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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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风光时了。
只可惜啊……
只可惜这人是其素,他不是外强中干的草包,更不会听了李氏三言两语就撂挑子不管了。
李氏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来了兴致。
其素整个人往椅子上靠了靠,也不是实打实的靠上去,就是虚借了力。
他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的乜了李氏一眼:“太太说话可留神闪了舌头,难道以往谈氏就是因如今还有两位殿下在,才敢在京师重地横行霸道?才敢口出怨怼之言?”
他话到最后,声音陡然放冷了。
李氏登时感觉有数道冷箭朝着她射过来,浑身都抖了抖,竟哑口无言。
她本意不过是想叫其素不要插手家里的事情罢了,况且两位殿下都不在京城,更不要说公主还是远嫁番邦的,难道真的还能帮一帮她们?
要是能帮,谈家又何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她冒出一头的冷汗来。
可其素的耐心,显然也叫她们消耗光了。
他一扬声,朝着外头叫了一嗓子。
外间是有人把守的,听见其素喊,立时就猫着腰进了内来:“老祖宗,您吩咐。”
其素看也不看,仍旧斜着眼,眼风从李氏扫到谈昶年身上:“带着人去搜,从前谈家大奶奶身边服侍的两个贴身丫头不见了,给我搜出来。”
来人应一声,一溜烟就要往外退。
可是他人还没退出去,谈昶年已经跳着喊了出声:“不必去了。”
薛成娇随着他这一嗓子,心下咯噔了一声,就连崔也是脸色一变。
其素扬眉,向他看过去,顺带着叫住了先前的小太监。
谈昶年眼神躲了躲:“宝意在她们自己那个小院子的小厨房里关着。”
小厨房里……
谈家出了事,连崔琼都自尽了,把人关到小厨房,显然不会给什么好的待遇了。
崔跨出来一步:“茯苓呢?”
谈昶年吞了口口水,没吱声。
其素哟了一声,指了指猫腰站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你去。”
“她死了。”谈绩很适时的替她兄长接了话。
只是她简单的三个字,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叫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
茯苓从前在家里时,是润大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李氏来往崔家几次,不是不知道的。
虽然她们家里人清楚,茯苓是犯了错,才会跟着崔琼进的京。
可是谈家人并不知道!
他们怎么敢害死茯苓!
果然连其素都冷了脸:“好嘛,这还摊上人命案子了。”
“不是的……”谈绩小嘴儿一撇,就要说话。
谈昶年压了她一把,把她整个人往身后藏了藏:“没人害她,她知道崔琼自尽后,自己上吊了。”
不会的……
薛成娇一双小手死死地捏成拳。
要真的有人会上吊,也该是宝意。
宝意是从小就跟着崔琼的,感情当然比茯苓深。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茯苓一定还想着崔家,她定然想着来日要回到应天府,再不济的也要通知崔一声。
究竟崔琼在谈家受没受过委屈,只有她们能说话了。
茯苓怎么会上吊……
薛成娇大口的喘着气,许久后稍稍平复了一些,往高孝礼身边儿凑了凑,扯了他衣袖摇了摇。
高孝礼略低头看了她一番,沉声开了口:“先带宝意来。”
他的话掷地有声,连同李氏在内都是肩头一抖。
这样的反应,说没内情,鬼都不信!
其素没再给他们说话的功夫,拍了那小太监一把:“听见了?后院大奶奶院子里的小厨房,去把人带来吧。”
那小太监喳了一声就退出了屋外。
李氏和谈昶年面面相觑,心皆是一沉。
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那小太监带了个人回来。
只是跟在她身后的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还有血迹,且有被撕裂的痕迹。
薛成娇看在眼里,吃了一惊,待看仔细来人面容时,才确认那就是宝意。
宝意整个人还发着抖,进了屋中扑通一声跪下去,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还是薛成娇先犹豫着叫出了声来:“宝意……?”
宝意听见这道声音,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小脸儿扬起来,这才看见了崔和薛成娇,竟顾不上身上的伤,拖着膝行了两步,凑到薛成娇脚边儿去,抱着她的腿哭了起来。
薛成娇心头被狠狠地砸了一把,弯了腰就去扶她起身:“好丫头,不要哭,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跟着表姐的吗?怎么会弄了一身的伤,来,先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扶着人站了起来,又觉得宝意此刻虚弱的厉害,就挪了两步,把她安置在了太师椅上。
薛成娇伸手理了理宝意散乱的头发,勉强的把她整张脸露出来,才又问:“是谁把你伤了的?又为什么把你关在了小厨房里面?”
