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好丈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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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衣服,她在月光下,就像是一条游走滑行的绿色飞鱼,。
树林里的绿叶茂盛,又隐布阵法,让她的身影时现时隐。
他好几次已经伸手可以抓到了她,却仍然被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滑不溜手地逃了开去。
就像是月光树林里,她突然逃进了泉眼,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一样。
甚至因为这奇怪的打扮,她的身高和身材他都有些拿不准。
……果然是她吗?
他眼里的寒色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在旧祭场里骗了他之后,又抢先到这里来布阵?
他不想去多想,也不并不在意那季氏和李墨兰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他现在只想捉住这诡异的李墨兰,让她带路出阵。
然后,让他看清她的脸到底是谁。
李墨兰在林中飞逃时,突然间不合常理地改变方向。
——显然是有陷阱等着他。
他冷笑着继续疾追。
眼看着他的手已经触及到了她飞逃中的手臂,光洁滑腻间,他瞬间察觉出了:
她那绿色怪衣服果然与众不同。
她那贴身可以在林中隐藏身形的绿装,竟然是用鱼皮所制。
她那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还有修长结实的腿。她身为女子的极致美好,都包裹在这身不知用什么染料染成深绿的鱼皮装里。
妙曼生姿。
在她灵巧的腾挪闪避间。波翻浪涌,简直比生蕃女人不…穿…衣服只围着一条兽皮裙还让人回不过神来……
他连连冷笑着,紧追不舍。
难怪楼已那小子失了手,会被季大雷偷袭。
季大雷和万根生两个唐坊小子身手颇为出色,居然也死心踏地跟着她在这林中守阵。
甚至这林子里没有布完的第三层阵法,这两个小子都心甘情愿地替她顶上。
他小心避开林子里他已经渐渐摸清的阵法机关,还有树干上的火油。知道陷阱就在前面。
第三层阵法,他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果然她一个拐弯后,路边大树上突然有锋寒刀光当头而下。
埋伏着的万根生终于抓到了机会。要把猛冲过来无法躲避的他砍翻在刀下。
他却哪里把这样的陷阱看在眼里?
正面对阵,十个万根生都不是他的敌手。
一记窝心腿,带着他前冲的猛劲直踹了出去。
万根生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瞬间被他踢到了半空中。飞出了六七丈。重重地摔落在了南面林子里。
听到万根生落地的重响,他微微一怔。
他出手太重了。
——对付那小子,完全不需要。
他不由得缓下了脚步。
李墨兰也在万根生的掩护下逃得不见踪影。
看她的身手应该不在万根生之下,但面对他楼云,当然只有逃的份。
林中空寂漆黑,他皱着眉,转身向倒在地上的万根生走去。
他半蹲下来,探了他的鼻息。摸了脉门。见他已经晕迷不醒,他从腰袋里摸出一颗培元固本的伤药。塞进他嘴里。
然后他站了起来,拖着万根生走回了阵眼。
按他的吩咐,楼已在守着俘虏,楼春和家将们把阵眼附近的无草地带又扩大了一圈。
因为发现了里面的火油阵,他就猜到,阵眼里那一片寸草不生的沙石地是用来干什么的。
林子里起火时,那就是用来一条隔火带。
尤其是,附近还有泉眼。
他把晕过去的万根生,丢在了季大雷身边。
季大雷看到万根生死人一样惨青惨青的脸,先是发怔,接着就嗥叫一声扑上了来。
他拖着已经被树枝固定的伤手,用单手拼命拍着万根生的脑袋,叫着他的名字:
“根生!万根生——!你咋啦——!?”
楼已诧异地检查万根生的伤势,没敢抬头去看楼云。
楼云沉思着,没出声。
他知道,这万根生伤得不轻,但安静躺几个月后还是能养回来。他皱眉的是:
他刚才似乎以为那李墨兰是季氏,她又与那万根生过于亲密,所以他才不自觉地下了重手。
在西南夷山中,为了他曾经喜欢的人,他当然打过无数次架。
踢晕了万根生这根本都不算是什么。
但他凭什么要如此?
他半点也没有要和陈文昌抢人的意思。
而且他刚才也已经看清,李墨兰不是那生蕃女子。
她身材很好让他也过足了眼瘾,但他还是判断出来,她比旧祭场里的生蕃女子高了半寸。
他不禁回想起了在那旧祭场里,他最后想要带那生番女子回大宋的念头。
他当时在想着什么?回大宋后,他想如何安排那神似季氏的夷女?
