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不相知-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惮着不敢动手。让我没想到的是,父神竟然如此心狠,为了那些低劣的生灵,能下得去手,生生剜掉了自己女儿的心!他们把我逼迫地现出原形,却也知道我轻易不会消失,只能被镇压。于是,他们费尽心思选了瑶池这天地灵气正气汇聚之所,将我封印其中。你们的父神母神为了封印我,也消耗了极大的灵力,不能再继续维护六界生灵。他们只对外说,是为了抵挡天劫。可到底天劫是什么,却无人知晓。于是,我就在这池底,沉睡了十几万年。”
这便是无念的故事。他说完后,看着惊惧不已的云莞,笑了起来。
云莞哆哆嗦嗦地问:“可是、可是你怎么会醒来?”
“没错,我终究还是醒了。”无念抬起头,似乎要透过一片混沌,透过泱泱池水,去看外面的世界。片刻之后,无念收回目光,死死地盯着云莞,说,“我的小公主,这还要归功于你们一家人才是。你可别告诉我,你压根不认识那个重新长出一颗心、变了一个人,被称为‘万能神’的孩子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念(2)
“万、万能神……”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云莞一时万念俱灰。在无念的故事里,她如何分辨不出,那个被利用、被霸占了一颗心的孩子,就是知浅。只是,云莞不敢去想,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让知浅苏醒,而后,又唤醒了无念的。
她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被无念看了个透彻。云莞在这个上古灭世神眼前,完全是透明的。任凭她如何隐瞒、否认,都逃不过无念的眼睛。
于是无念继续摧残着云莞脆弱的心:“你认识那孩子的,对吧?你一定认识,因为我什么都知道。你大概还不了解我,我从来做事都喜欢留后手的。当年父神母神以为剜掉那孩子的心脏,就会相安无事了。他们毁了那颗被我操控的心,以为那孩子变了一个人,渐渐被爱感化,就能变得博爱苍生。殊不知,我已经缠绕在她的心脉上了。只要她生出邪念,哪怕只有一丝一毫,我便会攀附着那丝邪恶,卷土重来。所以,那颗心生出来的时候,我便醒了。”
原来,早在五百年前,无念就已经复苏了。而那个时候,正是梓芜受到酷刑,朱碧蜕变成为知浅的时刻。
云莞无助地瘫倒在地,她这才知道,自己和哥哥、母后,究竟犯下了多么可怕、愚蠢的错误啊!
无念俯下身子,温柔却残忍地抚摸着云莞的头发:“啧啧,当时那孩子心里有滔天的怒火和恨意,还有满腔的杀戮之意,甚至比当年更甚,真是太让我欢喜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一点觉醒。不过,这还不够。直到有一天,你被送到这瑶池之底,还掌握了启动水镜的办法。你和你那哥哥心里无限的妒恨和阴鹫,就是我的美味珍馐。我通过水镜,不断地蛊惑你和云宿,帮你们搜寻花神下落,让你们无法收手。而你们,也的确没让我失望呀。借助那孩子和你们二人的帮助,我才能一点一点现出本形。我也渐渐发现,是你们没能让那孩子按照父神母神期冀的,生出大爱之心。你能帮到我,是不是很开心呢?”
云莞无声地流着眼泪,她知道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放虎归山,再想擒来,简直难于登天。
无念抱起云莞,吻了吻她的眉心,说道:“我的肉身早已被毁,想要重新现世,便需要一个合适的身躯。你虽然娇弱了些,但也勉强可以为我所用。你既然自己跳进来,不就是打算舍弃一身,重新来过吗?”
“你要替代我,你要重新现世……”云莞怔住,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无念擦去云莞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像是哄骗一个孩子,“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如今这副身子,可是我的了。要知道,你的躯壳里能承载我的魂体,是无上光荣幸运之事呢!”
云莞绝望地闭上眼,问他:“你会亲手毁了这个世界,对吗?”
