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乱九宫-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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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拿下!”雷纳瞪着凡妮莎,眼神阴沉。
这是怎么回事?
凡妮莎不由自主地被自己的雪兰卫提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去抓住她,她袭击我!”
“她是我们的公主,怎么会袭击你这个卑微的自由骑士?”罗格踏前一步,劈面给了凡妮莎一巴掌,“本以为你会有点用处,没想到竟是自由城邦来的奸细。”
“公主殿下受惊了,您没事吧?”大学士一面向索兰达仰起谄媚的脸,一面忙不跌地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止血魔法,卡翠娜抢过去细心地为索兰达涂在身上。
“我没事。”索兰达很快接受眼前的事实,凡妮莎瞪大了眼睛,不情愿地意识到,自己和索兰达的身份互换了!
“把这个可恨的奸细押到天牢里去,”索兰达微笑地看着凡妮莎,“等下了塔,我亲自审问。”
“等一等!”凡妮莎高叫道。
“堵上她的嘴!”索兰达不等凡妮莎说话,命人封住公主的利舌,这一点很明智,因为凡妮莎的下一句话就是:我们进的那个地方,把我们的身份互换了!
有生以来最大的危险当头压下。
无论多么危急的情况下,凡妮莎都知道自己有魔法的保护,大不了是一死,可现在,敌人也知晓了自己的魔法,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拷打和折磨!
凡妮莎拼命挣扎,但在自己亲自挑选的雪兰卫面前,她只能苦笑着认命,他们都是那样强壮和富有战斗经验,想从他们的掌控下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
地牢。
这个除了炙热还是炙热的地方,凡妮莎的两位好友都曾经来过。这里充满死亡的气息,而死亡也是最仁慈的解脱烈炎国地牢自古流传着一句话:想活着出去的,却在祈祷死亡的来临;以为死亡能得解脱的,却发觉一切才刚开始。
离凡妞妮莎最近的岩浆池里,每当一个通红的岩泡破裂,凡妮莎都会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战。
“总有一天,你会想要跳进去。”旁边的一个牢房里有人发出枯哑的声音。
“你会吗?”凡妮莎盯着那流动的火焰反问道。
“假如他们把我的牢门打开。”那声音往前挪了挪,靠近铁作的牢门。皮肉刚一贴上去,“滋”地一声腾起烫焦的恶臭。
“我也是。”凡妮莎点头同意。跳下去,我不会经历烈火焚身的痛苦,相反,我会在未知的某处重新醒来,反转魔法也将失效,我可以回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但那样将会以雷纳父亲的生命作为代价,那人会代我接受死亡的召唤、体验所有痛苦,所有令人不寒而栗的痛楚。最后这句话打消了公主之前的所有念头。假如我死于战场,那么我别无选择,我可以从容就死,代替我的人也死得其所;但眼下的情形大不相同,除非被逼到绝路了,否则我绝不轻言放弃任何人的生命。
看来不得不从难一点的方法入手。
凡妮莎开始在牢房里寻找能帮上自己忙的东西,一小块铁丝、一小片尖利的石头、哪怕一根木刺也好啊,可惜什么都没有,除了滚烫的岩石,什么都没有,她的手掌和胳膊被岩石烫起了水泡,脚下的软底布鞋也被烙得火热难当,汗液像流水般顺着发丝倾泻而下,只稍微一动,裙服里面就像有几千只潮虫在爬。
事实证明也的确有虫子在爬上公主的身体,那是一种吸血扁虫,它们的魔法与生俱来,能在几千公里以外感知到流血的生命体,当然,这些爬上凡妮莎身的住得比较近,没费多少时间就赶到了,那些血滴甚至没有机会掉落到地面上,就已经被吸血扁虫舔进了肚子里。
第216章 疾速出逃
“痒,好痒。”凡妮莎伸手抓痒,却抓下一只硕大的吸血扁虫来,它那开开合合的口器尤自不停地翕动着,比头部大上几百号的大肚子一臌一臌的发着暗红色的血光,好不吓人。公主惊叫着把它甩在地上,然后发疯般脱下裙服和内衬抖擞一番。
“让它们吸吧,”那个生无可恋的人叹着气说道,“反正你留着血也没什么用,喂饱它们总比送给拷问官强。”
“啪嗒”
在凡妮莎歇斯底里的同时,一样东西的掉落在石质的囚室内显得格外的悦耳醒神。
“等等!小姑娘!”隔壁牢里那苍老的声音突然有了生气,他压低了嗓子,用只有公主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快低下你的头,好好找一找!”