“姑娘……表姑娘,”宝意哭哭啼啼,仿佛是心里最悲痛的地方被戳中,她忍了好久,此时见到了自己亲近的人,才敢表现出来,“表姑娘,我们奶奶好可怜,茯苓姐姐也好可怜……她们,她们受了天大的委屈,表姑娘您是县主娘娘……您要给她们出头做主……”
宝意有些语无伦次的,可在场的人却都听明白了。
什么叫崔琼好可怜?什么叫受了天大的委屈?
崔下意识的看向谈昶年,阴恻恻的问宝意:“大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谈昶年心里咯噔一声,连退了两步,手往身后一背,按在了翘头小案上,一阵吃痛,却远不及心头的震惊和害怕。
448:杀人灭口
宝意的哭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大堂之中没人开口,唯独是宝意的抽泣声,仔细听时,才能发觉,还有谈昶年等人那明显加重了的呼吸声。
崔话虽然是向着宝意问的,可眼睛却一直放在谈昶年的身上。
他在打量
谈昶年左手死死地按在翘头案上,骨节处隐隐泛白,显然是用力过猛。
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一样,那仿佛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必须得握紧了,才能稳稳当当的站住脚……
宝意似乎是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这会儿崔问她话,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更把薛成娇的衣袖攥紧了些许,欲言又止的看向了谈昶年。
高孝礼和崔对视了一眼,紧跟着就发现谈昶年目光闪躲,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宝意。
“有什么你只管说,”高孝礼拧着眉头跨出来一步,居高临下的盯着宝意的头顶看了半天,“这里没人敢拿你如何。”
“好丫头,你既然说表姐受了好大的委屈,究竟是什么样的委屈,你说出来,我们才好给表姐做主……”薛成娇反手在宝意手背上拍了拍。
她一句话说完了,想了会儿,腾出手来倒了杯茶,递到了宝意面前来。
她是做主子的,递了一杯茶过去,宝意哪里敢接呢。
薛成娇见她不接,就又往前送了送:“先喝口水,压压惊,好好的同我们说。”
大约又过去半盏茶的时间,他们也果然没有再催促宝意。
宝意心头的那种恐惧感逐渐的消退了一些,之前被关押起来的恐慌,也因此刻崔等人“威风凛凛”的站在堂中,而慢慢的被安全感取而代之。
半晌后,宝意的小手微动了动。
薛成娇立时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忙低头去看,又像是怕惊扰了她,便不说话,只是目光更加柔和了些。
宝意吸了吸鼻子:“我们奶奶是金贵着养大的,表姑娘您是知道的,可是自从家里出了事之后……”她说到此处,便又有些哽咽起来,“家里头把我们奶奶圈在那个小院子里,也不叫她出门,更不叫她见人……奶奶虽然不说什么,可一日日的消沉下去,加上又是有身子的人,每日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底下人送来的吃食,更是平日连我们都不肯吃的那些……”
薛成娇眼底微寒:“你继续说,还有呢?”
“后来……后来,衙门里的人来了,”宝意咬了咬牙,小脸儿耷拉着,努力的回想着那时的情景,“是大姑娘先跑到小院子里,指着我们奶奶就叫骂,说她吃里扒外,祸害了谈氏一门……说外人娶妻都娶贤,可我们奶奶却是个十足的扫把星,克夫不详,心思歹毒……”
听到这里,薛成娇不由的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崔琼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薛成娇想来,一大早的圣旨下达,抓人的抓人,问斩的问斩,谈绩肯定也慌了,且她慌乱过后,立时就想到了崔琼才是那个所谓的罪魁祸首,所以她跑去质问、责难……
那崔琼呢?
那时候崔琼又是怎么想的呢?
“琼表姐后来说什么了?”
宝意却摇了摇头。
薛成娇心下一凉。
看样子,崔琼什么都没说。
谈绩骂出来的那些话,她都认了,她也觉得谈家走到今天,都是她害的。
所以她选择了自杀……是因为无颜面对谈氏,更没办法活在这个世上。
即便是来日与谈昶年和离吧,薛成娇如今想来,她只怕是连崔家都不愿意回去的了……
崔早已经是脸色铁青的了。
他眼底一片猩红,恶狠狠地盯谈绩,那模样像恨不能撕碎了她一样。
谈昶年看他这样,先前被他一拳拳打在身上的地方,就隐隐作痛起来。
于是下意识的又往谈绩身前挡了挡……
“好,好,好,”高孝礼怒极反笑,双手交叠着连拍了三下,口中也随着念了三个好,“谈氏嫡女,就是这么对待长嫂的?你们谈氏一族,就是这样对待怀了孕的宗妇的?你们眼里也太没人了!”
