光顾!请慢走!”
她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自动门合上的前一秒,听到其中一个女人小声说道:
“你看!我说吧!就是!”
“嘘…”
【95】
坐他的车怕尴尬,她尽量让自己像老朋友一样自在。
“你们事务所的迎宾还真是…热情哈!”她干笑着找话题。
他稍稍偏过头笑了一下,很晃眼:“比起你们的阿花和阿姣怎么样?”
贱橙傻傻的挠头:“我当时太二了,怎么会拿纹身店和律师事务所相提并论呢,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你这样别人会不会笑话你没品位?”
祁限:“不会,我觉着挺好。”
贱橙笑着,忽略掉他眼中的光芒,看向窗外。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祁限看了眼她露肩的雪纺吊带,抬手将空调调高。
“听小高说,你三天一影评五天一本书?”
“可不,领结刘说:我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同时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老师。”
领结刘是橙子的研究生导师,因一年四季天天年年各种衬衫领结的执着装束而得名,是s大最年轻的研究生导师,比祁限大两届,据说关系非常好。
“哦?是吗?他可是出了名的恃才傲物,竟然视你为师?”祁限心情似乎很好,开车的样子轻飘飘,闲奕奕,平添了几分帅气。
“是啊,他说,从我身上学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比如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谨慎招生,宁缺勿滥’。”
“呵!”
她学领结刘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把他逗笑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车子就到了她的饮品店。
祁限将车熄了火,她便去解安全带,不经意间瞥到饮品店门口站着一抹清瘦的身影,不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人背对着她,正认真的看着饮品店门上贴着的她手写的饮品单,他在等她。
卫渊…
尽管他的头发比之前稍稍短了些,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刚要推门下车,却被祁限扣住了手腕,抬头,一下子撞进了他幽深的瞳孔里。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关于卫渊的。”
“你说…”
“昨天我查聂丹丹的案底时,发现她曾因过失杀人而被逮捕,后来是杭俪认了罪,被无罪释放。你应该知道被杀的那个人是谁…”
橙子咬了咬牙:“我知道,是我妈妈。”
“嗯,”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将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掌心,像是要把一种什么情绪传递给她一样:“你的生母叫幸芝衡,因为作风狠戾当年在春化街也是小有名气,与杭俪,聂丹丹三人关系甚好。后来嫁给了你的父亲,就本分了许多,案发前,她在天台上与聂丹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他把熬了一晚上翻阅的资料很生涩的联系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她很容易懂的版本。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卫渊:“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一只眼睛是怎么回事?”
橙子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告诉啦…卫渊说,他妈妈迷信,在他闹眼疾的时候请了神婆…”
“不可能,”祁限打断她,“他是杭俪抱养的,连杭俪都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杭俪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口供是这样说的:她说幸芝衡在生完你之后就患上了严重的产后忧郁症,整个人比平时更加暴力易怒,在得知聂丹丹和…你的父亲发生关系后,将聂丹丹拽上了天台,同时被牵连的,还有六岁的卫渊。”
“卫渊当时年幼无知,帮助聂丹丹在夏十六的水里下了药,我推测,幸芝衡在知道后一定是愤怒之极,才会当着杭俪和聂丹丹姐妹的面,将卫渊摔到了地上,当时天台上养了好多盆景…”
“发财树…”她呆若木鸡,初初有些懂了。
他说的盆景,是姚赛花养的那些马拉巴粟吗?
