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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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三小叔的性子。又是给心里爱藏事的。
她虽是二房的长嫂,但是进门还不到一年,有些重话也不是她能说地。
实没法子,只有她这边想辄来想将事情了结,剩下的等丈夫回来再做商议……不得知。
正如同父亲、姐夫商议的那样。半真半假地瞒了李氏与初瑜,只说是出差去归化处理马政。
李氏与初瑜虽是妇道人家,但是对西北有动静的事也听到过风声,况且曹的本职就是车驾司,婆媳两人倒是不疑有他。
只是在她们眼中,千里之外地归化也不算是近了。
李氏这边絮絮叨叨的,不免又交代了不少;初瑜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也盘算着该给丈夫预备什么行礼。
曹看了看纱窗,对李氏道:“母亲。这天越来越热了,要是身子受不住的话,过些日子等园子那边拾掇妥当了。就过去那边避暑也好。”
李氏的额头微微地渗出汗来,她伸手擦了,笑道:“儿说的这个,你媳妇也想到了,这两天我们娘两个还说起呢。这京里地夏天早晚虽凉快些,但是白日里实令人难熬,还不若南边时雨水足,暑气反而能减些。”
曹扫了眼李氏地肚子,道:“过去是过去。但是母亲也得算着日子,城外毕竟不如城里请太医方便。等到了七月底、八月初的时候,却还是要在城里住着才妥当。”
李氏笑着说道:“晓得了,晓得了,这话你媳妇也是先说了。可见你们是两口子了,这心思都用在一处,叫我这个当娘地都要吃醋了!”
曹寅坐在一边,看着妻子同儿子唠叨,面上露出淡淡笑意。心里却是千思百转不晓得转了多少个弯了。
说来也可笑,不久前,他还未儿子没有“忠君爱国”之心有些不满,现下却是只担心儿子地安危。
西北正是对峙之间,兵家凶地,曹却是作为朝廷使臣去的。
要是策妄阿喇布坦那边熬不出了,自然会就坡下台,给朝廷留些颜面,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他打定心思。要趁这个机会。挺进西藏,那又怎么会想朝廷使臣放在眼中?
说到底。曹寅到底只是个寻常的父亲。
就算有些话不说,他心里对儿子地惦念之情却不减,要不然也不会连讷尔苏也顾不得送,急急忙忙地安排些事,除了儿子的后患。
别人还好说,庄先生那边却是要去打声招呼的。刚才急急忙忙的,曹没有去榕院。还有明儿要跟去的人,也得请魏黑与郑虎来定夺那些人去,那些人不去。
曹陪父母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去了榕院。
初瑜同丈夫一道出来,回梧桐苑给曹收拾行李。
榕院里,庄先生虽还不知道准信,但是也听小厮提及,平郡王过府来了。
曹来时,庄先生拿着把芭蕉扇,坐在炕上摇着。
看着庄先生隐隐露出的老态,曹笑着在他对面的炕上坐了,道:“先生也是耐不住热了?海淀那边园子去年没怎么住人,这几天吴茂正拾掇呢,没几日应就好了。先生就带着两位姨娘与小妞妞过那边住去,可西边有竹林的那处院子,可是专程给先生修的。去年家里事多,我又是去了热河,先生也不得功夫过去……”
庄先生心里正猜着是不是兵部有什么不对,见曹进来却是不说正事,用芭蕉扇点了点他,道:“别碰说别地,平郡王过来,是寻你的?”
曹点点头,刚想要打趣自己也有幸“军前效力”去了,但是看到庄先生难掩忧色,便笑笑道:“是啊,却是好消息,明儿我要往归化去处理八旗马政。好像蒙古与右卫八旗的马匹不足,八旗牧场这边要将马匹往那边掉不少……”
庄先生却是不信,看曹不说实话,脸上有了恼意。
曹却是有些心虚地笑笑,心里却是不服不行。
就曹这点道行,在十四阿哥面前能装模作样一把。到庄先生面前却是未必好使
既是没有瞒住,曹就含糊着说道:“到了归化,许是再往北走走,往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大喇嘛行在传圣命。”
庄先生听了,微微皱眉,道:“传命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大喇嘛。皇上要劝降?”
