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黛-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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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进来施礼毕。不等坐稳,她急急地说道:“侯爷。我一个军中的远房亲戚听到一个消息。他有个顶头上司赵游击突说要调到别处任职。我亲戚长个心眼,就问了一下调到哪里。赵游击说了个很远的地方。”
还没等赵氏说远,一谋士笑道:“赵姐姐,你太小心了,一个游击而已,又不是大量调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赵氏摇头道:“我亲戚说,赵游击本来要升迁禁军统领的,可突然调到外地,未免突兀。我留个心眼,让我亲戚小心查问。结果发现了三个人都突然调走了。这些人都是皇上禁军中最优秀的中层将校。我怀疑皇上想干什么。侯爷可得小心。”
宁国侯拈须而笑:“钱夫人,你能为我如此小心,老夫十分感激。不过总归是几个人而已,又不是大量调人。就算皇上想干什么。这一星半点的人又能干什么?连我府上的护卫还好几百人呢。我二弟在边关手上十多万人马。就更不在乎这几个大头兵了。夫人不必太挂怀。”
这时,身边几个谋士一齐劝赵氏不必担心。劝说中,未免有了轻视的意味。看那眼神,就差说女人家胆小了。赵氏十分不高兴,这些个人虽是宁国侯重要谋士,她却没一个放在眼里。一个个只想安享富贵。却不知小心谋划。皇上只要还活着一天。就不可太大意了。她劝宁国侯道:“侯爷,行里之堤,毁于一穴。侯爷还是小心为上。”
宁国侯觉得这赵氏难得的忠心,不忍拂她的好意。他笑道:“这样吧,我让我们军中的暗探多打探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对了,你上午还去了宫里,皇后还好吧。皇上有什么消息没有?皇上和……。咳……林黛玉有往来没有?”宁国侯问。神色有点不太自然。
顿了顿又说道:“林黛玉对皇上影响很大,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赵氏见宁国侯转移话题,也只得谈起宫里的事来。
而这时,黛玉与净悟已成了忘年交了。要知道。净悟虽老了,可一腔的柔情没断,而黛玉却是成天挑着她说这方面的事。当然。是先说自己的。再佯装不知地问一些净悟的事。问得也不突兀。让人只感到是闲聊。黛玉言谈举止不俗,又见识高远。与净悟有相同的经历,净悟和黛玉渐生亲近之心。连净悟小时候的一些事都说了给黛玉听。甚至,与陈太傅的一些往事也慢慢地说了。只没提那人是谁。
“那时候,他长得极好;整个京城里属他最英俊。他又爱骑白马;爱穿白衣;他骑在马上来看我时;我觉得他象天神一样……”
“你们现在也可以。一个没妻子了。一个可以还俗的。”
“胡说,我们都这么老了,我再还俗,他再娶我这样的妻子,会被别人笑话的。”
二人谈了好久,黛玉离开了。可晚上时。净悟开始腹痛如绞。水月庵马上给请了最高明的大夫。可这腹痛不减,大夫也束手无策。到早上时,净悟已奄奄一息了。这时。净悟的肚子倒不疼了。只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床也爬不起来。大早上,来了无数大夫,净悟竟是有了下世人的光景。大夫们看净悟不行了。便说让庵里准备后事吧。会许能冲好。净虚毕竟与净悟一起出家多年,如今净悟突然要撒手而去,虽说佛家讲为临死人的升入西方乐土。不让哭泣,可净虚到底还是忍不住。到背净处哭了半天。才让人准备净悟的后事。
就在这时。黛玉扶着雪雁来了。一眼看见净悟脸色苍白如纸。黛玉倒吓了一跳。极力稳了一下心神,亲自过来查看病情。此时经过一晚上的忙碌,服侍的小尼早疲惫不堪了。黛玉便让雪雁扶小尼下去。又对屋里的几个尼姑说,她要亲自照顾净悟。让大家先休息一会。有事再找他们。几人也都疲惫不堪。都下去了。
等大家走远。黛玉凑到净悟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净悟师太,我是灭绝。”
净悟慢慢的睁开眼。黛玉露出哀戚的神色道:“没想到,祸祸无常,昨日咱二人还说往事,我讲我喜欢的男人,你讲你当年曾喜欢过的男子。可没料到,一夜之间,你竟一病如斯。你还有什么未完的事没有。若有庵里不方便做的。我可以帮你的。”
净悟喘了一口气,忽问道:“今天是四月初一的吧。”
“是的。是初一了。”净悟精神一振。她笑道:“灭绝师太,这件事只能你来帮我。可你答应我,对谁也不说出去。:”
“好,我答应你。”黛玉忙应道。“我想出庵去。到我童年住过的一个地方去。就算死了,我也要死在那里。”
净悟说着,挣扎着就要起身。可力气不支,又摔倒地床上。
“灭绝师太,帮我!”净悟伸出手,渴望地看着黛玉。黛玉重重一点头,打横抱起净悟。
又命雪雁马上出去备车。
。。。
第十八章 见到陈太傅
刚走出净悟的住处,遇到一个尼姑。黛玉说道:“对净虚师太说,就说我带净悟看一个名医。”说完,也不等人,大步朝水月庵外走去。没等净虚等反应过来,黛玉早抱人走远了。
等黛玉走了很远了,贾母才得到消息。她皱眉道:“玉儿这是干什么?庵里的事怎么也管上了。”
探春正在旁边,闻言笑道:“老太太,我看颦儿做事,一向有章程,而且深思熟虑。她既想救净悟,一定有她的理由。”
贾母点了点头,可内心,却渐渐有些不安。黛玉这是要干什么去呢?看她来这庵里,就好象有目的。可目的在哪呢。她却不跟自己说。自从皇宫出来。黛玉好象突然长大了许多。很多时侯,心机深沉得可怕。
不!其实很久以前,黛玉做木牛流马的时候,她就瞒着自己。这个孩子!
