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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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娇两世为人,可显然是还不知该怎么样去面对她这个亲舅舅。
当年二叔二次闹着分家时,母亲因不愿计较,同意把手上的铺子再划出去几间。
可到了第二年年关将至时,二舅回到保定府,知道了这事儿死活不同意。
原本这是薛家家务事,不该他插手,可父亲常年领兵在外,二舅和母亲又是一母同胞,外祖母过世的早,二舅又有本事,自然看不过眼二叔这样欺负人。
她还记得那年她才两岁多点,所有的记忆还是模模糊糊的,可唯独这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彼时二舅手持长剑冲到二叔家中,不顾及薛家长辈的面子,硬是要二叔向母亲赔罪,还要把铺子收回。
后来母亲得到消息,连忙赶过去劝拦,却因此胎气大动,已经成型的男胎,胎死腹中。
想起这些往事来,薛成娇的手都止不住的发抖。
她知道二舅是心疼母亲,可她的亲弟弟,也的确是因为二舅的糊涂才会死。
“姨妈为什么会……表哥,你能不能劝劝姨妈……”薛成娇颇为痛苦,伸手抱住了头,“我愿意把钱给婶子,哪怕她要五五分我也愿意,能不能不要去高家,不要告诉二舅。”
“成娇。”崔昱看她这样,眼中满是疼惜,伸手握住她一只手攥在手心里,“事情过去很多年了,高家舅舅也不是有心的。你长住应天府,他怎么也是你的亲舅舅。你来了之后不过府请安已经很不妥,如果出了这种事情都不告诉他,这是不孝啊。”
薛成娇却突然发了疯似的奋力抽回自己的手:“那我弟弟的死算什么?!母亲在天上看着,我难道就是孝顺的了?表哥,母亲临死把我托付给姨妈,而不是二舅,她到死都没有原谅二舅!”
崔昱一眼看见她握拳的手,怕她再伤了自己,身形微动,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手上使了力道,硬是把她的拳头给分开了。
分开时就已经看见薛成娇的手心掐出的红痕:“你不要这样激动,母亲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不然也不会要去高家。你也知道,从贞宁四年之后这么多年,母亲和高家舅舅从没往来过,如今要走动,她……”
薛成娇痛苦的低下头,眼眶也湿了:“姨妈是为了我。”
崔昱想抱抱她,给她些安慰,这样的薛成娇太过无助,太过悲伤,看的他心疼不已,可是他不能。
“成娇,我知道你如今主意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婶子来者不善,你处理不好的,交给母亲好不好?就算要托高家舅舅帮忙,我答应你,只此一次,以后绝不会再有。”
薛成娇从悲痛中被惊醒,崔昱说了什么?知道她如今有了自己的想法……这话中意思……
她猛然抬头看崔昱,还红着两只眼睛:“表哥,琼表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崔昱点点头,又赶紧安抚她:“我能理解你很难过,也不会怪你,只是成娇,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不能靠自己解决,交给母亲和我,好不好?你住进崔家,我希望你能和崔瑛她们一样,快乐的长大,而不是每天为这样的事情担忧烦扰。”
“不一样的。”薛成娇低声嘟囔了一句。
崔昱倒没听清楚,叹了声气:“你今天找我,原本想说什么?”
薛成娇快速的思考着,表哥今晚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多,她还该不该把姜云璧的事情告诉表哥呢?
可如果不告诉,将来再被表哥知道她工于心计算计姜云璧,是不是会更寒心?
崔昱看她不说话,催了一声:“成娇?”
薛成娇抿唇看他:“表哥,你答应我,二舅的事情只此一次,我不想再麻烦他。”
崔昱点了点头,面色显得有些沉重,只是没多说什么。
薛成娇松了口气,只是心中还是不快,想了会儿才回他前面问的话:“我今天叫表哥来,其实本来是想跟你说说姜家姑娘的事情,”她又低了低头,“可你跟我说二舅的事,我一时失态了。”
崔昱咦了一声:“姜云璧?她有什么事?”他问了一声,拧眉看魏书,“姜云璧来过小雅居?”
魏书赶紧点头:“今天早上就来了一趟,说了些奇怪的话,还送了姑娘一只看起来蛮贵重的卧鹿才走。”
“奇怪的话?”崔昱面色冷下来,问成娇,“她跟你说什么了?”
薛成娇却只是摇头。
要说魏书确实是个特别聪明的丫头,知道她不喜欢姜云璧,又特意叫崔昱来,竟然也知道帮着她陷害姜云璧,她想着又不禁的想笑。
崔昱见她摇头却不满意了:“摇头是什么意思?”他空着的那只手指了魏书一把,“姑娘不说你来说!”
