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繁花-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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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梓骞想不到蒋立志竟然会有这样的见识,对于通货膨胀的解释堪称完美,看来他也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绣花枕头。
然而蒋世勋能够在闵州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面上不动声色,看上去像是完全不知道这次经济危机的厉害,命人送云梓骞出来,其实也就是变相的把云梓骞撵了出来。但是在他出门的时候,蒋立志忽然对他做了个口型,他在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像是“放心”两个字。
到了傍晚,洋人的倾销运动已经愈演愈烈。那些华商会的理事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全都手足无措。这个时候反倒是云梓骞站出来,提出了“抵制洋货,抵制倾销”的口号,发动大家广泛张贴广告,但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华商会那些老家伙都是人精,这个时候谁还不明哲保身?根本就不听他的。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事倍功半,所以云德开还是事事都得出头去做。
连日的会议和奔波令云德开的的旧疾又犯了,身体每况愈下。
面对这样的日子,云太太常常在佛像前一跪就是半天。
云梓骞独自面对这样的大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拍电报给远在山城的慕君耀。在慕君耀的提议下,他去学校演讲,鼓动学生回家游说家长,一起抵制洋货,但是收效却不大,因为再好的说辞也比不上实际利益带来的好处。
然而几天之后,这些激进的思想终于在高校中酝酿成了学|潮,闵州大学、闵州交通大学、闵州政法大学、光华公立大学……几乎在闵州排的上名号的大学学生都走上了街头,高举标语,示|威|游|行。
而众多受到了经济冲击的民营企业开始停工、裁员,进而导致了大规模的工人罢工。
这一次洋人的倾销毫无预兆,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闵州终于在十里洋场、歌舞升平之下,掀起了第一次巨大的海啸,财政赤字,经济瘫痪。
银行门口天天挤满了人,然而他们现在手上的一堆存票,全部都变成了废纸。
而在这个时候,慕君彦的十个师悄然抵闵,对闵州发动了第一次攻击。与他同样有着霸占闵州思想的东莱人,这个时候也趁火打劫,开始打着保护闵州,保护租界的名义,在闵州屯兵,同时借助蒋世勋手上的兵力,与莞军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杀。
而闵州的百姓,真正的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未完待续。)
chapter88 大帅病危
开战的头一天晚上,云梓宸便亲自带了一个小分队潜进闵州城,将云德开一家接了出去,云二夫妇也赫然在列。
按照云梓宸的想法,与其将云二夫妇放在闵州不管不顾,还不如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变相地囚禁。女儿的猝死令云二深受打击,若是放任他在闵州不管,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云家的根基还在闵州,将来等到慕君彦拿下闵州他们还是要回去的。
这次闵州会战,不管是闵州还是其周边地区,都受到了重创。昔日繁华异常十里洋场的闵州城在无情的炮火中瞬间成了焦炭、废墟,整个城市陷入瘫痪,百姓们流离失所。
而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莞南城,传来了大帅病危急电。
慕君彦只得让云梓宸暂代帅位督战,而他自己带着云家二老和云梓骞、云梓谣,以及一众亲兵连夜乘专列返回莞南。因为是专列,行驶得十分快,天还没有亮,已经到了莞南城里。
慕君彦让陈之平安排云德开一家住进了银牌王座大饭店,自己独自带着几个副官回了帅府。
帅府里静悄悄的,慕君彦径直去了上房,慕明雄确实已经是病危了,梁学章亲自守在病榻之侧。看见慕君彦进来用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院子里梁学章接过慕君彦递过来的雪茄,点上抽了一口:“老爷子最多能撑一个礼拜,你有什么要办的赶紧办吧。”他不爱吸烟,但是独爱雪茄。
慕君彦转过头来,双目灼灼如天上璀璨的星子:“十天,用最好的药!务必给我撑够十天。”
梁学章一愣,下意识地道:“八爷回来也要不了十天啊。”
慕君彦吸了一口烟:“我要结婚。我那里有支两百年份的老山参,等会儿让人给你拿过来。”
梁学章恍然明白过来,若是慕明雄去世了,慕君彦势必要等三年才能够结婚,所以他才赶得这么急。
慕君彦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会让人先把棺木预备下,我这个时候结婚也算是给老爷子冲一冲喜吧。”
梁学章道:“老爷子寿数已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再怎么冲也没有用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
“好,十天,再多了我保证不了。”雪茄醇香的烟雾在心肺间缭绕,让梁学章精神为之一振。
“十天足够了!”
