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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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娇望着她的背影出了会儿神。
刚醒来的时候,打死她也想不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局。
竟然是慧真姐姐,要嫁给昱表哥的。
薛成娇又兀自摇了摇头,倒不是失望,只是觉得老天爷的安排,实在有意思得很。
“薛成娇。”
她这里还没回过神来呢,突然从门那头传来一声低斥。
这声音是压低了的,像怕惊动了人似的。
薛成娇扭头往过去,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想找她算账的人,不止崔琅一个啊。
崔瑜黑着脸,快步走出来,不多时至她身侧,开口时也是阴恻恻的:“你怎么能全都告诉阿瑛呢!”
薛成娇一脸无辜的耸耸肩:“不然瑜表姐希望我怎么劝她呢?”
“那你也不能一股脑全告诉她啊!”
“表姐,”薛成娇笑着叫道,“你不清楚她的脾气吗?不告诉她,单让我跟她说,陆靖淇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不值得托付,她会当回事儿吗?她会往心里去吗?她遇事儿只往好处想,绝不会往坏处想。我以为,表姐那天告诉我时,已经想到会有今日了。”
崔瑜似乎是呼吸一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成娇却动了心思。
她飞快的在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见左右无人,才轻拉了崔瑜一把:“我有件事情,想请教表姐。”
崔瑜蹙眉看她,一时无言,是在等她的后话。
薛成娇没开口,身形先动,是往台阶下走了走。
离开了一定的距离后才站住脚,回过身来看崔瑜。
于是崔瑜就懂了她的意思,思忖了须臾,挪动步子跟了过去。
“你想问什么,这么神神叨叨的。”
“我想问的——”薛成娇压低了声音,刻意的把尾音拖长了,“是康家。”
她话音刚落,就见崔瑜浑身一震。
薛成娇心下立时有些雀跃起来。
崔瑜的这个反应,难道燕桑当日说的,竟都是真的不成?
“我想知道,康家的那位小少爷,跟崔瑛之间,到底有没有婚约。”
“你听谁说的!”崔瑜一时不知是有些慌了还是闹了,双手钳上薛成娇的肩头,声音也透着狠厉,“你不要胡说八道的,如今你虽然封了县主,也不要当应天府没人敢动你!”
薛成娇一阵吃痛,却没有躲开:“表姐这个样子,我说的果真吗?”她眯了眼看崔瑜,“你又何必慌张,难道我会到处乱说害崔瑛吗?如果我会,那今天这个话,就不是向着表姐问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崔瑜的手没松开,只是问话时,多了份疑惑,先前的那份狠厉稍稍收敛了一些。
“我想先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崔瑜似乎很难回答,两个人坚持了大半天,她才撒开手:“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薛成娇也没再逼她。
这件事情很可能会牵扯到崔溥当年的不仁不义,还会牵扯到崔瑛的名声和崔家四房的名声。
即便崔瑜真的知情,也不可能随便松口告诉她。
“如果这位小少爷尚在人世的话,又如果,当年真有此事的话,康家如果这时候上门来提亲,是不是合情合理的呢?”薛成娇坦然的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崔瑜。
崔瑜眼中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你这是痴人说梦。”
“哦?”薛成娇扬了声,“为什么呢?论说,康家还是表姐的外祖家吧?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多年断绝了来往呢?我这两日也打听过,当年你外祖父出事之后,康氏一族举家搬出应天府,去向行踪不明。难道表姐作为外孙女,也不知道吗?”(未完待续。)
205:这算什么?
崔瑜眼中明灭几变,神色也随之变了又变。
薛成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当年外祖父他们搬出应天府……是我父亲的意思。”
薛成娇一惊,眉头就拢在了一起:“是溥四叔怕惹祸上身吗?”
