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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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接到手里,“你嘴怎么了?”
黄单说做梦咬的。
陈母笑道,“那是馋的,想吃肉了,中午我让你叔叔给你做红烧肉。”
黄单也笑,他说好哦,“阿姨,自己做鞋很辛苦的。”
“布鞋穿着舒服。”
陈母的精气神非常好,“趁我现在眼睛还行,就多给你们做几双,哪天眼睛不好了就做不成了。”
黄单愣了愣,“我也有?”
陈母哎一声,“手上这个就是,我按照你的皮鞋的鞋底量的,合适的吧?”
黄单说合适,“谢谢阿姨。”
“谢什么,你来一趟,阿姨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你。”
陈母一针一针纳鞋底,默了会儿说,“孩子的事陈越跟我们讲了,是你大度。”
黄单心里有点不好受,他并不大度,反而很自私。
陈母说,“我跟陈越他爸都很感谢你。”
黄单知道陈母不是在嘲讽什么,他在心里叹口气,羡慕陈越有这样的家人。
陈母拽着针在鞋底上磨动几下,“你们现在虽然还很年轻,但也有老去的一天,等你们老了,我们早不在了,照顾不到你们,到那时你们会发现自己有很多事都做不了,有孩子在,能帮帮你们。”
黄单说,“我知道的。”
他跟陈越有各自的事业,正是拼搏的时候,未来二三十年都不会闲下来,老两口不跟他们住,能陪伴的时间不多,有孩子在,不会太冷清。
陈母停下纳鞋底的动作又继续,“以后辛苦你了。”
黄单看到鞋底上多了块水迹,他抿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递过去。
客厅里,陈父目睹着这一幕,心想这对婆媳以后的相处坏不到哪儿去,“儿子,结婚的事我跟你妈说了。”
陈越没把视线收回来,“妈怎么说?”
陈父脸上带笑,“她什么也没说,就去翻箱子把压箱底的一件旗袍拿了出来。”
陈越猛地扭头。
陈父拍拍儿子的肩膀,“婚礼一生就一次,别留遗憾,还有就是,儿子,恭喜你得偿所愿。”
陈越捏鼻梁,“爸,你突然煽情起来,我会忍不住哭的。”
陈父砸了下嘴,“心怀感恩,老天爷会保佑你的,行了,别硬挤眼泪了,跟我上厨房包鱼圆去。”
两天后,黄单跟陈越大包小包的出镇,前往他们的家。
黄单回头望去,发现老两口还在原地站着,身影模糊。
陈越说,“以前上学,我每个周末回学校,我妈都在家门口看着,我走老远了回头,她还在,我跟她说多少次都没用。”
黄单说,“有父母真好。”
陈越瞥他一眼,“傻,你不也有吗?”
黄单点头,“嗯,我也有。”
快中午时,城堡的大门对着黄单打开,他下了车,和陈越并肩走在宽敞的林荫大道上。
陈越打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就给黄单介绍城堡里的一草一木,他像是一个等着被夸的大朋友,“我种的树一年四季都不会枯黄。”
黄单没顾得上夸他,“这里太大了,我们两个人住着会不会觉得空落?”
陈越的面部漆黑,“我跟布丁一人一狗都住好几年了。”
黄单边走边看,感觉自己进了森林,“好多树啊。”
陈越挑眉,“然后呢?”
黄单说,“夏天不能在树底下乘凉,会有虫子的粪便掉下来。”
陈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他说,“我很喜欢我们的家。”
听到这句话,陈越心里就乐了,“喜欢就好。”
他示意黄单去看四周,“这一片都是我们家的,包括后山,空气很清新,你以后早上起来可以跑跑步。”
黄单有自知自明,“我跑出去,跑不回来。”
陈越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所以我多弄了两个车库,里面有车,你可以开车回来。”
黄单,“……”
保姆平时不住这里,陈越出差不在家,就会让她留下来照看柴犬小布丁。
车子的引擎声一靠近,柴犬就跟盼着丈夫回家的小媳妇似的冲出小窝。
黄单看着柴犬越来越近的矫健身影,他有些恍惚,“很像。”
陈越放下行李半蹲着抱起柴犬,手撸撸它背上的毛,“我特地挑的。”
黄单腾出手摸摸柴犬的脑袋,“你好。”
柴犬冲着黄单叫几声,尾巴摇了摇,一点儿排斥的意思都没有。
黄单张开手臂,“我抱抱。”
陈越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不行,你只能抱我。”
黄单有点无语。
陈越谁的醋都吃,□□的事他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孩子不跟他们一起生活,不然他就没法活了。
保姆有次在客厅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照片,所以她见到黄单,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就变的客气起来。
不多看,不多听,是个聪明人。
黄单趁陈越跟保姆说话的功夫把柴犬抱腿上撸了一把,家里有它,能热闹一些。
陈越让保姆走了,接下来他要自己烧饭,拖地,洗衣服,在婚前做顺手。
5号那天,姜龙跟刘峰动身去参加婚礼,宋闵也出发了,他到那儿才知道自己记错了酒店的名字。
宋闵往酒店门口走,迎面进来几个东方人,满身的酒气,似乎是刚从某个酒局上离开。
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被人吐了一身。
“**!”
