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不相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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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芜停了手,让秋千渐渐停摆。他看到朱碧轻巧地跳到地上,这才笑着回应:“何来打扰之说?魔君大驾光临,真是让这座小院蓬荜生辉啊!”
擎冉四处打量了一阵,口中称赞:“这个小院子不错,淳朴自然,很有生气。来天界也有两日了,目之所及,皆是些精雕细琢的物什。美是很美,却偏于刻意。今日见了这座小院,才知道天界也有如此清幽之地,的确是花神你的风格!”
梓芜请了擎冉在院中的石凳上落座。朱碧净了手,去煮了一壶清茶。
“不知此次天界之行,梦神可否陪同魔君一道前来?”朱碧替擎冉斟茶的时候,问道。
擎冉摇头:“不曾。梦泽心中还是放不下往昔,她既怕来天宫想起伤心事,也不敢面对她的哥哥夜神。”
朱碧叹气:“终究是一段深情,难以忘却。”
“她不来也好,”擎冉喝了一口茶,对朱碧说,“听闻此次佛界派往天界的弟子中,就有那个凡人。”
“什么?”朱碧忍不住惊呼,“殷修竹竟然来天宫了?”
擎冉点头:“不错。听闻他慧根极深,去往西天梵境之后,很快便脱颖而出,很得如来佛祖及诸位古佛赏识。这一次,佛祖特地带他前来,看来是打算委以重用了。”
不知怎地,朱碧有些替梦泽惋惜:“唉,他到底是放下了,由一介凡夫俗子,立地成了佛,也算功德圆满。可是梦神,何时才能放下呢?”
梓芜见朱碧难得的有些伤感,便岔开了话题:“我与魔君想聊些事情,你不如去帮衬月神,浸染红线吧!”
朱碧放下手中的茶壶,起身朝擎冉微微福身:“那我回月神府去了,魔君请尽兴!”
待到朱碧走后,擎冉问梓芜:“上一次你们来魔界,我眼瞅着你对爱神一往情深,她却别扭地很。怎么这才数月功夫,她就成了你的新夫人。花神真是好手段啊!”
梓芜眸光淡然如水,看了看朱碧离开的方向,道:“不过尽力追求自己心中所爱,哪里有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再说,她只是嫁给我,并没有爱上我。”
擎冉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像你这样的男子倾心爱慕,会有女子不动情?你可不知道现如今,有多少魔族女子日思夜想地想嫁给你呢!前些时日,阿耶纳还因为痴恋你,回绝了她父亲安排的一门亲事。说真的,爱神那里没有多少回应,你就没有一点怨言?”
一阵微风吹过,院中花瓣纷纷扬扬,卷起梓芜的话:“对我们神魔来说,岁月是大把大把的,不是吗?我尽心爱护她,无论她能否爱上我,至少我们会相处地很不错。我可以与她执手看遍六界山河,可以帮她实现心愿,这就足够了。至于怨言,大可以留到魂归星海之后了……”
第九十四章 风起云涌(1)
朱碧回月神府缠线团的时候,跟月夏提起擎冉去花月宫的事情。月夏有些意外:“花神和魔君走得很近吗?”
“上次去魔界借圣灵石的时候,梓芜和魔君切磋过。”朱碧如实回答,“一开始魔君对我们很看不上眼,根本不屑于借给我们圣灵石。后来他们就决定比试斗法,结果魔君输了。不过经过比试,他们可谓不打不相识,后来发现意气相投,倒成了知交好友。我们离开魔界前,魔君还请我们去吃酒了!”
月夏听了,皱了皱眉。他想了想,忍不住好言相劝:“你回去之后,记得转告花神。如今六界不太平,魔君肯定是野心勃勃的,又很有实力。天帝一家敏感多疑,心思也重得很,让他少通魔君走动才好。至少在天界的时候,尽量避免和魔君单独接触,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朱碧觉得月夏有些疑神疑鬼了:“师兄多疑了,他们不过是兴趣相投,在一起可以多聊几句,无关乎立场。天帝心胸广博,不至于计较这些的!”
月夏见朱碧根本不在意,难得正色道:“多提防一些,总是没错的!”
