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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谭大娘子-第48部分

小说: 谭大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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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娘子和六娘子两人趁着日头还在,屋子亮堂,都在低头做绣活。虽然李瑾派人也送了些银子给花销,但毕竟容易被人说嘴,总不如自己动手。
  自从上次吵架,两人再不与三娘子说话,倒也一劳永逸,少了很多服侍三娘子的活计,见她进来两人头都没抬。
  李瑾已经足足一月没来了,这要过年了,他总该来这里一次,看看她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啊。三娘子难过起来,窝在自己床上,哀哀地哭泣。
  李瑾还真是打算来庄子了。九皇子出面救出了谭家三姐妹已是极限,剩下的就交待给了李瑾去办。
  李瑾总是心中有愧,对于谭玉,自己在元洲老宅呆过,也算是自己半个老师,自然要对其家眷加以照料;
  更何况,要不是因为自己,谭家大娘子也不必孤身一人远嫁,听说那人极不成器,从此杳无音讯。
  这么一来,就是九皇子没有交代,李瑾也要尽心尽力的。只是到底不敢明目张胆地帮忙,银子东西也只能将将够而已。
  这些日子朝中大事频发,小事不断,也有一月没去庄子上照看。李瑾打算趁着年前去一趟,补一下缺的东西。
  还没出门,就听到妾室小产的信,又赶紧过去瞧看。
  李瑾阿娘早已到了。只听阿娘话里话外地就是崔四娘捣的鬼,要不好端端的,侄女这胎怎么就没了。
  李瑾也心痛,就算没有期待,这也是他第一个孩儿。但如今却也只能拦住阿娘说话,毕竟没拿住证据是崔四娘下的手;再说,让二房先有孕,总是他们李家不占理。
  崔四娘随后也跟着来了,还没进门,那妾就哀叫起来,李瑾阿娘也跟着道:“孩子已经没了,难道你还想要她的命不成?”
  崔四娘却像没听到一般,径自进屋来,口中道:“婆婆伤心太过才会这么说奴家,这也是奴家的孩子,哪里能不心疼?”
  又对着那妾室柔声道:“这小产也是小月子,得好好养才行,这么哭眼睛还要不要了?快别哭了。
  这次你不小心弄掉了孩子,按说要罚你才对;不过我禀告了曾阿翁,念你初次有孕,也就不罚你,只好好养身子就是了。”
  这话说得那姑侄两人都住了嘴,再不吭声。
  看着柔声细语的崔四娘,李瑾仿佛又看见了那当初表面和气大度,背地里派人对付张数的狠辣;
  想到李太傅嘱咐自己的话,心中一叹,只对那妾室说了一句“好好听夫人的话”,转身就走了。

