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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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送着赵子彦出了皇帝寝宫,姜姒朝身后微阖的殿门看了一眼,与赵子彦走到红木漆柱下方停下。
“母后!”姜姒定是有事要与自己说。赵子彦看着她,眼神有些疑惑。
方才在麟宣殿的时候他便觉得母后有些不正常,只是碍于场合,他不方便多问。如今只有两人在,赵子彦也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蔓延凝重地看了一眼赵子彦。姜姒开门见山道:“方才,赵子离来过了。”
“十三?”赵子彦微愣。在他与赵子钰双方对峙之际。确实有一拨人凭空从四周冒了出来,助他抵抗赵子钰的杀戮,他也想到了是赵子离的人,却没想过赵子离会亲自过来。那人不是在幽州么,为何赵子钰才将将发难,那人就将身皇宫了?这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一切早有安排?
见他面露惑色,姜姒也觉得奇怪:“你没见到他?”赵子离既然是带人来救场的,却又不与子彦见面。这是为何?
想到赵子离,姜姒忽然想到另外一个人,看了赵子彦一眼,试探性地问道:“彦儿,你老实告诉母后,当日纵火烧毁太子府的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谁?”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悦既然能在那样的场合下说出那模棱两可的话,也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转过身子。姜姒面朝赵子彦站着,微微仰着头,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闻声,赵子彦微微讶异。面上有些不自然,却在看向姜姒时笑道:“母后,您说什么。儿臣如何会知道火烧太子府之人,若是知道。儿臣定会将那人千刀万剐!”
“是吗?”姜姒眉目一凝,神情有些不悦。自己儿子竟然想要包庇一个纵火烧了他府邸的凶手,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泠然一笑,姜姒神情冷淡,“就怕到时候你会舍不得!”
“母后,你……”听这话,母后分明是早就知道纵火之人是谁,如今却还这样问自己,莫非是……转念一想,赵子彦心中雀跃,“母后见过子离了,可还有其他人?”
见他这般不争气,姜姒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但终归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又是个太子,半盏茶的功夫前才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生死,姜姒哪里还舍得去责骂他。
无奈地叹了口气,姜姒神色严肃道:“彦儿,母后不管你喜欢谁,但是,你在自己真正喜欢上她之前便开始纵容她,可否有想过以后会是怎样?”
真正喜欢上她?赵子彦一愣,如今,他对她的喜欢还算不得真正的喜欢么?
朝身后的殿门看了一眼,见里边没有其他的动静,姜姒便又开口问道:“彦儿,还有一事,你也不能对母后有所隐瞒。”
迟疑片刻,赵子彦终是点了点头:“母后想知道什么?”
“荆璃!”
她如今只想知道,璃月宫那人,是否真的回来了?
想当初,璃月宫因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可赵顼胤却不惜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将整座璃月宫重新修葺了一番,比起之前更加的华美大气,如今,已成为这后…宫三大宫殿之一。宫里后妃们居住的宫殿,除了她的坤翊宫、惠妃的延禧宫,再就要属这璃月宫格调最高,其间设置与贵妃宫中有得一比,可见皇上对她是有多么的重视!
整修过后的璃月宫,虽是华美大气,却也冷清孤独。皇上不许任何人踏入璃月宫半步,甚至是出现在璃月宫方圆三尺的距离都不能。然而,这所有的规矩能束缚所有的人,除了赵子离!
有朝一日,姜姒或许会想,也许她早就知道这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只是她不想,所以刻意忽视了。可命运不可逆,一切终归还是会走向它既定的结局,就好比……
与姜姒分别之后,赵子彦便回了自己的宫中。
宫殿外,侍卫们在收拾着残局,步入殿内,竟是一个在身边伺候着的人都没有。
四下寂静,赵子彦笑了笑,也难怪,之前打斗得如此凶猛,宫人们胆小逃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在他陪着姜姒的空挡,宫内已经有人收拾妥当了,大殿内的摆设与大豆前无异。
自嘲地笑了笑,赵子彦走到矮几后坐下,自斟自饮。
赵子离,陆晼晚……他们果真还是走到一起了么!然而,赵子彦却是勾唇一笑,敛眸看向杯中美酒,酒杯里浮现出亦真亦幻的倒影,教赵子彦看得不太真切。
一宿为免,赵子彦独自饮酒迎来了翌日初升的朝阳。
“太子。”殿外进来一名小太监,有些面生,不是他原本宫里的人,想必是母后派来的吧。还不等赵子彦出声询问,那小太监便自报家门了。
只见他快步走到矮几前,低着头跪在地上,朝赵子彦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奴才允德,是皇后娘娘分派过来伺候太子的。”
“起吧。”眼中带着几分迷蒙的醉意,赵子彦对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看得不太真切。
两根指头夹着酒杯还想喂自己酒喝,赵子彦却突然觉得自己手中一空,定睛看去,手里握着的酒盏已经没了。抬头迷迷糊糊地看着那胆大的小太监,赵子彦不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抢本宫的酒!”