把她带回泉州,带回楼府?
但他已经在府中安排女学,请了女塾师让府中夷女们学习,让她们学会宋语、宋人习惯,更重要让她们学到绣花纺织的傍身之技。
这样,等着他的亲事订下来时,才好把她们送出府。
他早有决定。
这一次出使前,他就已经托了楼府老大人向临安城的宗正司,为他求订了一门亲事。
他要娶的是顺昌县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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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三年不出
季大雷抱着万根生,死命摇晃着他,嗥着叫着,完全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
被打断了思绪的楼云,忍住了冲动。
他没有上前再给季大雷一脚,让他马上闭嘴。
李墨兰在林子里布的三层阵法,还有一层也许是火弹阵。
他应该要小心防备。
所以他没空去思索,去年的泉州城蕃商大会上,有无数海船从南洋、东海各地驶到了泉州城。
他甚至知道,陈家的僧船在送泉州僧到扶桑后,回航时也捎来了不少扶桑商人。
去年,他们也参加了他主持的泉州城蕃商大会。
他曾经怀疑过,那女坊主三年不出季家小院,她不仅暗中回大宋,还不只有一次。
她当然不是为了参加蕃商大会。而是去见了陈文昌。
陈文昌不远万里来求亲,又暗暗带上了泉州船匠,如此用心实在是可疑。
说不定如他早有怀疑的,这位文昌公子愿意来求亲不仅是因为那副画像,也不是她的短信。
而是他们早就见过了。
……
想到这里,他斜视着地下的季大雷和万根生。
李墨兰不就是拿定了这两个裙下臣个个忠心不二,她随便挑一个都愿意拿命替她守阵?
要不是不愿意与唐坊交恶,也不能杀了唐坊的人,他早就破阵而出了。
他思索着脱身之法,脚下是嗷嗷嚎叫着的季大雷。
楼已忙着给他和万根生看伤势。反倒是楼春有闲凑了上来,在他耳边道:
“大人,刚才驻马寺传来消息。楼铃她已经从法止僧官手里,看到那只信箱了。”
楼云微微一怔,没料到驻马寺里的一着小暗棋居然如此顺利。
“她按大人的吩咐,向法止僧官索要唐坊所有和东海女真的信件内容。法止已经答应了。”
楼春禀告着,果然看到楼云阴沉了一晚上的脸色有了一丝好转。
他才敢把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继续道:
“她还传信说,她在去佛斋的路上。亲眼看到有一女六男七个人从寺奴寮进了寺。她猜测应该是女坊主。但女坊主居然被驻马寺的寺奴寮主找去密谈,耽误了时间——”
“……”
楼云活忙了大半夜,总算觉得没有白来这一趟。
因为好不容易抢先了一步。他沉思点头,道:
“让她回来。”
“大人?”
楼春有些意外。
按本来的计划,大人还要把唐坊和韩参政府里的来信也弄到手的。
尤其是王世强一直在江浙一带修复舒通河道,架立水力吊装机的相关内容。这女坊主都有份支持。
在去年的蕃商大会上。大人就是听到了宗子宗女们所在的帘后。有一位顺昌县主提起内河上的水力吊装机。
他才起了心思去求亲。
如今一年过去,大人也得到消息,知道这奇怪的机械是来自唐坊。
他楼春也听到风声,知道那女坊主有份参与设计了。
——大人应该急于得到这些确实的信件内容才对。
“让楼铃只要藏在寺奴寮附近,等着给我们引路就好了。”
楼云吩咐着,让家将们稳妥为上,“那接走女坊主的寺奴寮主应该是季辰虎的人。”
“大人……”
楼春不明其意。
驻马寺里的事情,他们只有靠自己。应该让楼铃直接和扶桑和尚接触才对。
季辰虎在船上时,没得到楼云率船队进濑户内海的允许。所以他也只提出三件小事:
第一,他听说国使能给蕃首封赐大宋九品文、武职虚衔,他要两个,他一个阿姐一个。
第二,扶桑新国主如果派使者到了驻马寺,他希望楼国使能召见。
第三,他不会让阿姐嫁给江浙海商。至于她能不能看上陈家小子,那不关他的事。
至于楼云,他可比季辰虎精明得多。
他不过是提了提,他可能会派家将去驻马寺见空明。但只要他的家将进了扶桑,不管在哪里,季辰虎都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就唐坊里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失陷的三个兄弟暂时无事,季辰虎倒是一直在守约。
“季辰虎不是向楼国使提起过,法止僧官与扶桑新国主暗中通信?”
