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娇传之天悦东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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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抱拳,身体弯都没弯,轻描淡写地行了一礼,甚是傲慢。
若在平时,这两人恐怕早被拖出去重罚了,可毕竟这两人乃是从汉朝而来,汉朝,他们是万得罪不起的。
“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来人,赐坐。”
铎娇微微一笑,淡然挥手,早有准备的宫女侍从忙将滇国宫廷华贵的椅子搬出,置放在了台阶之下,其位置比起滇国重臣都要靠前不少。
寒暄一番过后,众人便进入了正题,那便是有关商税的事。此前,铎娇在文大人的建议下,将商税提高至两成,惹得朝廷震怒。
不过,这并非是这两位来使入滇国唯一的目的。
自从骁龙委派常山郡郡丞纪绝呈书后,整个大汉皇庭的格局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而那封信中到底隐藏什么秘密,到如今还是绝密。
滇国众臣,在气场上明显不如两位来使。这一讨论,先是枪舌剑争论不休了起来。
可这正史赵松明也着实厉害,滇国群臣根本不是对方,一番争论,他一人几乎是顶着整个滇国朝堂轻松对峙,大有舌战群儒依然坚挺。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太阳都高升了起来,一群颇有经验的滇国老臣都争论的面红耳赤,而这赵松明却依旧气定神闲。
“赵大人,滇国向来与大汉交好,一向邦谊甚深。虽说如今商税加到两成,但天朝受惠却只有更好。”文大人谋而后动,想了想后说道。
赵松明斜睨了他一眼,抿了口茶道:“怎么说。”
“我滇国地处要害,胜似天朝西南边关,能堵后方诸国列强。然我滇国国力不强,后有西域七十二国,它们向来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他们破门而入,到时候天朝也会遭难。反之,亦然,我滇国甘愿作为汉国的马前卒镇守西南,自会令贵国圣皇高枕无忧。而大汉天朝,地大物博,这两成商税微不足道,但于我滇国来说,却如饮甘露。”
文大人一番话言之凿凿,赵松明听完高看了他一眼,便沉默了下去。
至于滇国诸位大臣,一听此言则松了口气,心中如释重负,不免都高看这位平时和铎娇走得很近的老臣。
“如此说来也倒在理。我大汉一向以理服人,滇国也应是如此吧?”赵松明看向了最上方的铎娇。
这赵松明不可谓不老辣,一眼便看出这老态龙钟的文臣不好对付。便把目光投向铎娇,他早已打听过,滇国虽是摄政王焱珠把持大权,可焱珠却放任这王女铎娇处理朝政,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他更不相信,凭借自己的口才和经验,还摆不平这个小丫头。
“嗯,理应如此。”铎娇道。
“那殿下,若是殿下的商队辛辛苦苦,冒着危险不远万里去做生意,回来的路上张张口,便将你做生意才得到的血汗钱分掉两成,你愿意吗?这姑且不论,等你回朝后,路过边关,一路经大小关卡,每个关卡扣掉五分到一成关税,最后还会身下多少?看起来多,最后却十不足一罢了。若非我大汉是礼仪之邦,凡事讲究一个度,如你所说的西域贵霜等国一般,若东边没有我强汉为基,那殿下觉得这国力并不强的滇国,还会像如今这样安然无恙吗?”
这一番话好厉害,说得满朝众臣再次心服口服,沉默无言无以驳斥。
但现在,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全要交给铎娇。
“嗯,这说的也是。”出乎意料的是,铎娇并未反驳,反而承认了。
“殿下能理解就好,如此一来,殿下看这商税之事又该如何?”