“太子恕罪,奴才并非有意,只是,太子现在应该去上早朝了。”跪在矮几前,小太监将赵子彦跟前的酒盏挪远了一些。
一抬手,殿外便又一前一后进来几人,端水的端水,擦手的擦手,将赵子彦团团围住。
允德站在圈外,朝被围住“上下其手”的赵子彦道:“太子稍忍耐片刻,皇后娘娘吩咐,今日早朝,太子必须在场。”
他们三兄弟酒量都颇大,赵子彦喝了这么多酒,却也没醉得十分厉害,只不过因着一宿未合眼,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精神不佳罢了。如今听了小太监允德的这话,顿时又清醒了不少。
没错,今日早朝,他必须去!
震了震双臂,赵子彦将那几个伺候自己的小太监都赶到了一边:“本宫自己能行。”
也没人怀疑他不行,反正说完这话,就当真再没有一个人上前。
赵子彦去到麟宣殿时,已经比平常晚了些时辰。
见赵子彦姗姗来迟,姜姒虽是不悦,但好歹还是松了一口气,眼中更多的是雀跃。今日皇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处置乱臣贼子,身为太子的赵子彦怎么能不到场!就连她,后…宫向来不许干政,今日也破破例来到殿前,以皇后的身份一起观审。
赵顼胤朝殿上扫了一眼,并未发话。
众大臣一见情势不对,也纷纷噤若寒蝉,一时间,麟宣殿安静地诡异。
殿内哪一个不是人精 ,今日上朝少了诸多人,为首的便是赵王。昨日才将将入夜,皇宫内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而且,今日他们入宫之时,便见到宫内给出有不少摩擦划痕,虽是经过处理,但还是能看得出那些痕迹乃是新的,应当才弄上去没多久。
若是进宫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在进了麟宣殿之后也都能猜得到**分。赵王缺席不说,就连平日里在帝王身侧伺候着的徐公公也都不在,而且,帝后二人皆是一脸疲色,太子又姗姗来迟,看样子也是憔悴得紧,怎么看都像是太过劳累所致。
沉凝片刻,将座下所有人的反应都看了一遍,赵顼胤这才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昨日夜里的事,想必诸位爱卿已经知道了吧!”
并非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昨日夜里动静颇大,若是还不知情,那才叫不正常!
然,没有一个人敢出面作答。
谋权篡位,说到底是皇帝的家事儿,但这家事儿,其分量可就非同一般!
未听到众人的回答,赵顼胤也未有不满。却见他突然一章拍在龙椅扶手的龙头上,怒不可遏道:“来人,将赵王等人带上来。”
不多时,衣衫褴褛的赵王及其党羽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赵子钰,他从未如此狼狈过!(未完待续。。)
259 获罪入狱(下)
朝麟宣殿的方向走去,赵子钰并未将自己当做是一个阶下囚,相反,那双暗含锋芒的眸子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在他身侧,刘惠妃精神有些恍惚,任人推一步走一步。
赵王党羽百十余人,除昨夜身亡之众,现如今擒获有三十九人,皆被人带到麟宣殿外跪地等候。入殿的只有赵王和刘惠妃。
目光淡扫,将周遭人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看在眼里,赵子钰微眯着眼,心中有了较量。
“殿下之人,尊前竟敢如此无礼!还不快跪下!”那站在赵顼胤身边不远处的传唱太监见赵子钰身姿笔挺地站在殿内,甚至目光狂傲,不由得呵斥一声。
在历经了一场大起大落、急转直下的情势之后,刘惠妃便有些失常起来,如今听着那太监的一声呵斥,竟是身子一抖便跪了下来。
殿内两侧文武大臣,如今大多都是太子党,见状,不由得心中冷笑。报应!逼宫落败,刘惠妃母子就该有这样的报应!简直是大快人心!
龙椅上,赵顼胤眉心微皱,他对刘惠妃虽早有惩戒之心,但绝非会想要因为谋逆一事来惩罚她!毕竟,谋权篡位,乃朝中大忌!