“知道了,知道了!”朱碧不想再跟月夏就此事继续争论下去,于是敷衍着答应了。她缠着缠着,红线团又打结了,于是丢给月夏去处理。
月夏本还想多交代几句,或者干脆自己去花月宫和梓芜说来着。但是被朱碧和红线团一搅,他忙着收拾烂摊子,这件事便被搁下了。后来,朱碧还忍不住去想,若是当时能将月夏的话放在心上,也许结局会截然不同。
事实证明,月夏的担忧不无道理。擎冉前脚刚踏进花月宫,那边云宿就收到了消息。他速速去往永乐宫,将此事告诉了天后。
天后一边摩挲着尾指上戴着的金丝珐琅嵌红宝石护甲,一边幽幽说道:“魔君和花神在花月宫内畅聊,按道理来说,他二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
“听闻花神前些日子去过魔界,不知所为何事。但魔界非我能打探到的地方,所以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云宿身为天帝之子,又掌管天兵天将,自然有自己的情报。自从天后叮嘱他留心梓芜的一举一动,他就命人时刻关注梓芜的动向。梓芜带着朱碧去魔界时,他就得到了消息。
天后听了,唇角一勾:“无需知道他去魔界作何,我们只需要知道花神去过便可。”
云宿问:“母后的意思是?”
“花神和魔君关系不错,可不是你父君乐意看到的事情。”天后点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云宿听,“你父君虽然因为落英的关系,格外优待花神。但是,他更加在意自己的天帝宝座。如今魔族、妖界都是虎视眈眈,且实力越来越壮大,你父君之所以设宴邀请几界之主,便是想借机震慑他们,并探探虚实。他可不希望天界的神仙和魔君等人走得太近,他会起疑的,会担心自己被算计……”
云宿渐渐明白了天后话中的深意,嘴角也不禁上扬:“母后高明!花神和魔君走得近,便是触动了父君的龙之逆鳞,他忌惮背叛。我们大可以借机大做文章,让父君自己亲手毁了花神!”
“在此之前,我们仍要按原定计划,先让花神现出真身。”天后说道,她仍旧怀疑梓芜的身世。若是不能得知,她不会安心,“花神法力太强,堪比你父君。而且,花界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只有让花神取心头蜜,他的神力会在一定时间之内大打折扣,身体也会极其虚弱。这样,我们才更有胜算!所以,下毒之事,仍要继续!之前仍未想好,让谁来背上这下毒的罪名。如今看来,魔君最为合适不过!”
云宿不解:“可是,若让花神取心头蜜去解父君身上的毒,父君应该十分感动,又怎么会相信花神和魔君合谋加害他?”
天后冷冷一笑:“宿儿,你可知道有一招叫做‘苦肉计’,便是以假乱真,十分有效?这一步棋我们若是设计的好,那么你父君就会相信,花神和魔君是在挖空心思合谋害他。二人先在宴席上下毒,让他危在旦夕。再用苦肉计取心头蜜,让他对花神深信不疑,毫不防备。最后,他们两面夹击,内外进攻,让你父君彻底败下阵来!到时候,天界便任由花界和魔界瓜分了!”
云宿听到此处,简直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母后好计谋!儿子自愧不如!”
天后得了这样的称赞,却高兴不起来:“所谓计谋,都是被逼到绝处才有的。其实,我只是太过了解你父君的心思了。”
云宿感叹:“母后同父君一同相处了十万年。无论他的心向着哪一处,都不得不说,您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是啊,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才最了解他……”天后的笑容中透着难以言说的苦涩。这位素来高高在上、清高倨傲的天界女主人,此刻终于露出一丝软弱和无助,“只是,我对他的了解,并未换来他对我的爱。相反的,如今我要利用这种了解,去算计他,为我的儿子筹谋打算。细细想来,真是可悲!”
云宿有些心疼母亲,于是对她承诺:“母后一番苦心,儿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母后在父君身边,过得并不快乐,总是忧心忡忡、思前想后。等儿子继任天帝之位以后,就将莞儿接回母后身边。我们将一同主宰天界、乃至于主宰整个六界。这样,母后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天后欣慰地看着云宿,至少她的儿子很争气,和她一条心。天后嘱咐:“那么,你现在便设法,让你父君知道花神和魔君关系匪浅的事情。让他心中先埋下多疑的种子,就更有利于我们行事!”
云宿点头:“母后放心,儿子这就去让人放出风声,父君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九十五章 风起云涌(2)
天帝宴请四界之主的宴席,规模并不是很大,胜在精致,所以天界并非人人都能参加。梓芜、月夏、思举等上神,在宴席前三天,收到了请帖。以朱碧之前的品阶,是不够资格出席。但她现在已经是花神夫人,所以也在受邀之列。
这是朱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份的转换,她不由得向梓芜感慨:“怎么说,我之前也是情丝殿主事,也是一位拥有资深经历的天神,竟然一点特殊优待都没有。反而是作为你的夫人,才能享有这些特权。唉,造物不公,实在不公!”
