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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人皮面具-第90部分

小说: 人皮面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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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手扯了一张白纸,然后撕成粉碎,猛地一扔,顿时面前仿佛下了一场“大雪”。

    通过纸屑,我看到沈雪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而且身体也冻得瑟瑟发抖。苏郁及时端过来了一杯热茶,轻声说:“放松一点,不会有事的。”

    沈雪终于放松了一些,双手捧着茶杯不言不语。

    我说:“看样子令你恐惧的是‘下雪’的场景,所有类似的场景都会引发你的恐惧情绪。不过,通常人们对于某些特定场景感到恐惧都是有原因的,沈雪,你在下雪的时候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回答说:“没有……江城其实很少下雪,所以我对雪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我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特别害怕下雪,总觉得一旦下起雪来就会很冷,甚至可以冻死我……”

    我将句子里的关键词组合了一下,发现沈雪只是觉得下雪代表寒冷,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信息。

    可是,雪花本身就是冷的啊,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样恐惧下雪?

    就在这个案例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心理诊所的大门再度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之所是说风尘仆仆,是因为他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就好像已经流浪了多年一样。

    这个男人蓄着长发,他的眉头轻轻皱着,似乎在其中隐藏着忧郁。而且他的眼神透着疲惫,身上还背了一把吉他,看起来是个“玩”音乐的人。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我的身上,说道:“医生,我觉得我要死了。”

    我给苏郁使了一个颜色,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忙,有事情可以跟我的助理说。”

    于是他对苏郁说道:“我患上了特别严重的相思病,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随时都会停止,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苏郁给我一个疑惑的眼神,明显从未见过这样的病患,所以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然而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看到了坐在来访者位置上的沈雪,准确来讲,他只是看到了她的背影。

    他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颤抖着声音问道:“沈雪菲?”

第一三五章 雪(中)

    我听到了一个故事。

    沈雪说,她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长大,父亲是镇里中学的数学老师,母亲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可以说,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中规中矩,学习成绩无论在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成不变的进行下去,平稳的大学毕业,找到一个靠谱的男朋友,然后结婚、生子,将接下来的生命全部倾注在孩子的身上。

    然而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江城的某个大学里面,遇见那个男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男人抱着吉他孤独的坐在校园的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柔软的头发上。他轻轻拨弄着琴弦,眉眼透着一种纤尘不染的感觉。那一刻沈雪不敢出声,害怕惊动到他。

    从未有过心动的感觉,沈雪在那一刻彻底沦陷,心中决堤的情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发现那个男人总会在下午一点出现在梧桐树下,两点的时候则会离去。无论是春、夏还是秋,男人始终都在,仿佛只有怀中的琴才是他的朋友,他的骨子里,透着一种孤独。

    像是童话故事那般,公主总有一天会和王子相遇。

    终于有一天,沈雪鼓起了勇气,她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故作轻松的说:“你弹得爱的罗曼史真好听。”

    男人笑了,他的笑脸仿佛能让梧桐树开出花朵,他说:“你也喜欢音乐?”

    沈雪说:“嗯……我喜欢听歌,也喜欢吉他……”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突然变红,纠结的说道:“你……能不能教我弹吉他啊……我偷偷看你弹吉他已经好久了……”

    男人笑道:“可我弹得是乌克丽丽啊。”

    第一次的对话,竟然出现了这样尴尬的场景。

    男人认真的说道:“吉他是六弦琴,乌克丽丽是四弦琴,而且吉他比较大,音域也比较广。不过我的确会弹吉他,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当沈雪回忆到这里的时候,连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嘲笑,而是对青春岁月的一种缅怀,原来那时候的无知,会成为未来开心的理由。

    沈雪说,她那时候尴尬的连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幸运的是,男人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邀请沈雪坐在他身边的梧桐树下。

    沈雪问,你为什么要每天来这里练琴?