“赵子钰,你可知罪?”赵子钰冷毅、沉敛,却在有些事情上操之过急,他或许是一名猛将,但绝对不会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主帅!高声问询,赵顼胤心中到底有些惋惜。
其实,在这几个儿子里。属老六与他性子最为相似。老大太过优柔寡断,虽礼贤下士。却少了一份上位者该有的霸气,惯于感情用事。终究难成大器。而老十三太过轻狂,虽有勇有谋,进退有度,却极为执拗,处事无原则可循。
成大事者,必须要有一股狠劲儿,但却不能蛮横。说到底,赵子钰是个可造之材,只是缺少历练。若是没有今日的逼宫之举。他日,怕是极有可能成为一方霸主。
“儿臣无罪。”轻扬着下巴,赵子钰语气猖獗,半点不见悔改之心。
当下赵顼胤便气得发抖,他竟敢这样说话!看来自己料想的没错儿,若是再任由他这样下去,只能是养虎为患。如此,就趁着这个契机,好好灭一灭他的威风。
赵子钰这话一出。殿内大臣无一不出言惊叹。
这个赵王,为免也太过目中无人、太目无章法了吧!
谋权篡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对此他却说——“无罪”?!哈。哈哈,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天下姓赵。他就当真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了?
殿内哗声一片,窃窃私语的人不在少数。
赵子钰对这些充耳不闻。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闲言碎语。只有到手的权势。才是最可靠的东西!
“大胆赵王,公然逼宫谋反然还称自己无罪,如此欺君罔上,置我大兴律法为何物?”说这话的,是一直以公正刻板闻名朝野的左神武大将军姜立峰,也是当朝皇后的亲哥哥,当今国舅。
殿前,姜立峰手执笏伴,朝赵子钰看了一眼之后,便一直将目光放在赵顼胤身上:“皇上,赵王违背纲常,惊扰殿前,做出逼宫谋反之举,是为大逆不道,理应押入天牢,听后发落。”
“皇上,还请皇上将赵王压入天牢,以肃朝纲!”
“……以肃朝纲!”
到最后,麟宣殿内,便只听得到这四个字,声音重叠浑厚,经久不衰。
殿外,赵子钰亲信之人,听到殿内的动静,便已是心如死灰,搭耸着肩膀,全然失去了求生的气力。
……
赵王子钰,勾结乱党,意图谋私,逼宫篡位,罪不可赦,为警戒后人,将于三日后午市门口斩首示众!
惠妃刘氏,心胸狭隘,祸乱后庭,关延禧宫,赐鸩酒。
刑部尚书张先、侍御史李建、宗正孙兴维等,抄家查办!
……
一时间,帝都风雨飘摇。
接连两日,从宫门排到城门的守卫多了一倍不止,过往行人皆是要经过严格的盘查才得以进出,就连街市两侧摆摊的小贩儿也没能逃过时不时的突击检查。
百姓们先是被赵王逼宫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后又被随后一一下达的指令吓得门都不敢出,因此,繁华如帝都,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犹如垂暮之老者,容色苍疲。大街小巷,皆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刑部尚书府张家、侍御史李家、宗正孙府等先后被查封,以往宾客络绎不绝,如今变得门可罗雀,就连偶然经过这几家门口的百姓在路过的时候都跑得飞快,生怕沾染了晦气。
如此,那些人倒还真是没多余的精力来管栖身于被封禁的陆尚书府的一行人。
陆府。
以往光鲜亮丽的金丝牌匾如今已蒙上了少许灰尘,厚重的红木门上,两张交叉叠放的白色封条尤为显眼。
陆晼晚所居住的院子里,临湘阁阁楼上,一男一女倚窗对坐,焚香煮酒,少有的悠闲。
男人一身赤色锦袍,玉冠拢发,笑容邪肆,容颜精致更甚女子。
对面,女人恬淡如水,素手轻抬,容貌秀美,清丽无比。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抬手,从陆晼晚手中接过一杯温酒,赵子离忽而抬眉笑了。
听到他这般谈笑,陆晼晚也笑了。似乎,他们有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了。现在能有这样的机会,她都始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信息量太大,让她有些难以消化。虽然一切都在预料当中,却仍教她觉得有些突然。
“幽州传来消息,晼晚想不想听?”浅酌慢饮,赵子离将酒杯缓缓从唇边挪开,薄唇轻抿,抬眼望向对面的人。
闻声,陆晼晚眉眼一挑,他们从幽州离开不过一日的时间,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幽州会有什么消息?
眼中询问之意明显,陆晼晚不用出口问,赵子离便挑了挑眉,道:“陆桁遇刺了。”
握着酒壶的手陡然一顿,陆晼晚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子离。怎么可能,她这个父亲大人竟然在幽州也有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