彼时梓芜正在看书。听了朱碧一番言论,他合上书本,道:“唔,你小小情丝殿主事,天庭里的见习神仙,自然没什么特权可言。如今身份提升了许多个档次,多见识见识、增长些阅历,应该对你修行飞升有利。”
朱碧不服气,刚要反驳,梓芜又补充道:“你都这么大年岁了,降世的日子比我都长,还不是上神,哪个在位者好意思将你摆出去接待贵客?再者说,神仙动辄都要活成千上万年,仙资仙龄可没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
朱碧这才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于是乖乖闭嘴,不再说话。
宴席之日,朱碧同梓芜、月夏、思举一道,去往瑶池。这次的宴席就在瑶池边的玉华林举行。这一处风景绝佳,是天界有名的盛景。瑶池本就是圣地,池中仙泽满溢,云蒸霞蔚。玉华林中,满是奇花异草、珍禽瑞兽。两处风景交相呼应,颇能凸显仙家圣地的高雅与祥瑞。
梓芜等人按品阶落座,除了几位上神,还有天界下辖几个仙族族长出席。他们坐在鹅绒蒲团之上,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方小几,上面放着琼浆玉露、蟠桃和精美的菜肴。天帝携了天后,亲自邀了四界之主,一同落座高台上的席位。擎冉入座后,看到梓芜也在席间,便举起面前的酒盏,朝他举杯示意。梓芜见状,便配合地饮了一口酒,二人看上去默契十足。
这一切,都被坐于高台正中的天帝看在眼中。他不禁想起前两日得到的消息,说花神单独去过魔界几日,也见过魔君,不知所为何事。魔君到了天界,也亲自到访花月宫,二人品茶聊天,交情很不一般。起初,天帝对此事半信半疑。不过,现在看那二人眼神交流,怕是确有其事了!
天界上神与魔族魔君私交甚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尤其是这种敏感时刻,更是大忌!天帝年及此处,眉头皱起。只不过,他很善于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并不轻易流露不满和疑心。所以,梓芜和擎冉并未察觉到异样。
不过,天后始终观察着天帝的一举一动。她及时捕捉到了天帝的情绪变化,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成功埋进天帝的心里了。天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朝着座下的云宿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朱碧倒是一直在打量佛界的人。高台之下的宾客,分左右两列落座,佛界的人恰好坐在她的对面。那些身穿古朴僧袍的人中,有一个面相十分清秀的年轻沙弥。他穿着素色的布袍,脚踩草鞋,也已经剃度受戒了,丝毫没有了人界贵公子的模样。不过他的眼睛十分明亮,表情看上去清净无求,又带着通透的睿智,十分显眼。朱碧立刻就能断定,此人便是曾经的殷修竹。
正当朱碧打量殷修竹时,修竹似乎感应到什么,也抬眼回望她。四目相交之时,修竹微微一笑,十分有礼数地双手合十,朝朱碧示意,口中轻念佛号。朱碧不知道为何修竹会看她,更不懂为何修竹的笑容里,为何透着丝丝悲悯。不过,她素来没心没肺的,便也咧开嘴,回以灿烂的笑容。
这时,天帝站起身,举起自己的酒盏,先朝着其他四界之主示意,又对着在座众人说道:“诸位今日皆能赏脸,参加宴席,实乃本君之幸!还望诸位可以尽兴,不要拘泥才是!”
众人皆举杯回应:“多谢天帝款待!”
宴席开始,依旧是丝竹弦乐,歌舞升平的一套。场中仙娥卖力地旋转、舞动,乐师也拿出看家本领演奏着。天帝一边看着舞蹈,一边暗自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佛界之人皆注重清修,所以神色都是淡淡的,不沉迷于声色。其他的人,大都带着欣赏的表情在观看。唯有他右手边的妖王,表情中透着些蔑视和不耐,让天帝觉得十分碍眼。
果然,不多时,妖王便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地说道:“天帝,您的宴席真可谓是‘阳春白雪’,不过,却不适合我们这些打打杀杀的下里巴人啊!”
他的话中处处透着讥讽,无非是在讽刺天帝崇尚虚伪享乐,总是弄些花架子,不似他们妖界来的实在。
鬼王本就与妖王交好,也是不甘居于天界之下,便附和道:“是啊,歌舞弦乐什么的,都是给女子准备的。天帝倒是挺替她们考虑,怎地却不晓得顾全一下本王、妖王的口味?刚刚天帝还说,要宾主尽欢,人人尽兴。如今尽管弄些我们不喜欢的,这尽兴二字,可不就是空谈!”
天帝心中不悦至极,但面上仍旧要做出一副春风和煦之态:“是本君疏忽了,没有考虑到妖王和鬼王见地与旁人不同。那么,依二位之见,该当如何才能尽兴?”
“不若,比试比试,热闹一番吧!”妖王笑眯眯的提议,但眼中却是漫上了杀气,“六界都是各自之主靠着真本事打拼出来的格局,可不是跳跳舞就能到手的。这几万年不曾比试过了,本王都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