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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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救人杀人
少了掌柜和店小二的客栈里头,只余满楼的沉寂与萧瑟。
当那大夫被人提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见着满堂猩红,不由得双腿一软,一翻白眼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还不快滚进来!否则不用你装,你便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厅内,传来陆桁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吓得那大夫身子又是一抖,双腿哆嗦着任由那“请”自己过来的黑脸侍卫拎进了大门。
见着与自己同来的弟兄此刻都躺在了地上,那侍卫心中的震惊不比已经吓破胆儿的大夫小多少,但在陆桁面前,他却是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
提着大夫的衣领进了门,捡着干净的地儿站定之后,侍卫便一把将人丢在地上,如弃敝履般随意。随即神情一肃,朝着陆桁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大人。”
“大……大……大人,小,小人陈……”大夫已经被吓傻了,大着舌头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桁浓眉一竖,兀然扭过头看着他,眼神阴狠犀利,惊得那大夫双腿一抖便磕在了地板上,双膝与地板接触的疼痛俨然还未能让他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他死,或是你死!”抬手指向倒在一边的陆康,陆桁面无表情地说道。
呃……顺着陆桁手指的方向麻木地转过头去,目光触及到陆康右臂空荡荡的地方,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这一晚上。他该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接二连三撞上这样诡异、肃杀之事。明儿他就走。索性关了医馆,不去做这救死扶伤的大夫。
回过头不小心瞥到陆桁如鹰隼般的眼神。那大夫赶紧卸下肩上的问诊药箱,跪着便朝陆康的方向蹭了过去。
陆康身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也不知是流了多少血液,饶是他看过不少重伤患者,也忍不住一阵眩晕。
断臂处的血迹已经凝固,不再有大量的血液往外涌出,陈兴抬起手臂,捏着袖子揩了揩额上的冷汗。不自禁地咽了好几次口水。稍微往陆康的方向又凑近了一些,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随即钻入鼻息,呛得他有些难受。
适应了些许,陈兴便转身提过自己的药箱,逐一从箱子里拿出绷带、药膏、七七八八的药瓶、镊子、剪刀等。
陆桁一直坐在桌旁,看着陈兴的每一个动作,目光尖锐,即便是他有任何小动作,陆桁都可以立马看出来。
“去打一盆温水过来。我需要给他清理伤口。”一面拿剪刀剪去断臂周边的衣料,陈兴一面头也不回的招呼着人,然,周身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沉默。
扭过头。陈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陆桁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也不指望他能动一动他那尊贵的身子。转过脸便对方才提他进来的那名侍卫说道:“愣着干什么,还要不要救人了?”
被陈兴这般呼和。那侍卫心中不爽,但这里除了他。还真没有第二个可以供使唤的人。紧抿着双唇,那侍卫握了握拳便朝楼梯后走去,穿过后院很快到厨房打了一盆水过来。
在为陆康包扎伤口时,陈兴不下十次撸袖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开始的胆战心惊也逐渐平复了下来,更多的是唏嘘和不可置信。
手上依旧替陆康挽着绷带,陈兴侧过脸朝四周打量了一阵,虽说眼下是沉静了不少,但见着遍地伤残,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该是有多大的仇,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微微抬首,朝那独一幸免于难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陆桁便起身,在陈兴讶异的目光中缓缓地上了楼。
“看什么看,救不好这些人,休想活着离开!”即便是医治好了,也别想活着离开!
背着光的暗影里,侍卫勾着唇,看着被他这句话吓得手忙脚乱的陈兴,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独自一人坐在客房内,陆桁深锁的眉头未曾松动半分。
手腕一翻,那被他收进袖中的银镖便好生地躺在了他的手心。银色镀身,菱状的利刃不过三指宽。
并指夹起这仅有三指宽的银镖,陆桁眸光渐深。
薄唇紧抿,最终是指尖一转,将那镖身翻转过来。
“赵,子,钰!”似乎是最终确定了一件事,陆桁兀然一甩手,银镖随着惯性刺入房间内一角的木柱子上,尖刺的部分几乎完全没入柱子里头。
死死地盯着那被自己甩出去钉在柱子上的银镖,陆桁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三个字,简直杀人的心都有。
被刺入木柱中的银镖背面朝上,在其中心区域,清楚的刻着一个狼图腾。
赵子钰广纳门生和门客,为即将而来的一场斗争做足了准备。然而除了这些,他还有一支鲜为人知的秘密队伍,那些人是他亲自以魔鬼般的训练培养出来的狼,阴暗嗜血,从未见过阳光,他们只属于黑夜。
赵子钰竟然将他的这支秘密队伍派到了幽州?竟还在第一时间伤了他带来的一批精锐侍卫?
