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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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习惯,刚好落入了我埋下的圈套。
罗大左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头,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两个人越吵越凶,最后女人提包转身就走,男人则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我轻声说:“报应。”
罗大左咧着嘴,笑道:“咋回事儿,看见这么一出心里舒服不少!”
我说:“你这是报复的快感。”
他说:“你刚才跟她说啥了?”
我有些惊讶的反问:“你都看见了?”
他说:“我前列腺又没有问题,上厕所纯粹就是吐了两口,反倒是那个老男人尿不出来……结果我一出来就看见你跑到那头去了,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有坏心思。”
我说:“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了她一个怀疑别人的种子,结果想不到这么快就生根发芽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想其实人心就是这样,想要做到百分百的信任几乎不可能。就算是一对模范夫妻,突然有人在外面传言两人中有一人出轨,那么他俩的关系也绝对不可能恢复到往常。这就是流言蜚语的力量,也是人性的弱点。
或许一定要到生死关头,才能出现真正的完全信任。
回想起罗宁所做的一切,不也是利用了人性的各种弱点吗?
罗大左给我倒了一杯酒,说:“好兄弟,敬你!”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表情却瞬间黯淡了下来。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吧,罗大左给我讲了一段关于他自己的爱情故事。
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了同班的一个女生,费了四年的功夫终于把人追到了手,之后就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对待。毕业之后工作很辛苦,但是想想那个女人也都觉得值得。
有人说男人把女人追到手之后就会不再疼她,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错误的。
罗大左就是那种越来越珍惜的人,他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甚至因为这个原因而失去了很多朋友。
因为他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她,所以自己从不参加任何应酬,结果导致人际关系一直很差,工作环境也越来越差。
后来,他得知自己患上了绝症,而女人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她。
罗大左开玩笑说:“我就牵过手,亲过嘴,别的啥都没做,真是亏本!”
我说:“不亏,她一生中不需要浓妆艳抹的最好年华,全都被你霸占了。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非要把自己涂成那样才有自信出来约会。”
罗大左笑了一下,说:“嘿嘿,倒也是。”
我说:“就当你自己眼瞎看错人了。”
他说:“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后来想通了,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还是爸妈。和她在一起之后,我就很少和爸妈联系了,甚至连现在自己得了病……都没敢告诉他们。”
我说:“那你就自己在医院?”
他说:“嗯,那滋味可不好受,没人照顾你……后来医生看我病情太重,而我又不想住院,所以就把我放出来了,算是让我享受一下最后的生活。我寻思既然还有几天活头,那就不能辜负了大好时光,所以就找到了你,想把心理上的问题先解决喽。”
罗大左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但是心里却是藏着无穷无尽的悲伤。
难道,一定要孤独的面对死亡吗?
他说:“吃完咱俩唱歌去吧,实话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别人都说我是罗大佑的亲弟弟!”
我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
我度过了一个很荒诞的夜晚,我和罗大左两个人在KTV呆了一夜,不知道他唱了多久,因为我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耳边还依稀响着一首歌。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罗大左说:“我一晚上唱了将近两百遍,两百遍啊!现在听见前奏就想吐,我也算是把这一辈子的歌都唱完了!”
我说:“我算是让你洗脑了,现在一说话都是歌词。”
踏着清晨的阳光,我俩回到了诊所,他躺在沙发上开始补觉。
我拿着他的手机,给他的父母发了一条信息,结果不到五秒钟就接到了电话。
我说:“您的儿子得了绝症,时间可能不多了……但是他执意不告诉二老,我觉得,您俩还是过来一下比较好。”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是传过来一阵阵的抽泣声。
当天中午,两位老人就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不少东西,貌似是家乡的特产吧。
罗大左看见二老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瞪着我,但是身上已经没了那种躁狂症的感觉。
我说:“有话赶紧说,别总把自己当大爷。”
说完,我就转身去了催眠室,尽量不打扰这一家三口的重逢。
我隐约听见阿姨说:“我和你爸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结果过去了才知道好多东西不让拿啊,最后就剩下这点儿东西能带。”
叔叔说:“有啥想吃的跟爸说,爸肯定给你买回来。”
罗大左表情很僵硬,像个孩子一样说道:“我想吃猪肘子。”
“买,爸这就给你买去!”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白发人送黑发人,或许这才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吧?
过了没多久,睡眼朦胧的苏郁也来到了诊所,我赶紧把她弄到了催眠室里,以免打扰到罗大左一家子。
苏郁有些好奇的问:“什么情况?”
我说:“一个得了绝症,同时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
苏郁惊讶的捂住了嘴,说:“那怎么办?”
我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一件事情……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在失去了健康的前提下,人的精神世界可以说没有多大意义了……”
苏郁看着外面,尤其是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忽然眼圈也红了起来。
我说:“想你爸妈了?”
她默默的点头。
唉,都不容易啊。
罗大左一家三口只坐了一会儿,然后就打算离开了,可能是打算去医院看一看吧,爸妈在没有见到医生之前总是不放心的。
他临走的时候,站在诊所的门口,突然对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直起腰的时候,眼眶泛红。
他说:“心理鸡汤是真的,对吧?”
我强忍着眼泪回答说:“是真的。”
我还记得那个故事,是说有一位癌症晚期的患者,他得知自己患病之后丧失了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念,于是自暴自弃。可是后来他碰到了一位残疾人,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双腿却仍然凭借着卖报维持生活,于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重新拾起了信心。与此同时,心理医生也帮助他做了很多积极暗示,强化自身,每天努力的想“癌细胞正在远离我”,即便是承受着化疗的痛苦也要如此。想不到,最后竟然真的起了作用,这位癌症晚期的病人奇迹般的痊愈了。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到底怎样,也不了解癌症到底能否治愈。
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希望这个心理鸡汤是真的。
我希望,能够再次听到罗大左唱一首罗大佑的歌。
苏郁说:“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是吗?”
