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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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姐又厉害又护短还大方……
谁不想跟着七小姐啊?就算是搭着点边,也是好的!
徐嬷嬷就这样一整天都被困在屋里跟人对着拜年。不过她现在也学得精明起来,无论谁来过。只要是诚心给主子小姐示好的。她便等人走后,拿纸笔逐一记下名字来。
……主子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说不定就能用得到。
沈幼芙的确到了用人的时候!
她带着大包小包来到翠悲山脚下,这才知道自己买下的是多大的一块田地!
之前她也来看过。那时候这里有些山石杂草树木。地也凹凸不平。所以看起来也就刚刚够用的样子。可现在待农人们将杂草锄了、土地平了之后,从视觉上一下大出好多来!
沈幼芙顿感压力大——她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能不辜负这样好的一大块地啊!
农人们见了石经义的马车。三三两两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围在马车周围笑眯眯地等着——石经义已经通知过他们,说是主子小姐今日会来给大家送些年礼。
沈幼芙一下马车就看见了这些人。
由于这边的房子还没建好,勉强只有两间能住人,而家具和生活用具更是没准备好……所以这些人看起来全是脏兮兮的。衣衫也不知穿了多久没有换洗,一个个蓬头垢面,还有人耐不住寒冷,冻得直用袖子擦鼻涕。
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正经主子。一看之下,居然是一位如此娇贵的小姐,大家连忙下跪去拜——石经义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很有身份的人了。他们见到石经义都客客气气的,见到沈幼芙,也就只有跪下才能表达他们的恭敬了。
沈幼芙连忙喊大家起来。二话不说,就让石经义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她早知道这边缺衣少食,所以拿来的东西也都是吃的穿的。这些东西对沈家来说都是现成的,可对于这些人,却是莫大的恩赐了。
沈幼芙亲手将棉衣棉鞋一套一套地送出去,这些人高兴极了!
他们有的舍不得穿一直抱着,有的当场就套在身上,感受了一下很久没有过的温暖。一时感谢之声不绝于耳,更有人当场就开口称沈幼芙为女菩萨。
这些人都是石经义挑选买下的,沈幼芙只负责出钱。她一直以为就是普通的农人,却没曾想这些人过得这样凄苦。
沈幼芙连忙又拿出她吩咐下人做的糕点,一袋袋红纸包着的蛋黄派,一点也不逊色与她平时自己吃的。
农人们接过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之下,几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磕头。
沈幼芙可不能让他们再磕了,这样盲目的崇拜跟邪!、教似的,想起来就怕。
“大家快请起来,外头天凉,咱们到屋子里说去。”沈幼芙自己倒不冷。不过,这些人看起来冻得不轻,屋子虽然简陋点,但总比站在这里的强——正好,她也想看看屋子都盖成什么样了。
沈幼芙说完就朝屋子的方向走去,可这些农人们却犹犹豫豫,似乎十分担忧但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直到沈幼芙走进屋子,才知道他们为何担忧。
只见两间还未完全修好的房屋中,站着两三个年纪老迈的男子,还有一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他们并没有去迎接沈幼芙,看见沈幼芙进来,又无处可躲,房间里甚至没有一处椅子凳子,所以他们只好尴尬地站在空屋子中间,一脸忐忑地望着沈幼芙。
“这是什么回事?”沈幼芙声音不算严厉,但也是公事公办的口气——她可没说要买老人和孩子!
石经义从后面跟上来,他是负责买人的,自然知道主子是再问他。
“回禀主子,他们不是闲人。来之前就说好了,吃得一样多,干的一样多。”
沈幼芙听了他这样说才点了头——不管能不能干得一样多,只要不是石经义拿她的银子做慈善就可以了——凡是跟着她的人,她不会让他们太过辛苦。但要是石经义自作主张看见什么人可怜就往回带,那她可收容不了。
见沈幼芙点头没说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些站在屋子里的人,他们知道自己不会被赶走,简直惊喜的不知所措起来。
可石经义却没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他仔仔细细将这些人的来历都说了一遍。
这些人都是从北边逃荒过来的。北边时有烽火战乱,近些年又连年旱灾——这些人原本也是有屋有田。可天不下雨,田里长不出东西来,这才只能一路往南逃。
他们中那些年轻力壮的,早早就能在北都或者沿途找到生计。而这些年长又拉家带口的,则是只有在农忙时候,才能混上些活计。
毕竟谁也不会因为用一个劳力,就养活一家子人。
沈幼芙也是这个意思,她暂时还没有富到慈善家的程度。
而石经义却将他们全都买了下来——因为石经义凭借野兽一样敏锐的洞察力,早就发现即便是他们中的老弱和女人孩子,都比一般人更加吃苦耐闹能干活!
