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份后悔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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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元常常酸溜溜地取笑他:“老程,你这身价,该配两个保镖了吧?哎呀,两个恐怕不够,得八个,把我们这些身边人也保护好喽,别到时候,把我们哥几个抓去当人质威胁你。哎你说,要是真把我抓走当人质,你舍得出多少钱来赎?”
程六朝被他超大的脑洞逗乐了:“我一分都不会出!”
杜天元气得鼻子都歪了,捶胸顿足:“你这家伙也太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白当了三年睡在你上铺的兄弟了!”
程六朝淡定地笑道:“你在我眼里,本来就是无价的嘛,我出多少都不合适,对不对?”
“你小子城府太深太精明!我告诉你,如果哪天我真被绑架了,绑匪找小曲要钱的话,小曲绝对二话不说,倾囊而出!他虽然不称多少钱,但绝对够义气,你信不信?”
程六朝点点头:“我信。
同寝室相处三年了,但凡朋友有事需要帮忙,曲南休从无二话,也无片刻迟疑。尽管帮助别人,有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和困难,但没听他抱怨过一句。
程六朝曾望着浓眉深目的曲南休暗想,上天还是公平的,虽然没有给小曲儿幸福富裕的原生家庭,但给了他出类拔萃的智慧和身材,再加上这股子与现在的社会风气背道而驰的仗义和韧性,他的前途才真正不可估量!
杜天元还在不依不饶地嘟囔:“有十块,舍得给兄弟花十块;跟有一百万,舍得给兄弟花一百,那性质能一样嘛。。。。。。”
程六朝一笑,并不在意:“看你整天没少损小曲儿,没想到,他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哈。”
“那是当然了,谁值得交谁不值得交,我心里明镜似的。。。。。。”
而此刻,他们公认的好兄弟曲南休,正铤而走险穿行在车来车往之中!
车辆呼啸而过,街上尘土飞扬,喇叭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环境可谓恶劣。
曲南休必须要经过每位司机允许,把手上的宣传单塞入他们手里。而十字路口的绿灯一亮,他就需要快步闪到一边,等待下一个红灯。
这份马路上发传单的兼职,虽然危险,且薪水微薄,但胜在不挑经验。
对曲南休这样毫无职场经验的在校大学生来说,找份工作太不容易了,这年头,多少硕士博士还家里蹲呢!
只不过,硕士博士多眼高手低,不到混不下去,基本是看不上发传单这种“低级”工作的。
等候红灯的空当,“并肩作战”的一位大叔(姓赵,南休称呼他赵叔),用剩余的宣传单当扇子摇着,与曲南休闲聊:“小兄弟,年轻轻轻的,你咋不上学呢?”
曲南休用胳臂抹了把汗:“上着呢,只不过这会儿没课。”
“哦,有时间还是应该好好念书,说不定还能考上大学。现在上大学,比我们年轻那会儿可是容易多了,一流的不行还有二流的,二流的不行还有三流的,再不济还有技校什么的接着呢。”赵叔一脸憧憬,“你看前边不远,那就是北京x大,咱们国家最有名的大学了,”赵叔竖起大拇指,“那里出来的,都是有出息的!”
“呵呵,那可不一定,赵叔,”曲南休笑笑,“我就是x大的。”
“#%*&!”赵叔当场石化,赶忙圆场,“那你厉害!还没毕业吧?勤工俭学的吧?以后大有前途,大有前途!”
“借您吉言了。您呢,是出来挣烟酒钱的吧?”
“唉,要是挣烟酒钱就好喽!”赵叔叹了口气,“我可没那个命,我是出来挣全家生活费的。”
“靠发传单挣全家生活费?”
“是啊,”赵叔面有难色,“我儿子比你大几岁,那年没考上大学,本来想让他复读的,他自己不想念了,全家拿出急需,赞助他折腾了个小饭馆。。。。。。”
“自己当老板,不是也挺好吗?”
“本来应该算个好事。起步挺艰难的,一开始没生意,想了很多办法,还花钱跟人学了秘制的汤料方子,慢慢总算走上正轨了。眼看着生意越来越好,回头客越来越多,把旁边几家的生意都抢了。。。。。。”赵叔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谁知道有人眼红,一把火给烧了!”
“烧了?!”曲南休吓一跳,忙问,“人没事儿吧?”
“万幸,人倒是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凶手找到没?这事儿抓到得狠赔吧?”