“所以…”她艰难的推测着:“所以卫渊受伤…是…”
“对,幸芝衡下手很重,天台上的一盆发财树被他的身子碰倒,卫渊的一只眼睛扎到了碎裂的花盆上。所以,激怒了聂丹丹和杭俪。”
橙子陷入了巨大的沉默,直到车窗外的卫渊回过头来,朝他们车子停歇的方向看,他的身形清峻异常,面无表情。
她心狠狠的颤抖起来,被祁限握着的手也出了一层冷汗。而表面却出奇的平静。
这令祁限很诧异。
这些日子,她已经沉淀下来自己,朋友的陪伴也如同麻药一般,叫她早已对大是大非失去了抗争的心智。
她成熟了,也学会以冷静的态度审视所有。
“那…你告诉我,”她像是在极力的给自己找寻安慰一样,声音沙哑的说:“我爸爸是不是在抗洪救灾做志愿者的时候被泥石流冲走的?还是…他们又在骗我…他也是个混蛋…”
祁限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终于能够理解杭俪和聂丹丹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急急的回答:“是,千真万确!你爸爸是个英雄。”
第62章
【96】
“谢谢你。”她由衷的望着他,随即解开安全带;利落的下了车。
祁限看着她走下车;假装轻快的朝马路对面的卫渊招招手;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
而卫渊不着痕迹的向他车子停靠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随着她进了店。
橙子将卷帘门拉开,所有灯都打开;再瞥一眼窗外;祁限的车已经开走了;她回身狠狠的捶了卫渊的胸口一拳;像是对着好久不见的哥们;大大咧咧的张牙舞爪。
“真是够意思啊!这么久了才来看我!”
一个动作,一句话语,再不是对她的三好男友卫小白了;寥寥几日,人是情非。
不必问为什么,不必问去了哪里。
卫渊苦涩的笑笑,在她精致的小椅子上坐下来,抬眉观察着她:“你瘦了。”
“非要煽情得跟电影对白一样么?我的胸可没瘦!”她玩笑着走进吧台,杯杯水水的忙活起来,打算给他弄杯饮料喝。
卫渊依旧是那副温柔寡淡的样子,爱穿浅色衣服,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随随便便一个侧脸,英挺的鼻梁就可以帅得一塌糊涂。
他和祁限的那种帅不同,他是柔,祁限是锋利,相比来讲她还是更喜欢卫渊的柔。
“店不错,很有感觉,菜单是你取吗?”他四处打量着,看着她的眼神总有种掩盖不住的留恋。
“嗯啊,当然是我取得,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想夸我文学造诣有所长进呢?”
“说实话,是不错。”和其他的饮品店不一样的是,她卖的东西似乎是有心情的。
“你随便点,尝尝我的手艺。”她弯着笑眼大方说道。
“我看看啊,”他摩擦着下巴抬头看着招牌,做思考状,“我要一杯‘浅眠忘川’。”
橙子一怔,拿起柠檬汁和荔枝果浆开始勾兑。
酸酸涩涩,甜甜丝丝,这一款经常有人在夜里点上一杯,坐在那里发呆,多半是女孩子。
“浅眠忘川…”他似乎在回味着这个名字,抬头盯着她纤长的脖颈看:“这个名字,是你取得吗?”
橙子点点头,不轻不重的笑了,手里一盎司一盎司的倒着清香的果酱:“有一天晚上失眠,怎么也无法入睡,就到店里来鼓捣饮料玩儿,胡乱编的名字。”
浅眠,忘川,字字如针,如冻雨,午夜梦回,空洞无助。
“喏,给你,尝尝本店畅销产品。”她始终笑容可掬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卫渊终究是没能戴好这层面具,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橙子…我…”他眼神太复杂,满满的溢着歉疚。
杭姐和丹丹被遣送回国,他一看到新闻就马上想到来见她,一想到她一定会很担心很无助,他就顾不得什么自尊和颜面,顾不得什么爱情和逃避了。
她并未闪躲他的大手,而是坐下来,用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大手,两只小手一握,就将他的手掌包在了掌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很好,真的很好。”她诚心诚意的望着他,亲昵的握着他的手掌,让她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热度。
卫渊,你什么都不必说,你所有的逃避,闪躲,我都明了。
“他们都说,手热的女孩有人心疼,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暖?我有好多人爱着我,不管用什么形式,什么手段,我都能感受到那些份无奈和浓浓的爱,我也知道,你也爱我。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
卫渊突然从她美丽的眼睛里看到了成熟女孩子特有的柔美,和静婉。
“你以前不是说要在s市买栋房子吗?怎么样了?”她问。
卫渊喝了一口她的暖饮,目光闪烁:“那是以前啊,我要去上海了。”
…
卫渊把她送回寝室的时候,好死不死就让秦雯那个八婆给看到了,秦雯缩到寝室的门后去,把等都关掉,等她进来时,一个恶狼扑食就骑在了她身上!