衣服上多了一片脏污的人没爆粗口,罪魁祸首反而骂起来了。
宋闵赶时间,他脱了散发着臭味的大衣就走,背后传来喊声,“大叔,你等等。”
一高大的青年走过来,脸上有桃花,风流倜傥的样子,谈吐得体,气息里全是酒精混着烟草的味道,看过来的眼神里藏着侵|略性,“我朋友喝多了,我带他向你道歉,这是我的名片,洗衣服的钱你告诉我,到时候我打给你。”
老掉牙的搭讪方式。
宋闵出门就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148。天长地久
宋闵在路边等车; 不时撩起袖口看腕表,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给黄单,“我记错酒店了; 现在正在过去的路上,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黄单起身走出包间; “那你在哪个酒店?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吧,我开车去接你。”
宋闵说不需要; “我这边打车过去就行。”
黄单听着耳边的嘟嘟声; 说两句就挂了; 他动动眉头,将手机揣进口袋里,转身回了包间。
姜龙咕噜喝两口柠檬水; 哎一声说,“这人生地不熟的; 宋叔叔那么大岁数,语言又不通,不会出什么事吧?”
刘峰抖着腿,酸溜溜的说,“能有什么事,宋叔叔顶着张明星脸,随便往哪儿一站; 男的女的都会主动凑上去; 将助人为乐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姜龙翻白眼; “你知道个屁,就因为长成那样才危险,要是一般般反而好,我看啊,宋叔叔中午八成是赶不到了,是吧黄单?”
黄单在跟陈越说悄悄话,他闻言就摇头,“不会的,宋闵精通多国语言。”
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峰笑点低,这么一句话不知道戳中了他哪个点,他噗的笑出声,前俯后仰的哈哈哈大笑,浑身都在抖个不停。
姜龙受不了的挪动椅子离他远点。
包间里全是刘峰招牌式的笑声,一开始还哈哈,后面就成了一连串的鹅叫,陈越踢刘峰一脚,“没完了还,差不多行了。”
刘峰被口水呛到了,他咳的脸通红,粗脖子都是红的,他去洗手间洗把脸回来,“他妈的,你们说笑点低不会遗传吧?我真怕以后我儿子也这样。”
陈越斜眼,“你先把儿子他妈找到再说。”
刘峰拉开椅子坐回去,突然文邹邹起来,要不是他脸黑,这会儿肯定飘出两朵大红花,“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时间要对,人也要对,错一样都不行。”
陈越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操,你这样儿怎么这么怪,整的就跟屁|股里夹了根尾巴一样,自己难受,看着也让人难受,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这话一出,黄单跟姜龙都去看刘峰,觉得陈越比喻的太传神了,反正他们想不出来。
刘峰刷刷手机,把屏幕对着他们三,“怎么样?”
姜龙上半身趴桌上,脖子伸老长,他的眼珠子一瞪,“靠,好白啊!”
黄单和陈越也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女人身材娇小,她跟刘峰站在一起,肤色是两个极端,一个黑的发亮,一个白的晃眼。
刘峰嘿嘿笑,“天生的,她妹妹也白,而且长的非常可爱,笑起来有梨窝,左边脸上还有个小黑痣,眼睛又大又黑,特有神。”
姜龙听着觉得很不对劲,“不是,刘峰,你是看上了她,还是她妹妹?”
刘峰朝天花板翻了一个大白眼,“她两个儿子都可以满大街撒野了,我这种有上进心,肯努力,对生活充满热情的有为青年,能干出那种破坏人家庭幸福的缺德事吗?不能够吧?!”
姜龙很无语,“那你给我们看她的照片干什么?”
刘峰害羞的搔搔头,“她妹妹的照片我还没有,只看过一个视频,我对她妹妹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
陈越脱口而出,“就成了傻逼。”
刘峰偷偷往黄单那儿瞟一眼,又对他哥们挤眉弄眼,给了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陈越握住黄单的手,乐此不疲地一根根把玩他的手指,话是问的刘峰,“看视频的时候不会截图吗?”
