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情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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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市区，魏旭恩依旧嚣张跋扈的狂踩油门，在不同车道中切换。完全不理会其它驾驶以及拍照开单这种事。
　　罚款是穷人才怕。
　　他乐于对国家捐款。
　　这辆车的底盘，比起涂砚齐的还要更低些。刚刚周青妍从爬进去坐好以后，只觉得人几乎是贴着地面。发动后，贴地、贴背，一起来。
　　车已经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周青妍紧紧闭上眼睛，两手抓着包包抱在胸前。她拚命的提醒自己要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这种速度、引擎咆啸的声浪、攫住她的恐惧，让她分分钟钟，都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面临生命的消逝。
　　魏旭恩专注的开着车，充分享受着追求速度的快感。美中不足的是，身旁的女孩，并没有如其他女孩一样，尖叫、尖叫再尖叫。她只是一只安静、害怕、发抖的兔子。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转向郊外，沿途车道宽阔，但车辆不多。路蜿蜒向上，魏旭恩往记忆中，可以俯瞰全市夜景的地点而去。
　　涂砚齐，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尚未夜深的市区，车多壅挤。他始终不是真正的浪荡狂人，依旧会遵守交通号志，在意他人、自身安全。他看着挂在方向盘旁的手机萤幕，显示周青妍已经移动到一百公里以外。
　　这不是十分钟就能追到的距离，到追上她的这段时间，有很多可能性。
　　魏旭恩将车子停妥之后，转头看看身旁的女孩。从上车之后，她就一直维持双手抱胸、双目紧闭的状态。不用想都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害怕而已。但是从头到尾，女孩连低呼一声都没有，忍耐力惊人的好。他深深觉得这个女孩有趣极了。
　　在魏旭恩的逻辑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今天的表现，他相信，他可以又掳获一颗少女心。
　　他轻轻推了周青妍两下：“小不点，小不点，下车。这里的夜景很漂亮。”
　　但周青妍仍专注的数着自己的呼吸。当一个人恐惧过了头，对周遭事物已经浑然不觉。
　　魏旭恩发现女孩全身绷紧，连喊了两次都没反应，他有点吓到了。
　　他惊疑不定，忍不住自言自语：“该不会吓晕了吧！”
　　他拍拍周青妍的脸，又捏捏她的鼻子，希望能让她睁开眼。
　　周青妍绷到尽头的神经，终于从身体的刺激中得到释放。她从一阵颤栗中，睁开双眼。
　　触目所见，是魏旭恩放大后的脸。那是一张，有着丹凤眼、剑眉、高鼻梁极有个性的面孔。若说涂砚齐是漂亮的花美男。魏旭恩就是真正英挺的男子汉，有着坚毅下巴，结实肌肉的男子汉。
　　周青妍从紧张状态中解脱，身体在瞬间变得无力瘫软。
　　“小不点，吓坏啦！是太后规定了时间，我只好加足马力。我的技术很好，不会有事，别怕。”
　　魏旭恩心中有愧，收拾起平日跋扈的脸孔，改换一张温和亲切的面容，对周青妍轻声的安慰着。
　　魏旭恩俯身看着女孩，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跟他一样，都对今晚的餐会倒胃口。他注意到，周青妍只略沾了筷子，几乎没碰过任何一样食物。
　　分明谁与谁都不是真心交往，只是计算着利益，才聚在一起。与这样子一群人，虚情假意的吃饭，他深觉得恶心。
　　他想：她也与自己一样，讨厌这场矫情的聚会。
　　女孩的眼睛很大，尤其是瞳仁特别黑。他注意到，女孩没带放大片，不是靠着隐形眼镜骗人。
　　这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但非无波，其中隐隐有吸引人的力量。
　　“我们下车看看，这里有全市最美的夜景，已经来了，不看可惜。”
　　不知不觉的，他用从来没用过的语调说话。他温柔低声的邀请着。
　　“我现在没力气，可不可以等一下？”
　　周青妍有着虚脱后的无力，话说得气若游丝。
　　“我们有时间压力呢！我抱着妳下车吧！”
　　魏旭恩可不管周青妍是个女孩，造次不造次这类的事。自己飞快的下了车，替周青妍解开安全带，弯着腰，一把就将人抱出来。
　　“这么小的个子，又这么瘦，轻得跟纸片一样。涂家亏待妳？到我家来好了，还有专人伺候妳。又不是花不起，看看妳身上穿的是什么，一碰就扎人的很。”