“凶手倒是抓到了,就是街对过的那家小吃摊摊主。但是那个人他没钱赔啊。法院查了他的财产,加起来一共真是没几个子儿。。。。。。”
对这样无奈的情况,曲南休表示深深的同情。
“唉,都怪我没用,一辈子挣的那点儿家底,也都搭进去了,这事儿就这么拖着了,我们也没资本东山再起,儿子一蹶不振,现在一家人生活费都成问题,造孽啊。。。。。。”
虽然这事儿跟曲南休八竿子打不着,但他心里很不痛快。怎么这世上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呢?
赵叔说:“有些事我特别后悔。曾经有人警告过我,说你儿子生意这么好,把别人的客人都抢了,当心有人报复。还提过放火的那小子看着不对劲,嫉妒我们嫉妒得眼睛发红,让我留神点,可惜我笨啊,没往心里去!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光,白光,令人心悸的白光如电如剑,划破曲南休面前的天空——
13 VA68888
他看到了一间阴森森的屋子。
一个身披黑底大氅、上缀鲜艳欲滴的大花剪秋罗的人,正在里面忙活着什么。
那人浑身充斥着阴郁之气,张扬的乌丝上下翻飞,眼睛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在冷笑,让人无法揣摩他眼神中的深意。
他是谁?
只见那人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瓶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他闻过之后,心满意足地放下,最后小心翼翼托起一只“九”字型的瓶子。。。。。。
“哎走走走,红灯了!”
曲南休作为旁观者,正看得入迷。身旁的赵叔一推之下,白光再由眸中穿梭,曲南休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好像做了一半奇怪的梦,被推醒。
一辆公交车排出的热气,给他俩免费蒸了个桑拿,就是脏了点儿。
远处有发传单公司的人,在暗中观察他们,所以一点都不能偷懒。
大叔运气不太好,大部分司机都拒绝接受他的宣传单,人人在车内享受空调的凉爽,不肯把车窗摇下来一个缝儿。
这样,即使汗流浃背地辛苦一天,也发不出去几张,结账时,工资也将会少得可怜。
也许是“传单界”少有曲南休这么身材无敌的“从业者”,很多马路杀手女司机欣然接过他手里的纸,甚至有人老早就把车窗放下来等他过去,所以他那份,一会儿工夫就发完了。
赵叔感叹道:“这真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啊!”
曲南休笑着说:“赵叔,这的确是个看脸的社会,谁让你那么瘦呢?脸庞小所以别人看不清啊,呵呵。”
按理说,发完就可以回公司结账了,可曲南休却从赵叔手里抢过所有的宣传单说:“我帮你,你歇会儿。”
“那怎么好意思?别耽误了你上课!”
“没事儿,还没到时间。”
曲南休转身又消失在车流里。
停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奥迪a8。
黑洞洞的窗摇开了一个缝,司机把墨镜往下推了推,露出极为细长的眼,带着几分讶异,上上下下打量着挥汗如雨的曲南休。
曲南休看不清里面,还以为人家要一份,赶紧配合地递了过去。
可没想到车子突然启动,在仍是红灯的情况下向前冲出去数米,才又停下!
曲南休躲闪不及,被车灯狠狠剐到了烫伤未愈的胳臂!疼得说不出话,但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攥着那些宣传单,记着自己的职责所在。
周围的车辆中纷纷伸出脑袋来,很难说是关心,是愤愤不平,还是看热闹。
赵叔紧张地跑过去:“小曲,受伤没有?”
见曲南休表情痛苦,一向不爱惹事的赵叔,也忍不住想指着车屁股骂街了。他刚想喊“你这人怎么开车的,红灯你看不见”,就注意到了一件事,马上乖乖闭了嘴。
墨色玻璃的a8毫无动静,更别指望司机下来道歉了,只有尾部“va68888”的车牌格外惹眼。
赵叔在北京混了那么多年,心知肚明,这种车牌可不是一般人弄得到的。va是军委总参谋部直属机关的车牌编号,后边的数这么拽,车里坐的人肯定不好惹。
“算了赵叔,没事儿。”
从小到大,这种人见得多了,曲南休还有工作在身,上课时间眼看也快到了,况且,他不想给已经够倒霉的赵叔再添事了。
这个世界并不偏袒弱者,很多时候甚至没有公平可言。但曲南休早已领悟到,其实没有人可以真正看轻你,除非自己看轻自己。
绿灯亮,a8一溜烟跑没影儿了,屁都没放一个。
曲南休死咬住嘴唇,忍着钻心的疼想,我是不是该去买注彩票了?撞的居然刚好是烫伤的地方。。。。。。
又气又急的赵叔过意不去了:“这人开着这么好的车,没想到素质那么低,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你看看,本来你都可以走了,都是为了我。。。。。。”
曲南休笑着打趣:“赵叔,你们家遇上那么不幸的事儿,作为兄弟,我也不能太走运了,得意思意思陪陪你,是不?”
