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谎成,沈少追妻上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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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迷蒙的眼,幽幽暗暗的,摸出枕下怀表看看,快七点了。她自嘲的哼笑了一下,被关着挨饿比坐牢都惨了,还能一气睡八九个钟头,她的心可真是大呢。
“咚咚咚…”敲击的声音更急促更响了。
是头顶对着的墙,清扬稍一分辨就晓得沈傲在招呼她。看着是不得到回应不罢休了,她爬起来凑到墙边拍了拍,又觉劲头实在太小对厚厚的墙就是挠痒痒,四下环顾,拐着脚拿了个盛首饰的小木头盒子过来,牟足了劲头来了几下,墙那边终于也消停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沈傲并不觉得饿得慌,他是心里不舒服,脸色阴郁的颓然坐回椅子上。清扬肯定饿的很难受,他真是没用。锁门之前父亲倒是说过会想法子让母亲同意,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开了灯,给脚踝抹了药油,清扬又半躺半卧的靠在床头上。“好饿啊!”她眉眼低垂的摸了摸肚子,缭绕的药香都能勾起食欲,可见胃里是有多空了。
睡过去吧,睡过去吧,夜里浑浑噩噩没怎么睡,可白日里也把瞌睡虫耗尽了,她再怎么想都没用。最终百无聊赖的去开了桌子上的木头收音机,七点到九点,开洛电台会播重要新闻和百代公司留声机唱片,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也就这个能解闷了。
播报员的国语说的上海味十足,清扬也并不细听他说的是什么,把两个箱子放倒,倦怠的坐在地毯上开箱整理。趁着还有力气把要用的拿出来放好,手软脚软之前出去的机会实在渺茫。
“…呀!”拨开几件衣服,箱子底下露出来的扁圆铁皮盒子历时让她精神一振,意外又狂喜的差点呼喊起来。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捧出来,她直把盒子抱在胸前,此时此刻她对如梅的感激就如滔滔江水,她没料到如梅会把糖盒子装进箱子让小庆带来。
一盒子法国鸟结糖,本来是要带回去给忠伯的孙子,没想到最终会解救苦难的她。
迫不及待拿出来一颗,包开粉红糖纸,轻轻咬一点那劲道的糖,登时孩子般的眯了眼,糖浆的甜,花生和杏仁的香,平常不太合胃口的吃食瞬间征服了她。
贪心的慢悠悠享受了三颗,肚子满足了,整个人从里到外舒畅起来,笑眯眯的数了数,还剩六十一颗。心里小算盘噼啪响,听沈爷的意思过几天就能出去的,反正小盥洗间里有凉水喝,一顿再吃上几颗糖,应该也不会太难熬。
欢喜过后,她想到了难友,隔壁的人还在水深火热的挨饿,而且还要持续饿上好几天。
同情,惭愧…。可她更多的无能无力。门是出不去的,窗户离的也有些距离,最重要的沈傲房间的窗户外头是密实的铁网,从窗户送也没可能。总不能从墙上掏个洞吧?沈公馆的墙据说是钢筋水泥筑的,她赤手空拳的弱女子,那不是异想天开嘛。
确实办不到,她自我安慰着就有些心安理得了。
“…。。玫瑰玫瑰最艳丽/春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
收音机里正播放银嗓子姚莉那首极富西洋风情的歌,收拾过箱子趴在软软的床上听,不知是挖到宝了心情好还是白天睡得太多,近九点钟,她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许是视线太低,不知怎地眼睛就瞧见了跟红木墙围子一体的雕花壁炉架子。
突出墙外也就半尺,上头挂了幅油画,画的是花团锦簇,鲜活又漂亮。
听张妈说这间屋是沈家大小姐沈明玉出嫁前住的,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壁炉时候她还想着这大小姐真是个洋气到家的,屋里的家具摆设都是洋货,连洋人一般设在厅里的壁炉她都能在卧房里弄上一个。
闲的实在无聊,小喜还拿开遮挡的画板探头进去仔细研究过,说这个不是摆设,里头黑乎乎的,真的用过。还说什么砖墙那边的人要不留神没准得烫了屁股。
看着看着她脑子里就动了动,内嵌的壁炉,砌墙的时候就得把那厚铁炉芯子直接砌在里头,往里看就是个铁壳子,怎么可能看见砖?难道…。?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她有些兴奋的凑过去摘了画往里细看,看不分明,她又把床头台灯挪了过去。
