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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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屋及乌,对燕翕这个名义上的外孙,自然也会高看两眼。
可是好端端的,崔昱怎么会提起燕翕来呢?
崔沪下意识的皱眉:“你是什么用的主意,我让你直说了,不要跟我兜圈子。好端端的,提起他是因为什么?”
崔昱似笑非笑,看着崔沪:“四叔的事情,谁去求情,都不好使,可是太子却不一样。”
崔沪的第一反应,就是崔昱一定疯了。
太子不干涉朝政,如今都还在进学。
崔沪是明白人,大概也知道陛下不想这么早放他进入朝堂之中。
让太子去给崔溥求情?
他知道,崔昱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崔和燕翕关系是真的很好。
如果崔跟燕翕开这个口,燕翕未必不答应。
而由燕翕开口去求太子,太子更没什么好推辞的了。
这看起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由头呢?
太子求情的由头是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给崔溥说这个情?
崔沪眼神更冷:“昱哥儿,该怎么处理,你哥哥心中会有数的。就算他自己拿不定主意,你舅舅也会从旁提点。你舅舅确实不会管你四叔的事儿,但是不至于连你哥哥都不管了。”
听他这样说,崔昱的心立时凉了一大截。
这就是不赞成他的主意了。
“小叔。”崔昱并不死心,咬重了话音,叫了一嗓子,“我不知道一时兴起胡说八道的。您自个儿想一想,陛下真的要四叔死吗?他真的是为了对付四叔吗?这次去京城,舅舅和哥哥跟我说了很多事,我想,陛下只是想‘借题发挥’而已。至于事情了结之后,四叔究竟该怎么发落,对陛下而已,其实是无关痛痒的。”
崔沪见他这样坚持,一时却疑惑起来。
他歪了头,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崔昱。
崔昱让他看的多少有些不自在,就轻咳了一声:“您看我做什么?”
崔沪啧的咂舌:“我记得这个家里,除了你母亲,就是你最护着成娇的。你为什么会这样坚持要拉你四叔一把?你别忘了,的确是他想害死成娇的。”
崔昱眼中一黑,唿吸都重了重:“我没忘。”
“那么理由呢?”崔沪拧紧了眉头,“更不要说如今已经分了宗,他们过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大门一关,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谁也碍不着谁。出事的时候,四房的老太太就上门找过你祖母,你祖母不是借故推辞不肯见吗?这些你是都看在眼里的。”
崔昱沉默了许久,几乎久到崔沪以为他是无话可说了。
崔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要打发他走。
可是此时,崔昱却又开了口:“小叔,分了宗,就真的能断干净了吗?在陛下眼里,崔家难道就不是一体的了?今天四叔出了事,咱们可以不管,因为分了宗,他做什么,与咱们都没有干系了。可是等到陛下哪一日气不顺了,再拐过头来想起这件事,会不会说咱们其实和四叔同罪?不是连坐,是同罪。四叔从前就住在吉祥巷里,他做过什么,咱们可能丝毫不知吗?如果真要说一点也不知道,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崔昱故意拖长了尾音。
崔沪感觉胸口一窒:“什么?”
“他做过的事,咱们都参与过,事发后,要丢卒保车,这”崔昱一顿,一字一顿的咬重了话,“是死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355:敲打
崔沪脸色完全变了。
他冷眼看着崔昱,咬牙切齿的问他:“你以为就你知道的多吗?你以为你想到的,我们就想不到吗?”
崔昱僵在了原地。
他不大懂,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崔沪的心里,却明镜儿似的。
如果不是他知道的更多一些,一定也有崔昱这样的担忧。
按陛下如今的意思与行事,只要崔家不站错队,不选错人,将来三十年安定完全可保。
而至于三十年后……
陛下如今也三十多的人了,再有三十年,只怕太极殿的宝座又要易主,届时又是如何,自然是另一派说法。
崔昱的担心,是好事,可也有弊端。
崔沪抬眼看他:“京城你不用去。”
崔昱眉头紧锁:“为什么?”
他本以为,说了这番话,无论如何崔沪也会让他去,而且还会亲自到父亲面前去说一番好话,放他出应天府。
可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崔沪竟然秉持之前的态度,甚至更坚定了些?