　　魏旭恩穿惯了触感柔细的精致衣物，对周青妍的衣着嫌弃的很。
　　周青妍尚无力抗拒，只能任人宰割。她软软的靠在魏旭恩胸口，没有接话。
　　魏旭恩抱着人，迈着大步往路旁的凉亭走去。
　　夜里的山间道路旁，杳无人烟。虽然是九月，风一吹还是有凉意。但是魏旭恩身上极热，周青妍怕冷的人，在他怀里一点都不觉得山风寒冷。
　　魏旭恩难得体贴人，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选好角度坐下，让周青妍可以看清楚，山下的万家灯火，还有路上车辆移动形成的一道光带。
　　“小不点，吃饭的时候，我没认真听，只知道妳姓周，还不知道妳的名字呢？等妳有力气了，告诉我。”
　　周青妍动不了，魏旭恩不肯放。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人间的星星闪烁。
　　魏旭恩低头看了看，靠在胸前的娇小女孩。有着柔美漂亮的眉眼，小巧挺直的鼻梁。就是嘴唇干干的，让人想帮她湿润湿润，让他一时间有点心痒痒的。
　　他素来不是守礼的君子，虽然涂妈妈交代不准碰，但是亲一亲无所谓吧！
　　他身体一阵燥热，哑着嗓子问：“小不点，能抬起头了吗？”
　　他没等周青妍回话，随即托起周青妍精致的下巴，低头舔了她的嘴唇一圈，然后轻轻地吻了她的唇。
　　涂砚齐暴吼：“魏旭恩，你干什么？”
　　他从上了高速公路之后，一路走路肩狂飙而来，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一幕，重击他的心脏。

　　第　16　章

　　他纂紧拳头，想也不想，一拳就挥向魏旭恩。
　　“你打架的本事还是我教的，你打不赢我。”
　　魏旭恩伸出手，接住了涂砚齐的拳头。他冷笑不已。
　　“涂砚齐，你的纤纤玉指，只够弹、拉乐器，要跟我打，下辈子吧！”
　　涂砚齐一拳挥出打不中，跟着出第二拳。横竖他现在是红了眼，也不管魏旭恩曾经是大专杯跆拳道金牌得主的身份，就只想将人打趴下，以泄心头之恨。
　　周青妍适才不设防的被冒犯，已然心惊肉跳到极点，恐慌的毛病，霎时间又发作，原本就全身无力，再加上呼吸急促，离真正昏过去，也没差多少了。
　　当她听见涂砚齐的声音，知道救星到了，一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挣扎着要脱离魏旭恩的怀抱，却感觉原本轻轻搂着的手臂，瞬间加大力量，让她动弹不得。
　　魏旭恩抬起腿，轻描淡写的，就扫中涂砚齐，隔开他没有章法的攻击。
　　“别闹了，我怕等会儿不注意，一脚踢中你漂亮的脸蛋，太后会杀了我。”
　　魏旭恩放开周青妍，扶她靠在凉亭的柱子上。还不忘亲昵的，拨开她因冷汗直流而黏在额上的头发。
　　涂砚齐纵使周围几乎没什么光线，仅有远远的一盏路灯，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周青妍苍白的脸。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已经快要炸开，无法控制的怒气化为颤抖的双拳。
　　涂砚齐再一次怒吼：“你不要碰她。”
　　魏旭恩嘻嘻一笑：“好好好，我将小不点还给你。”
　　很明显的，涂砚齐原本漂亮的脸孔，已经皱成恐怖的一团。此刻完全像个疯子，而他不想为了一个小女孩跟疯子玩。
　　魏旭恩头也不回地走向他的车，他关上像蝶翼一般的上掀式车门，发动引擎，鼓动着巨大的声浪，咆啸而去。
　　“没事了，没事了。”
　　涂砚齐连忙跑到周青妍身旁，蹲跪在她面前，放轻声调的安慰。
　　他扶着她的肩头，小心地问：“能不能走？还是要我抱着妳上车。”
　　她喘着气说：“再等一下就好。”
　　“青妍，对不起，我来晚了。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妳跟他出来。”
　　涂砚齐改坐至周青妍身旁。
　　他将头抵在柱子上，从黑暗中观看周青妍，她依旧脸色发青、唇色发白。回想刚刚魏旭恩亲吻周青妍那一幕，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泛滥成灾，而且直到此刻他还是暴怒难耐。
　　“青妍，山里风大，我们不等了，我抱着妳上车，”
　　余怒，让涂砚齐的双手仍是颤抖不停，他有着极端的冲动，非将周青妍拥入怀中不可。他的青妍怎么能让旁人给碰了。
　　他幼稚得像个地盘被占领的狗，必须重新在地盘上洒尿宣誓主权。
　　因为愤怒，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点粗暴。
　　周青妍倚在他怀中，只觉得抱着她的人，身体僵硬紧绷，一点都不舒服。而她浑然未觉，此刻涂砚齐心中汹涌澎湃的怒气和未知的情绪，以及深深的无力与自责。
　　一路上，车内气氛沉重，涂砚齐始终脸色铁青，又成了初始见面时的模样，乖戾、跋扈。
　　“是怪我吗？为什么脸色这样难看。”
　　周青妍不禁想着，是否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想问明白缘由，但是转头看到他两道竖起的眉毛，左思右想之后，她还是放弃了。