尤其是屋子里这几个老人。
石经义与他们聊过,他们虽然年迈,但对于种田却有着一辈子的经验,刮什么风下什么雨对于他们来说,算得比那算命先生还准。
其中还更有一个会造屋子的。这几间屋子,就是他仿着山上叶公子的寮房造的——出来的效果几乎与山上一模一样!
沈幼芙一开始听说这些人会干活,便想着让他们做些轻松活计也可。
谁知听到这里,却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这催不起眼的几个人!
耕种和建筑,这在后世里可是大学问,可是在当下,却没有一个学术标准。
就拿种田来说,不同的作物在何时播种?那完全是依靠农人个人的经验,甚至可以说,是依靠他们的想象力和直觉!
种子一旦种下就不能抠出来重来了。所以,除了天公作美之外,经验才是最为重要的丰收利器!
沈幼芙赞许地点头,给了石经义一个“回去涨工资”的眼神,石经义得到了沈幼芙的信任和赏识,立刻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庄子上,因为沈幼芙的接纳和年礼的到来,一时皆大欢喜,大家都为自己的新家和新年感到无比喜悦,而沈幼芙也向大家郑重地承诺,只要跟着她好好干,等到来年,必然让他们过一个真正的好年!
沈幼芙将礼物送到,又验收了这段时日的成果,见时候不早了,便像大家告辞——她还要给山上那位叶公子拜年去呢!
可就当沈幼芙走出庄子的时候,一辆十分罕见的马车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中传来一个非常柔媚的声音:“小姑娘,我问你,这里可是翠悲山?山上可有一位姓叶的公子?”
沈幼芙一时没顾上这个问题……马车的华丽,几乎将她晃花了眼。
这马车由两匹黢黑油亮的高头大马拉着,整个马车也都是由黝黑的胡桃木制成。马身上的当卢是金灿灿的,与这黄金当卢相匹配的,是金色织锦的车帘。
这一黑一金,虽然不是五颜六色的花俏,却似乎比任何色彩都要夺目。
沈幼芙也算见多识广了,可用核桃木做马车,她却还真是头一次见——核桃木是一种极坚硬的木料,沈幼芙记得后世都用核桃木去制造船舵、枪托这一类的物品。
这也就是说,她眼前的,是一辆金装版防弹车……(未完待续。。)
第113章 娶谁不是娶
马车中人似乎很有耐心,看见沈幼芙这样呆呆傻傻,也并不以为忤。而是又含着笑意柔媚地问了一遍。
“小姑娘,这里可是翠悲山?”
这一声,比方才那一声更为娇媚!
沈幼芙只觉浑身骨头一酥,可眼睛却还没从人家的豪车上拔下来,只能结结巴巴道:“翠悲山,啊是,是……”
她这傻兮兮的样子,似乎很是取悦了车中人。只听一阵“咯咯”的笑声之后,马车的车帘子微微掀开,从里面伸出了一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
马车的黑色,更是衬得这手白里泛青。
这手虽挽着兰花指,可却不像一个女子的手……
沈幼芙也不知为何,看见这手的时候,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
她本能地朝后退了两步,可那手却轻轻一扬,从掌心里弹出一样东西。
沈幼芙根本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那物件已经“咚”地一下打中了她……
“哎呦!疼!”难道是暗器!
她正觉得大事不妙,却发现自己好好的站在原地。
再揉着额头定睛一看,那打中她的东西正掉在她脚下——原来车中人抛出的,竟是一小锭金子!
这……
“赏你过年的!”马车中又是一阵轻笑,带着一些戏谑,却不似恶意——就好像一个长辈逗弄小孩子一样。
沈幼芙愣了一愣。她木讷地弯腰捡起那一锭金子,入手挺沉。有个七八两的样子……也就是说,她今天跑这一趟,送了这么多礼物……一分银子没花出去不说,其实还赚了不少?
要是金子都这么好挣,沈家哪还用得着兄弟阋墙!?
