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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我有一个秘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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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根问黄单,“你觉得呢?”

    黄单瞥他一眼,又去瞥张英雄,“大妈死的不明不白,总是要查清楚的。”

    张英雄唉声叹气,“也是啊,不能那么算了。”

    李根意味不明的盯过去。

    张英雄好像是没发觉,没事人似的去厨房盛粥。

    从张英雄家出来,李根忽然问,“你妈平时都来找我妈聊天,昨天下午怎么没来?”

    黄单说,“她在院里剪辣椒。”

    李根又问,“你呢?”

    黄单侧头。

    李根说,“哥没有怀疑你。”

    黄单说,“我知道。”

    他如实说,“昨天吃过午饭,我去找你,跟你一起去田里捉泥鳅,之后你说太阳晒,叫我自己先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我妈刚把辣椒提到院里,她没让我帮忙,我就回屋睡了一觉,醒来就到厨房烧水去了。”

    李根的脚步顿住,“你睡了多久?”

    黄单说具体时间不清楚,应该就一小会儿。

    李根问,“你妈还在剪辣椒?”

    黄单说是,“哥,我妈身体不好,腿脚也不利索,走个路都吃力。”

    他做出母亲被怀疑,儿子该有的反应,“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希望你能尊重我妈。”

    李根沉声道,“抱歉。”

    黄单说,“我回去了。”

    李根一脚踢在土墙上,他粗声喘气,眼底有愤恨和悲痛翻涌。

    黄单没走远,李根就追上来。

    “让我看看你的手,消||肿了没有?”

    “好的差不多了。”

    李根拽过去看,“冬天,你别往心里去,哥这心里头很乱。”

    黄单说,“会查出来的。”

    他收回手,“别让人看见了。”

    李根说,“你回去吧,今天别到我家来,事多。”

    黄单说他晓得。

    农村屁大点事,都会被吹进家家户户,从这个村吹到那个村。

    上午,亲戚们闻讯提着两刀肉过来了。

    吴翠玲是儿媳,进来一个亲戚,她就撕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这就是哭丧。

    亲戚也跟着哭两声,只是礼节。

    到后面,吴翠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就没停过,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是有多少苦楚,很悲伤。

    送走亲戚们,吴翠玲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她把那些肉放进厨房,拿着上午收的礼钱去堂屋。

    “大哥,这里一共有二百七十六块钱。”

    李根没看一眼。

    吴翠玲说,“天太热了,明天把妈送走吧,我去跟村长说,找几个人抬棺材。”

    李根说,“钱放你那儿。”

    吴翠玲一愣,“放我这儿?大哥,你不是缺钱吗?”

    李根撩起眼皮。

    吴翠玲忙说,“我的意思是,这钱是给妈的,妈不在了,理应是大哥收着。”

    李根起身出去。

    吴翠玲把钱放缸子底下压着,她有些恍惚。

    下午,李根去了趟派出所。

    第二天,派出所来了一个年轻人,是外地人,叫刘东来,他刚毕业就被分派回来,身上有一股子朝气和干劲,尚未沾染混吃等死的|腐||败气味。

    刘东来粗略看看王月梅那屋,没发现挣扎的痕迹,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是熟人作案。

    他问过一些情况,把注意力放在院子里的女人身上,“那位是?”

    李根说,“我弟媳妇。”

    刘东来问道,“你弟弟呢?”

    李根说,“两年前死了。”

    刘东来不了解这个情况,他是上个月刚来的,“怎么死的?”

    旁边的黄单垂眼,听李根说起李大贵那个案子的经过。

    刘东来的表情变了变,“胡闹!”

    他在堂屋来回踱步,对同事草率结案感到愤怒,目前还是得先把王月梅的死查清楚,“你把你弟媳妇叫来。”

    李根喊来吴翠玲。

    刘东来上下打量,离的近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跟村里的更加不同,她在怕。

    “你丈夫两年前死了,为什么你没改嫁,而是留在李家伺候婆婆?”

    吴翠玲说,“我既然嫁进李家,就是李家人。”

    刘东来的眉毛一挑,“前天你婆婆出事,你在什么地方?”

    吴翠玲还是那个回答,她在给张英雄讲题,有不在场的证据。

    刘东来问话时,李根和黄单都没出声,两人交换眼色,各自想着事儿。

    “带我去你屋里看看。”

    吴翠玲把门推开。

    刘东来进去后,就发现屋子没有李根那间大,打扫的倒是很干净。

    他指着床底下的红皮箱子,“那里面是什么?”

