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谋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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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岚青，你应该知道，从当时经营轩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的人，女儿家能做的，不能做的，只要我想做，只要我愿意做的，那就没有什么能不能做。”
虽说已经夏日了，夜里还是有些冷的，清晗紧了紧衣裙。
“奴婢知道。小姐是有大志向的人。”虽说岚青已经听惯了她家主子时不时冒出来的霸气的话，但是这么认真的去说的，还是第一次。
“过不了许久，我就还会有自己的人，做我希望他们做的，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倘若你可以学得一手好的医术，那对我来讲，将是一个极大的助力，也是你的一个后路。我相信你，无论你到时候选择留下来帮我还是离开，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清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也不多做停留，说罢就叮嘱岚青自个儿考虑，自个儿没下决心，谁说都没用。
清晗走后，岚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到底该如何呢？若是不去？可是她是真的喜欢医书医术，若是去，可是她放不下岚紫，放不下清晗。
到底该怎么办，若是她离开了，主子身边是不是会有别的人，等到她回来就没有了她的位置？万一到时候主子不要她了呢？
不不不，不会的，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岚青努力的甩甩头，似乎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都抛开。若是岚紫醒着就好了，好歹还有个商量的，说话的人儿。
岚青无力的拉拉被脚，京城这个地方，虽说已经夏天了，可是晚上不盖被子还是有些凉的。
盖好被子，岚青脑子里乱极了，她也没有想到会被吴先生看中，这要多大的机缘，多大的运气，可是这一切突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惊喜之余，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清晗进屋，发现顾夫人正在一旁等着，桌上还备了些吃食。
“可曾吃饭了？都这会子了，饿了吧？”顾夫人一脸关切的问道。边说边替清晗将她喜欢的凉菜都放到眼前，并且命人去热一热热菜。
前两天是因为着急找不到许先生，也着急岚紫的病，清晗着实没吃好，这下一颗心放回肚子，也觉得有几分饿了。
08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母亲还真别说，忙了这么久，还真的有些饿了。”在母亲跟前儿，也不用讲究什么，清晗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慢点吃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顾夫人被清晗这幅狼吞虎咽的样子镇住了，随即又是递茶，又是倒水，这孩子，这得饿成什么样才能这么吃。
“怎么样？那丫头没事了吧！”见清晗吃的差不多了，顾夫人递过帕子给清晗净手。
“母亲放心，岚紫已无大碍！”清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家里的感觉真好，有母亲的感觉真幸福。
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的清晗在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下，在顾夫人接二连三的毫无理由的袒护和帮助下，清晗毫无出息的无条件倒在了顾氏这边。
“母亲，许先生说，他要收岚青为徒，跟着他学医术。”吃饱喝足以后，清晗整个人摊在顾夫人身上，一动也不动。
顾夫人本想推开，想了想，调整了坐姿，让清晗靠的更舒服些。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没喝酒就醉了，许先生那样的人，能请回来已经烧高香了，怎么可能收徒弟。”顾夫人替清晗拢了拢头发，这孩子，忙的脑子都坏了。
“母亲，我说的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清晗察觉到母亲一点也不信，又好气又好笑，蹭的一下坐起来。
“今儿个我带许先生给岚紫瞧，完了以后…………”清晗都不带喘气的将事情的开来龙去脉跟顾夫人讲了一遍。
“啊？真的啊？？？”顾夫人一脸惊讶的看着清晗。运气来了，真的怎么挡不住，这是岚青的运气，也是清晗的运气，往后他日岚青真的学成了，对清晗来讲，也是一大助力。
“那便让她去吧，这是她的造化。”顾夫人站起来，这屋子有些闷，她觉得有些许燥热，或许也不是屋子闷，总之燥热的慌。
“我劝过了，只是岚青好像不大愿意。”清晗也有些无奈，斜斜的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哦？那妮子为什么不去？”饶是见多了世面的顾夫人也有些惊讶。
“她说不想离开我，我估摸着或许也是因为她走了就剩岚紫一个了，她俩打小就在一起，有些舍不得吧！”清晗沉思了片刻，推敲起来原因。