    男人说,是为了弹给一个姑娘听。

    那一刻,沈雪无比期盼男人说的姑娘会是自己。

    可她知道,并不是。

    梧桐树距离宿舍有一段距离,是一个偏僻的好地方,偶尔会有情侣在这里约会。她想男人之所以会选择来到这里练琴,应该是害怕打扰到别人吧。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发现男人弹琴的时候总会看向远方。于是她踮起脚尖,目光穿过树林,来到了远处,看到了一扇窗。

    那是女生宿舍。

    原来就像是少女怀春一般,男人其实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沈雪不愿就此放弃,她仍然每天来到这里倾听男人指间流淌的旋律。一个人弹,一个人听,仿佛天作之合。

    春天的时候,他的旋律就像是春风,虽然有些凛冽,但却能够唤醒心灵。

    夏天的时候,他的旋律就像是溪水,潺潺流动,心中一片清凉。

    秋天的时候,他突然不弹琴了,梧桐叶子摇摇晃晃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说,音乐就像是一场梦,结果到了秋天却没有结果。

    沈雪知道,男人马上就要毕业了,现在让他感到忧愁的,是毕业之后的工作问题,还有远方始终没有回音的女生。

    沈雪说,只要坚持,总会有结果的。

    男人说,他一定会一直坚持下去的,而且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流浪歌手。他打算毕业之后去全国各地流浪,把好听的旋律弹给每一个人。

    沈雪已经说不清当时的心情,她惧怕分离,却又不想阻止男人追逐自己的梦,于是她只能说,那你还会回来吗?

    男人说,等到一个冬天,他就会回来,为她在雪中弹奏一曲。

    故事讲到这里,沈雪的眼中已经满是热泪。她的青春和爱情就像是冬天的一片雪花,为了某个人始终没有落下,因为她只想为那个人绽放自己的美丽。

    可是到了冬天离去的时候,她的青春与爱,随之无处安放。

    沈雪说,她等了五个冬天。每当冬天到来,她就会回到校园里,坐在梧桐树下,一边看着雪花,一边等待那个人的归来。

    有人问她,值得吗?只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

    可她觉得值得,她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为某个人生出过这样强烈的愿望。那个男人代表着她的梦,她不想承认,生活真的只能平平淡淡的过。

    后来,她等得无聊了,就开始堆雪人,滚雪球。

    雪球越来越大,双手越来越凉。

    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对于现代很多年轻人来说,生活早已没了盼头。吃、喝、玩、乐,似乎已经占据了全部。

    所以人们需要一个“梦”,以此来维持自己生活的意义。

    沈雪的心病在于,用情至深。

    我看着泣不成声的沈雪,说道:“你等了他五年,可是他没有回来,所以现在你害怕雪花,害怕冬天。你害怕你等待的第六个年头,依然不会有结果。”

    沈雪的眼睛轻轻看了催眠室一下,叹道:“我知道,不会有结果的。”

    我轻声说:“或许会有?或许你还认为会有?”

    她沉默不语。

    “如果真的心死了,又怎么会在意冬天的到来?你说自己害怕寒冬,但其实从他离开以后,你的每一天都是冬天。你会在天气温凉的时候就穿上羽绒服,你会不敢看雪,你害怕自己的期望一次又一次的变成失望,可你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希望。”

    沈雪深深呼吸,问我说:“医生,我还有救吗?”

    我说:“情感问题,每个人都会有。”

    她说:“我现在一做梦就是下雪天,冷的没有一点知觉,我就痴痴望着一个方向,可他就是不回来。”

    我说:“其实,你更应该考虑的问题是,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你又会怎么对待他呢?”

    沈雪忽然陷入了纠结之中。

    ……

    苏郁听到了另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和沈雪的故事很像,只不过主角变成了梧桐树下的男人。

    男人说他的暗恋就像是冬天的雪人,一到春天就融化的惨不忍睹。

    他叫江流,是江城大学有名的音乐才子,也是老师眼中的好苗子,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踏上了一条流浪的道路。

