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绝恋醉流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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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感觉鼻尖下的空气越来越薄弱,心口闷疼着,流苏倏然捂着胸口,软软地倒在萧绝背上。
“方流苏,你在做什么?”萧绝疑惑地回头,却不想看见她气若浮丝地趴在他肩头,脸色大变,“方流苏,你怎么了?”
流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中,她浑身不停地抽搐,呼吸困难而急促,紧闭的双眸,睫毛颤抖,脸色发白,唇色如风雨中枯萎的花瓣,孱弱得让人疼惜。
萧绝倏然从浴桶里出来,急忙抓过外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抱着流苏匆忙回房。
敏儿一见萧绝匆匆忙忙地抱着流苏进来,紫灵敏儿都惊恐地张大眼睛。敏儿眼泪哗啦一下直流,萧绝怒喝一声,“哭什么哭,快去请大夫!”
萧绝冷酷的眼睛布满担忧,低头不断地安抚着不停抽搐的流苏,她颤抖的手捂着心口,倏然不停地咳嗽,小小的身子卷成一团。脸色白得吓人,呼吸非常的急促,巴掌大的脸,都是冷汗……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睫毛上有少许晶莹的泪珠。
“敏儿……”无意识的低喃……
受尽折磨的模样看得萧绝心口狠狠一拧,如有一把刀扎在心口。
“药……药,小姐的药……”敏儿扑过去,也不顾主仆之分,一下子推开紧紧抱着流苏的萧绝,在流苏的腰间摸索,小手不停地颤抖。
“你在做什么?紫灵,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萧绝厉喝,紫灵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在山上,她也不知道去哪儿请大夫啊?
敏儿很快摸索出一瓶药,脸色一喜,赶紧倒出一粒,很快送进流苏嘴里,“紫灵,茶,茶……”
紫灵很快捧过一杯茶,送进流苏嘴里,让她咽下那颗药丸,才片刻,她抽搐的现象就好了,敏儿又慌忙跑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清冷的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一扫屋里的沉闷。
“小姐,怎么样?还疼么?”
流苏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微微咳嗽,已没有刚刚那般剧烈的恐怖状,虚弱地摇摇头,“给我倒杯茶!”
紫灵很快就倒茶过来,流苏手还有些发颤,萧绝见状接过去,放在他唇边,流苏抬眸静静地看他,兴许是因为他的关系害得她病发,萧绝被她淡静的眼光看的有些愧疚,不禁恼羞成怒,冷喝:“看什么看,不是要喝茶吗?”
流苏也不逞强,张口,一饮而尽。
“怎么回事?”
流苏风轻云淡一笑,道:“没什么大碍,是旧疾。”
“什么样的旧疾?”萧绝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承认,刚刚她不停抽搐,受尽病痛折磨的样子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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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7)
流苏虽然娇柔,弱柳扶风的样子,容易生病,却没见过她那般苦痛的样子,她瞒了他什么?
那个样子,看得刺眼,看得他……心疼。
好像随时会离开他身边一样,萧绝承认,他刚刚心底有淡淡的恐惧……
“气喘!”流苏淡淡道,萧绝若是执意要问,她也瞒不过,索性就实说了,“妾身是早产儿,先天不足,自出娘胎便有此病,只要仔细调养,便不会有生命之忧!”
敏儿不满地看着流苏,却收到她淡淡的警告,只有难过地垂着头,小姐明明在说谎,当年的神医明明说过,她也许活不过十八的!一想起这件事,她就为她难过,为什么小姐的命如此苦。
“不能治愈么?”
流苏诧异地抬起眸,心中微微一动,萧绝,此刻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呢?不是恨我吗?不是想要折磨我一辈子么?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不想去猜测什么,她只想要活得简简单单。
猜心,太累,太累!
特别猜测他的心,他总是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柔情,在她以为有曙光之刻,又狠狠地把她推下黑暗。他的心,阴晴不定,她早就看透了,即使有些贪恋,也早早抽身,免得伤得自己体无完肤。
流苏摇摇头,萧绝脸色一变,病发的症状如此剧烈,如此痛苦,真的没有生命之忧么?
她如此瘦弱,是如何熬过每一次病发的痛苦?
她就像是坚强的小草,不管风吹雨打,风雨过后,又会坚强地生长,羸弱的身体,却有如此坚韧的生命力。
难怪,对什么都看得如此淡漠,如此冷清疏离。
突如其来的心疼慢慢溢满心中,他几欲搂着她,好好地抚平她的病痛,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看着她,他总能想起柳雪瑶,满怀的怜惜又不翼而……
“王爷,是在担心妾身吗?”