“你到时候再和她说说，告诉她，回来以后她还是你的大丫头，她在你身边的位置，没有人可以代替，无论学多久，需要什么，都跟家里吱声，家里都会满足。”姜还是老的辣，顾夫人一语中的，给清晗交代起来。
“啊？？”清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论岚青做什么，以后只要她愿意，一定还是她的大丫头啊，这个还需要说清楚？可是看到顾夫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吧，那就暂且试试吧。
“对了，既是这样，那有些事情就不能按照从前的想法去做了。”顾夫人在屋里跺了几步，突然出声。
“算了算了，夜色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吧，你这屋子里燥热得慌，你吃了东西，刚好和我一起走走。”顾夫人拖起窝在椅子上的清晗，拖出了屋子。
“好好好，院子就院子，刚好咱们散散步，聊聊天，这几天也着实很忙。”被拖出院子的清晗直觉顾夫人要和她讲些事情。
“我想了一下，岚青跟着许先生学医这件事，现在不能声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无论是对岚青的安全还是其他，都有百害而无一利。”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顾夫人神色极其认真的说。
“母亲是想说，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或许会挖走岚青，又或许会害她性命。”清晗听了顾夫人的话，也神色一冷。
是了，那么多人连许先生都没能见到，如今却要收一个丫头做徒弟，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动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和许先生讲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岚青愿意去，她要怎么出府？别忘了，她的卖身契，全府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二夫人那里，她就这样离开，肯定是不可以的。”
顾夫人神色凝重，这件事情，不好办。尤其是这种关头，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不让人在意的丫头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清晗在意的大丫头，现在阖府谁不知道清晗为了两个大丫头差点抄了家。
“若是这样，她想要出府这么久，根本不可能，而且她们本来就是死契，根本不能赎身。”清晗也陷入了沉思，若是这般，出府当真是一件大事，遑论那么久，医术哪里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养成的。至少需要三四年的时间学习，还要实践打磨。
“若想让她出府，只能让他们这次先做出一些牺牲了。”顾夫人思前想后，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停下脚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母亲？”听到说要让岚青岚紫受些委屈，清晗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由二房而起，不用说也是她们做的，若是深究下来，二夫人那两个心肝儿肯定是要受罚的，若是不追究，咱们放岚青走，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都说一句话，大家相安无事。”顾夫人从最初的些许不确定，到说道最后一脸坚定。
“是了，一码换一码，若是不追究，二夫人落的开心，这是就这么过去了，无论岚青待多久，二夫人那里都不该多一句话的。”可是，一想到，岚青岚紫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却不能为她们讨个公道，清晗就觉得如鲠在喉，难以安心。
“别多想了，这是机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记着母亲这句话。”
顾夫人拍拍清晗的肩膀，以示宽慰。她知道，清晗这次卯足了劲要给那姐妹俩讨个公道，可是。世间万事，有得必有失，恒古不变的道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清晗反复的咀嚼这句话，最后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母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084：各怀心思
送走了顾夫人，清晗想了想，又进了偏屋，岚青已经睡了，手里还抓着本医书，清晗走近，收起了医书，静静的坐了一会。
这个屋子里从岚青岚紫刚刚进来就拨了好几个丫头过来侍候着，防止万一有事，清晗特意让顾夫人多拨了几个。
这会子晚上轮班守着，丝毫不敢懈怠。清晗坐了许久，想了想，转身就走了。岚紫还没醒，无论如何，都要等岚紫醒了再说才可以。
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歇着吧，这两日自己也忙坏了，都没睡什么安稳觉。出了偏屋，清晗发现小屋子里灯还亮着，清晗细细想了想，才发觉那是给希芸准备的酿酒的屋子，清晗想也没想，抬脚就进了屋子。