两人总是这样嬉闹惯了的,橙子“嘿呦喂”一声,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就把秦雯撂地上了!
拍了拍手掌,看着地上哼哼叽叽揉着老腰的女人,橙子打开灯,抱着肩膀奚落她:“记吃不记打,挨摔没够?”
“哎呦,哎呦要死了要死了。”秦雯满地打滚。
“谁让你老是搞偷袭?比领结刘都讨厌。”
“那谁让你去见老情人啦!”秦雯一个翻身起来,小孩似的反咬一口:“我们祁大律师哪里不好了?你连门都不让进!卫渊一找你看把你给乐得,俩人一呆就是一下午!”
贱橙:“秦雯同志,拜托你搞搞清楚立场,小高是‘挺祁派’,你也爱屋及乌跟着当‘挺祁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颗带着我双双嫁给祁限师徒的心啊!”
秦雯娇羞的一拧嗒,撒娇似的扑上来,搂住贱橙的脖子:“我就知道祁律师经常请我和小高吃高级料理,我就知道祁律师一听到小高说你嘴角就是笑着的,我就知道祁律师对你一往情深!其他的我啥也不知道!”
“你个伶牙俐齿的!”她掀起的把她踹到床上去:“那么能耐怎么不跟你家高子霖敞开心扉去呢”
秦雯坐起来,优雅的整了整刘海:“你懂什么呀,你难道没看过一部电影叫做《最好的时光》么?”秦雯浪漫而向往的眯起眼睛:“那里面说:你想和他上床,他也想和你上床,你们都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上床,但不知道你们会在哪一天上床,这就是最好的时光。”
“呸!”
“你呸什么,”秦雯贱兮兮的凑上来,“喂,我一直想问你呢,祁限和卫渊,你到底要选哪一个?”
【97】
下午的时候卫渊曾问到过她:“祁限对你还好吧?”
原来他一直以为,他离开之后,她和祁限在一起了。
她当时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点头。
“挺好的。”
原来,在她心底的那间封锁住的小黑屋里,所有关于爱情的风吹草动,都只与一个叫做祁限的人有关。
至于选谁,谈不上。
就在她刚要敷衍秦雯说谁也不选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此时正是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她望着屏幕上显示的祁限的号码,微微皱了眉头。
秦雯眼尖又八卦,耳朵立刻凑上来。
“喂?”一定是说关于杭姐和丹丹的吧,她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发出沙沙的声响。
“喂?”她奇怪的看了看电话,“没挂断呀,怎么不说话了…”
“喂…?”一个熟悉的沙哑声音,在耳边响起,贱橙陡然握紧电话,似乎是要将那声音攥进心底!
是丹丹…是聂丹丹!
只有她才会把一个“喂”字说的那么妖媚,只有她才会把低哑的声音伪装得那样明媚。
“丹丹…丹丹!”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热了,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丹丹不是在监狱里吗?怎么会给她打电话?用祁限的手机?
她死死的抓紧电话,滚烫的眼泪眼圈里大转转,像是两颗凝结的琥珀。
“丹丹!是你吗?我是橙子啊!”
电话那头凝噎住了,隐隐的有哽咽的声音。
“是我呀…”聂丹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咽下一大段情绪,语气轻快的说:“老板,吃饭了没?”
贱橙的情绪一下子奔溃,滚烫的泪水顺着两颊冲下来,十分没有气质的呜呜哭了起来!
她的想象里,电话那头的丹丹穿着一身的囚服,面容憔悴,却还要对着电话强颜欢笑。
这个从小到大疼着她惯着她恨不得追在她屁股后面溜须拍马的女人,这个成天嚷嚷着要长青春痘的小老太太,正坐在冰冷的监狱里,她只要一想想,心脏就针扎般难受,好心疼。
橙子握着手机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