    吴翠玲说是一些衣服。

    刘东来叫她打开。

    吴翠玲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这里面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她那样子,分明是心虚。

    别说刘东来,连黄单和李根都瞧出来了。

    皮箱里的衣服被强行倒出来,掉出一个存折,是王月梅的。

    家里的开支都是王月梅负责管理,她不可能将存折交给别人,更何况是吴翠玲,对她来说就是个外人。

    存折是王月梅的命,除非硬抢。

    李根猛地看向吴翠玲。

    黄单也看过去。

    这很奇怪,如果存折真是吴翠玲拿的,她为什么没有在王月梅死后,把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她拿的,那她慌什么?

    还是说,箱子里本来放的是别的东西?

    黄单想到了,李根也一样,这也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他们都没有表态。

    吴翠玲不停摇头,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李根的面色难看,“可这是你的屋子,你说你不知道?”

    吴翠玲的身子摇晃,“大哥,你要相信我,东西真不是我偷拿的。”

    她要去抓李根的手,被挥开了。

    刘东来的视线在吴翠玲和李根身上扫动,若有所思。

    他走程序,要带吴翠玲回去做个笔录。

    按理说,心里没有鬼,这件事很单纯的只是问个话而已,顶多就是一点闲言碎语。

    可是吴翠玲的反应异常激烈,她大力挣扎着后退,好像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李根的脸上没表情,“翠铃,你怕什么?”

    “我……我没怕……”吴翠玲煞白着脸,语无伦次的说,“不是我,大哥,真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妈……”

    李根看着她,“那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吴翠玲的身子一抖,她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23。乡村爱情

    吴翠玲被刘东来带走的时候; 有人看见了。

    村里如同被扔进来一个雷,全炸了; 街坊四邻惊骇的跑出门口看; 他们没法相信,平时看着老实本分的一个女人; 手腕那么纤细; 逢年过节杀个鸡都要别人帮忙; 赶上杀猪的场面,都不敢在边上看,怎么就能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村里的长舌妇开始议论起来; 比干农活还得劲。

    “真看不出来; 小吴读了好多年的书,上过大学,会写诗,很有学问; 人也勤快能干; 没想到她连自己的婆婆都能下得去手; 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就是; 亏我们还经常说她孝顺; 贤惠; 懂事,会伺候婆婆; 照顾着家里; 把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很好; 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那么好的儿媳。”

    “人心难测啊,这年头什么人都有,你哪晓得对方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哎哟,我只要一想到她平时跟我们在一块儿时,说话做事的那样儿,就觉得毛毛的。”

    “我也是,可怕的呢,她藏的好深。”

    “王月梅死的真惨,听我老板说,她是被人扎死的,脖子上好大一个洞,血都被放干了,跟杀鸡一个样儿。”

    “所以说,这做人啊,还是要大度宽容些,别斤斤计较,总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把人不当人,就很容易招人怨。”

    “你们说什么呢,小吴只是被带去派出所问话,又没说就是她做的。”

    “肯定是她啊,不然这村里几十号人,那小年轻怎么别人不带,只带她呢?”

    “哎,你们说,大贵的死,是不是也有名堂在里头啊?”

    “快别说了,这青天白日的,我都渗得慌,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乱棍打死!”

    黄单跟陈金花站在人群里,那些个闲言碎语左耳进,右耳出,右耳进,左耳出,没完没了,他们个个都在往吴翠玲这三个字上面吐口水,恨不得脱裤子撒泡尿,顺便还对已经死了的王月梅说上一番,说她就是太刻薄了,看不起人,才会丢了命。

    陈金花啐一口,“大家做了几十年的街坊四邻,现在月梅人已经死了,你们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太过了?”

    “我们不就是随便说两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没死的时候,做的事谁不知道啊,做都做了,还怕人说?”一个妇人阴阳怪气的说,“金花啊,你这些年往月梅那儿可是砸了不少东西,如今她人一死,你也没的巴结了,心里不舒坦吧。”

    陈金花没动气,都是一个村子的,谁手上没捏着一两个事啊,“大虎妈,说起巴结,我哪儿比的上你啊,你为了弄到半拖拉机的瓦片,把自个都送出去了。”

    妇人的脸立马就绿了。

    虽然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事情已经过去有些年了,再被拎出来,她的脸火辣辣的,被当众打了一耳光。