贾母忽有一丝失落。在黛玉的心中,她这个外祖母,其实也不是最信任的。
黛玉率着武师们和净悟一起去净悟当年的住处。渐渐的,人烟稀小。树木繁盛。前面进了一条狭窄的山路。净悟示意黛玉挑起车厢的帘子。净悟贪看着二边的树木和山石。脸上神色越来越温柔宁静。又走了一会,左面山坡出现一大片黄色的野花。那大片明净的黄色在春日阳光下,反衬着青黛色的山石和碧绿的小草,显得格外幽静美丽。净悟指着那花,朝黛玉求道:“灭绝,给我摘些花吧。”
黛玉下了马车,让雪雁照顾着净悟,自己急匆匆去摘野花。不多时,捧了一捧的野花进来。净悟看到野花,虚弱无力的身体突然焕发了精神一样。她伸手把野花抱在怀里。轻轻的嗅着,一脸的幸福。过了一会,她就在黛玉的怀里开始编花。
“净悟师太,你病着,你要编什么,让雪雁替你编吧。她手很巧的。”黛玉心疼的劝着。
雪雁也凑过来:“净悟师太,我能编好多花样呢。你说吧,我替你编。”
净悟摇了摇头,气息微弱地说道:“不,他喜欢我编的花篮。我得让他看到我编的花篮。”
说完,又低头编起来。因力气太弱,编二下。就喘二下。雪雁见状,忙替她递花枝。帮着她插花。净悟挣扎着,嘴角噙着笑。一枝一枝的往里编着花。幸福得好象忘了一切。
马车越行越偏。前面半山腰出现一个小草房。因房中四周都是山,云雾隐隐中,倒象仙境一般。
因再往上就通不了车了。黛玉抱净悟下了马车。净悟手里紧捧着那个花篮。雪雁紧跟在后,黛玉命武师们守在山脚。黛玉拾阶而上。也许,马上就能见到陈太傅了吧。雪雁在前面一溜小跑去开门。黛玉的眼光便凝在了门上。门是虚掩了,并没挂锁。陈太傅真的在里面?!
雪雁去敲门。
当!当!当!
里面却没人应。黛玉看了看怀里的净悟。虚弱的闭着眼睛,根本没看到这一幕。黛玉示意雪雁开门。雪雁打开门。往里探头看了看。回头摇了摇头。却是人还没到。黛玉迈步进了小茅草房里。
小茅草房十分的干净,无一丝的灰尘。不象长时间无人住的样子。难道这小茅草房事先有人收拾过了?
二间屋一间为厨房。一间就是卧房。卧房内除了一张张床,不大的小木桌,一张小木凳。再无别的东西。黛玉刚要把净悟放床上。净悟却挣扎着下了黛玉的怀抱。她去拿小木桌。
雪雁拿帮她去拿。净悟指了指外面。雪雁忙放在茅草屋外的空地上。净悟又指了指小木凳。雪雁又给送了出去。净悟捧了花篮。慢慢朝外走。身体虽虚弱得随时可摔倒。可眼睛里却晶亮无比。走到外面,净悟把花篮放在木桌上。她则扶着木桌坐到旁边的小木凳上。象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使命一样。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眼光朝山下望过去。顺着她的目光,黛玉发现,离山脚不远处,有一条小河。还看到;小河边有个人在钓鱼。另一人站在这人的旁边。不远处;还牵着一匹白马。净悟的眼光正锁在那钓鱼人的身上。一脸的幸福;一脸的痴迷。不用再问了。只看净悟的眼光。黛玉就知道,这钓鱼的人。就是陈太傅。
这是什么状况?
这是什么状况?
这是什么状况?