慕君彦回去休息了一会儿,到了早上,便去上房,慕明雄倒是醒了,慕君彦先伺候着他吃了早饭,自己才去餐厅用了餐。
慕明雄呵呵冷笑:“我已将死,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慕君彦道:“我想这几日给你冲一冲喜。”
慕明雄一愣,随即脸上涌起一丝红晕:“我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没几天了,这个时候还冲喜不是害了人家小姑娘么?”
慕君彦失笑:“你想到哪儿去了,是我成亲,不是你。”
慕明雄脸上血色退尽,又恢复了冷笑之态:“你是怕我死了之后你要守孝三年吧?”
慕君彦也不否认,下午便去了银牌王座,与云德开商议婚事。
“……十分抱歉,这么仓促,我原是准备拿下闵州之后的,现在老爷子这样,怕是等不到了。”
云德开这阵子劳心劳神,身体状况也很是不好,此时也不愿多劳神,只是道:“是有从权,你看着办吧。”
慕君彦的聘礼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而这些人云太太也给梓谣准备了不菲的嫁妆,只是闵州战乱,没有办法给她一个轰动闵州的婚礼。
这边在忙着准备婚礼,而那边养好了伤的万俟景涵听说了这件事,狠狠地在家里哭了一场,让哥哥务必帮她。
万俟景渝心里也十分恼恨,但是慕君彦将云梓谣护得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空隙下手。万俟景涵无法可想,只好登门拜访。
想不到在银牌王座门口却被拦住了不让进,万俟景涵也不恼,直接拿出了会员卡向门口的门童展示:“我是这里的会员,这下可以放行了吧?”
“不行,七爷吩咐了,不让万俟小姐进。”印度门童温声有礼地回答。
万俟景涵气得倒仰,不过倒是理智的没有去找慕君彦理论。然而事有凑巧,也只能说万俟景涵的运气太好了一点,她正打算离开,却见一辆车子缓缓停在了银牌王座门口,她认得那是慕君彦的座驾。
梓谣今天去试了礼服,因为是打着冲喜的名义,所有的礼服必须都是大红色,于是便将原定于婚礼中的西式环节取消掉了,白色婚纱也弃之不用。
梓谣先下车,接着便转过身去将云太太扶下了车。她们刚下了车,便见万俟景涵迎了过来。
万俟景涵脸上挂着笑,眸子里却殊无笑意,声音更是阴沉得滴水:“云小姐,听说你要跟楠辰结婚了?真是恭喜啊!”
她走到梓谣面前,猛然一个巴掌扇在梓谣脸上:“抢人家的丈夫很过瘾是不是?”
梓谣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云太太连忙一下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将她推开:“你是谁?怎么打人呢!”
万俟景涵晃了一下,随即再次冲上来:“我是谁?我倒要问问你这个老太太是谁?我是慕君彦的未婚妻!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推我!”
她没有看到,一辆车停在了梓谣他们乘坐的车后面,慕君彦冷着脸从后面下来,几步走上前,将梓谣护进怀里:“谣谣,你怎么样了?”
梓谣原本还准备还手,看见慕君彦来了,顿时双目泛红,眼泪就下来了,加上万俟景涵那一巴掌确实打得蛮重的,整个脸颊都红肿了起来。
慕君彦冷声吩咐:“将这个疯女人带走!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她!”
万俟景涵被人架住,大叫道:“慕君彦,你不要忘了没有万俟家,你就没有了经济来源,你好好思量一下吧,到底跟谁结婚比较有利!”