  ☆、第73章

  履行完正房娘子的职责;崔四娘回到了主院,不再强撑;卸了披风,无力地坐靠在椅子上。
  身边的侍女马上给她端茶倒水,崔四娘摆手示意侍女下去;一个人右手支着腮;左手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来划去。
  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划的竟是李瑾歌三个字。崔四娘不由心中一酸;想到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当时只等着李瑾挑开盖头;偏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僵住了一般,喜娘催了好几次,才肯动手。
  当时自己只觉得眼前一亮;顾不得害羞,抬眼想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待看到他一身红衣那么英气勃勃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放心那高悬了几日的心。
  她真的很怕李瑾最后还是不肯来,好在他来了,自己终于如愿地嫁给他。
  这么一想,崔四娘的心中就像有条夹杂了蜜汁的溪水在流淌,甜蜜地都想哭。
  她甚至恨自己的心细,她那么柔情蜜意地注视他,结果发现他老神在在的,根本心不在焉。
  她知道李瑾心里有人,可就像八娘说的,那又怎样?这正房娘子的名头只能是属于她崔四娘。
  便是以后那人进了李府,也得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
  要是有个孩儿,那就更好了,庶子庶女的算不了什么,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正好用来拿捏她。
  再说,那时的她,心中还是有把握将李瑾的心慢慢掰过来的。你看后宫三千佳丽,不还是得敬着崔皇后吗?
  李瑾挑了盖头就出去待客了,回来却醉得一塌糊涂。
  这新婚之夜不成事可不行,又是醒酒汤又是丸子药的,他终于醒过来了,却还是呆呆的。
  崔四娘不禁埋怨外头的人不知深浅,哪有这么灌新郎官的。
  好容易要安置了,李瑾却死活不让她脱衣服,可能也是喝醉了,张口就来一句:“你要是脱了我怀疑就真个圆不了房了。”
  崔四娘不明白这事后的缘故,但这话就算是醉话也太难听了。强忍着泪,心里跟自己说了千百遍醉话不能当真,真个就穿着衣裳睡的。
  也是从第一天开始,两人以后就一直和衣而睡,就是碰触也极少,根本没有自己所期待的甜蜜新婚。
  崔四娘不恨李瑾,反而觉得他是个痴情人,她只恨他心中的那个女人不要脸,勾搭自己郎君。
  所以等到她打听出他心中的人竟是谭家大娘子时,这才失了冷静,不管不顾下了狠手。
  其实这真是冤枉,李瑾新婚之夜那番话,以及后来不碰她纯粹是张数使的绊子,所以才有了阴影。
  婚前那次喝酒,张数有意无意透漏出,说是崔四娘的身上像男人一样,毛重!
  李瑾本也不信,就是亲戚,也不能随便看哪个小娘子的身上啊。
  偏那张数一脸猥琐地,话里话外,就是他偷了崔四娘身边的侍女,那侍女亲口说的,每日要帮她剃毛的。
  这可就不由李瑾不信了,不管怎么说,他真是怕崔四娘打开衣襟,本来她就有些个粗糙,再浑身如男人一样。。。
  这么一想,李瑾□立时就软了下来,第一夜还能借着酒劲成事,以后却再难展雄风。
  等两人因为谭大娘子吵闹,崔四娘去了家庙,回来以后又有了一妾两通房,两人亲热的时候真是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崔四娘指甲抠断,恨道:你儿子不近我的身,我怎么可能有孩子?你想让你侄女先生下庶子,做梦,我没孩子,谁也别想!
  再想那乡下,郎君也没怎么去,到底有谁呢?前些日子准备冬衣又准备吃食的,这两天又弄上年礼了。算了,我先把家里的捋顺,再腾出手来收拾外头的。
  赶早不赶晚,既然决定了搬去水寨,就打算年前就整理干净。虽说是搬家,但手下人手脚利落,不声不响地,几天就收拾干净搬了个空。
  剩下小樊氏一个在院子里住,派了哑婆子守住,好久没人守门,哑婆子突然又回来了。小樊氏主仆两个不免心下犯嘀咕,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论,出门却是想都别想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冬日的太阳总是这么含含糊糊的,说是晴天,却始终不曾真正透亮起来,天空仿佛老是蒙着一层灰纱一般。
  不管外头世道怎样艰难,寨子里的生活实在是不差的。如今越发壮大起来,既有银钱,又有人丁,一派生机盎然的气象。
  一早起来,阮小七就跟谭雅说了,今个吴大哥说头一个年节,让大家都一起聚聚,也认个脸熟。
  从搬来这里就再没见过小樊氏,哑婆子又离了自己身边,谭雅忍不住问道:“那小樊氏去哪里了?”
  阮小七想想道:“我过几天拿她有用。我还道你会心软,才没与你讲,只交代了哑婆子。”
  谭雅撅嘴,这是嫌弃自己没用了,就反驳道:“我就是心软,轻重总是知道的。”
  阮小七捏捏她的脸,笑道:“知道?那二哥家那个外室的孩子掉了,你怎么悄悄地给烧纸,当我不知道?总之,你别管。”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谭雅头一次在寨子里与百十号人一起过节,新鲜意外之余也才见识到原来还能过得这么热闹喜庆。
  她到底是新人,出身又是与这里众人不同,像她这般的大家闺秀,在这寨子的众人眼中就像是天边的云,可望而不及的。
  那种原来见都不曾见过的精致人,如今能从近处看到,大家难免好奇三品大员家的小娘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偏厅里都是女眷,从开始招兵买马,寨子里的人激增不少,携家带口的过来,竟也有了百十号女眷在寨子里。
  等级差不多的坐在一桌,谭雅这一桌的都是寨子里面头目的娘子。
  只是大部分人只会说土话,有一两个会说官话的,与谭雅不熟,又因她是当家的娘子,只在那里偷偷看她。
  本就有些羞涩,兼之被这么多人打量,便是再大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到阮小七在寨子里的身份,吴魁几个又无女眷,只能自己撑住场面,谭雅强忍羞涩,学着娘娘的模样在开席之前说了几句祝酒话。
  元洲离河曲府虽然不近,但家乡话讲起来也有共同之处,谭雅就用元洲土话和她们讲,彼此之间倒是亲近了些。
  好在不多时,酒肉上桌,说话不是人人会,但吃总是会的。
  何况这里好多人竟也是能豪饮的,待敬完了一圈,也与这些人稍微熟络起来,慢慢地拉起家常来。
  待喝到半醉之时,大家仿佛打破了面上的拘束,还有别桌的人接二连三来到谭雅桌前向她敬酒。
  谭雅总不好头次见面就拒绝人家的好意,站起身来,一一陪人家喝了下去。
  她虽不是是一杯倒,但一下子喝了好几杯,也难免头昏眼花起来,再也站不稳、看不清人影。
  好在她就算喝醉也不曾失态,只是坐在那里笑嘻嘻的。
  本就长得得人意儿,这乖乖地坐在那里笑,更惹得几个年长的嫂子喜欢起来,纷纷逗她说话。
  阮小七在酒席上一直坐立不安,他虽交代了一个兄弟让他娘子照看谭雅,但那嫂子不会讲官话,性子又太绵软,他怕镇不住那些半老娘们,护不了谭雅。
  他在那里心神不定,喝酒也不痛快,其他几个兄弟看到就笑话他。新进寨子的胡头领不知缘故,见到此景就细问起来。
  这胡头领虽与男人家坐在一处吃酒,却实在是个美娇娘。
  她阿爹本有七个孩子,活下来的却只她一个女儿,从小便当男儿一般养大的,人称“胡七郎”。
  待她阿爹没了以后,胡家的家业就尽数传给了她。如今她带着手下的兄弟入伙,自然能坐在此处和男人们一起吃酒。
  “水猴子”侯庆对待美女总是殷勤备至,胡七郎一开口,他便凑过去,将这阮小七如何中意,如何娶到家的事情声情并茂地讲了一番。
  那胡七郎闻言非要也见识见识这三品大员家的小娘子,阮小七无法,只好将她带着去,怕谭雅误会,又将侯庆也扯了去,美其名曰:照顾胡头领。
  阮小七的担心不无道理,果真,等他过去接娘子回去之时,醉呼呼的谭雅被那帮半老徐娘们哄得连小夫妻俩人谁睡在床里,谁睡在床外都告诉了人家。
  见到阮小七,迷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粘嘴黏牙地道:“哦。是你啊。你不是生气。。。那个走了吗?”
  阮小七一听就头大,旁边那几个嫂子又在那里嘻嘻哈哈地拿这小夫妻开着玩笑。
  到了那般年纪,仿佛都没了顾忌,失了羞涩。说起荤话来,便是阮小七也招架不住,只好借着谭雅酒醉求饶才逃出门去。
  胡七郎她虽是女子,却穿着一身男装,不显得粗笨倒越发有番别样的俏丽,与谭雅比起来,算是春风秋月,各有千秋。
  她向来在男人堆里混,从来被人捧着说是美人,就是来到了这通河水寨也是倾慕者甚多。
  她刚到水寨不久,就被侯庆发现耳边有颗红痣,马上好几个兄弟也跟着起哄,冲着阮小七笑,非说她是他的小姨子。
  胡七郎不明所以,后来明白了缘故就想着自己带这帮人正好要扎根此处,能借此与阮小七交好也是美事。
  但阮小七带搭不惜理的模样深深刺激了她,她就想看看,同样都是耳边长痣的,那个惹得阮小七懒怠搭理自己的女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美女见美女,总是分外眼红。这么细细打量谭雅,胡七郎心道也就一般么,没看出来怎么好的。
  可惜谭雅醉的迷迷糊糊,也看不出形态举止,阮小七又心疼她酒醉难受,不等胡七郎多看,就将她抱走了。
  好容易抱着她回到了自己房里,谭雅还晕乎乎的。
  刘氏过来送醒酒汤,一见就气得要命,嘴上不说,心里将那些个人骂的半死。
  只是她有孕正是反应强烈的时候,闻着酒味就欲作呕,喂完了醒酒汤,阮小七劝得刘氏离开,自己亲自打了水来服侍谭雅。
  她那副乖乖的模样,说什么听什么,洗着洗着,阮小七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屋里烧着炭火,倒是热烘烘的,趁着酒劲,一把将自己和谭雅脱了个精光。
  便是新婚之夜的亲近,两人也都是穿着衣裳的,唯恐忍不住失了分寸,哪里想到这一番醉酒倒破了戒,真应了那句“酒是色媒人”的话。