萧绝脸色一寒,不喜有人猜测他的心思,可低头看见那人神色淡淡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心一窒,眼里闪过一丝狼狈。
“你好好休息!”萧绝淡淡地留下一句,匆匆地离开,像是身后有什么野兽追赶一样。
流苏苦笑,果真是不该期待的啊,她怎么就这么学不乖呢,幸福,似乎总是和她擦肩而过,明明如此想要安宁,想要幸福,却总是从指缝中溜走。
她不是看透了么?
或许,萧绝心里,她和柳雪瑶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本该就给柳雪瑶挡剑的,到现在还是如此认定吧,不然为何如此念念不忘,这本不是她该背负的罪过。
“王妃,王爷很关心你的!”
流苏淡淡一笑,关不关心,无所谓了,“你们歇息去吧!”
“不要,我要守着小姐,小姐,你很久没发病了,怎么这么突然?”
“兴许这段时间有些累了,没事的,我想要静一会儿,你和紫灵去歇息吧!”流苏淡然道,眉目间掩不住的疲惫。
敏儿和紫灵对视一眼,紫灵拉拉她的衣袖,轻声道:“王妃有事就喊我们一声,我们在外头守着。”
流苏点点头,紫灵便拉着敏儿一起出去。
她微微躺下,疲惫地闭上眼睛,经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旧疾复发,身体已经再向她发出警告,这三年,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发过病了,久到她几乎忘记。
好痛苦……好痛苦……
每次发病,都痛苦得好似站在悬崖边,又好像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背脊上,还遗留着阴凉。
“姐姐,你在哪儿?”每次发病,锦绣都会抱着她,陪着她一起渡过,此刻,非常想念锦绣。
我的姐姐,你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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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8)
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斜射,在地上印出清冷的痕迹,衬得女人洁白的脸如一块易碎的白玉,能勾起人心底最浓的疼惜。
萧绝站在高大的香樟树下,树影摇曳,月色如水,他的身影在孤寂中显得倍加沧桑。
俊美*的脸紧紧绷着,冷酷又带着迷茫。
仰首,天上那轮明月如此清耀,淡淡的光辉,映出皎洁的痕迹,他似乎看见一位碧衣少女,在挽袖轻舞,伴着一阵阵花香,飘逸如仙。
瑶儿,你在那边过得好吗?萧绝眼里倏然变得柔情万分,平常的冷酷化成一江春水,柔得让人心颤。
我过得很不好呢,你呢?萧绝无声问着,淡淡的哀伤涌上心头,初遇柳雪瑶,是那桃花烂漫的季节,她在桃花林中一首琴音征服眼高于天的他,她的纯真,她的善良,更让他日益沉浸在她编织的柔情中,不可自拔。
许了他一生,无奈,佳人早逝,撒手人寰,而他,却孤独地留在人间,靠着恨和思念渡过每一天。
如今,却迷茫了……
他真的恨方流苏么?从一开始,不管他如何逃避,终究躲不过那张清雅的脸,像是有魔力一样,总让他心痛。
明月里的脸,似乎变了……
美丽纯真的脸变成一张清秀淡雅的脸,那人有着和柳雪瑶相似的背影,有一双透彻的眼睛,被她看着,他总觉得灵魂都无处可逃……
心,一寸,一寸,变得迷离了!
究竟,他是怎么了?
萧绝看着那张心底日益加深的脸,冷清雅致,眉间淡漠,好像世间所有美好的珍宝送到她面前,她也无动于衷。
倏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能想她,不能想她,不能再想她,他不能对不起瑶儿,决不能!
轮椅声在地上滑动着,清冷的夜里,声音非常清晰,萧绝猛然回过神来,偏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粗壮的憨厚中年人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风采卓绝的绝世公子,生得倾国倾城,俊秀非凡,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淡漠无温,深邃凌厉,雪衣掩不住那股漫溢而出的尊贵,反而更显得他清贵无暇。眉宇间那点朱砂,仿若敛尽世间所有繁华,鲜艳欲滴。
若说萧绝如一柄未出鞘的古剑,那风南瑾就如拂过湖水的流云袖。
萧绝眯起眼睛,风南瑾手一摆,韩叔便停下,他微微侧眼,看向香樟树下的萧绝,眼光有一丝森冷的凌厉,很快就沉入冰冷的眸底。那双干净逼人的眼睛温润,却如此犀利,短短一个照面,什么都不说,然,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他脸色静谧如水,清贵无暇的气质在夜色中,越发出尘,声音温润如风,微微颔首,道:“韩叔,走吧!”