无念嗤笑:“不,不是我毁了它,而是借由你的手,我们一道毁了它。”
无念的身上,发出血红色的光,将自己和云莞包围起来。云莞只觉得意识渐渐涣散,灵魂被驱逐而出,她的身体再也不属于自己了。在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瞬间,云莞轻叹,原来,她荒谬的一生,注定要成为邪恶的傀儡。
再睁开眼时,云莞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被无念吞入腹中。无念舔了舔嘴唇,满意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新身躯,又将一双玉白娇嫩的手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真是一副娇生惯养的身子,”无念捋了捋头发,渐渐适应女人的躯壳,喃喃自语,“只不过,这只小凤凰怕不能完全承载我的灵力。最合适的,始终还是那个孩子啊。”
只不过,无念闭眼去感受知浅的力量。似乎,那个孩子目前力量太薄弱,尚未完全恢复。没关系,十几万载都过来了,谁还会在乎短暂的一瞬呢?无念有的是时间,等待知浅变回那个强大的万能神。到时候,创世之力和灭世之力相结合,他又可以操纵这世间的最强者,彻底肃清六界了。
在此之前,便忍一忍,就先不同她相见了。
无念微微一笑,呼唤:“知浅,知浅,我的好孩子,别让我等太久。”
知浅,知浅……
在人界游山玩水不亦乐乎的知浅,猛然回头!她分明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可是四下看去,风景俊秀的山林之间,并没有其他人。这座位于山顶的小亭,人迹罕至,分明只有她和梓芜两个人而已啊。
梓芜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知浅一脸的疑惑,“梓芜,我刚刚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梓芜皱了皱眉头,略一沉吟,“莫不是近日玩得疯了些,让你产生幻听了?若真是这样,我们还是即可启程回花界,让你继续休养吧。”
知浅一听这话,立即连连摆手,谄笑:“不不不,哪里有人喊我,我是故意这么说,打趣你的。梓芜你千万别当真,我康健地很,别提什么休养不休养的……”
“哦,你已经很是康健了吗?”梓芜眼底染上一抹戏谑之意,唇畔的笑容有些邪魅,最是勾人心魄。
知浅看得呼吸为之一滞,慌乱地抚着胸口,摆手:“诶,你莫要这样笑,太妖孽了太妖孽了,真真让人受不了!”
梓芜突然间靠近,与知浅四目相接。他的鼻息喷薄而出,暖暖地扫过知浅的脸颊,轻易撩动她的心弦。
“我眼瞅着,你近日也是好多了,能吃能喝,精神头足得很。”梓芜的声音天生就带着一种魅惑之感,低沉而富有磁性,“既然这样,不如就由本神亲自来检验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康健了,如何?”
知浅如何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脸红得厉害,忸怩地说:“不、不好吧,这里荒山野岭的,会不会太随意了些?”
“的确如此。”梓芜点点头,随即一把将知浅抱起,又道,“夫人的提议值得思考,本神这便带你去个不那么随意的地方。”
说罢,一阵蓝烟升起,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徒留了空空如也的小凉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无念(3)
梓芜亲自确认知浅身体康健与否的结果,就是第二日知浅只能懒懒地窝在锦被之中,不想起身。
昨日梓芜动情地抱着她,瞬间便转移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客栈上房里。那里的床榻宽大软和,锦被之间还有淡淡温和的熏香气息。知浅陷在里面,舒服地直哼哼。她现在腰身四肢皆酸软地很,实在不能离开这床榻的一方天地了。
反观梓芜,却是愈发精神抖擞了。他起身较早,已经洗漱完了,还特地换了一袭松花色的织锦长袍。他甚少穿这类明媚温暖的颜色,长身玉立,如暖玉生烟,看得知浅眼睛直勾勾的。那样挺拔的身姿,配上绝美的容颜,当真是尤物啊尤物。如此又联想起昨夜的温存,知浅的脸不由得又烫了几分。
梓芜换好衣服,就看到知浅埋在床铺之间,双颊泛红,“嘿嘿”地傻笑个不停。他走过去,伸手探了探知浅的额头,道:“没发烧啊,怎地突然就失心疯了呢?”
知浅撇撇嘴,不满地打掉他的手,闷声道:“哪里失心疯了?”
“那你自己笑些什么?”梓芜反问,转而又换上轻佻的语气,“莫不是,本神近来又精进了许多,让你回味无穷?”
知浅“噌”一下坐起身,手指着梓芜,嗔怒:“你这人怎地如此不知羞呢!我、我不过有些疲累罢了,谁要回味了?”