凡妮莎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她克服想吐的冲动,在地面上慢慢寻找起来,终于,就在离自己不远的一条石缝里,她发现了一片带血的碎玻璃片。
那是刚刚在与索兰达搏斗时嵌入自己皮肉里的镜子碎片!
赞美上帝!
凡妮莎几乎为自己的好运气哭出来。
此刻的公主不再惧怕那些面目狰狞的吸血扁虫,她跪在地上,细心地将玻璃片从石缝中拽出来,避开锋口、不肯锉伤任何一个尖角,捏死附着在两边正疯狂吸血的扁虫,把它举到眼前,让镜面的光亮映照胜利的微笑:“嘿,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
赛门和麦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几乎不着寸缕的索兰达,和面色腊黄的火柴般的老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早上出门前意气风发的盛夏国大公主。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索兰达催促道,“王宫里马上就会传出命令叫你们入宫,”她转向麦特王子,“尤其是你。”
“你被凡妮莎拆穿了?”麦特关切地问。
凡妮莎点点头。
在地牢里,她和隔壁狱友用魔镜碎片磨松了用来固定铁栅的岩层,成功越狱而出,那时公主还不知道自己救了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邓迪??艾斯布朗特。老人的魔法说不上有多么致命的厉害,说他伟大因为他的行为,他是迪安娜时代被关进地牢的,罪名是拒绝向王后以及达珂塔的实验提供**实验对象,也就是活人。
这让凡妮莎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那场奇异的死亡穿越,那个雪白的地下世界,那些雪白的灯光、雪白的硬床,银光闪闪的工具,和雪亮的尖叫!
“你做得对。”凡妮莎对邓迪说,同时也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行为,那次,那些自称科学家的家伙差点解剖了妹妹伊丽娅,自己也差一点再次失去生命,但好在我成功阻止了他们,阻止了那些科学家所谓的实验,他们都该死,是不是?“你做得对,假如你放任他们迫害生命,那么总会有人为捍卫自己的生命揭竿而起,战争、疾病、无法估量的可怕后果都将因你而起。”
又或者,让他们继续在变异人身上作**实验、提取他们的魔力,制造出人人都能享受到的便利发明?
凡妮莎甩甩头,想把这念头甩走。不可能,人类永远不可能为别人改变,我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即便有特例,那也只如夜空中的流星般一闪而过。那些科学家,我眼看着他们在细菌室里浑身溃烂着死去,嘴里吐出红色与褐色相间的血沫,他们在祈求活命,还是在咒骂我的短视?
“索兰达,”麦特勉强从椅子上站起身,打断公主的沉思,“你在流血,让我来为你医治。”
“不。”凡妮莎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尽快说服他们跟自己离开,而且面前这位苍白的少年也的确再经不起抽血的折腾了,公主对赛门说:“你背上他,出门往北有一条红石小巷,我知道那里有个地下赌场,我们从那里出城。”
“可是——”赛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只好机械地背起王子,“可是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暗道?”
“没时间解释,”凡妮莎侧耳听了听,“他们就要来了。”
“没有这么快,”赛门边走边说,“之前我布下的魔法曾经将凡妮莎派来的人推出千里之外。”
“而这一次她会派更多的人来,”因为她想第一时间将麦特控制在手中,但她想不到的是我会快她一步,将你们引离她的保护圈。凡妮莎打开后门,回头对老邓迪点了点头,老人会意,回身进屋施展自己的魔法,“你的魔法可以无限次地推人吗?”这其实是在提问,却被赛门理解为反讽,他只好悻悻然闭嘴。
此时前门已经传来惊叫声。
“快跟上!”凡妮莎转回身去拉邓迪,现在,屋子里已经重新坐回了三个主人——索兰达、赛门和麦特王子,只不过,三人已经七窍流血、死状惨烈。
唔,这种死法真是——
“真有你的!”凡妮莎不由赞叹,这老人的魔法强大而神奇,任何东西到他的手里都能被随意变化,而且无论从质地到细胞肌理都将彻底改变,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变形魔法!当初迪安娜要求他把老鼠变成人类来供自己作画,本以为他会一口答应,但邓迪自己最清楚,变形后的老鼠已是完完全全的人类,他的良心不容许自己提供这样的素材来满足王后的变态爱好。于是迪安娜囚禁了他,并不时地要求他将一些东西改变外形,一些不违背自己良心的改变,邓迪也不曾拒绝,如此,迪安娜没有为老人戴上禁魔石,只在他的狱门两侧立起两盏专门用来吸收魔法的油灯,使他变得虚弱并无法施展魔法。
看来这老魔法师用了屋子里的器皿来伪造自己的死亡,会是什么呢?凡妮莎可没心情细想,他们已经从后门逃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217章 你在床上,我在地下