刘峰一脸“不会吧,还能截图?”的震惊表情。
“……”算了,没得聊。
刘峰费力够到柠檬片吃进嘴里,酸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不忍直视。
姜龙看的牙疼,“刘峰,你饿疯了吧?没事吃那玩意儿干什么?也不怕酸的滴尿。”
刘峰龇牙咧嘴,不停的倒抽凉气,他以前不懂陈越一个爱吃甜的人怎么变的爱吃酸了,还开过玩笑说酸儿辣女,后来才发现那都是爱啊,现在轮到自个了。
“她妹妹喜欢吃柠檬,我这不是在想办法离她妹妹更近点嘛,妈的,还别说,柠檬真酸,酸的我脑壳疼。”
对于刘峰的这种傻逼行为,陈越深有体会,也很有感触,他数不清自己前半辈子为黄单做过多少件类似的事,后半辈子还要做多少,懒得去管,反正他高兴。
黄单看一眼陈越,陈越也在看他,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唯独姜龙很不了解,也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去为了哪个人做到那种程度,“刘峰,你这样追人,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刘峰黑着脸哼哼,“你管得着吗?我要是你,就抓紧时间想想怎么寻找新恋情,忘掉过去,重新出发。”
姜龙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我暂时不想了,随缘吧。”
人的一生很漫长,在遇到命中注定之前,都会先遇上一个人,或是两个人,几个人,先从试探开始,直到互相喜欢,拥抱彼此,亲密无间,把每一天都过成一朵花。
却在某一天因为某件事将对方用力推开,拉开距离去看爱过的人,也许会觉得面目可憎,多说一句都觉得厌烦,甚至憎恶曾经不顾一切去爱的自己,或是感到无力,想说的话有很多,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相对无言,用沉默来告别这段感情。
不管是哪一种,最终都会头也不回的擦肩而过,渐行渐远,从此以后,记忆的长河里多了个对应的玻璃瓶。
而每一段情伤都只能靠时间来治疗,急不来的。
刘峰将自己的视线挪过去,对着他上下一扫,“你瘦的跟鬼一样,想也是白想。”
姜龙,“……”
几人闲聊起来,聊一些年少时干过的蠢事,讨厌的老师,喜欢的同学,追过的梦,也聊社会上的事,生活的压力,工作的烦闷,时间过的快,也没觉得饿。
宋闵进包间时,几人正聊的兴起,话声随着他的出现戛然而止。
这里就黄单跟陈越知道宋闵的过去,他的外形出众,气质严肃冷峻,看不出是什么年纪,但刘峰姜龙按照常理推算,觉得他不小了,代沟是肯定有的。
所以宋闵一进来,刘峰姜龙就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以小辈的姿态规规矩矩喊人,“叔叔。”
宋闵把脏大衣放到墙角的椅子上,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嗯。”
人到齐了,陈越就叫服务员上菜。
黄单看宋闵没什么胃口就问道,“你不舒服?”
宋闵说,“有一点。”
原因有二,一是到目前为止,他跟黄单同桌用餐的整个过程当中,还是不能表现的很自然,二就是被人吐了一身。
光第二点就够让他倒胃口了。
姜龙话多,自来熟,“叔叔是不是晕机啊?多坐几次就好了,真的,我第一次坐飞机头晕,恶心,还反胃想吐,后来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宋闵吃口菜,“我还好。”
姜龙想说什么,胳膊被刘峰拐了一下,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骂,“怎么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巴?你一个劲的喷口水,我们还吃个屁啊!”
“真不知道谁喷的口水更多。”
姜龙把刘峰面前那盘菜挪开一点,满脸的嫌弃。
刘峰懒的跟姜龙说话,专心对付美食去了。
大概也就刘峰知道,陈越前些年过的特节省,不知道回国住在哪儿,问也不说,估计是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一窝。
他们出来吃饭,几乎都是他掏腰包,吃不完还被陈越打包带走,直到公司上路了,才渐渐活的像个人样,穿着也讲究了起来。
不像那时候,一件t恤穿几个夏天,颜色都搓没了还穿。
刘峰笑话过陈越,说他身上的香皂味儿很重,是不是国外的香皂都不要钱,还让他下次回国给自己捎点儿。
等到刘峰得知了陈越跟黄单的事,他再去回想当年,才明白陈越收拾的那么干净,是想尽可能把最好的自己展现在黄单面前。
也难怪穷困到那个地步还回国,没办法的事,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