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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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打算?”陈阵向柴志舟问道。
“打算?”柴志舟一愣,摇头道:“没什么打算,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陈阵点了点头,说道:“我正准备去豫城,不是我叫你来的。”
“是我叫你来的。”阳炎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柴志舟,说道:“咱们一会说,先送陈阵吧。”
柴志舟心中一惊,看看范虎等人,又看了看肇安,阳炎居然直接就把那个不能提的名字说出来了,而范虎他们居然一点也不吃惊,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一行人离开医院,往南门走去。
…………
陈阵离开了,走得虽然相对安静,可离开两周后,三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在扬城传开来,都和楼家有关。
首先是段征明的事,段大夫居然被楼家的人绑架了,差一丁点被杀死,据说还受了点伤;
其次是王德盛的事,楼家的人居然把王德盛全家人都囚禁起来,占了王家大院,还差一丁点杀了王夫人,要不是段大夫及时救治,王夫人可能永远也无法再醒过来,虽然醒来了,可她至少还得在医院里躺两个月;
第三是蒙眼人的事,蒙眼人救出了段大夫,救出了王家的人,然后独自离开了扬城,据说是去豫城了,据说是想从根源解决麻烦。
这段时间最受瞩目的人,走到哪都是视线的焦点,很多结石猎人都看到了蒙眼人的离开,他曾经路过猎人大厅,是从南门走的。
茶余饭后,无论是官员、士兵还是老百姓,都在谈论着第三件事,前两件事落实了,有人亲口问过段征明和王德盛,他们都没有否认,但对第三件事含煳其辞,毕竟这件事是不能承认的。
话自然是王德盛、肇安和柴志舟放出去的,因为孤冢银行要开了,需要宣传,宣传陈阵的实力,陈阵实力越强,敢把钱存进银行的人就越多;陈阵实力越强,敢打银行主意的人就越少
…(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豫城说书人
陈阵没有遇到楼福康。
这里的“路”依然仅指废墟里逐民和流民的居住地,城市与城市之间、废墟与废墟之间没有固定的通行路线,要在城市之外相遇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离得很近,无处不在的树木也会遮挡视线。
不是没办法找到楼福康,只是太费时间,既然要宣传,要造势,就得趁热打铁,约定好半个月后开始宣传,在路上就不能耽误。
半个月,陈阵预计到达豫城的时间,捂半个月再宣传,是怕有人去给楼家通风报信,陈阵这次行动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暗杀。
派一队人来扬城,能带着十六支强化药剂,楼家要么和骨乐园有很深的合作,要么非常富有不是指钱,而是能提供骨乐园需要的东西。
不暗杀的话,可能会陷入苦战,最终导致计划流产,留下隐患。
…………
豫城没有大量奇装异服的结石猎人,穿黑袍蒙着黑布太惹人注目,陈阵换上了普通的衣服,来到城门口。
进城的税是一百狮币,比翼城的贵了十倍。
不仅如此,城墙上的士兵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懒懒散散,凑在一起聊天的、打哈欠的、擦刀的玩弩的,城门口站着收税的士兵也是一样,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拿着根树枝一甩一甩的。
看到陈阵过来,他指了指钱箱,又敲了敲桌面,问道:“到豫城有什么事?”