赵子钰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他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伤了他这么多手下,更是断了陆康的一只手臂,只是为了给他一个警醒?
客房内,陆桁心思千回百转,一双眉越皱越紧。
他最初的怀疑在于赵子离,毕竟,他才初临幽州城下,那人便有了动作,可想而知这一路,他的所有动作都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但赵子离既然当众请他入了军营,再毫发无损地将他护送入了城内,这期间另外派人来伤他带过来的人,岂不是多此一举?若是赵子离真想要对自己下手,大可在城西军营的时候就趁机动手。
也是因此,陆桁对赵子离的怀疑便减退了大半,反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如今斗得最凶的赵子彦与赵子钰两兄弟。
这两兄弟,都不像是表面上看去那般简单。
之前在楼下大厅里见到这枚银镖,陆桁便理所当然地觉得暗夜偷袭客栈的人是赵子钰的人,但此刻沉静下来再仔细想想,赵子彦与赵子钰,都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竟是想将他支开,到了幽州便迫不及待地下手了么!
陆桁嗤笑一声,姓赵的一家人为免将他看得太简单了,也太轻视他了,如此,便该给他们一点颜色!
陆桁虽是打定主意要对帝都的几人下手,但却也未曾忘掉眼下他来幽州最主要的目的——陆晼晚!
颇有兴味地笑了笑,陆桁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女儿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惊喜”!以前,当真是小瞧了她,也小瞧了她那乖顺异常的母亲。
军营里是不允许有女人进出的,陆桁便不会以为赵子离会将陆晼晚藏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头,更何况,陆晼晚并非形单影只一人,与她一起的,势必会有曹氏和她那两个颇为受宠的丫鬟,这一群女人,总是赵子离刻意要去隐藏,也做不到半点没有蛛丝马迹。今日他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儿,未曾见到半个可疑之人,况且,赵子离竟然敢如此大方地带着他巡视营地,便说明,那一群人并不在那里!
眼下,赵子离虽是装作不知陆晼晚的去向,但陆桁相信,就像赵子钰所言,他这个女儿除了幽州,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了。因此,只要他再在幽州待上几日,不怕寻不见这几个人!
月光如水,愈发的清寒起来。
当弯月缓缓升至中天,陈兴终于是忙完了对所有人的医治,带来的药物和材料也都用得差不多,看着大厅内被好生安置下来的一众伤残人士,陈兴一把抹上有些沁凉的额头,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转过身,陈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监视侍卫,缓缓开了口。
“陈大夫辛苦,在下送陈大夫出去吧。”侍卫看着他,目光清寒,神态平静。
陈兴却是有些不大好的预感,开口便回绝了:“不劳大人辛苦,小人自己出去便好。”随手提起药箱,陈兴想也不想便往外走去,脚下步子极快。
那侍卫也不着急去追他,看着陈兴仓惶而退的背影,阴恻恻地笑了。直到门口再也看不见陈兴的影子,这人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出了客栈,陈兴便忙不迭地提着药箱奔跑起来。他有感觉,若是此刻停下来,怕是难逃一死。其实在他被强行带到应福客栈之际,他便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若是有一线生机,他又岂能放弃!