  ☆、第74章

  大年三十的晌午;小腹微凸、一打眼能看得出来有孕的小樊氏终于派上了用场。
  河曲府知府才出了一场大力;此时正气喘吁吁地搂着新相好在被窝里温存;心里还没比较出来与上一个员外家的小妾到底有哪里不同,就被人赤条条地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大冬天的;给这对奸夫□□披了条遮羞的帘子,就被阮小七带人推推搡搡弄到了门口。
  四周早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再将小樊氏往外一拽,两下说清楚事情始末。
  小樊氏战战兢兢;心道这可完了,阮小七既然张扬出去;那是再不肯认下这个孩子了。如今只能死活拉住知府,进了他家;自己才能免于浸猪笼的命运。
  没想到阮小七说完;那知府却分辩道:“她肚子里的货不是我的。”
  才说完,那小樊氏像是疯了一般,“嗷”地叫了一声就扑向他,骂道:“狠心的,我当初跟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说以后接我进府的。现在翻脸不认人,连自己的孩儿也不认,你还是不是人?”
  阮小七抽出大刀,架在知府脖子上,立时就把他吓尿了,又吓又冻,哆哆嗦嗦地哭道:“阮七哥,阮七爷,放过我吧。我是被那贱人勾搭的,不不,是我不知廉耻,上了你的小妾。
  我给你赔两个,不不,赔十个比她好的。我让我姐给你加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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