    “还是你厉害,月梅以前当着你的面儿说你配不上老李,也就配跟麻子那种人过,你都能跟没事人似的,在她屁股后面转悠。”

    其他人都看热闹,在那窃窃私语,一个个的都跟家里没事干一样,闲的。

    黄单拉陈金花,“妈,我们回去吧。”

    他不了解,有一种战争的双方都是女人,没有硝烟,只有唾沫星子,能把人活活气死。

    陈金花笑了声,“大虎妈,你提到以前,我才想起来一件事,你做结|扎那会儿,还是我陪你去的,结果你半路上跑了,害得我一通好找,最后在山沟里找到你,当时你正扒着一男的裤腰不放,现在也想不起来是哪个了,就记得脸黑的跟块煤球似的。”

    周围有笑声,充满嘲笑。

    村里谁不知道,张寡||妇|骚|的要死,年轻时候骚,岁数大了也没变多少,成天往男的身上贴,还不准别人说。

    张寡妇狗急跳墙,张口就骂,“操||比|的,陈金花,你再说一遍试试?!”

    黄单的眉心顿时一蹙,这大妈的嘴巴怎么这么脏,他都想拿刷马桶的刷子刷几下。

    陈金花不是吃闷亏的主儿,她不是以牙还牙,是双倍奉还。

    张寡妇气不过,手往陈金花那儿抓。

    那一瞬间,黄单给陈金花挡了,脸上被挠出五条抓痕,他疼的啊了一声,弯着腰捂住脸不停吸气。

    陈金花的脸色一沉,“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她冲上去,对着张寡妇甩手就是一下。

    场面混乱,拉架的,动手的,动嘴的,闹成一团。

    门前的老槐树底下,李根蹲在地上抽烟,他听到动静,起初没想管,瞥到一个身影,就立刻吐掉烟头跑去。

    七喜牌子的烟味飘来,一只手拽住黄单,把他拉起来,他抬胳膊擦擦眼泪,疼的嘴唇都白了。

    李根看着青年肿起来的半边脸,都渗出血了,他扭头怒吼,“谁干的?”

    周遭变的寂静。

    李根这两天没合眼,一双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瞪过去的时候尤其骇人,“妈的,敢做不敢承认是吧?哪个龟|孙|子,给老子站出来!”

    大家伙都往张寡妇的方向瞟。

    张寡妇披头散发,褂子领口都被陈金花给扯坏了,脖子还被抓了几道,她硬着头皮说,“张冬天又不是你媳妇儿,轮得到你替他出气?”

    李根冷笑,“关你屁事!”

    他的面色恐怖,“道歉。”

    张寡妇见没人要帮自己说话,就转头喊,“张大虎,你死哪儿去了?还不赶快过来,有人要打你妈啦——”

    趁家里没人,张大虎抓紧时间在屋里跟一女的办事,事刚办到一半,他就听到外头的喊声,三两下扯上裤子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察觉李根身上的气息很危险,张大虎的心里一突,忙说,“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张寡妇大力拍儿子的胳膊,小声骂,“不争气的东西,你怂什么呢,跟你那个死了的爹一个德行。”

    张大虎拽住自个没眼力劲的妈,冲李根赔笑,“哥,你看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撕破脸也没必要是不。”

    他见李根没有缓和的迹象,就又说,“大妈昨儿个走了,翠玲姐她又……我知道哥不好受,心情很差,有什么气就冲我来好吧。”

    李根还是没有就这么算了。

    张大虎看一眼李根身旁的青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几道抓痕吗?怎么还哭上了啊,他妈最拿手的是竹条抽,毛巾扫,棍子打,那才是疼的要命。

    心里那么想,张大虎没说,他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替我妈道歉,冬天,对不住啊。”

    黄单的脸疼,眼泪止不住,周围投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充满鄙视,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意思就是“怎么这么娇气啊,还不如娘们”。

    疼痛神经异常,黄单不能重新投胎,只能这么着了。

    他一走,李根也没多待,陈金花在俩人后面离开,这事才了了。

    村里人不禁唏嘘,也羡慕,陈金花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啊,知道巴结王月梅,哪怕是人死了,也还维护着,以后她那个没出息,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儿子有李根撑腰,能在村里横着走了。

    李根要去镇上问吴翠玲的情况,黄单也跟去了。

    派出所里乌烟瘴气,有两个人在翘着腿抽烟打牌,刘东来坐在左边的办公桌上认真写着什么东西,做笔记呢,他刚被派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就接手一起命案,不做些工作,会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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