魏书一缩脖子:“姜姑娘说,她跟姑娘都是客居崔府,本就应该多走动,话里话外说我们姑娘是寄人篱下,临走还留下只贵重的玉鹿,显摆似的。”
然而崔昱却并没有先发火,反倒是沉静了下来,握着薛成娇的那只手也收紧了两分,盯着成娇打量了半天,悠悠然丢出一句:“看起来,你是真的不喜欢姜云璧。”
27:都顺着你
薛成娇大吃一惊,身形不稳,差点从高凳上跌下去。
还是崔昱手快,抓了她胳膊一把,把人带正了,板着脸斥她:“怎么坐也坐不稳了?摔下去是闹着玩的吗?”
“表哥,你……我……”薛成娇讶然变色,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初姐姐跟我说,我还不以为意,”崔昱松开手,叹了口气,“现下看来,你真的很讨厌她。可是成娇,为什么呢?你们才见过几次?”
薛成娇鼓着腮帮,有些怯怯的看崔昱:“表哥……你怎么知道的。”
崔昱无奈的笑了声:“魏书从前是服侍母亲的,后来拨到你身边,她可从来不是个多嘴的丫头,今天你特意找我来,让她说这番话给我听,就可见是有心而为。”他一顿,又道,“适才我问你,你一言不发,全由她来说,分明是存心想陷害姜云璧。”
薛成娇让他说的面露羞愧,一双小手也不安的搓着:“表哥真是聪明。”
“你不要打岔,”崔昱没好气的白她,“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
“我只是觉得,她住到崔家来,是别有用心的。”薛成娇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表哥那根络子,分明就是她打的。这几天住进来也不安分,各房走动,早上崔瑛还来找我,说实在厌烦她这个样子呢。”
崔昱眉头几不可见拧了拧:“崔瑛?”
薛成娇闷声嗯了一嗓子:“我看崔瑛都比看她亲近。”她说完了一句,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表哥,崔瑛是一时顽劣,我真的不怪她。可是你不觉得,姜云璧真的是心怀不轨吗?”
其实崔昱自从知道那个络子是出自姜云璧之手后,心里总不是滋味,这些日子他又在外面陪着薛炳,加上本不是亲眷,就没怎么跟姜云璧见过面,但是也挺崔易偶尔提起一两句,说姜云璧没事儿就往她们四房跑,拉着崔瑜和崔瑛两个跟亲姐妹似的。
姜云璧小小年纪就这么活套,再合计上那根络子,崔昱就笃定她不是什么端庄持重的姑娘,只是也不戳破,总归她小住一阵子就要离府,何必为了她跟三房闹不痛快。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薛成娇竟然会这么不待见姜云璧。
他眸色沉了沉:“那你叫我来,原本是想干什么的?”
谎言被识破了,再继续下去,还有必要吗?
薛成娇有些迟疑。
崔昱催了她一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索性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不告诉母亲和姐姐她们。”
“我想拆穿她的真面目,让她离开崔家。”薛成娇定了心神。
“就这样?”崔昱失笑问她。
薛成娇看他笑了,立时不满意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想撕破姜云璧的假面具,实际上是很不容易的啊!一个弄不好,会伤了三房的脸面,她虽然憎恨周氏,但是不能真的伸手打周氏的脸,将来毕竟还要在崔家生活,闹翻了,对她没什么好处。
“你笑什么!”薛成娇一咬牙,冷哼一声。
崔昱冲着她摇头:“你想让我帮你?”
薛成娇抿唇不语,半天才点头:“我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表姐她们肯定又会骂我,我只能找表哥你了。”
崔昱的手抬了起来,伸了出去,落在了薛成娇的脑袋上。
薛成娇一头长发乌黑浓密,崔昱顺着她头发摸下去,拍了拍她小脑袋:“那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成娇咦的一声不敢置信:“表哥这就答应了?”
崔昱的笑就更灿烂了些:“不然呢?再跟你要二十两银子?”
薛成娇噗哧一声笑出来:“我本以为表哥既然看破了,肯定要怪我的。”
崔昱沉声叫了句成娇,薛成娇抬头与他对视,但见他眼中满是认真:“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跟我开口,我怎么不帮你?只是以后不要胡思乱想的,你近来时常走神,我们看在眼里很担心,知道了吗?”
薛成娇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追问了句:“那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表哥都会帮我?都不会怪我?”
如果,我将来要对周氏出手,你也会这样帮我吗?