每次朝会过后,曹多是会同庄先生提及政事。今儿却是因母亲的事耽搁,他还没来得及说。
“嗯,许是皇上的缓兵之计。朝廷没银子,兵马难行。就算是两路出兵也好,三路出兵也好,所能调动的兵马有限。要是不想个法子,怕是等朝廷兵马从归化赶到西北,策妄阿喇布坦怕是已经带着人窜到西藏去了!”曹回道。
“原来如此。你这是要出远门了,怨不得……”说到这里,庄先生用芭蕉扇拍了下曹的脑袋。带着几分嗔怪道:“怨不得你也学着扯谎了,开始编瞎话。”
曹晓得他是真心关怀,也不恼,腆着脸说道:“也没扯谎,就是要先到归化,到了那边再跟喀尔喀的人北上。”
庄先生摇了摇扇子,道:“行了,放心吧,晓得你担心夫人与你媳妇那边。我心里有数。”
曹这才想起还有紧要事没说,将“五公主”的事说了,带着几分担心道:“先生,外祖母是五公主也好,也三番余孽也好,都是过去地事了,我也懒得深究。只是今儿太后宫这番异动,怕是引起有些人侧目。要是有人追根溯源下来,母亲这边……想到这个。我心里就放心不下,却又赶上这破烂差事,要是有了风波,还请先生都费心护着。”
庄先生听着,神情已经转为郑重。
他稍加思量,道:“既是宫里想要瞒的,就算有人想要查下去,最后也掀不起什么来。你放心,真要是谁想再这上面借题发挥。弄什么幺蛾子。怕是要自食恶果。”
曹想想也是,关系到皇家秘辛。康熙那个好面子地君子,自然不会让人将这秘辛公之于众,自己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了。
他心里轻松不少,拿起炕桌上铺着的经书,道:“先生是受了小和尚的教化,开始研习佛法来了?别的不说,那个蒙古大喇嘛却是有些几分高僧的左派,要是小和尚在府里,我就拐了他一道去蒙古,让他去大喇嘛面前沾点佛气,省的他一味地自省个没完……”
说到这里,曹却是放下经书,犹豫了一下,道:“好像是有假公济私地成分,但是说起来却也没有错处。这朝廷也没有明令禁止,官员身边不能有和尚做幕僚长随地……”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是没底。
这兵部差事同其他部门还不同,虽说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保密条例”,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庄先生最近往西山去了几次,瞧着智然地情形有些不对。
只是心病换需心药解,旁人的劝慰只能开解一二,却是治标不治本。
听曹这个提议,他权衡了下,道:“还是算了,终是落人口舌。要不这么着,你这次去大喇嘛处提一句,等大喇嘛说话或者派人来接他过去说佛,那才名正言顺。”
也只能如此,曹点点头应下。
因还要去魏黑那边,曹同庄先生说过,便起身先回去。庄先生站在廊下,看着曹地背影远了,才低声唤道:“老
话音方落,柱子后已经转出一黑衣人,躬身待命。看不清长相,身上看着很是健硕。
“方才叫你使人去盯着的那个小子,想个法子除了,要不留口舌后患才好……”庄先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森冷,低声吩咐道。
那黑衣人也不嗦,应了一声,便又侧身隐去……
庄先生背着手,看了看夜空,却是不知何时吹来的浮云,将星辰都遮住。
“是心软了,在京里下不去手;还是晓得我会如此,等着现成的……”庄先生想着曹寅之前巴巴地过来之事,心里有些疑惑。
随即,他爽朗一笑,摸了摸自己地脑门子,自然言语道:“这佛学的,越发着相了……左右都是为了这小子罢了……”
听着李氏还在算着儿子的行程与回来地大概日子,曹寅心里思量着。
既是儿子去了榕院,那庄先生也当晓得这次远差的凶险。这个老头子,年岁大了,看着笑面,手却是越来越辣……
想着自己好像有些不道义,曹寅不禁老脸一红,生出几分愧疚来,寻思着是不是淘换两坛子好酒,两人好好喝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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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凶险(中)
曹出差的文书,昨儿已经由兵部那边直接将相关的手续办了。
在前往蒙古前,他还要到御前领圣旨,这却是要赶在康熙用早膳的时候递牌子。
曹又是半夜起来,却是不少园子都掌灯。
穿戴完毕后,曹去东屋看了眼女儿。天慧却是睡得正熟,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甚是招人疼。
曹虽是想要抱抱女儿,但是也不忍心吵她睡觉,便退了出来。
到了西屋,他从炕尾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匣子来,递给初瑜道:“这是前些日子淘换的,本还想多凑一些,给闺女打周岁的礼物。我这次出差,估摸着要在归化耽搁的久些,过两天你寻个匠人,将这宝石用了吧。”