“这件事另有说头,而且你的想法,我会写一封信去告诉你哥哥,该怎么处理,他会处理好,至于你”崔沪只是抬了抬眼皮,翻眼看崔昱,“老老实实去进学,等着来年下场吧。”
“我不……”崔昱显然还有拒绝的话。
诚然,他是不服气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比不上崔,他也认了。
从小他就比不得崔那么有算计,府外朝堂上的事情,他也还不曾过多的留意。
所以比不过崔,他认了。
但是现在,至少他想努力,想努力的朝着那个方向迈进,想要和崔比肩而立,共同撑起崔家头顶的这片天。
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怎么乐意?
崔沪脸色很是难看,崔昱看在眼里,什么也不好说了。
那样的眼神和神色,分明是在告诉他,无论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京城。
崔昱一阵心寒,讪讪的告退了。
在崔沪看来,孩子图上进,确实是好事。
只是崔昱如今有些冒进了。
他知道这次去京城,崔昱应该是受了刺激的。
所以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叫崔昱进京。
崔易兄妹三人往京城去,想办的事儿,究竟能不能办,该不该办,崔自己会有分寸。
也如他所说的那般,高孝礼也会替他把好关,不会让崔也深陷泥潭之中。
但是崔昱要是去了,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此处,崔沪不由的摇了摇头,起身往西次间书桌前写下书信一封。
待书信写完了,他冲外头叫了人进来。
小厮进了屋内请了安,哈着腰听吩咐。
崔沪把已经封好的信封冲他晃了晃:“想个法子,飞鸽传书去给大爷。”
家里是养有鸽子的。
当初崔的调令下来时,家里头就养了好些信鸽。
京城和应天府虽然相隔算不上太远,可是一来一去少说也要半个多月,若真要这样通书信,一旦有个急事,岂不是要耽误了?
崔沪所说的想个法子,无非是信封太大,没法子绑在鸽子腿上而已。
那小厮脸上有了难色,然则触及崔沪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时,忙低了头,上前几步,接下信封:“奴才这就去想法子。”
信,终究还是在两日后,就送到了崔的手上。
彼时他并不在高府中。
崔溥和孟夔二人,也是在这一日被押解入京的。
早朝散后,陛下命人将崔、孟二人押到了清风殿去审问,又因参奏的折子是崔上的,便着人传召了崔来。
崔入清风殿时,崔溥和孟夔就跪在殿中,皇帝的宝座两侧,其素和刘光同一左一右的服侍着。
他请了安,下意识的就向刘光同透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刘光同却别开脸,并没有去回应他。
崔见此,心中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果然,皇帝笑吟吟的开口,叫了一声崔溥。
崔溥跪在地上,头始终低垂着:“罪臣在。”
皇帝顿了半晌,才又开口:“朕记得,他是你的亲侄子吧?”
崔溥扭头朝崔看过去,眼中的恨意难以掩藏,却没有再开口。
皇帝想干什么?
崔皱了眉头。
大殿之中,静了许久,还是皇帝先开了口:“崔卿,当初参孟夔的折子,你是怎么说的,今儿当着他二人的面,再说一次吧。”
崔稍有迟疑。
“嗯?”皇帝提了提音调。
刘光同此时才看了崔一眼,几不可见的同他点了点头。
而后就听到皇帝噗嗤一声,转而问刘光同:“怎么?你不点头,他不敢说话了?”
刘光同心里咯噔一声,忙就要跪下去。
就连其素也是心头一凛。
陛下近来,越发刁钻,也越发难以捉摸了。
他知道今天崔溥和孟夔被押解入京,也知道高大人府上来了信鸽。
其实从崔入京之后,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监视之中。
其素有时候在想,陛下究竟是信任这个少年,还是想从这个少年身上,抓到什么把柄,好问罪崔家呢?
到如今,他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直到崔溥和孟夔二人跪在了清风殿内,陛下却又命人传了崔入宫,他看看刘光同,再看看陛下,一时真的茫然了。
皇帝侧目打量了其素一眼:“你今儿不替人求情了?”
这一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叫其素立时清醒了。
这不是试探,也没有任何的不信任。
陛下是借这件事,敲打他们每一个人,也在警告每一个人。
他一颗心稍稍放回肚子里,隐含笑意的回了一句:“奴才不敢。”
刘光同听见他这样的语调,念头在心尖上儿上转了几转,便也松了口气。
可唯独是崔,他又不是近侍,如何知道陛下这样深的心思?