地上的季大雷虽然一副要晕死过去的样子,但楼云还是很明确地把“楼国使”三个字说得和他自己毫无关系。
他就算不屑于用假名,他也不打算让别人看穿身份。
“既然扶桑新国主有求于楼国使,法止就应该保住信箱不被季氏取走。何必用楼铃?”
而他只听那女坊主在这时刻还有闲情和寺奴密谈,就知道扶桑内乱早已经搅乱了驻马寺。
楼春当然也知道,他是没兴趣去召见扶桑新国主的使者的。
“大人,季辰虎在唐坊里按兵不动,他看来并不想按大人的吩咐,送他姐姐嫁到泉州……”
“他不过是利用大宋国使的船队罢了。”
楼云笑了起来。
“他想要他姐姐手里的船,又抹不下面子去硬抢。如此就需要咱们在坊外大闹这一场。只有让她觉得有利可图,才会出手转让给他。”
楼云的笑声被山风吹起,吹着林间的枝叶,发出沙沙的乐响。
秋荻院客居中,铺着三级小木阶的廊板上,干净光亮得可以倒映月色。
廊板连着专供贵族姬君所居的精致大屋,小寺奴已经小心翼翼脱鞋上廊。
她卷帘进屋,点起了足有一人高的细圆盆铁灯架。盆灯里的火焰跳动。照出了室内铺着的象牙色地席。
临门架着的雪白绸质步障上槿花乱飞。步障后,隐约还能看到东西两墙拐角处,放着四只高低相连的黑漆錾金纹矮唐柜。
这唐柜当然是八珍斋山寨出品。
她坐在廊上。索性就不再提阿池的婚事,不紧不慢地弹了弹手上的帐单。
“寮主要帐也容易——”
她突然问着,“楼大人答应见新国主的使者了?”
阿池看她一眼,知道因为那柏叶侍女廊下君,她已经猜到了季辰虎和楼云的密约。
廊下君分明是筑前君姬臣身边的人,居然还提起了宋使楼云的事。
这当然是季辰虎在其中穿针引线。
毕竟,到现在真正见过楼云的人。只有三郎。
“……你对那国使倒是挺上心。听说你等着让他保媒,又要和宋人结亲了?”
他不理睬她的问话,双手交叉挽在胸前。视线落在着她手里的帐单上,一副等着她付帐的模样。他嘴里笑着,
“空明老和尚这回也可以放心去了。他当初还召过我,问起那姓王的小子。你知道我我向来是实话实说的。那小子和你就是互相利用。你不放心两个弟弟。要借着他的势。他要在家里翻身,要借着你的势。谁先向上走一步,谁就先翻脸。”
他歪着头看她,脸带歉然,
“听说空明把你叫到寺里来,骂了一顿?”
季青辰就算是心里想把他砍成十七八段,也只有忍了。
这些年,空明对她越来越冷淡。当然少不了这阿池的搬弄是非。
“寮主不是还对空明大师说了,男才女貌。确实是相配?”
她大大方方地笑着,把他嘴里的什么俗男俗女互相见色起意,外加财迷心窍之类的鬼话曲解成互相钟情,天生一对,
“所以空明大师也就是说了我两句。你知道他向来是不会骂我的。只是说给我备了嫁妆。让我出嫁时记得问他要。”
他也是一挑眉。
“原来今晚是上山来拿嫁妆的?老和尚给你存了多少金山银山,让你这样急不可待的?”
她懒得和他废话。
“要说只是来祭拜,寮主也不会相信。”
她从贴身腰袋里取出私章,呵了一口气,“我急着要去空明大师的斋房见法止僧官,你要帐的时机选得让我不能不付。”
他倒也不在意这口舌之争是赢是输。
他十分满意地看着她,在季辰虎的帐单上留下了鲜红印迹。
他伸手去接,却被她用私章压住了手背。
他一惊眼露厌恶,显然很不愿意和旁人有太近的接触。眼看他就要甩开,却被她的私章在手背上又盖了个印迹。
仍然是三星轮飞,围绕季氏两字。
他一怔看她,听她说道:
“凭这个章,你可以到唐坊货栈找李先生再要一笔酬劳,和这笔生意的数目一样。”
“你倒是大方。”
他点了点头,知道她付钱的原因,小心翼翼把印章吹干,说出了她要打听的消息:
“第一,那廊下君确实是筑后川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