怪不得那天薛成娇来的时候,谈绩死活拦着不让她进门。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不……也许从更早的时候,崔琼就已经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了。
薛成娇无法想象在那段时间里,崔琼是怎么过的……
她原本是应天府吉祥巷崔氏的嫡长女,即便不说是天之骄女,也是诸多世家子踏破了门槛儿想求娶的贤淑女。
可是她嫁给了谈昶年,怀着孩子,要忍受下人们的冷言冷语……
高孝礼努力让自己克制着,尽量的保持着冷静。
他不能说崔琼的被谈家人害死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孩子自杀了,崔润这个做父亲的,也脱不了干系。
可崔琼的死,谈家人绝对也是最大的推手……
是他们和崔润一起,逼死了崔琼……
“宝意,那茯苓又是怎么回事?”高孝礼压着崔,冷声问茯苓。
“我……我不知道……”宝意的声音却突然小了很多,“我们奶奶是上吊死的,后来他们把茯苓姐姐带走了……我不知道带去了哪里,还有几个人对我拳打脚踢……我想去看一眼奶奶,但是他们不叫我去,一边打还一边骂,后来是听见前面动静闹大了,才把我关到了小厨房锁起来,那些人就不见了……”
可是茯苓却死了!
她被人带走,现如今却死了……
如果不是东西两厂的人来得快,如果不是谈昶年他们被拿到了大堂这里看管起来,宝意会怎么样?
杀人灭口!
高孝礼的脑海中立时就蹦出来了这四个字。
因为崔琼死了,虽然是自杀,可她生前受到那样的待遇,一旦宝意和茯苓两个人说了出去,谈家就是罪上加罪……
所以这两个丫头也不能留。
死两个丫头,对外只要说是念主,跟着崔琼去了,没有人会真的去过问两个丫头的死因……
好恶毒的心思。
宝意大约想起了那段经历,肩头抖了抖:“表姑娘……茯苓姐姐她……”
薛成娇心头颤了颤,揉了揉她头顶:“她不在了。”
449:罪上加罪
崔一直被高孝礼按着,他知道,这是叫他别轻举妄动。
他也知道,现在整个谈家都被天下人看着,皇帝要处置他们,就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崔动手对谈家人如何。
即便谈家人真的在这件事情上有大罪,也该如实的回到御前,由陛下来裁决。
是生,还是死,都要看陛下的。
可是崔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谈昶年,你也苦读圣贤书,你也下过科场,难道圣人便教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儿吗?”崔在高孝礼的手下挣了一把,然则没能挣脱,他盯着谈昶年,几乎要在谈昶年身上盯穿出几个洞来,“事到如今你还要休弃我姐姐?”
熟料谈昶年却没有丝毫的内疚,甚至连一丁点儿的悔过之意都从他脸上看不到。
他仍旧把谈绩挡的严严实实的:“我为什么不能休弃她?如果她安分守己,我待她自然百丈高,她嫁进谈家,上侍舅姑,下和姊妹,我从没有说过她一句重话。可她又做了什么呢?”
谈昶年一面说,一面冷笑了两声:“她是你的亲姐姐,你自然一心想着她。我只问你,她这样出卖我们家,就算没有死,还有没有脸继续做这个谈氏宗妇?”
崔脸色骤变,力气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大了起来,肩膀一抖就从高孝礼手下挣了出来。
其素看着他脚步一动就蹿了出去,心道不好,眼底紧了紧:“不要胡来!”
崔的手,和其素的话,几乎是同时动作的。
他的虎口就抵在谈昶年的喉咙上,一点点的收紧了。
谈昶年丝毫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崔,感觉自己周身的力气被一点点的抽走。
李氏啊的一声惊呼,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他身后的谈绩两步扑上前来,死死地拽着崔的胳膊:“你放开我大哥!话是我说的,人也是我逼死的,你要杀人,冲我来……放开,快点放开我大哥!”
高孝礼也是快步上了前,可任凭他怎么费劲儿,也拽不开崔的手。
于是他语调沉了沉:“你在这里杀了他,打算拿你的命抵吗?”
这话一出口,薛成娇心头一凛。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