“来找人的。”陈阵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枚狮币放在桌子上。
士兵没有再多问,用树枝一指城里,拿起了那枚硬币。
陈阵进城,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那名士兵把钱揣进了自己裤兜里。
在翼城的时候,城门附近有不少人,像邹平那样等着赚点小钱的人,或是像品哥那样打着什么坏主意的人,总之很热闹,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可是在豫城,街上十分冷清,没有换钱的地方,没有聚集的人,连接着城市和市中心的主路上,几乎连人都见不到几个,看到的人也大多是神情木讷、愁眉不展,就像是家里有人病了,要赶着去抓药一样。
虽说豫城在大陆的东北边,可这时只是仲秋时节,天气还不算冷,去年在梁城,就算冷得要下雪了,街上也比这地方热闹得多。
处处是一副萧条模样,这城里的人,似乎比别的城要少得多。
…………
吸取在徐城的教训,陈阵不打算在街上多逛,免得被逃出乐园镇的居民认出来,他找到一家半开着门的杂货店,询问附近的客栈,无论好坏。
“税高,都关门了。”杂货店老板是个老人,牙已经掉了大半,头发也没剩几根,脸上的皱纹倒是多如发丝,笑着说道:“你要找个便宜的地方住,就随便找家人敲门,随便给点钱就行了,空房多着哩!要找好点的地方住,就去城中心,什么店都能找到。”
“多谢。”陈阵买了包肉干,说声不用找了,背着他的包离开了杂货店。
接近市中心,街上的人终于多了一些,从衣服材质来看,大多数人的生活应该都算是富裕,走得也很慢,悠闲无比。
来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前,陈阵刚要进去,就被一个门卫似的人拦下来了。
“这里住一晚要一百狮币,最便宜的菜要二十狮币。”门卫看着陈阵的衣服说道。
虽然没说出来,但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就是怕陈阵住不起。
半个月内来到豫城,陈阵自然是风尘仆仆的,衣服裤子都离破很近了,也很脏,不让进倒是可以理解。
他摸出一枚狮币递过去,那人接过来看了一眼,变戏法似的让硬币消失在自己手上,指了指入口,示意陈阵已经可以进去了。
能出手就是一百狮币的人,绝不会是个穷鬼。
钱币是可以提升一个人衣着品味的,先前的陈阵和这时的陈阵,在这个门卫眼里已经完全不同了。
客栈的一楼是吃饭的地方,陈阵先要了个背街的房间,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一楼,在最里面的桌子旁坐下。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这家客栈生意还不错,有不少人在这里喝茶、吃酒,谈论着最近豫城发生的事。
陈阵点了些菜,要了几壶酒,低调的坐在那里,听着这些人的讨论。
“上个月饿死了两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陈阵有些吃惊,他第一次听到住在城市里还会饿死的事,没住处是正常的,但是靠打临工,填饱肚子是件很容易的事,很难想象会有人饿死。
“前些天的矿难,人挖出来了,全死了,十七个人,楼家给的赔偿太少,硬是把矿工的家属逼得上吊。”
第二条消息同样让陈阵吃惊,楼家居然在开矿,有骨乐园的驱虫药,开矿确实变得安全了许多,不过没有经验,肯定常有矿难发生。
难怪人少,难怪空房多,看来城里的人有很多都去采矿了。
“楼二公子去了扬城,听说遇到了恶人……”
“昌宏中学的火灾……”
“前行政议会成员刘兴珠病逝……”
“东方海边的黑影……”
“柏家四公子已经离开……”
各式各样的消息,大的小的应有尽有、真的假的难以分辨,陈阵静静的听着,慢慢的吃着,得出了一个结论楼家在豫城就是皇帝,楼家很不得人心,但豫城的士兵都听楼家的,没人能够反抗。
这些结果对陈阵的行动没什么帮助,豫城的百姓生活如何他也不关心,楼家的人死了对豫城的居民来说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人渐渐多了起来,陈阵面前桌子上的饭菜也已经换成了茶壶杯子,到了四点,一个中年说书人走进店里。
说的是柏家的百年大计,这一回讲到柏家三公子智破青城,讲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讲到了五点,那说书人落下一句“且听下回分解”,起身用背着的小铁桶开始沿桌要钱,没规定一定要给,也没规定给多少,不过能在这里听书的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人,桶底被钱砸得“叮咚”直响。
说书人道着谢,来到了陈阵的桌前,笑着伸过铁桶。
陈阵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桶了一堆钱,面额都是五十狮币的,他拿起最上面一枚,向说书人问道:“你对豫城熟不熟?”
“熟。”说书人点了点头:“到处跑着讨生意。”
陈阵点点头,把钱抛进铁桶里,又拿起一枚,问道:“一会你还要去哪?”
“找个地方吃饭。”说书人眼睛亮了。
陈阵又点点头,把钱扔进桶里,再拿起一枚钱,问道:“在不在这里吃?我请,有些事要请教你。”
“在。”说书人笑得眼睛都找不着。
陈阵第三次把钱扔进铁桶,说道:“你先去收钱,一会回来。”
“好咧。”说书人转身离开,又走向了下一桌。
几分钟后,他走到店门口,把桶交给柜台后面的掌柜,那掌柜伸头看了一眼,把陈阵扔进去的两枚狮币捡出来,对说书人挥了挥手。
说书人又和掌柜说了几句,指了指陈阵,然后屁颠屁颠过来了。
陈阵请他坐下,倒上了茶,说道:“我今天刚到,是来找楼家麻烦的,你知不知道楼家有多少人?”