“并不如何。”
“嗯?”赵松明一愣。
铎娇微微一笑,这英气与柔美并存的脸庞,俨然似冰消雪融,气氛舒缓不少。
“赵大人这话说是说的不错,但似乎忘了一些事。其一,这做生意的是汉朝商人,出境滇国以外,剩余重税由大汉朝廷所征。赵大人,您身为大汉朝廷使臣,自当明白这其中收益最大,乃是贵国皇庭。”
赵松明脸色一怔,当即哑然。
铎娇目光扫过赵松明旁的副使徐天裘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这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男人眼神不规矩得很,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盯着她。
身为滇国王女,她何曾被这样的登徒子无礼过。再说,大汉是易少丞的故乡,铎娇即便代表滇国,在利益上产生了些许敌对,但从本质上来讲还是很愿意接近大汉的。可此时,却因为这姓徐和姓赵的两位使者,端的是无比反感。
铎娇目光微寒,不给赵松明反应过来和反驳的机会,又继续道:
“其二,若这商队是大汉官商,那么我滇国扣除的也只有两成罢了,剩下八成最后都会归入国库,大汉还是赚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汉商人以物换物做生意,全部换成金银带回汉朝。二尺丝绸在我滇国卖大汉钱高得匪夷所思,我滇国大人也看到了,用丝绸之人有多少?另外,你们又低价换我滇国无数上等皮子,倒到其余地方高价卖出,一来二去,这其中赚了我滇国多少脂膏?因此这两成商税,用你们商人的话来说,只是保本罢了。”
“这……这……这……”
“我滇国虽地处莽荒,却也讲理。赵大人,我说的对吧?”铎娇微微一笑,表情如闲庭信步,满朝大臣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大为激动。若非碍于朝廷威严,想必都有人要站起来鼓掌叫好了。
连铎娇一侧的少离,也目含振奋之意,这是从心里佩服姐姐的厉害。
再看那赵松明,额头一层细密汗珠,面色一阵局促,期间嘴张了数次,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最终,他陷入沉默。
许是渴了,铎娇招了招手,当即宫女过来递上一杯茶,她抿了一口。
“大汉不愧是天朝,地大物博,就连这茶叶与泡茶用的瓷器,当真华美无双。入我滇国,价高无比,从即日起,我滇国当派工匠去汉朝学习烧瓷技艺,想必使者大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她话音刚落,一阵响亮爽朗的笑声陡然爆出。
“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副使徐天裘。
“徐大人,您有何指教?”铎娇放下茶,面色淡然道。
徐天裘笑声停止,他盯着铎娇的脸道:“殿下果然厉害,不但才貌无双,更是将国之利益,毫厘必争,着实为女中豪杰。依我看这事情便到此为止吧。实际上我仅代表吾皇向殿下托个底,此事陛下也早考虑到了这两成商税的事,念想我大汉与滇国邦交之谊,滇国又处于重地,所以此事也就算了,并未深究发怒。”
铎娇微微点了点头,滇国满朝文武见状,顿时齐声称颂:“汉皇英明,天朝威武。”
这该给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这一番称颂,当即让那赵松明脸色好看许多。
“所以,这次过来,商税仅是其一罢了。我大汉太后寿诞在即……”徐天裘说道这里欲言还休,不过满朝都已明白了什么意思。
“原来是此事。”铎娇笑了笑道:“大人放心,我滇国独有的雪羊绒已备好……”
话未完,便被打断了。
第三十八章 界主之上
铎娇目光盯着徐天裘。
“此事原已在折子上说过了,不过相较于往年,这次贡品羊绒还是太少了些许,品质也不是很高。”徐天裘多看了铎娇一眼,又淡淡道:“但我大汉不会做那刁钻苛刻之事,如此有失气度。所以派遣我等前来亲自摘那羊绒并加以筛选,望殿下应允。”
“好说,允了。”铎娇眼神一时间闪过无数思考,然后微微一笑道。
自此,一场剑拔弩张的朝会便结束了,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关于结果还算圆满。
只是还有不少滇国朝臣心里都暗暗不爽。
那进贡的羊绒并非是普通羊绒,而是高山上的雪羊之绒。这雪羊并非家养,根本驯化不了,且个头极小,故而每一头能够采集的也不多。再加上季候性等种种原因,每每一年下来能够采集的羊绒,也就那么一茬。
这一茬,不多不少,刚好能够与丝绸相搀,编织一件衣裳,非但暖和温软,更有飘逸异彩之姿,是人间最为奢华之物。就因为此等珍贵,整个滇国,除了摄政王焱珠长公主拥有一件外,更无人独有。
每每采集雪羊绒都是最为艰险与辛苦的事,所以如今这汉使还要更多,未免也过于贪得无厌了。只是和如今商税之事相比,也不过是小事罢了。这商税之事落定,接下来大滇国便会在国情上都好上许多。
如此,此要求虽然过分,却也能忍。
……
朝会结束后,铎娇便在一群宫女和曦云的簇拥下走回书房。
“殿下,请留步一谈。”那徐天裘竟然追了上来。
可惜铎娇对此人一点好感都没有,示意了身旁曦云一眼,未作任何停留就走了。
“自重。”曦云拦住了徐天裘追去的路,目光阴冷冷,就像寒冬腊月的阴云。
徐天裘尴尬的笑了笑,自知在这雍元城内,还不能肆无忌惮。多看了一眼铎娇的婀娜背影,凝视着直到铎娇消失,这才转身离开。只是转身之后,目光之中那莫名的自信又增添了不少。
适才朝会,那是徐天裘第一次见到铎娇。
只一眼,他的心便落在了那上面。
因此整整一个朝会,他都在观摩,越看越觉得铎娇相貌精致,气度非凡,便是他心中所要追寻的那般女子。他如今年已入而立,可因家学缘故,再加上本身相貌才学兼备,自视甚高,还未娶亲。
“这铎娇,我非娶到不可,即便那是滇国王女又如何?”