一时间只觉得后背冒出一层的冷汗,几乎要将他衣衫浸湿。
皇帝也没再吓唬他们,看向崔:“朕在等你回话,崔卿。”
崔不敢再迟疑,便将当日折子中所书内容,一一复述出来。
孟夔跪在崔溥的身侧,拳头死死的握成了拳。
“你们二人,有何话说?”皇帝等崔说完了话,才冷眼扫过孟夔他们,冷不丁问了这样一句话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356:前车之鉴
在入京的途中,崔溥和孟夔便已经知道此番凶多吉少,也没打算抵死不认。
只是得知事情是坏在崔身上时,二人都不免怨恨,尤其是崔溥。
他二人沉默不语,便只算作默认了。
皇帝冷笑一声:“要真是这样,你们为了甄籍,可还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干,啊?”
孟夔浑身一震,倏尔抬头看向皇帝:“您怎么知……”
崔溥不轻不重的拿手肘戳了他一下,可是为时已晚。
孟夔自从出事之后,就已经乱了心神了。
其实皇帝如何有实证来证明,这件事和云南的关联呢?
可是孟夔一句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成为了最好的证据。
他们二人,还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崔溥一时忍不住想要扶额。
虽然他也没想到,陛下会把这件事情这样轻易就同云南联系到一起。
可是更令他想不到的,还是孟夔竟然如此浮躁。
牵扯上甄籍,和不牵连云南,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尽管他们二人都没有什么理由去毒害薛成娇,可也不能这样就认了是为了甄籍做的!
崔溥死死的咬紧了牙根,瞪了孟夔一眼。
孟夔此刻已然察觉到失言,哪里还敢再说话呢。
皇帝冷笑了一声:“现在想收回话,是不是来不及了?嗯?”
孟夔下意识扭头看崔溥,可是触及他那样的目光,心头一寒,自知不好。
果然,崔溥对着宝座那里叩首下去:“陛下,事已至此,您要如何处置,罪臣都认了。”
皇帝嚯了一声:“听你这意思,是除了认罪,别的什么都不会说了?”
崔溥肩头抖了抖:“您想听臣说什么呢?”
崔不由的皱眉。
崔溥这样的行为,简直可以算得上破罐子破摔了。
他有什么立场,又有什么资格,去反问陛下呢?
事情是他做的,罪也是他自己犯下的,这时候就该俯首认罪,陛下问什么,他老实的交代什么。
崔侧目,向着二人看了过去。
殊不知皇帝此时的目光,也正放在他身上。
皇帝没先去问崔溥话,反倒是叫了其素一声。
其素嗳了一声应下:“陛下,您说。”
皇帝一抬手,指向崔所站的方向:“送崔御史出宫吧。”
崔这才回过神来,勐然看向宝座那里。
随后察觉到自己失礼,忙低下头去。
可是皇帝在他看过去的那一刻,唇边噙着的那抹笑,却烙印在了崔的心头。
直到很多年后,都挥散不去,他每每想起,仍旧一阵后怕。
刘光同眯了眼,一动也不动。
其素看看崔,又看看皇帝,躬身礼了礼,步下殿中,同崔做了个请的手势:“崔大人请。”
皇帝既然发了话,那清风殿中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崔做了礼,随着其素退了出去。
二人退出殿外,自汉白玉所制的台阶上一路走下去,渐渐远离了清风殿,向着宫门方向而去。
“小崔大人。”其素脚步慢下来,叫了一声。
崔这才随着他慢了身形,扭头看他:“内臣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大人以为,陛下适才,是何用意呢?”其素知道崔是聪明人,而且陛下叫他来送,显然是授意他把话说清楚。
念及此,其素又忍不住想失笑。
陛下心思何等深沉,唯恐崔不能够体察上意,还特意叫他来把话说透了。
果然,崔摇了摇头:“我入京时日尚浅,猜不透陛下心思,还要请内臣提点一二。”
其素忙道了一声不敢,才又说下去:“大人和刘光同交好,陛下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如今,王芳倒了,我是不跟他们争这个的,陛下再信刘光同,也不会放任他同朝臣推心置腹,尤其是你这样的科道官。”
话说到此处,崔就拧了眉头。
怎么又是这件事?
他记得上回就是因为这个,刘光同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