原以为四月初一是俩人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原以为这茅草屋就是俩相会的地点。可谁料,却是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山上。二人远远的望着。还个脸都看不清。晕倒!难道他们不见面。
“净悟师太,是他吗?我帮你去叫他吧。”黛玉试探着问。
“不要叫他。”净悟慌忙阻止黛玉。因身体虚弱,她差点摔倒。雪雁忙扶住她。
“我不想打扰……他的平静。就这样看着…。就行了。他每年都来几天,每年都会…。让我看几天。我知足了。”净悟喘息着说道。
忽觉一股**辣的东西直冲双眼。二行热泪奔流而出。世上;怎么能有如此痴情的女人。黛玉猛地擦干泪。她突然朝山下跑去。身后传来净悟急急的呼唤。可黛玉丝毫不停。她必须助净悟一把。她不想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虚幻的爱情里。
小河的水平静舒缓。在河边一个大石上。静静地坐着灰袍的老者。老者并没回头,可即使没回头,黛玉也能感觉到他的儒雅,他的淡泊。他的那沉稳,他的沧凉。而在他的身旁。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仗剑而立。虽剑没出鞘,人也随随便便的站着。可这瘦小枯干的男人身上阴冷的杀气已浸漫而来。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那瘦小枯干的男人身形微微一动。却没有回头。黛玉感到杀气更浓了。若是一般人,这股杀气之下,只怕早就吓得回身了。可黛玉却迎头走上去,嘴里轻轻念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原来还儒雅淡泊的人突然回过头来。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长眉星目,面似美玉。就是如今老了,可也见当年是多么的潇洒俊雅。
黛玉暗暗一叹,多少女人被一付臭皮囊迷惑了。几十年而不觉。就算陈太傅每来四月都来这钓鱼,就算他余情未了,就算他对净悟还有一份心。可这能抵得上净悟几十年对着古佛青灯寂寞和孤独吗
黛玉目视着老者,慢慢说道:“这是茅草屋里的人经常念的。而今,她再也不能念了。
“什么?”陈太傅虽尽力维持平静,神色中却露出抑制不住的紧张。
黛玉慢慢地说道:“她是我最亲近的人。得了重病,就要死了。托我把她带到这来。为的,就是看你一眼。而她,临死还不让我告诉你要死的事。她说,不要打扰你的宁静。”
陈太傅猛地站起身来。他急匆匆的往山上走。脚下有一个石头;他根本没注意到;差点一跤绊倒。旁边那瘦小枯干的男人慌扶住他。
“子义;把我带到山上;越快越好。”
陈太傅话音未落。瘦小枯干的子义已挟起陈太傅。如一只灰鹤一样掠过山路;朝半山腰奔去。
黛玉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也跟着往山上奔去。
那瘦小枯干的男人就是挟个人,速度也远远快过黛玉。黛玉跟不上去;索性也不跟了;这一场生离死别;惊心动魂先不看了。到想一想;一会怎么说;就说和陈太傅成亲这是净悟最大的心愿。可净悟又不想打扰陈太傅的平静。她这辈子;只愿自己苦;不愿陈太傅有半点不如意。对;就这么说;太感人了。不信陈太傅不动情。陈太傅的妻子死了。净悟又没有男人。呵呵;搞什么精神恋爱。还是结婚了在一起最实在。不信陈太傅连临死之人的愿望也不给达成。然后;就是大红的嫁衣;然后呢;茅草房内;蓝天白云为媒;青山绿水当主婚。自己就当个跑腿的;给他们送来喜烛;喜帕;子孙饽饽
呵呵;呵呵;呵呵!
满腹的得意;却假装带着满脸的悲戚;一溜小跑上了山。
刚踏上茅屋外面的平地。突然平空冷风扑面;黛玉下意识往后一纵。怦!腰间突然挨了重重的一脚。黛玉疼得惨叫一声:“哎哟!”
扑通!黛玉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刚要纵身跳起来。可胸口上一只大腿狠狠地踏上来。黛玉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窒息而亡。旁边雪雁吓坏了。冲上来抡起小拳头就往子义身上打。子义轻轻一指,正点在雪雁肋下。雪雁当即呆立在地上。
“喂,好汉,把脚…。拿开行不行。我是……。娇滴滴的女孩子。”黛玉觉得事态有点不妙,不过,还强撑着若无其事的和子议攀话。眼睛却望向陈太傅。
“女孩子?嘿!”陈太傅突然回过头来。儒雅的脸上满是不屑。他紧紧的抱着净悟;面带严霜说道:“好个女孩子,先用药让净悟垂死,再把我骗上山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
第十九章 只做一件事
我的天!这陈太傅真是神人。自己这招怎么全让他看出来了。正吃惊间,胸口处的大脚用力往下一踏。黛玉胸骨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昏沉沉中,就听净悟叫道:“快松开。她不是坏人。”子义的脚微微一松。可仍搭在黛玉的胸口上。他一边踩还一边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