说着他又拿出十个硬币,共计一千块,放在先前那一叠旁边。
科书人愣住了似乎是在犹豫着拿钱还是离开。
陈阵低头喝花。
考虑良久,说书人叹了口气,用身子遮着桌子,把那些钱收到了兜里,回头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楼家现任家主楼天路,父辈只有一人,原有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三,父亲死后,因为家产问题,他那几个兄弟都死的死,走的走,现在豫城里就楼天路一个,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就在城里,老二听说去扬城了,老三游手好闲,欺男霸女,整天在城里闲逛。”
陈阵点了点头,又道:“楼家在哪?”
“再往前一点就到,你看到豫城最高最长的围墙,就知道是楼家的地盘了,他们新规划的院子,怕是比荆城的柏家还要大些。”说书人苦笑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家就被规划进去了,我全家老小都被赶出来了,我恨不得他全家……要不是这样,我哪敢和你说这些。”
“我能信你?”陈阵又问。
说书人继续苦笑:“你可以问问这家店的掌柜,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以前也常来这里吃饭,和掌柜的熟悉,他才愿意让我来这里说书,而且那么多人看到咱俩坐这里说话,我要是去告你,非把我全家都告进去不可。”
他能说出最后这两句重点,说明脑子还挺好使,陈阵挺满意,又问:“楼家的守卫情况怎么样?”
“很厉害,听说院子里到底有蛇牙。”说书人皱了皱眉,说道:“可谁也没见过,前段时间矿工闹事,两百多号人,硬是连楼家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暗杀名单
豫城的说书人喝得醉眼迷朦,怕他酒后失言,喝酒的地点转移到了陈阵位于三楼角落的房间,二人盘膝坐在床上,中间的矮脚桌上放着不少下酒菜,地上有很多酒壶和小酒坛子。
和楼家相关的问题问不出多少来,不过陈阵还有一些关于说书人的问题要问,等他喝醉了之后再问比较好。
天已经完全黑了,说书人的眼皮子像是有哑铃坠着似的,已经无法睁开,身子坐不直,摇摆不定,说话颠三倒四,舌头也捋不直。
“你为什么没有怀疑我是楼家派来试探你的人?”陈阵的脸也很红,但只是上脸而已,完全清醒。
听到是来找楼家麻烦的,立即就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一点也不起疑心,没有一点提防,这说书人挺聪明,不应该这么松懈大意才对。
而且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他的名字。
听到陈阵这个问题,说书人顿了一下,半睁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啥?你是楼家的人?”
“我可能是。”陈阵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你不是,我看得出来。”说书人大手一挥,晃了晃脑袋。
陈阵盯着他,又问道:“你说你一家老小都被赶出来了,不回家吃饭,家人不会担心?四点到的这里,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过,为什么你的家人不来找你?”
说书人又顿了一下,说道:“我还有好几场要说,晚上都是在外面吃饭,你给的钱多,我就不去了,明天再去。”
“理由倒是不错。”陈阵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喝到明天早上好了,如果你家人来找你了,这些钱就是你的。”
他又拿出一摞硬币,十枚,共计一千狮币,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这是很大一笔钱了,说书人说一小时书,可能赚到二三十狮币,还得被店家抽一些,听客大方的话赚得多点,小气的话可能一小时就十来块钱,喝酒不出钱还能赚一千狮币,只要心中没鬼,任谁都会十分乐意。
说书人轻捶了一下桌子,笑得很开心:“好好好,咱们喝,不醉不休。”
陈阵替说书人满上一杯酒,说道:“你左手敲桌子吸引注意力,右手别到了身后掏武器,身体往后靠了一下,说明盘着的脚已经松开了,可以随时往后跳,劝你别乱来,我可以轻易杀死你。”
他放下酒壶,捻起一枚狮币放到一旁,松开手,狮币面朝下,在桌子上晃动不已,已经被捏弯了,弯出来一个弧度。
说书人盯着硬币看了一会,收到身后的右手放到了桌上,身体又往后靠了一下,重新盘起腿,脸上醉意全消,只是颜色没退,眼睛也完全睁开了,清澈明亮。
“名字。”陈阵又把那枚硬币拿起来,放到叠起来的那一摞最上面,硬币已经恢复了原状,不再晃动。
这是镍币,不是柔软的纯金或纯银,力量不够大、手指不够硬,是不可能捏弯的,用这样的方式显示武力,比砸桌子轰墙壁还要实在。
“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