都来这里挨打好了……
沈幼芙还在算账的时候,那漆黑的马车已经朝翠悲山上扬长而去,徒留沈幼芙和她的平凡枣红小马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远方——对方绝世高傲的背影,将他们活生生比成一对土鳖。
“主子,这是好彩头!”石经义搓着手咧着白牙走过来,“那……咱们还上山吗?”
沈幼芙给了石经义一个你猜的眼神。
虽然不知那防弹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不过对方指名道姓地找叶公子——那一定不是香客而认识他的人了。
大过年的。应当是家人或是朋友前来探望吧!
这个时候,自己再跟上去,有些不合时宜——“回沈家。”沈幼芙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马车,临上车还安慰一般地摸了摸自己那平凡的小红马。
这一趟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沈幼芙将原本留给叶公子的那一包蛋黄派也留在了庄子上——“如果叶公子下来问起。便将这个给他。如果不来。你们也无需送去,过两天自己吃了便是。”
……
沈幼芙带着淡淡的遗憾重回了沈家的战场,她却不知。那时她能跟上山去,叶伦指不定要再给她些金子作为谢礼!
此时的翠悲山顶,还是上一次沈幼芙来过的那间寮房中。
叶伦正襟危坐。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傲然,可他一脸的颓丧之色,却表露了此时复杂的心情。
他沉默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心中极度盼望能有个借口先行遁逃。
沈幼芙若是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异常吃惊。因为叶伦对面那个有着苍白肤色的人,竟然是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他一身宽大黑色袍子,衣上绣着让人看不懂的暗色纹路。一头白发用金冠高高束起,将眼角眉梢使劲吊了起来,平白给人一种狠厉之感。
那黑衣下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那样病态的白,连手上颈上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的声音,也一如在山下时那样的……娇媚!
“昭宁驸马爷让杂家来见见公子,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问问公子何时回去。”
他不紧不慢地拖长着音调,婉转好听。
叶伦用手扶着额头,显然对“昭宁驸马”这个称呼有些头疼:“南公公直说吧,父亲让你来见我,到底什么事?”
南公公满意地点点头——公子不愧是老太妃口中说的人精。往常驸马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都敷衍了事。这一次真有事叫他回去,他居然也能猜到有事!
既然能猜到有事,想必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吧?
那杂家就不兜圈子了!
“驸马爷的意思……公子,您年纪不小该成亲啦!”
叶伦身子一歪,脸上的颓丧更甚。他哆嗦着抓起桌上的茶杯,满满喝了一口热茶这才缓了过来——“父亲要我娶谁?”
这大冷天的,不来口热水,叶伦的心都要凉透了。
想当年,父亲也算是名满天下的富商之一。偏偏叫母亲昭宁公主看上,从此变成了昭宁驸马……
母亲霸道,父亲这一婚之后如同陷牢笼,再不负当年孑然一身天下任我行时的意气风发。
现在,又轮到他了吗?
他就知道今年没好事这才躲到这里来,想不到,还是躲不过……
南公公给了他些缓冲的时间,待他坐稳之后,才用手在桌上沾了茶水,写下一个字——“严”
叶伦瞳孔一缩,没等南公公最后一笔收尾,他已经“失手”打翻了茶杯。杯中水立刻淹没了字迹,而后顺着桌面缓缓的滴在地上。
他什么都没看见!
谁都可以,唯有严家不行!
母亲昭宁公主是老太妃的亲女,跟当今陛下并非一目同袍,要不是她下嫁了父亲这个无官无爵的商人,皇帝陛下对公主府的忌惮只会更深。
所以他的婚事。也应该着落在小处才对。
父亲母亲这是昏了头了?竟然找上严家?
严家如日中天几乎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想想贺老爷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就因为贺敬亭得罪了严家女儿,搞得到现在连京城都不敢回去,只能隐没在江南小郡里做个知州……
难不成他这么快,就要跟贺敬亭沦落为难兄难弟了?
就不能想个别的法子吗?
南公公望着桌上的一摊水渍,脸上一闪而过的赞赏。小小年纪就如此通透,保住性命是不成问题了……看来,这一次老太妃又白担心一场。
他起身冲叶伦拱了拱手,公事说完。临走时说两句私话也是可以的:
“公子莫要太挑剔了。毕竟,娶谁不是娶呢?”
……
叶伦目送马车远去,负手站在山崖边,他自上而下的望去。农人们正在山下庄子中热火朝天的开地造屋。唯与前两日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厚实的新衣。一派新年红火气象。
叶伦不想走,他还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