慕君彦冷声吩咐陈之平:“带人包围万俟府,所有人不得进出!”(未完待续。)
chapter89 雷霆之势
闵州急电,一夜之间,东莱的舰队横呈海上,大有进入泯江之势。
慕君彦连夜调派三十万大军赶往闵州增援。莞系地处内陆,水军不多,这三十万人马里面只有五万是驻守泯江沿岸的,可以称得上水师。但是华夏的造船技术还比较落后,除了以前洋|务运|动时的制造船舰技术,大部分还赶不上东莱。而那时候的南方水师又多半在崇安地界,现在国内两分,派系众多,都是面合心不合,更不谈支援了。
不过慕君彦手底下有一支擅长暗杀的奇兵,只要能够上了东莱的军舰,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干掉。这支奇兵是去年攻打月岚山的时候组建的,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人。
慕君彦将这支奇兵也派了出去,由高昌明亲自带队,务必要夺取东莱的军舰。
到了中午时分,机要室再次接到急电,闵州北部、泯江入海口处的陈塘湾失守,东莱战舰进入泯江。
此时,闵州各个租界的洋人、富商们才感到害怕,纷纷要求登船离开,场面是十分混乱,拖家带口、蜂拥挤踏,有人已经登船了,家里人还在人群里大叫他的名字,有的孩子被挤丢了再也找不到妈妈,所有人就此流离失所。
而海面上、江面上仍然炮火连天。
闵州实难攻陷,蒋世勋又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倒戈,给了东莱人很大的海上便利。
会议室里,慕君彦正在跟几个幕僚开会。沉重的橡木门猛然被推开,慕君耀风尘仆仆地冲进来,劈头就问:“你真的打算用美利坚的舰队来对付东莱人?”
慕君彦抬头,冷冷望着慕君耀:“谁让你进来的?”
慕君耀不理他,继续道:“你这是引狼入室知道吗?美国人向来不安好心,难道你不知道吗?”
慕君彦声音冷得要滴下水来:“我做什么要你管吗?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七哥,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只能是自掘坟墓啊!”慕君耀倾身上前,手掌在会议桌上拍了两下。
而下面坐着开会的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吓蒙了,都低着头,装看不见。
慕君彦砰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倒是说说看,不借助美国人的军舰,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用我们的人砌成墙去挡东莱人的炮弹?!”
“七哥,七哥你冷静一点!”慕君耀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确实是这样,除了接触美国人的势力封锁泯江,他们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即便这样是引狼入室,他们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就凭他们的两架战斗机,只怕还没飞稳就被打下来了。
慕君彦重新坐下去:“什么都不要说了,封锁泯江势在必行!”
而在此时,银牌王座的豪华套房内,梓谣的面前,却放着一份文件,这是阿华费尽了心里才从慕明雄的书房找到的。虽然现在慕明雄病危,但是大帅府的守卫还是十分严密,想要偷盗文件已经是十分难了,况且还是多年之前的绝密文件。
文件是十三年北华政府大总统下达的一个密令,内容是:尉蓝自任五虎上将之首以来,自恃功高,藐视主上,图谋不轨,有通敌之嫌。现令尔等率兵包围其府邸,如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用印是当时的大总统卞峥嵘。
梓谣拿着那张纸,手指簌簌发抖。她实在没有想到,当时的卞总统会对自己的女儿、女婿下这样的杀手。
她还记得那个慈爱的老人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样子,他教她认玉。平时当宝贝一样的白玉、黑曜石棋子,给她随便扔着玩。那个老人将她宠上了天,可是怎么会下令对她的父母动手?
梓谣想到,当时她被慕君彦劫持上了游轮,在那个甲板上,他跟她说过,当时卞总统最属意的接班人应该就是身为虎狮军上将的尉蓝。然而这封密令,是阿华从慕明雄书房的暗格里偷来的,应该不会是假的。试问,谁会把假的东西放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呢?
现在铁证如山,梓谣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慕明雄都能够知道她的身份,那么慕君彦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从而刻意接近她?
但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梓谣百思不得其解,决定还是亲自去问一问慕君彦。
慕君彦拨了自己的座驾供他们出入用,梓谣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那封密令,让阿华开着车往帅府去了。
慕君彦已经散会,让人约见了身在莞南的美国领事,准备前去详谈。刚坐上车准备出去,就见自己的座驾驶了进来。梓谣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他的车前面,一把拉开车门,冷声道:“慕君彦,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梓谣从来没有当面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他的名字,这个时候慕君彦已经感觉出不对劲来,他坐在车上并没有下车,只是道:“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能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梓谣手握着门把,一动也不动:“我就问几句话,说完就让你走。”
“非要现在问吗?”
“对!”
“好,你问吧。”
“你先下来!”
“谣谣——”
“好!”她冲着陈之平等人道:“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跟慕君彦有话说!”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慕君彦望着被她支走的人,哭笑不得。
梓谣坐进车里,侧着脸看着他:“我问你,你曾经跟我说过,十三年前卞总统有次赌牌九,戏言谁赢了位置就给谁?当时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亲信是谁?”
慕君彦有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