　　周青妍转头看着车窗外，进入市区后的街景，以及慢慢变多的车流。涂砚齐的车，在市区里龟速前进。这样的速度，与适才魏旭恩不要命的狂飙相较，令周青妍安心。
　　她看着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面容，伸手轻触自己的嘴唇。自己宝贵的初吻，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失去。她闭上眼睛，心想：我连更珍贵的东西都失去了，不过是吻而已，有什么好可惜的。
　　涂砚齐脑海中，不停重复播放，魏旭恩低头亲吻周青妍那一幕。每想一回，怒气就累积一层。他转过头观察周青妍。周青妍阖上眼睑，细白的手指，则停留在她端正的小嘴上。
　　涂砚齐心想：“这是在回味亲吻的滋味吗？”
　　他的愤怒，又再加深一层。
　　“擦掉，擦掉妳嘴唇上肮脏的味道。”
　　他抽出车内置放的纸巾，恶狠狠地丢向周青妍。
　　他暴怒：“脏死了。”
　　周青妍捡拾起掉落身上的纸巾，依言而行，不断的来回擦拭，而且越擦越用力。
　　“肮脏。是呀！自己是肮脏的女孩。”
　　周青妍彷佛被一棒打醒一样。不想回忆的过去，一下子又重灌回脑中。
　　回到家中，已经是午夜。涂妈妈端坐客厅，等着两个孩子进门。她心中揣揣不安的猜测，更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涂家只一个独生子，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交友、婚姻不能跟普通人一样自由，必须还有着利益上的考量。涂砚齐还小，谈论婚嫁还早，跟周青妍也还在暧昧不明阶段，两个感情懵懂的孩子，如果只是玩玩，她其实无所谓。但是涂砚齐性格偏执，对认定的事物，会异常投入，万一他哪天认真了，这就不妙了。
　　一切只能从周青妍下手，而且要慢，慢慢的分离，慢慢的淡忘，是最安全的做法。刚刚魏旭恩打来的电话，让她有一套剧本开始排演，她希望剧情的发展能一切顺利。
　　下车时，涂砚齐下意识，要牵着周青妍的手。周青妍刻意两只手都伸进裤兜里，没让他碰着。她想：我是肮脏的女孩，你还是别碰了。
　　进门时，两人看见涂妈妈等着，都吓了一大跳，以为会挨一顿骂。
　　“我接到魏旭恩那个臭小子，打来陪罪的电话。我们青妍受惊了？”
　　涂妈妈微笑的拉过周青妍的手，示意要她坐下。
　　“砚齐，你没事去休息了。我跟青妍有话要说。”
　　“妳们有什么秘密我不能听？我不走。”
　　涂砚齐对母亲很不满，因为她让周青妍跟着魏旭恩，这才有后面这一大串不愉快的事。他可不想母亲又搞什么飞机。
　　“你不走，就先说你的事。书娴今天没来成，明天晚上来。我听黄妈妈跟我偷偷说了，书娴跟小时候一样，还是很喜欢你。都考上大学了，是可以教女朋友的年纪，书娴漂亮又是学音乐的，妈妈看好你们，你是男生，可以主动一点。”
　　涂妈妈将周青妍素白的手，握在掌心里，来来回回的抚摸着。像欣赏一件完美的玉器一般。她低着头随口说出这一番话。
　　“青妍是我们涂家的大女孩了。旭恩虽然不太正经，但是家里可是一等一的豪富。我看他对妳有兴趣，虽然妳们还小，一切都言之过早，可是万一以后有机会结成亲家，那对我们家可是锦上添花。”
　　涂砚齐跟周青妍两个人听完话，一起诧异地望着涂妈妈。
　　“我年纪还小，不想太早交男／女朋友。”
　　二人异口同声。
　　但是涂妈妈没理会二人的反应，像是单纯告知，便不再给个说法。然后她起身要回房间睡觉。
　　留下涂砚齐、周青妍两人面面相觑。
　　涂妈妈进房前，笑着交代周青妍：“明天报到只要半日就够，小王会接妳来公司，我们一起去打理头发。”
　　周青妍乖乖回答：“我知道了。”
　　三个人在怪异的气氛下，各自回房休息。
　　隔日清晨，周青妍照常做好早餐。
　　但是，她自己没来得及吃。因为小王来接她去学校报到。
　　涂砚齐梳洗好出来找人的时候，扑了个空。他看了餐桌上的三明治跟咖啡，拿起来，转身给倒进厨余桶。
　　他开着车到自己的学校，参加新生座谈。
　　他编进A班，同班的都是学霸。但是高矮胖瘦都有，每个近视度数都极深。像他这样长得极好又没有近视的，凤毛麟角。他踏进这个班级，就能感觉到同属男姓的仇视。只有一个人上前跟他打招呼。
　　一个不满170公分的小个子男生：“我是许浩然，以后共同学习切磋。”
　　涂砚齐感受到他的善意与亲切，微笑点头示意。
　　许浩然长得白净斯文，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很有徐志摩那个时代的味道。他同涂砚齐一样，是偏瘦的体型，但因为个子矮了点，感觉更偏中性一些。两个男生很聊得来，有相见恨晚的感受。虽然交浅但很快言深。
　　新生座谈，一些共通介绍的部分，在大礼堂举行。范轩淇早早堵在礼堂入口，一心要来个不期而遇。
　　“嗨！我们又碰面了。”
　　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