    大学毕业之后,江流走了许多地方,在天桥和地铁站弹过曲子,被人当成乞丐在面前扔过硬币,也被人骂过一无是处。

    他安慰自己说,自己是在追梦,无愧于心。

    可是,他总觉得还是少了什么。

    直到有一次去了西藏,他遇见了去雪山朝圣的一群人。那些人一路走,一路叩首,衣襟、袖口、膝盖、脚上的鞋,全都肮脏不堪,包括一张张脸庞,也都混杂着红与黑的颜色。

    可是那些人的眼睛,偏偏无比清澈,就像是冬天的湖面,纯粹、安详。

    江流在那天收起了吉他,跟随着朝圣者的队伍一同上山,经历了无尽的疲惫,但也将心灵重新洗练了一遍。

    最后,他知道自己热爱音乐,也找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觉得不对的地方。

    从前,江流总是以为自己弹琴是为了给那个姑娘听,可后来才知道,她压根就听不见。音符怎么可能穿得过梧桐树林,进入她的心扉?如果不是心有灵犀,那怎么可能?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虽然笨拙,但却简单。

    沈雪菲。

    江流对苏郁说,他已经找回了自己,想要让一切重新来过。五年的时间,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他再也不会放弃沈雪菲。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流同样泣不成声。

    向来心软的苏郁却没有因此动容,她理性的问道:“所以说,你漂泊的累了,需要一个家,是吗?”

    江流说:“当然不是,我这是在追逐爱情。”

    与此同时,咨询室中,我也问了一个相似的问题,“沈雪,你仍然放不下,所以仍然需要他的爱,是吗?”

    沈雪说:“不是,但我总会不由自主的去期望,然后却又害怕失望。”

    我说:“如果想要治好你的病,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达成你的期望,第二是让你绝望。”

    她问:“达成……期望?”

    我说:“就像是我刚才问过的那样,如果你真的见到了他,你会怎么做?”

    沈雪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答案,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另一边,苏郁问:“江流,如果真的让你重新遇见她,你会怎么做?”

    江流说:“我会说,沈雪菲,我爱你!”

    这头,我问:“我再问一个问题……你知道沈雪菲是谁吗?”

    沈雪摇头说:“我不认识她。”

    我叹了口气,忽然意识到了这两个人的心病从何而来。

    青春时期的遗憾,在心底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们都忘了这世上有一个道理,叫做……开花,未必结果。

第一三六章 雪(下)

    其实在听沈雪讲故事之前,咨询室中还发生了这样一幕。

    江流用手扣着沈雪的肩膀,激动的说:“沈雪菲?”

    然而沈雪并没有反应,甚至没有回头,她只是淡淡的说:“你认错人了。”

    我至今仍然记得当时江流的表情,是那样的复杂,仿佛重新找到了至宝,但却偏偏不能将其据为己有。在那一刻,我也曾怀疑过,或许是江流真的认错了人。可是沈雪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平淡,平淡的仿佛经过无数次排练一样。

    就像是有些人会在心中无穷无尽的盼望着某些场景的发生,他们在想象,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自己会怎样做。比如说异地多年的一对情侣,会在脑中不停地想,如果重逢的时候,会多么热烈的亲吻在一起。比如异走他乡的游子,会幻想自己回家的时候给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沈雪的反应看似寻常,却又很不寻常。她轻轻的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不安的内心,她也在饱受煎熬,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头。

    万一回过头,发现不是江流。

    或者,现在的江流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流?

    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忽然为沈雪感到一阵悲伤。我曾经想过,如果安清竹没有死或是死而复生,当我又一次碰到她的时候,我会怎么做……

    我会大声告诉她,我爱你!

    我会紧紧牵住她的手,即便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但我也绝不松手。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像是沈雪一样的反应……这般沉默,这般冷漠。

    要经历多少的希望、失望,才会像今天这样绝望?

    沈雪已经讲完了自己的故事,重新陷入沉默之中,一言不发,就像是一朵无心绽放的花朵……但其实她仍有开放的机会。

    我轻声说:“你所盼望的,已经出现了。沈雪,你现在需要作出一个选择……其实我也没有把握治好你的毛病,可是在我看来,既然你已经失望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沈雪说:“我害怕,他不再是他。你知道吗,我永远忘不掉他身上那股阳光的味道,混杂着青草的香气。可是刚刚,我只能嗅到一股浓烈的烟味,让我作呕。”

    我说:“我无权评价你的爱情,可是沈雪,对于你来讲,如果江流变得不再是从前的江流,你的心结能够打开吗?”

    她说:“我不知道……可是我记得,他最讨厌抽烟的人,而且有点洁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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