“当然不是!”崔瑜几乎是立时叫了一声。
这一声中,对崔溥的维护之意很是明显。
说完了,她平复了一会儿,才瞪了薛成娇一眼:“我父亲是真君子,你不要随口诋毁他。”
薛成娇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儿。
看起来这件事,还是有内情的了。
不过不光是如此,如果有人诋毁她的父亲,她应该和崔瑜的反应也是一样的。
薛成娇没有再开口,显然是在等崔瑜继续说下去。
崔瑜想了很久,深吸了口气:“事情过去了太久,我们家里,没有人愿意再提起。如果不是你说起来,又是为了阿瑛,我一辈子也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听到此处,薛成娇才稍稍肃了神色,端的一派认真,洗耳恭听的模样。
崔瑜那里又叹了口气:“我的外祖父,曾是景王殿下的门客。”
薛成娇啊了一声,略张大了嘴,面上一派惊诧,掩饰不住。
景王尊,是今上的皇叔,她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父亲说——景王若为尊,天下岂非大乱焉。
所以十六年前,景王之乱被平,景王被贬为庶人,终生圈禁,直到今上登基的第五年,死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这么说来,康氏之所以获罪,并不是因为什么行事不严谨。
这一切,不过是今上在彻底的产出景王余党,甚至是可能是其余党的官员,都未能幸免。
“那这件事,又是怎么和四叔有关的呢?”
“当时我外祖父获罪下狱,是我父亲上折求情,外祖父最终只落了个罢官的下场而已。后来我父亲就劝他,从此远离朝堂,淡出世人眼中,应天府也不能再住下去。”崔瑜眼中有了痛色,“你现在明白了?他们怎么可能上门来提亲,又怎么能够和我们家再结亲?”
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的了。
康家用了这么多年,才做到彻底淡出。
这个时候,一旦来崔家提起结亲之事,陛下的猜忌之心立刻就会重燃。
到那时,康氏一族,就是谁也保全不了的了。
不过从崔瑜的话中,也不难听出。
早在康家出事的时候,陛下其实就已经有心抬举崔家了。
不然凭区区崔溥,如何能说下这个请来?
难道,崔溥并不是想仰仗甄氏,而是想要拉陆秉均一把吗?
念及此,想去看看崔瑛的心,就消弱了大半。
她怔怔的抬头看崔瑜:“崔瑛今天还好吗?”
崔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一直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我父亲还不知道,只是让人请孙娘子进来给她瞧瞧,可她又死活不肯。一早上我怕她犯犟,一直看着她,这是听说你过来了,才出来的。”
薛成娇哦了一声,退了两步:“我原本是想来看看她……眼下,还是不进去了。”
“你原本想好了对策,想来安慰她,是吗?”
薛成娇。点点头:“我告诉她,是为她好,可她忧心至此,我既有了想法,自然也该告诉她。”
崔瑜又逼问道:“可是康家这条路行不通,你打算怎么办?”
“我……”薛成娇丢了一个我字出来,就没了后话。
她能怎么办呢?
她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从崔家离开时,薛成娇心事重重。
郑氏自然看在了眼里,带着她上了马车,动了动嘴似乎想问,只是想起上次劝过的话,便又觉得没必要了。
她伸手在薛成娇的手背上轻拍了拍。
薛成娇回过神,眨着眼,眼中透着茫然,扭脸儿看过去。
郑氏的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累了就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薛成娇心头一暖,嗳了一声,脸上隐有笑意。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十的这一日。
她们是住在应天府的,自然用不着进宫去朝贺,只不过是遥拜一番罢了。
这一日崔家尤其热闹,因要祭祖,祭完了祖又要回到章老夫人的正室去行礼,拜完了这位最尊的,还要再依次拜长,总归是热热闹闹的迎着贞宁十二年的到来,这一闹,总要到二月二龙抬头才算完了的。
然则高家就显得要安静的多。
到底不是跟着大家一起过的,家里要拜的少,规矩也没那么多。
三十这一晚,吃过了年夜饭,高孝礼叫人置办了好些烟花炮竹来,领了家里人就在后院里放着玩儿,也是一派的其乐融融。
直到有小厮进来回话,说是表少爷有来信,高孝礼脸上笑意未减,却吩咐了郑氏几句,就动身往外面去了。
郑氏看着,无奈的摇头:“大年下的,也不叫人省心吗?”
高子璋唯恐他父亲过会儿回来要闹不痛快,忙笑着劝了两句:“大年下的,母亲怎么管父亲的事儿?咱们只管玩儿咱们的,且叫父亲忙去。”
郑氏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薛成娇也没多留意,只看着天上烟花绚烂,笑的开心极了。
这近一个月来的阴霾,终于在年节的气氛中稍稍散去了。
只是高孝礼很快又叫了人进来,单指名叫了薛成娇去。
薛成娇起身时是一脸的茫然,看向郑氏,不知所以。
郑氏也是哟了一声:“既是叫你,想是有事儿,你快去。”
只是等她走后,从命人将炮竹收了起来:“好好的年,这算什么?也不要再放了,什么意思。”
高子璋知道这是生气了,忙给下面服侍的使眼色,叫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他一路送了郑氏回因辉堂去,送进了屋中从忍不住又劝:“父亲过了元宵要进京了,这当口忙一些也是有的,母亲可不要为这个生气啊。”
郑氏却摇了摇头:“我哪里是为这个,”说着又唉声叹气,“成娇到底是姑娘家,你父亲怎么能这样纵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操心的,无不是外间事物。当日我虽说过,你姨父若还在生,也必不会把她养成深闺娇女,可那毕竟是说说。将来她总是要出嫁持家的,这算什么?”(未完待续。)
206:与宦为伍
高子璋心中也叹了一声:“成娇自有她的想法,母亲又何必如此呢?”
