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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部分

我有一个秘密-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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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里寻思,还是先考试吧,有那张脸在,查到少年的身份就是时间的问题。

    周娇娇在走之前帮了自己一个大忙,黄单想着,明年清明会去她的墓碑前看看她,顺便看看她爸。

    中午吃过午饭,黄单就要去车站了,他不想让陈时送,因为来时有他在,可以帮着缓解一下对车的恐惧,回去时没有他,陈时会很难熬的。

    可是陈时执意要送黄单。

    到了车站,黄单排队检票,“我走了。”

    陈时塞给他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黄单一看,是个白壳的手机。

    陈时笑着说,“我跟我爸打了借条,考完试打工挣钱还他。”

    黄单把手机收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陈时手插着兜,忍住把人抱怀里的冲动,“那我等着。”

    黄单挥挥手,“我走了。”

    陈时说走吧,他人没动,“明天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

    黄单说知道的。

    ”那行吧,我回去了。”

    话是那么说,陈时却纹丝不动,眼睛直直落在少年身上,多看一秒是一秒。

    黄单说,“我真的要走了。”

    陈时骂骂咧咧,他一个阔步上前,狠狠给了少年一个拥抱,喉咙深处碾出了哽咽声,“张舒然,以后我们不要再分离了。”

    黄单被他抱的骨头疼,声音里带着哭腔,“好哦。”

    陈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少年,看不见了也忘了收回,追着火车跑的事儿他是不会干出来的。

    他整整情绪,转身就往候车厅出口走。

    快要走到出口时,陈时的脚步顿住,他站在原地搓搓脸,把烟盒捏的变形,半响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又不是不见了,等考完试回了学校,想的不行了就趁周末坐车去看他。

    这么想,陈时的心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点儿都没安慰到自己。

    他一天都不想跟少年分开。

    “妈的!”

    陈时把烟塞兜里,掉头撒腿就往检票那里跑。

    上了车,黄单找到自己的座位,是在里面,靠着窗户,他刚坐下来,背包还没放好,就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陈时火急火燎的上车,跑着找到黄单,他喘着气,眼睛里藏着火焰,要把人灼伤。

    黄单这座就他一个人,边上的还没上来,他正要起来,陈时已经弯下腰背过来了,叫他别动。

    于是黄单乖乖的在座位上坐着。

    陈时把外套的拉链拉下来,捞起外套兜住他跟少年,他们在嘈杂的车厢里寻着彼此的唇,每一下的唇||舌||触||碰,都裹着彼此的不舍。

    有人过来了,陈时在少年的唇上||舔||舐||了会儿,又用力||咬||了一下,他退开,像一个哥哥对着弟弟,不放心的叮嘱。

    “别睡死了,到站后带好行李,谁跟你说话都别搭理,要是累就不坐公交,打个的去考点附近的旅馆,晚上别画了,早点睡,东西别吃凉的,容易拉肚子,明早我会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还有准考证和画具,睡觉之前都收好了……”

    唠唠叨叨的,陈时的眼角就湿了,他揉揉额头,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走了啊。”

    黄单的嘴巴破了,很疼,他哭着站起来,人站在走道里,泪眼朦胧地看着陈时越过人群往前走,背影高大,有几分孤单。

    擦擦脸上的眼泪,黄单没追上去,只是短暂的分离就受不了,那等到他离开的那天,要怎么办?

    “小伙子,你哥哥对你真好。”

    “嗯。”

    黄单侧头,隔着车玻璃窗跟陈时对望,他翘起唇角,冲着对方微笑。

    火车长鸣一声,黄单的视野里是陈时看呆的脸。

    不多时,黄单的裤兜里发出震动,他吸吸鼻子拿出手机一看,是条短信,说给他放了两百块钱,在背包里面的小口袋里。

    眉头动动,黄单回了一条短信:抽屉里也有两百块钱。

    陈时拿着手机,笑的像个傻逼。

84。他们没有脸

    黄单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抵达w市; 明天统考; 车站里穿梭着不少青春飞扬的身影,个个背上都背着黑色画袋,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工具箱,青涩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步履或坚定或懒散。

    他没做过多的停留,找了旅馆就住下来。

    陈时的电话打来时; 黄单刚洗完澡,准备捧着路上打包的香菇青菜盖浇饭吃; 他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喂。”

    那头很安静,陈时在屋子里,“在吃饭?”

    黄单掰开了一次性筷子; 把上面的毛刺给拔掉,唯恐不小心弄破了嘴巴上的伤口; 他说准备吃; “你吃过了?”