……
徐天裘走到皇宫外面,年长的赵松明正在等候,身后是华贵的马车,奇怪的是并不见马夫在何处。
见了徐天裘过来,赵松明连忙上前抱拳一礼,欲言又止:“公子……”
徐天裘挥了挥手,脸色有些不耐烦,看也不看赵松明一眼便往马车之中一钻。
至此,赵松明连忙上前,熟练地扬起了马鞭,熟练催使起了马车来。
……
“殿下,那些汉臣去摄政王寝宫了。”片刻后,曦云过来,懒洋洋的禀告铎娇。
“嗯,这才对,来了滇国岂有不见正主之理。”铎娇微微一笑对曦云说道。
“所谓朝廷,在我眼里都只是凡俗之事,何其争之。铎娇,你既然拜入我师姐门下,当要好好修炼巫法,若是能成为她那样的修为,又何惧焱珠?”
曦云这一说,倒也是提醒了铎娇。但现在她也是一心三用,既要在朝中保全自己,又多少要迎合焱珠长公主,更要挤出时间来沉淀修行巫法。
曦云走后,铎娇目光之中的疑惑之色更重,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强烈的不解之中。片刻后,她又提起了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在验证理清某种思绪,某种猜度。
……
会见汉朝使臣,这在整个滇国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任何人都不得怠慢,偏偏是滇国如今唯一的正主摄政王焱珠,倦怠得仿佛是一个永远睡不醒的美人,一贯横卧在自己月火宫铜雀台大殿的珠宝榻上,好像世间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这一切,直到汉朝的两位使者正式来拜访。
“大汉节度使赵松明,前来拜见殿下。”赵松明走到寝宫前,台阶下,恭敬一礼。
口头道着大汉的官腔,手上行的礼仪却是一名武者该做的揖,看起来颇为古怪,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协调。
其实这也难怪,这正史赵松明本身乃是天朝将军徐胜帐下一名武者。
他因为家学渊源的关系,口才极好,这才能够被派遣过来胜任此次使臣一职,是徐胜麾下真正的心腹。不过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滇国虽然小,长公主焱珠不光是摄政王,还是当今世道一等一的武学大家,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处于对强者的尊敬,这才行了这般礼节。
但是,和他完全相反的是那副使徐天裘。
赵松明还在拜见之时,徐天裘便找了旁边一张座位,一屁股坐下,大摇大摆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杯壁上,发出清脆但焱珠听来却非常刺耳的声响。
假寐的焱珠,冷然一笑。
“区区王者境,不错,如此年纪便已达到,也确实有傲人的本钱。”只一眼,焱珠便看透了徐天裘的修为,言语之中淡然非常,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个王者境,只是大街上的白菜,她卖菜时随便抓了一把般随意。
“呵呵。”徐天裘轻轻一笑:“长公主殿下,你见过多少我这年纪的王者境?”
“公子几多年纪?”焱珠漠不经心的问。
”三十一!”
“年少狂士,却不多见。”
见此情形,焱珠心里转念一想:“这小子,无非仗着自己有些家世罢了。不如问问,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这正史实力与他也相差无几,可为何这身份却相差那么多。”
一念至此,焱珠便又问道:“本王不理朝会之事,朝中之事,尔等尽管与王女铎娇去说,不用特意拜会与我,送客吧。”
“王女?铎娇?”徐天裘玩味着说道。
“怎?”
“殿下,铎娇王女我已见过,甚是仰慕,奈何她性格直率,不知殿下可否做主……”
焱珠闻言一下子听出徐天裘的举行,大怒,顿时坐了起来,掀开床帏,走到徐天裘面前,一双漠视天下的深瞳犹如神明般,凝视着徐天裘,道:“你……好大的狗胆,纵然是你们汉朝的皇帝,也不敢如此对本王说话,更何况还敢出言羞辱……”
“呵呵呵呵呵……汉朝皇帝不过一弱冠小儿,自然不敢这样,但我却敢说。”徐天裘随之站起来,毫不畏惧的迎视焱珠。
两人修为,犹如天地沟壑之差距。
但徐天裘的目光,却充满了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傲然。
“好大的口气。”焱珠冷笑一声,等着他的下一句,若是不满,丝毫不怀疑焱珠一掌轰下,将其覆灭在此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