初瑜接过打开看了,却是半匣子大大小小的红宝石。
“健康、长寿、平安、喜乐,咱们天慧当是有福气的。”曹想着女儿将满周岁,但是因眼疾的缘故,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开始学习走路。
更多的时候,天慧不是爬,就是坐着。
她的眼睛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仔细看,才会发现眼白的地方有些暗灰色,眼眸的地方也像是遮了薄膜似的,没有光彩。
曹之前还曾奢望女儿是不是“白内障”,也在心里盼着能有机会,使得去了眼疾。
若是那样的话,西医发展如何暂且不说,就是中医这块,也早就有针灸疗法治疗此疾。
在中医的说法上,并没有白内障之名,而是将这类内障眼疾都称为“青盲眼”。
要是得了青盲眼的话,虽说不能看见东西。但是却能感知明暗。
天慧这边,请了几个太医瞧过,却都是摇头……
初瑜心里亦是不好受,但是不愿丈夫出差还惦记家中,将宝石收了,笑着说道:“自然是有福气的,正如额驸所说,咱们两个既是做了父母。总要庇护女儿一生才是。我早就想好了,除了攒嫁妆,今儿开始也每年天慧置产。稻香村铺子的收益。****额驸让我收起来做零花,我又哪里有什么开销。女子不能出入朝廷。往后婚嫁这块先不说,就算咱们不在了,女儿一辈子衣食不愁,这过日子也不用仰人鼻息。”
说起置产,曹想起一事来。对初瑜道:“家中的庄子除了你我名下地,就是公众祭田。老爷、太太虽是不会想到这些。但还是使人去寻庄子,挑着二三十顷这样的不大不小的庄子置办两个,既看着不显眼,也能给太太那边添些开销。魏信这两年送来的银子,我之前给过太太那边一些,剩下的也有不少。拿出一些来,你吩咐曹方或者其他谁去寻吧。”
初瑜听了,羞愧不已。
却是心里只惦记女儿了,没有想到公公婆婆那边。
她红着脸,道:“额驸。还是将稻香村的这笔银子也添里边吧?却是我疏忽了。太太不耐烦管家管账,但是手上总要宽裕些才好。”
曹摆摆手。道:“不用,广州那边的银子还剩下不少。现下孩子们都小,等往后大些了,也够他们嚼用。男人养家,天经地义,你那几个钱,还是可着心意来吧。”
夫妻说着话,喜彩已是带了人送了早饭过来。
曹虽说没什么胃口,但是想着路途劳烦,便多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碗粥,才放下筷子。
紫晶过来了,昨晚安置前,曹与初瑜曾过去葵院看孩子。
紫晶晓得曹今儿要出差,便也早早起来,将两瓶子配的驱蚊子药水交给初瑜,装到曹地行李里。
除了这个,还有一串虎骨平安扣,却是紫晶亲自上前别在曹的腰带上。
紫晶不过比曹年长七岁,但也算是看着曹长大的。加上自打老太太过身,紫晶在曹身边,也充当了“保姆嬷嬷”地角色。
曹低头摆弄了看了,问道:“瞧着跟天慧摇篮边挂着那串差不多,都是那时候求的?”
紫晶笑着点点头,道:“看着虽是寻常,却是经年古物,是我常去那家庵主地宝贝。===我瞧见了,想了法子央求来。却是只有一对,姑娘这边挂了一串,剩下的一串,两位小爷那边也不好分,便在我那边搁着,今儿正好能的用。”
曹看着紫晶鬓角隐隐露出的银丝,却是有些揪心。
只是该劝的话,已是劝过多遍;再说,就外头那些男人,曹还真怕糟蹋了紫晶。
难道,真要修个家庙,安置紫晶?
曹想到此处,感伤中却是带着几分滑稽。府里有智然一个和尚,再加上紫晶一个女尼地话,那就剩下一个道人了。
这几年来,他却时常是叹息天道艰难的,还真有些“道可道,非常道”地意思。
僧尼道三个人,凑到一起,加上初瑜这个世俗中人,刚好是一桌麻将……
初瑜见丈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怕紫晶察觉难过,已经拉了紫晶到一边坐下,将一个便签送上,道:“紫晶姐姐,这是给额驸行里预备的小零碎儿。姐姐瞧着,可还需添减什么?”
她也是可怜紫晶寂寞,心里不由唏嘘。
紫晶看了单子,好生地攒了初瑜几句,不过是“想得周到”、“这个极好”诸如此类的。
都看过后,紫晶却发现少了一物,道:“奶奶,薄荷油呢?这天儿渐热了,在道上赶路日头也足,用这个提提神正好。”
初瑜听了,忙又使人将薄荷油找了,装到曹的行里中。
曹看看地上的座钟,已经将近丑时,便对两个道:“照我看。过些日子,等园子拾掇好了,大家都过去住得了。圣驾快移驻热河了,皇上说不定会叫父亲随扈……那样的话,却是也不用两下里安排。那边离香山近,什么时候你们想去逛逛,或者上香,也是便宜。”
紫晶自己是无所谓。只是看着初瑜道:“***意思呢?”
初瑜点点头,道:“原也想着要是过去避暑的话,老爷这边却是没有妥当人侍候。*****大老远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