    陈时懒懒的回应,“没呢; 晚点把中午剩下的饭菜热热。”

    黄单扒拉着香菇吃,听着他随便的语气; 眉心蹙了蹙,嘴里问了别的; “下午老师有说过什么吗?”

    陈时说没说什么; “就是让我们再按照考题画一张; 把那几样东西重新组合一下……张舒然,你吃什么好东西呢,我听到你砸吧嘴了!”

    黄单说,“香菇青菜。”

    他顿了顿,“太油了,味精也多,没你烧的好吃。”

    陈时乐了,在电话那头笑,“知足吧小少爷,你离了我,还知道买外卖吃,我离了你,都懒的吃饭喝水。”

    黄单咽下嘴里的饭菜,“饭要按时吃。”

    陈时说知道知道,罗里吧嗦的,他忽然闷闷的哎一声,“这一分开,我发现用手机聊天真不得劲,我都看不到你的脸,还是面对着面好……”

    黄单天生就不是活泼张扬的性子,他的情绪不外放,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说话时的声音平淡,看人时的目光没什么起伏,清高孤傲,不可一世,熟悉的人会知道他只是比较极其慢热,话少,更喜欢倾听。

    就像现在,黄单多数时候都是在听陈时说,听的很认真,忘了自己饿着肚子,偶尔想起来了才扒一口饭到嘴里。

    陈时说了好一会儿,那头安静下来,又响起了细微的声响,不知道在干什么。

    黄单的饭菜已经有点凉了,他找到最后一块香菇放进嘴里,“长途电话费贵,不说了,回去换了卡打给你。”

    陈时低笑,“再说会儿,我还没完呢。”

    黄单这才听出电话那一头传来的粗喘,不由得揉揉额头,他往后仰,靠着椅背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坐姿,“你躺在床上?”

    “对啊,就躺的你平时睡觉的地儿,被子枕头上都是你的味道,好香。”

    陈时笑了两声,呼吸变的粗重,夹杂着喉头滚动的声音。

    黄单耷拉着眼皮听,他抬起手臂,把手指插||进额前的发丝里面,将发丝往后捋了捋,他的身体在发热,感觉不太好。

    待会儿需要再去冲个澡,他想。

    陈时的呼吸渐渐平稳,他骂了声脏话,有些气急败坏,“妈的,不小心把大头贴弄脏了。”

    黄单,“……”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黄单被陈时的电话叫醒,闹钟在几分钟后响起,他检查了要带的东西,简单洗漱后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地区不同,黄单这边只考了半身跟水粉,没考其他,他两样都没什么问题。

    在黄单离开h市前一天晚上,陈时就搬着个凳子坐下来,脚勾着垃圾篓,弯着腰给他削铅笔,削完一根又削,一共削了七根。

    黄单说用不到那么多,要分给陈时一半。

    陈时拒绝了,他说七是自己的幸运数字,都给黄单。

    当黄单坐在考场,把笔袋打开,露着一排艺术品似的铅笔,周围的人就向他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在小声指指点点,说他的铅笔削的好看。

    有女生看出黄单的铅笔很多,削的又那么好,就红着脸过来问能不能拿一根用。

    黄单抬眼,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他没给。

    七这个数字能不能带来幸运姑且不谈,但那些铅笔都是陈时细心给他削的,削每一根的时候都不马虎,他不喜欢别人拿来用。

    那女生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愣了愣就扭头跟同伴埋怨,说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黄单不在意,考完试跟陈时通过电话,就独自回了学校。

    他没跟一些考生那样,一考完扔画袋的扔画板,丢工具箱的丢工具箱,以此来结束几个月的集训生涯,也是在给自己一个信号,要为接下来的专业课拼个你死我活。

    黄单下车时,接他的是原主爸妈,没问考的怎么样,就让他好好上课,抓紧时间复习。

    两天后,原主他爸坐朋友的顺路车去了h市,把农大出租屋里的东西带回来,两床棉被都是新的,还有锅碗瓢盆,什么都是钱买的,不能糟蹋了。

    原主爸回来跟黄单说,他到那儿时,东西都收拾好了,是陈时收拾的,该擦洗的都擦洗的很干净,该叠的都叠的很整齐,没有任何需要操心的地儿。

    黄单听到原主爸说,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有了个贤惠的儿媳。

    “儿子,陈时就比你大两岁,为人处事却能面面俱到,懂事又有礼貌,性格也比同龄人要沉稳,这个朋友值得深交。”