不停地奔跑着,肩上药箱的肩带好几次滑了下来。陈兴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的绵长街道,因着地势偏北,幽州城内一到晚上便霜露较重,月色下,可见街道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四周的建筑都显得有些飘渺。
药箱累赘,陈兴索性弃箱奔走。但因平日里坐馆缺乏运动,这才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便不停地喘着气,沁凉的气息钻入鼻喉间,教他万分难受。
拐过街角,陈兴正欲稍作歇息,却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扯,便消失在那条漆黑的小巷里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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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惑敌之计
手忙脚乱之间,终是为厅内所有的伤残之士包扎好了伤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陈兴立起身子,抬手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着害怕。
“大人,最近还请勿让这些兄弟们再过多的运动手脚,否则伤口崩裂,要想彻底恢复怕是就难了。”转过身,陈兴看着屋子里头除了他以外唯一一个完好的人。
轻笑一声,侍卫似笑非笑:“有劳陈大夫。”
看着他的模样,陈兴从心里觉得不舒服,下意识便想着早些、快些离开这人的视线,当即便将弯身提起脚边的药箱挎在肩上,讪讪一笑:“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先行告退。”
“我送陈大夫。”轻吐一言,但那语气陈兴怎么着都听着不舒服。慌忙摆手:“不,不,不劳烦大人相送,告辞,告辞。”
说完,便不再看那侍卫一眼,挎着药箱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待出了应福客栈,陈兴便疾步而走,生怕后面被那侍卫追了上来。
月上中天,幽州城内寂静万分。因着近日的戒令,下市之后人们便早早收了摊回家关了大门,到了此时此刻,竟是无一家再燃起灯火。
月色下的幽州城,薄雾环绕,幽静得不太寻常。脚步匆促,在这一片安谧中显得诡异非常。
喘着粗气,匆忙中陈兴扭过头往后看了一眼。浓雾中,似乎有道颀长的身影在迅速靠近。
双目圆瞪,陈兴再也来不及多想。脚步一拐便往旁边的小巷子里头钻了进去。身上的药箱委实累赘,陈兴索性肩头一抖。便将药箱丢弃在墙角,再度开始四下奔逃。
却在他就要拐进下一个长巷子里头。眼前陡然一黑,陈兴尚未来得及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便觉得后颈一阵酥麻,双眼一翻便晕厥了过去。
来人一身青衣,将昏迷过去的陈兴接在手上,蹙了蹙眉朝巷子的出口望了一眼,旋即转身扛起肩上的人朝着更深的尽头跑去。此人身轻如燕,即便是扛着陈兴这么一个大活人,也毫不费劲儿。眼见前面被院墙阻挡了去路。这人眼角一瞥,便纵身跳上了墙头,索性扛着陈兴在楼宇屋舍上一纵而过。几起几落间,已然不见了人影。
待陆桁手下的侍卫追过来之际,便只寻见被陈兴遗弃的那只药箱。再往前追几步,却也不见丝毫打斗挣扎的痕迹,心中一阵懊悔,同时也觉得疑惑,然搜寻无果。最后不得不作罢,折身回返。
城外的军营内,此刻仍是篝火簇簇,巡逻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防范甚严。
无声无息地入了营帐,甚至是没有惊动周围一圈巡逻的人,夏子清将肩上扛着的人放到八仙椅上。拿出一支药瓶,揭开瓶盖放在陈兴鼻尖。须臾便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陈兴蹙了蹙眉,突然头一歪便呛咳起来。
见人已经醒过来。夏子清也算是功德圆满,将那小瓶子收进袖中,好生地坐到一边去了。
双眼慢慢睁开,陈兴意识仍有些恍惚。待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陈兴却是一个鲤鱼打挺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万分防备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待看到坐在自己右前方一身青衣的夏子清时,显然一愣。
他不是正被人追杀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又四下打量了几眼,陈兴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营帐?他现在是在军营里头?那追杀他的人呢,去哪里了?还是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一想到在应福客栈见到的凄惨画面,陈兴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既然醒了,还不见过中山侯?”右手方向,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
陈兴一愣,循声望去,便见着右手边上还坐着一个身着铠甲的男人,面容严肃不苟,看上去唬人得很。
等等,他方才说的是什么?中山侯?
在幽州城内行医讨生,陈兴如何能不知道中山侯!当即便一个激灵,麻利地转过身来,终于是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男人。
“小人陈兴,见过中山侯。”双膝着地,陈兴抱着拳不敢抬头再看。中山侯是他们幽州的守护使者,哪里是他这平凡之人能窥视的!
眼下,陈兴也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怕是自己逃命,被中山侯的人救了,然后带回了军营。如此说来,他现在是在城西的幽州大营里头。
缓缓松了一口气,陈兴终于是平复了自己心中的忐忑和惊惶。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自己是那青衣小将救回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在他快要走投无路之际,难不成是中山侯一早便知道这事,故意遣人在那里候着?
“如今已到子时,且不说眼下城中戒严,便是寻常,也不会有人这个时辰还在城中走动,而且看你的样子,似乎像是在逃命?你有仇家?”夏子清起身,摸着下巴在陈兴四周转了一圈。
“小人惶恐。”闻声,陈兴将头垂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