索兰达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泰伦斯,后者正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自打昨夜他偷偷摸上自己的床,这王后的身份便算坐实了。一开始索兰达还怕身份被对方拆穿,直到事毕,她才发现原来泰伦斯也是头一回进凡妮莎的寝宫。索兰达没有多作抵抗,而是顺水推舟成其好事,更使出手段来令泰伦斯**难忘,在这王宫之内,她必须有所倚仗,因此才成全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回望泰伦斯,亲王似笑非笑的样子很迷人,床上功夫也还不错,只是说起话来阴阳怪气,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索兰达发现自己空前地不自信,这偷来的身份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只要有人稍稍靠近,她都会像猫一样躲开,昨天的身份互换之后,她秘密封闭了达珂塔,并将所有学士软禁于塔内,目的就是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至于罗格和雷纳,则迅速被她派往城外,一个去碎骨湾取冰,一个亲自采购花石,为自己的大婚作准备。
“侍卫回报说那个女战士已经死了,她和她的两个弟弟,被毒死在家中。”泰伦斯玩着手中的象牙杯,奶白色的杯身镶嵌重银,雕刻着飞龙吐焰的图案,一看便知出自山陵矮人之手,“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索兰达伸出右手接受亲王的吻,那只千疮百孔的手此刻在泰伦斯看来不啻于雪莲香藕,“我认识她,而她也曾经帮助我姐姐迫害过我,她没那么容易死掉。”
“你想太多了,我亲爱的公主。”泰伦斯轻吻索兰达的手背,将暗红色的酒液涂在上面,“来,让我再次品尝你的甜美。”
“不是我多想,”索兰达收回手,没有理亲王的挑逗,“跟她一起逃离地牢的那个人怎么没出现?听说他可是位魔法师级的人物啊。”
泰伦斯从床上滑下来,扯过一片床单围在腰间,“我会下令全城搜捕他们,而你的雪兰卫将全天候守在你的身旁,怎么样?”
“那再好不过,”索兰达勉强笑笑,低头行了个屈膝礼,“你要去哪里?”
泰伦斯看了看酒杯,笑道,“天亮了,酒也喝光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索兰达露出笑容,“今晚你还会来吗?”
“除非你布下魔法阵驱赶我。”泰伦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衬衣套在身上,一边接过索兰达递来的另一只靴子。“啊,对了,听说你跟那个女战士扭打到了一起,还砸碎了一面镜子,有这事吗?”
索兰达感觉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她赶紧回头看向窗外,“她是个无耻的烂货,想要偷袭我。”
“那面镜子可是件非凡的魔法物品,”泰伦斯仿佛不经意地说,“据说只要将两个人的血液同时滴在上面,就能让这两个人身份互换,你们把它给砸了,还真是可惜。”
索兰达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打仗也许她在行,可是要论当面撒谎,她比凡妮莎就差远了。“对、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嗫嚅着回答。
泰伦斯哈哈大笑,走过来拍拍索兰达的肩膀,“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不过是件东西。”他朝公主挤了挤眼,伸手在她左胸捏了一下,“只要你们的身份没换就成。”说完走出了凡妮莎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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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绕火龙广场前进,路过一位牵着母山羊、贩卖杯装羊奶的年轻女孩。凡妮莎记起了更多城里的细节。火龙大张着三层獠牙的巨嘴遥指着一条倾斜的红石小巷,自己刚刚进入眠龙城的时候还在因卡翠娜而与布兰特闹别扭,那是多么惬意的时光啊,空气中弥漫着雄性荷尔蒙和香水的味道,巷子有卖油炸鳕鱼的少女,蓓蕾初绽,味道比鳕鱼强上百倍。那时,自己还是个明光初露的英俊少年,世界在自己眼里不过是间大号妓院,任何时候想起都可以干他个痛快淋漓。
不过现在她想要的只有一条地下通道而已。
他们下了一段阶梯,来到藏身于一家棉花仓库底下的赌场。这里提供全城最丑的妓女和出手最狠辣的打手,还有会自动出千的牌桌和永远发酸发臭的啤酒。除了不明真相的外地人,本地居民很少来这个糟透了的地方。
有些东西似乎永远不会变,地下赌场的时光依旧。桶形天花板被油烟熏黑,地板还是硬青石,空气中弥漫着烟雾、烂肉和没清干净的呕吐物的味道。桌边的赌徒们喧嚣咆哮,不时从谩骂转变为群殴踢打,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看上去鬼影憧憧,不似活人。
上帝保佑卡玛的灵魂。
凡妮莎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