梓芜在她身侧坐下,将知浅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揉地又凌乱了几分。他难得温柔地说:“昨夜是我没控制住,倒是忘了你现在尚未完全恢复,身子骨怕是禁不住折腾的。”
他的口气稍稍一软,知浅就立即败下阵来,乖巧地伏在梓芜身边,哼哼:“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昨夜少觉,现在有点乏了……”
“那你便好生休息吧,”梓芜把知浅重新放倒在床榻上,帮她盖好被子,“今日我自己出门就好,你尽管补眠。”
知浅心里生出些感动,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听到梓芜补充了一句:“白日里多睡一些,晚上就不怕少觉了。所以,今夜仍可继续。”
梓芜走后,知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且做了一连串十分诡异的梦。
梦境之中,她回到了十几万年前。那时候知浅还是个十几岁少女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脱。父神和母神忙于创造六界,庇佑苍生,能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知浅独自一人待在十三洲上。好在,她能听懂动物说话,可以和洲岛上的鸟类攀谈,纾解心里的寂寞。
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雀从巢中掉落下来,恰好被路过的知浅发现。于是她俯下身将小雀捧在手心里,确认它没有摔伤,便爬到树上,打算将它放回去。
此时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问她:“孩子,是否所有生灵,你都会去拯救呢?”
“谁?”梦里的知浅显然吓了一跳,十三洲上所有的生灵她都认得,可从未听过这声音。她警觉地四处查看,又问,“谁在哪里?”
那个声音依旧在回荡:“孩子,是我先询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所有生灵,你都会好心地去拯救呢?”
知浅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不过还是先回答了他:“是。父亲告诉我,庇佑苍生乃是我的职责所在,万物生灵皆是我的至亲。所以,但凡我能救的,便不会袖手旁观。”
“嗤嗤,真是个好孩子。”那个声音笑起来,好像毒舌吐着信子的声音,让人不太舒服。对于知浅的答案,他似乎十分满意。
下一刻,一道红光闪过,便有一条鲜红的、长着犄角和透明翅膀的小蛇,落在知浅的掌心之中。这般的突如其来,把知浅手心里的小雀惊到了,死命地拍着翅膀,想要将它驱赶。小蛇却突然发出一阵“嘶嘶”之声,那小雀立时不敢动弹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救救我吧。”小蛇钳制了小雀,便仰着头,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知浅,说道。
知浅有些诧异地盯着它:“原来,你是一条蛇。不过,我还从未见过长着角和翅膀的蛇呢,你真是独特。”说着,知浅用右手捏着小蛇,左手将受惊的小雀放回鸟巢之中。然后,她又问道那蛇,“你受伤了吗,我该如何救你?”
红蛇吐着信子,眼睛微微眯起,回答:“很简单,给我你的心吧!”
这个梦到了这里,突然又变了模样。好像有人在知浅的脑海里一波又一波地跳跃着,翻动着,搅乱了时间顺序。
下一个梦境之中,知浅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里,四周皆是漂浮着的鬼火和浓厚的雾气。模糊之中,有个清丽的人影站在她的对面,看身形是个女子,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知浅开口询问:“你是谁?”
那人不回答,只是出声笑了,却是个男女莫辩的声音,无比地诡异。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笑?”他的这番态度,让知浅有些恼怒,不禁出言警告,“你若再不答话,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认得我了,”那人的声音里,透着一点失望和委屈,“你要对我动手吗?”
知浅显然没有了耐性:“我素来最不喜欢装神弄鬼之人,你如何不敢现身,同我面对面呢?”
那人又笑了,阴测测的,透着彻骨的凉意:“好孩子,别着急,你很快就会跟我见面了。我已经回来了,已经摆脱了那个阴暗的地方,重见天日了。你只需等待着,我们见面的日子,就快来了……”
梦到了这里,知浅猛然间惊醒,这才发觉自己贴身的中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刚才的梦境如此诡异,却又如此真实。第一个梦境是她小时候发生的事,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她的确救起过一只长相怪异的小蛇。只不过,那蛇当时奄奄一息。它不会说话,更不会要她的心。至于第二个梦境,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那该是一个预示吧,因为她从不无缘无故地做梦。知浅努力回忆着梦里的那个极不和谐的身影和声音,却又实在想不起来他们各自属于谁。
第二百二十六章 花魁(1)
梓芜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本是想着给知浅擦拭一下身子,让她醒来的时候可以清爽一些,却发现她已经坐起来了。知浅正拥着被子,紧紧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脸上是迷惑不解的表情。
“怎么了?”梓芜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放下水盆,问道。
知浅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诡异的梦境从脑海里驱除:“我做了一个梦……嗯,让人很不舒服的梦。”
梓芜卷了卷衣袖,取了一块洁白的帕子,用温水浸湿,然后拧了拧,温柔地给知浅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水,道:“怎地突然做恶梦了,我还以为,你素来没心没肺的,从不做梦。”
温热柔软的帕子敷在脸上,让知浅舒服了许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