崔昱显然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啧了一声:“是,我们成娇啊,不管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表哥也要想法子给你摘下来啊,谁让你是薛成娇呢。”
薛成娇的眼中染了笑,满心欢喜的看着崔昱。
这个人,是崔昱啊,是薛成娇的崔昱啊。
真好。
送走了崔昱后,魏书一个劲儿的喘气,拍着胸前顺气:“可把我吓坏了,姑娘以后再不要这样了。”
薛成娇笑着扑过去,抱住了魏书撒娇:“你怕什么?表哥又不会拿我怎么样。”
魏书赶紧接了她一把:“是是是,二爷什么都顺着姑娘,什么都听姑娘的。”她玩笑了一句,反手指自己,“可万一叫二爷觉得,是我带坏了姑娘,还不扒了我的皮?”
“那不会,”薛成娇随着她笑,“表哥要扒你的皮,我肯定护着你。”
她说完,从魏书怀里抽身出来,两只手握住魏书肩头,郑重其事的嗯了一声:“魏书这张皮顶好看,我肯定不会让表哥扒了的。”
魏书让她羞的一时脸红,不满的嘟囔着,推着她进了屋去,后话不提。
这一夜相安无事,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长房院里才热闹起来。
先是冯氏又递了帖子要进府拜访,而润大太太索性不理,只让王升家的套了车往高府去。
而后沪二太太接了冯氏的帖,让人送了传话的婆子出去,便收拾起来打算迎客,等收拾完了,又带着崔琅往敬和堂里去给章老夫人请安递话。
薛成娇待在小雅居里,不停地来回踱步,末了扯了魏书一把:“走,我们去找小婶婶。”
28:据表进京
敬和堂里章老夫人搂了崔琅在怀里,笑着说沪二太太:“不是我要说你,我们琅姐儿还小,你别整天带着她在佛堂不出来。有什么事儿放不开?我也说你这么多年了,你总要真的听进去才好啊。”
沪二太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恭敬却疏离,颔首应是:“老太太教训的是,媳妇儿记住了。”
章老夫人无奈的叹气:“你嫂子出府了?”
沪二太太笑道:“一大早就往高家去了,昨儿就托了媳妇儿,若是薛家太太进府,替她待客。”
“你看看,你嫂子的心结都能放下。”章老夫人冲她摇摇头。
崔琅怕母亲心中不受用,一边儿替老夫人捶胳膊,一边儿道:“今儿我在敬和堂陪祖母吧。”
“陪着我做什么?”老夫人搡她一把,“一会儿去找你姐姐玩儿,在院子里转转。”
沪二太太那里却开口叫了声老太太。
章老夫人扭头去看她:“还有事?”
沪二太太嗯了一声:“也是昨儿大嫂又特意来告诉我的,说是昱哥儿从薛炳那里听说的,叫我今天回老太太一声,看您是怎么说。”
“昱哥儿?”老夫人笑了一声,“他听说了什么?只怕又是些胡闹的事。”
沪二太太脸上有了难色,好半天才回话:“薛家太太给嘉兴去了书信,请冯家大老爷来应天府,听薛炳说,是想……是想保媒。”
章老夫人听出不对劲儿来,又见一旁崔琅眼神闪躲,眉头就拧到了一起,先打发崔琅:“你出去,我跟你母亲有话说。”
崔琅张张嘴想说话,余光扫见她母亲冲她摇头,便起了身告礼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了,老夫人寒声问:“保什么媒?”
“保咱们家的媒。”沪二太太声儿很轻柔,“听意思,是看上琅姐儿了。”
老夫人不怒反笑,呵了两声:“冯氏可真是好算计啊,”说着又觉得不对,拧眉看沪二太太,“不是说薛万贺贪污出了两万两亏空填补不上?叫冯家来保媒,且不说成不成吧,薛家打算拿什么下定?”
别看沪二太太平日里不管事,可也是个才思敏捷的,心里明白的很。
她抬头看向老夫人:“这事儿昨天媳妇儿在心里过了过,只怕薛家未必拿不出银子,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要来抢成娇手里的钱而已。老夫人也知道,薛家当年也是家大业大,薛侯爷军功累累,每年拿的赏赐也不少,况且他们太太又会经营,给成娇留下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夫人啐了一口:“真恶心!冯氏倒好会算计,把咱们都当成傻子了。”
“所以大嫂叫我回您一声,今天冯氏进府,倒未必会提这茬,只怕来日冯家大老爷到了,咱们可拿什么推辞?”
老夫人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打发沪二太太去:“我琢磨琢磨,你先去吧。见了冯氏,也不必给她好脸色,不要让她以为拿捏的住咱们似的。”想了会儿又吩咐了句,“我今儿还是不见她。”
沪二太太脸色微变:“怕不好吧?上回进来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