“是,公子!”韩叔推着他,缓缓从萧绝身边经过!
萧绝冷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疑惑,他是谁?看他刚刚的眼神,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他分明看见他抿唇,神态有瞬间的讥诮。
不由得眼光变得危险起来,他是谁?
清晨的光线淡去缭绕在山涧的浓雾,带来阵阵温暖舒适。林云儿如玉和流苏在大殿祈祷半个小时,态度都看似虔诚地上香。
“我胃口不好,今天就不用早膳了!”出了大殿,流苏淡淡道。
“胃口不好也要吃饭,吃过就回去休息!”萧绝冷冷淡淡地道,态度坚决。
林云儿露出担忧的表情,关心地问道:“王妃姐姐,听王爷说,你昨天突然病了,没事吧?要不要下山找大夫看看,怎么是好呢,姐姐的身子比云儿还要娇弱,要仔细调养,我们都担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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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9)
敏儿闻言狠狠地瞪她,含沙射影地说她家小姐娇贵,虚情假意的口气听了就生气,还我们呢?
流苏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已无碍,多谢云儿妹妹挂念,云儿有了身子,还是不要劳神为好,我的身子,我会照顾好。”
林云儿蹙着眉头,担忧道:“王妃姐姐说的哪儿的话,我们都姐妹,妹妹担心姐姐,是应该的!”
“好了,别说了,去吃早膳!”
“讨厌,王爷怎么回事,为什么告诉她小姐你生病的事,讨厌死了!”敏儿看着他们的身影,狠狠地跺脚,紫灵脸上也是愤怒,太过分了。
“流苏,你真的没事吗?”如玉关心问道。
流苏摇头,“没事,去吃早膳吧,敏儿,少说话,他们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与我无关。”
早膳之后,流苏回到房间,敏儿就想着去给她弄点平时她爱吃的东西,流苏阻止了,摇摇头,“敏儿,紫灵,我只是心口有些闷,这是发病后的连锁反应,我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很快就没事了。”
“我们陪你去!”
流苏摇头,她拿出那条红线,微微看了一眼,放入袖口中,回眸一笑,“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心情就畅快了。”
“小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敏儿疑惑地问紫灵,紫灵淡淡一笑,“王妃开心就好!”
是啊,人活着,开心就好!
流苏又到了姻缘桥,才接近就听到箫声,她微微一笑,缓缓走近,南瑾静坐在轮椅上,眼眸半垂,沉静如水,在漫天花雨中,静谧得如一幅画。
听见脚步声,他微微抬眸,手腕一转,玉箫就横在手上,“好巧!”
流苏抿唇一笑,“哪是好巧,我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遇上你,第一次是巧合,这次可不是哦!”
南瑾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冷漠的眼波微微一动,手心的金线如蛇般疾飞向流苏,缠绕在她手腕上。
“南瑾,这是……”
“静心,静气!”南瑾严肃道。
流苏冰雪聪明,很快就放松身子,由他号脉,南瑾诊脉之刻的眼神非常认真,非常秀美,片刻,金线收回。
“你有哮症。”肯定句。
“你会医术?”
“略懂皮毛!”南瑾静静道。
流苏也不拆穿他,看病就重要,望闻问切,他只是轻轻一眼就看出她的气色不好,医术一定非常高绝。
“我这病,有得治么?”
“想要根治是不可能,这病很折腾,发病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频繁,每次发病都能消磨人的意志,有些人受不了痛苦而选择自我了断。你出生便带有此病,比平常人更痛苦一些,所幸你儿时便遇到高人,护着你心脉,减少了病发的频率。”南瑾淡淡道,转而对她温和一笑,“虽然不能根治,我倒是能保你延寿五十年。”
流苏诧异睁眼,南瑾淡淡挑眉,声音温润如水,有趣反问,“你不信?”
“听姐姐说,儿时有位江湖术士断言,我活不过十八岁!”
南瑾沉静道:“江湖术士之言岂能尽信,你的病因为常年有灵药压制,所以这些年并不严重,日后仔细调理,活命是没有问题的。”
流苏心中一喜,像是沙漠里因为干渴频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