    黄单说,“我会的。”

    高考进入倒计时,高三生们开始面对最后不到一百天的冲刺。

    黄单所在的班级是在五班,班里本来有五个美术生,原主的同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辍学了,现在就剩下四人,三女一男,他们正好被安排在中间的第一排,每堂课都扬起脸接受老师的唾沫星子,还有粉笔末。

    班主任的家在隔壁村,原主爸往他家走的勤,指着他能在高考前把自个儿子往上拉一把。

    原主的成绩不太理想,语文最好的成绩也没超过及格线,数学从来没蹦过四十这道鸿沟,英语在五六十上下波动,文综里面的地理是个位数,单科测试还要好一点点,综合题很差。

    黄单得知原主爸给他找了地理老师补习,他说不用的。

    原主爸当儿子是破杆子破碎,不想好了,他语重心长,“舒然,你是美术生,跟其他人不同,专业上去了,文化没上去,到那时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黄单说,“爸,你信我一回。”

    原主爸蹲在门口抽烟,好一会儿才拍拍裤子上的烟灰站起来说,“行,我听你班主任说高考前还要考好几次,爸信你一回,要是不行就乖乖补课。”

    没多久就是模考,不论是语数英,还是文综,黄单都选择性的放弃一些题目,只让自己考到一个可以说服原主爸妈,不用去补习的成绩。

    他并不想在高考前去拿一个优秀学生的头衔,出风头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即便如此,成绩出来以后,黄单还是在早自习的时候,被班主任敲敲桌子,叫去了办公室。

    上一次考了两百多分,这次考了四百多分,中间隔了几个月的时间,如果够努力,抓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完全可以达到这样的一个结果。

    但是……

    班主任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学生,这几个月人都不在教室,课程已经落下了,搞不好为了画画,连看书做题的功夫都没有,毕竟专业考试要在前面,时间很紧迫。

    所以这孩子怎么可能在回校后的模考中提高这么多?

    班主任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抄了谁的卷子,可是他查过,当时坐在前后左右的学生成绩都很一般,没有一个前十的坐在附近,跟谁抄去?

    后来班主任想到了翻书,可数学后面有道大题比较复杂,班上得分的人不多,这孩子是满分,解题的思路非常清晰,可以看出他当时很有把握。

    不止班主任,其他几个老师也很吃惊,几人昨天下午凑一块儿讨论,也没讨论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这孩子唯一没变的就是,以前的字很潦草,像狗耙子耙过,现在还是。

    班主任端起茶杯喝口凉茶,他看向让自己诧异的学生,用着欣慰的语气道,“你的进步很大,尤其是数学跟英语这两门。”

    黄单说,“我在农大学画画的时候,室友有帮我补习。”

    班主任这下子明白了,心里的疑惑也得到解除,他连声说了两次不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态放好,多复习基础知识。”

    黄单说,“我会的。”

    班主任放下茶杯,“我给你把卷子看了看,也问了其他科的老师,按理说,你最少会上五百分,可是你每门都有容易的题目没写,是不是时间没有安排好,到后面不够用了?”

    黄单点点头,“嗯。”

    班主任敲敲桌面,“先易后难,碰到不会解的题目就要立刻放弃,别犹豫,不然会吃大亏。”

    黄单说记住了。

    班主任说,“你的字要注意一下,太潦草了,在作文上面会丢分。”

    黄单说他会注意。

    其实他在等班主任提,这样自己就能以努力为由,慢慢写回自己的字迹。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就在这上面多说了几句,“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多做题,把一些出题几率大的知识模块吃透。”

    他拿出黄单的试卷,手指着其中一个三角函数的填空题,“像这道题,你不应该失分,还有这题也是,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建坐标系的时候是不是……”

    黄单一直听着,等到班主任不说了,他才出声,说自己会回去看的。

    班主任这次的欣慰程度比刚才更强,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优秀差劲的唯一标准,还有态度,他把卷子放回原处,等学生走后,就跟其他老师打过了个招呼。

    黄单麻烦了。

    从那天开始,黄单不是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背诵课文,就是上去默写单词,做题,他一个美术生,突然多了别的标签。

    另外三个学美术的女生只是有点意想不到,她们比较关心黄单的单招学校考的怎么样,有没有收到通知书,班上的其他学生就很震惊了。

    有几天,黄单成为班里的话题人物。

    “卧槽张舒然是怎么回事,几个月没回来,一回来就这么吊了?”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在外面报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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