我点头,说:“可能这就是人的天性吧。”
几天之后,罗大左的父母再度来到诊所,给我拿来了许多特产,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罗大左,享年二十八岁。
那一瞬间,我很想哭,也很想骂一句,去你妈的心灵鸡汤。
原来当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其实他身边的人们,也都随之得了心病。
第九十三章 人肉拼图(上)
不久前,我曾和顾楠做过一个约定,那就是代替孙腾飞的位置,做一名警方的临时犯罪顾问。其实在离开看守所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顾楠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我作为一个外人,没有资格触碰警方内部的事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顾楠竟然在这天清晨开着警车过来接我,对我说遇见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需要我的帮助。
又一次坐在警车里面,心情却和上一次有所不同。还记得那一次是被迫参加“首脑”的游戏,这一次却是去帮忙。
顾楠和我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貌似在我离开看守所之后,潘帅……或者说是罗宁就完全销声匿迹了,到目前为止也只出现过一起无脸人案件。对此我有一种预感,罗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很有可能是在谋划一些其他事情。
而顾楠这次找我帮忙的案件则有所不同,与罗宁无关,与“SIN”也无关,算是一桩连环杀人案。
我问:“你们不是专门为‘SIN’成立的专案组吗?怎么会负责调查这个?”
顾楠撇了撇嘴,说:“自打专案组成立以来,我们几个几乎没有做出什么成就,再加上最近罗宁那个家伙毫无音讯,所以上面对专案组越来越不满,就给我们派了一些其他的活。”
我点头表示理解,说:“和罗宁这种家伙斗智斗勇……也的确是难为你们了。”
顾楠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说道:“这倒无所谓,干我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闲着,而且这次接手的案件棘手程度远超想象,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四名遇害者,全部都是男性,死状恐怖。”
我眼前一亮,问道:“你说……死状恐怖?”
“没错,所有尸体几乎全部都被打碎,分成了大小不等的肉块,然后又被扔在了不同地方。实话跟你说吧,到目前为止警方甚至连这四名受害人的完整尸体都没找到。”
我问:“会不会是贩卖人体器官?”
顾楠摇头,说:“不是,我也不知道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警方目前唯一掌握的线索,就是这四个人生前都认识同一个人,准确来说,这四名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是他们的手机通讯录里面,都存有同一个号码。”
“是谁?”
“曾斌!”一边说着,顾楠已经带我开车来到了一个住宅区,“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曾斌和这四个人的死亡有关,所以我们只能亲自上门,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东西。看你的了,古大医生。”
我点头说:“我会尽力的。”
警方已经事先和曾斌打过招呼,所以我和顾楠来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屋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除了曾斌之外还有一个人,是他的妻子,名叫席雨婷。
总的来讲,曾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十岁男人,上班族,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反而是席雨婷长得非常漂亮,比较吸引眼球。
顾楠简单说明了一下来意,然后就提起了四名受害者的事情。
曾斌说,他和这四个人都不熟,或者说压根就没说过几句话。而且他们认识的原因也都比较简单,是在咖啡馆、饭店诸如此类的地方,貌似只是有一些共同语言而已,于是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他说话的时候我仔细看着他一举一动,发现没有撒谎的痕迹。曾斌如果没有撒谎,那么和警方所掌握的实际情况也就差不多,四名受害者之间的确没有什么联系,或许他们只是单纯偶然的死于同一场凶杀案而已。
曾斌说:“对了,我大致想起来了,您说的那位王先生貌似是卖保险的……”
由于曾斌实在是和四名受害者没什么来往,所以从他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和顾楠在道谢之后匆匆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警车上面。
顾楠问:“你怎么看?”
我说:“曾斌没有说话,看起来他和案件毫无联系……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那四名受害者之间没有丁点联系吗?”
顾楠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们仔细检查了他们的手机,也调查了他们的人际关系圈,但是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
我说:“按理来讲,杀人碎尸总需要动机,没理由无缘无故的杀掉四个毫不相干的人吧……”
“倒也不是,这些年警方也遇见过不少无故杀人的案件。”
我摇头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起案件有所不同。”
顾楠开车向着警局赶去,说:“当务之急,是将受害人的尸体拼凑完整……”
我忽然问道:“犯罪现场在哪里?”
顾楠回答说:“都是在受害人的住宅。”
我又问道:“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一部分是在家里,还有一些是在小区的垃圾桶,甚至是距离受害者很远的位置。警方首次收到有人报案,也是源于那个人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只断臂。”
“也就是说,警方只能确定目前有四名受害者,而且尸体被肢解仍在城市各处。”
顾楠说:“更准确的说法是,连警方都无法确定到底是否只有四名受害者,只能说目前发现的所有碎尸块只能确定来自四个人。”
我若有所思的说:“而这四个人都和曾斌认识,彼此之间却毫无瓜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顾楠的带领下,我来到了警局,并且看到了许多和案件相关的资料。
比如那些碎尸块的照片。
顾楠说,在碎尸块上面还被凶手使用记号笔写有编号,从1到4,不过在很多尸块上面的编号的重复的,后来警方确定写有同一编号的尸块属于同一具尸体。
我问:“难不成凶手是同时杀掉了这些人,并且进行碎尸,由于他自己也担心忘记尸块的归属,所以才在上面做了编号?”
顾楠反问:“你的推测的确有道理,可是凶手如果只是碎尸,又为什么要担心忘记每一个尸块的归属?”
归根结底,貌似我们只能推测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凶手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不过依据我多年和变态打交道的经验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