“希芸姐，怎么，还没睡呢？”清晗推开门，看到希芸还在拿着瓶瓶罐罐，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呢，我调些东西，突然有了想法。”希芸头也不回的回答。
清晗也不做声，酿酒她不懂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希芸手指翻飞。过了许久，希芸终于停下了。
“呐，擦擦汗！”清晗递上帕子。
“坐吧，还是去我那里，算了，去我那里坐吧，这里全是酒味，又不远。”说完，清晗就拉着希芸往屋里去。
“这几天看你天天早出晚归的，怎么样？忙的差不多了？”希芸有些惊讶今日里清晗会去她酿酒的地方。
“一点小事罢了，让你见笑了，堂堂将军府，竟是这般模样。”清晗扯出一抹苦笑。她也很难想象，一个将军府竟然如此。
“唉，难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希芸相比清晗，就淡定多了。
“你今日怎么熬的这么晚？这两日忙些，没有去看你，她们没怎样难为你吧？”清晗还是有些不放心，对这个府上很多人都不放心。
“今儿个突然有了灵感，小姐前几次说的东西，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眉目，今日突然有了些想法，索性试试。”希芸也不客气，抓起桌上的茶，狠狠的灌了一口，熬了那么久，她也有些累了。
“怎么样？”听到希芸有了想法，清晗也不由来了兴趣，自从上次她在一旁打下手打翻了三个罐子无数个坛子以及混了很多东西以后，希芸就再也不愿意让清晗在酿酒屋动手了。
“有些眉目了可能过些日子会有雏形，通过你的说法，我想再试试其他口味的，我想这些都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会容易些。”希芸提起酿酒，整个眸子都亮了，一副充满向往的样子。
真好，清晗在心里默默的感慨，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且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现在的她如履薄冰，种种事情，让她轻松不得。
“别太累了这种事情，急不得，过两日，等这边好些了，我就去轩，告诉他们新的方子，做些新鲜东西，天气越来越热了，唉，夏天要到了。”清晗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这两日憋的难受，想与人说说话。
说说话，唠唠嗑时间也不早了，清晗也累了，就让希芸也早些歇下了。芽儿到底年纪小，只会在一旁伺候着，因着人生，也不大劝清晗休息。
待到清晗躺到床上，铺天盖地的困倦席卷而来，没过多久，清晗就睡过去了。
顾家这厢安静下来了，其他人可安静不下来。
“你是说，是赵唤放出的消息，许诺会去轩？”慕以凉看着一旁的的天一，有些出神。
“他哪里得来的消息？”慕以凉拉了拉衣服，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离书桌更近了些。
“听说是赵家二公子赵唤宇在酒楼听人说的。碰巧遇上了。”天一一丝不苟恭恭敬敬的回答。
前两天他家爷吩咐他找许诺，他没找到，这也就算了，还被别人找到，他这不是找死呢么。现在除了夹着尾巴只能夹着尾巴，大气都不敢出。
“别的呢？”慕以凉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就是听不出喜怒，才让天一更紧张。
“前儿个听说二皇子又打死了一个侍妾，近来事事不如意，二皇子有些沉不住气。”天一硬着头皮。
“好了，我知道了，该盯着的，都给我盯好了。”慕以凉转身坐下，拿起笔来，心情无论好与不好，他都喜欢写写字平静一下。
“对了，爷，六皇子最近又在宫里闹腾了。”说起这位六皇子，天一也一脸头疼。
“小六？他又闹腾什么？”慕以凉有些不解，这个小六一向小孩子心性，不但不喜欢诗书历史，也不喜欢舞刀弄枪，更不喜欢什么朝堂上的乱七八糟，就喜欢经商，虽然能力差的太多，从来都是只出不进，但怎么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他让皇上放他出去，说是最近看上了香料的生意，想让皇上放他出去，给他一次机会。”天一说话的时候也忍不住的抽搐，谁能想到堂堂皇子，竟然喜欢这个。
“这个小六！”慕以凉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和小六关系最好，平日里是真心相交，没有一丝一毫的勾心斗角，只是这个小六。
“不理他，让他闹腾吧，一点天分都没有，还天天嚷嚷着什么都想干，就让他闹着玩吧，反正年纪还小，总好过被别人当枪使好，他太单纯了。”想到那个单纯的弟弟，慕以凉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
“行了，你先下去吧。”慕以凉挥挥手，吩咐天一离开了。
赵唤，你既然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只是不知道她和你们赵家，你更在意哪个，顾家父子很快就要回来了，有些事情也该起来了，不能再沉寂下去了。
这厢赵家赵唤听到清晗当真在轩等到了许诺，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等到就好，顾家伯父很快就要回来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
顾家伯父和顾南苏对顾清晗相当疼爱，要想顺顺利利的娶进门，还是要过了顾家父子这一关的，况且，顾清晗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