赵叔动容地张了张口,没说出一个字。
更让他感动的是,当天结算工资的时候,曲南休说什么也要把自己那份儿工资塞给他。
赵叔说啥也不拿:“不行不行,你为了帮我都受了伤了!”
曲南休一脸诚恳:“拿着吧赵叔,这又不多。你挣的是全家生活费,我打工只为零花钱。虽然我叫你一声叔,心里可是把你当兄弟的。”
“小兄弟。。。。。。”
赵叔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一时词穷,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那场人为的火灾,曾让他对这个社会失去信任,认为现在的人都是利于前,无心善,贵于身,无情坚,权于手,无法束,欲于胸,无德圆,人皆为私而公,为己而谋,为欲而往,存之道,无所不用其极,无所不利己身;然而今天,这个吃苦耐劳、朴实仗义的小伙子,让他重又相信,这个世界有爱了!
x大校园。
杜天元一路跟程六朝较着劲回寝室。他也说不清,程六朝究竟怎么得罪他了,但就是看他不太顺眼,老想给他挑点儿刺儿。
杜天元心里不愿承认,自己对程六朝家雄厚的经济实力,其实有些介意。。。。。。只是介意吗?还是。。。。。。嫉妒恨?
每次一想到这儿,他就摇摇头自言自语:“怎么可能!他长得没我帅,又没有女朋友,有啥可嫉妒的?我家艾艾多仙呐!”
一想到艾艾,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在楼梯拐角,杜天元和程六朝遇到了背靠墙喘息的曲南休!
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满是痛苦之色,眼神空洞,额头鼻尖挂满细密的汗珠!
曲南休一向身强体健,平时连感冒都没见他得过,大家更是头一次见他这副模样,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曲儿,身体不舒服?肠套叠还是阑尾炎?”
被这么一问,曲南休缓过神来,忍不住扶了扶额:“没事儿,就是刚才有点儿头晕。”
“头晕?是不是中暑?这几天的确太热了!”
程六朝和杜天元连忙难得默契地一左一右架住他:“赶紧送回屋吧!”
14 我一般不吃人
脚踩棉花回屋躺下,接过哥儿几个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曲南休感到好多了,但仍心有余悸。
杜天元忽然想起了什么,坏笑着问:“哎小曲,你该不是这几天跟女神进展太快,纵欲过度了吧?以后悠着点,身子骨要紧啊!”
曲南休懒得解释,拉过湿毛巾盖住脸。程六朝替他砸过去一个枕头。
其实,就在遇到他俩之前,那道甩也甩不掉的诡异白光,再次来袭。它总是来去无声,越来越像个鬼魅!
这次,与往常不同的是,曲南休没有变成黑衣大侠,而是清晰地看到了棱花结婚的画面!
清晰到什么程度呢?
在婚礼现场,用打火机点鞭炮的时候,他不小心烫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结果到现在还疼呢。
当看到新郎当众把新娘横抱起来,目睹棱花脸上幸福明媚的笑,曲难休的心所承受的失重感,简直不亚于从一百层楼急降下来,因此脸色才会那么难看,呼吸困难。
可是棱花的婚礼还早着呐!
这些日子,曲南休真是被这道白光折腾惨了,频繁产生幻视幻听,仿佛穿越来又穿越去,日行了数万里,导致头晕目眩,心慌气短,大病了一场似的。
这样下去不行。
程六朝知道他经济方面不是很宽裕,学生险又报销不了多少,就主动说:“小曲儿,明天我带你到我们那个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费用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找最好的。。。。。。”
“不用了,我还是先去校医务室看一下吧。”
“我们医院查得细一点儿,身体的事情,开不得玩笑。”
曲南休知道,程六朝绝对不会收自己任何费用,而自己也交不起那儿的天价诊费:“我知道,谢了,不用了。”
面对曲南休的倔强和要强,程六朝也不好再说什么,再劝,怕伤了兄弟的自尊。
“血压正常,血常规正常。。。。。。”校医一副秉公办理的腔调,“我建议你去大医院,做一下脑核磁共振和脑电图。”
曲南休去了一家全科公立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仍是一切正常。
医生嘴边起了一个泡,一看就是上火了。也是,在大医院里一天几十上百个病人,连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
大夫一目十行看完了检查报告,与他简单交流之后,认为小伙子一点儿毛病没有,只不过是精力过于旺盛、脑洞过大,或许精神上还有点亚历山大,总之一句“再观察”,就把他打发了。
“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