他不由得想起来,那天薛成娇刚住进来时,他二人的那番谈话。
薛成娇是不同的。
她能说出那番不由命的话来,就可见她不是能安心内宅的人。
或许这样对一个姑娘来说,尤其是薛成娇这样的世家女来说,不是本分。
可高子璋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郑氏见说了也是白说,左右高子璋也不当回事,便索性不再说下去,只是摆了摆手:“你也去看看吧,今儿还要守岁,你父亲别不是打算叫我一个人守吧?”
高子璋知道这是气话,失笑了一声,见他母亲一眼瞪过来,便忙应了一句,返身退了出去。
出了门往前面书房去,路走了一半就遇上了薛成娇。
薛成娇学里捏了个信封,见到他,先是愣了下,旋即坦然的笑了一声:“表哥不看烟花了?”
高子璋便唷了一声,眼睛瞥向她手里的信封:“这是谁的信?瞧把你高兴的,后头烟花炮竹都停了这么久,愣是没发现吗?”
薛成娇脸上浮现了红晕。
只是这会儿天色有些暗,瞧不真切罢了。
晃了晃手里的信,薛成娇也来了兴致:“表哥猜一猜?”
高子璋其实心里清楚。
回送信到高家,还是给薛成娇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只是他有心逗弄,便耸了肩,双手往身后一背,端的一排老成:“这我可猜不出来,你难住我了。”
薛成娇果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表哥就闹我吧。”说完了喏了一声,把信封递过去一些,“旻表哥的信,刚送回来的。”
高子璋很配合,顺势往前伸了伸脖子。
信封上的字迹,是崔旻的。
他又无声的笑了:“还没拆开看啊?”
薛成娇嗯了一声:“舅舅才把我叫去,就是要把信给我的呀。”
“那我送你回去,回家慢慢看吧,”高子璋往旁边挪了挪,朝她努努嘴,“夜里凉,快回去了。”
薛成娇也不与他扭捏,笑了一声就迈开步子,随着他一起往清琉弄玉那里回了。
高子璋把她送回去,她临进小院时候,又叫住了她:“母亲刚刚跟我说了几句话。”
薛成娇咦了一声顿住,扭脸儿看他,眼中满是询问。
“母亲还是觉得,你一直插手外面的事,这样不好。”
他话音刚落,薛成娇。小脸儿就垮了一大半。
二人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薛成娇才摇了摇头:“如果有的选,我也想像崔瑛或是子羡那样活着。”
高子璋心说果然啊,这个小姑娘,装的再坚强,再能干,也还是个小姑娘而已。
他没开口劝,因为薛成娇自己什么都明白,他不需要劝。
高子璋冲他摆了摆手:“快回去吧,明儿可记得给大表哥回封信,省得他进京的一路上都挂念着。”
薛成娇啐了他一口:“做兄长的,一点儿正形也没有,明儿我就跟舅舅告状去。”
说完后,便扭脸儿跨进小院中,没再理会高子璋。
回到家中,魏书服侍着她换了身衣裳,燕桑那里去取了一直热着的奶茶来给她。
奶茶这东西,薛成娇从前是不惯喝的。
后来住到这里来,郑氏总叫人做这个给她,她不好拂了舅妈的好意,这小一个月下来,竟也就习惯了。
看来,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啊。
其实正如崔旻一般。
她也已经习惯了他每一封信都会问她安否。
薛成娇卸了珠钗,吃了口奶茶,才缩在榻上动手拆信。
信纸摊开在薛成娇面前,她一字一句仔细看下来,崔旻果真仍旧是先问她是否安好,搬到高府一切可否习惯,诸如此类的话。
她面上不自觉的就挂了笑。
魏书在旁边儿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姑娘今儿可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