壁炉芯子是四块厚铁拼的,就是个铁盒子去了前后两面,前面自然是留作烤火用,后面竟是用砖砌的,烟熏火燎过,都发黑了。
砖是横躺着一个方向的,很薄的墙。
看清楚了,她就有了打算,剪刀、画油画的刮刀、修眉刀…拐着脚搜罗了屋里一切能用的东西,黑乎乎的炉膛里铺上桌布,娇小伶俐的她匍匐着就钻进了壁炉里。
剪子尖挖下去,勾缝子的是白灰,再往里莫名的很容易,她用手接了那渣子细看,竟然是黄泥。有着四面铁板,这些砖自然是没有承重作用,她不由得打心眼里感谢曾经那些砌砖人的糊弄。
这要是用水泥砌砖,就凭她这简陋不中用的家伙事,估计挖到天亮都扣不下来一块来。
不过她还是高兴太早了,扣下一块砖那得把四面黏的结实的干泥都挖干净,而且那边的墙皮也挺厚,工具实在简陋又不能弄出太大声响,真正大功告成已经半个钟头之后了。
砖被她小心挪开放到一边,从那窟窿向外看,还是漆黑一片。心知不对,她探究的把手指探了出去,指尖触到的是木头,润泽光滑的木头。
略一思索,她想起来了,贴墙放着的是个很大的黑漆木架子,底部一排一尺多高的多开门矮柜,这窟窿是被柜子堵严实了。
登时她眉头就蹙了起来,这时辰沈傲指定是在卧室睡下了,里外间隔着墙和门,也不知道她敲敲打打能不能把人引来。
沈公馆佣人多,廊子上时有走动的,她不能喊不能用劲砸,只能听天由命的用剪子尖一下一下磕在那柜子上。
沈傲的确睡下了,可睡的不安稳,外间的动静不算大,可已足够传入耳里搅的他睁了眼。侧耳分辨,一声声如鸟嘴啄木头,而且好像就在外间。
不对,他电光火石间就把这想法否定了。外间根本不可能有声音,是清扬,肯定清扬在她自己屋里捣鼓什么。这么晚了,在干什么呢?
疑惑袭上心头,他一轱辘身下地就往外去。越折腾越饿,他得想法子提醒清扬尽快睡觉。
“嘎达”一声开门响,随后的是急急的脚步声,清扬面上一喜,压低声音呼喊起来,“沈傲,沈傲…。我在这边,我在架子后边…。”
是清扬。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近?沈傲就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屋里只有一盏壁灯,他又麻利的开了铜吊灯去探寻。
终于,沈傲循着声音确定了清扬的位置。架子上每个格子里都摆了东西,他嫌碍事,直接把架子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个长方的洞,开在离地面半尺多的墙上。
惊诧了一下,他就兴奋了,侧身跪下去把脑袋贴在地上往那洞里看,“清扬。”本来就嘴笨,他现下更是不知说什么了,那边是壁炉啊,挖个洞出来并不太难,他真是蠢,怎么没想到呢。
“嘘!小点声。”清扬紧张提醒道,“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钻出去又钻回来,她就把手从那扁洞伸了出去,“如梅给我收拾的箱子里有一盒子糖,我刚发现的。饿了吧,快吃。”
入目的手纤纤巧巧,可沾了泥土没了白皙,指缝里也藏了泥,手心朝上托着三颗有着漂亮糖纸的糖。那端传来的声音有些欢喜,可这份欢喜一点没感染到沈傲,他的目光不在糖上,手心里三四道红红的印子伴着一个黄豆大的水泡,看的他心里一缩。
把糖拿开放到一边地上,他飞快抓住了试图缩回去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痕迹,心疼的吹了又吹,“起泡了…。疼了吧?”
事出突然,清扬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的,可没能如愿。凉丝丝的风袭来,有些冒汗的手果真舒服许多,还有那低低的关切声,心疼的、愧疚的…。她都担心那边的人感情丰富到一会儿会哭出来。
“…。没事的,我都没觉出来疼。你…你不是说我手上起泡了嘛,你松手,我去拿凉水冲冲。”如此的温柔是出自沈傲,她真的消受起来很尴尬,只能想法子摆脱掉。
第六十六章 怎么分?
事实上她真没觉得疼,握着剪子一直那么挖来着,太专注了可能,根本没注意那水泡怎么冒出来的。
“要挑破。等我。”沈傲又端详了那手心两眼,爬起来就转到架子内侧翻找东西。
等他拿着寒芒闪烁的细针回来,洞口已然空空。急切的低声呼唤换来的却是清扬的回绝,“我是医生会处理的,你拿了糖去吃吧。”
“你吃。”抓不到人,沈傲只能对那糖下手了,抓起来又塞回洞口里头。
“喂,快拿着,我还有好多呢。咱们现在是难友,要有难同当,我吃糖让你饿肚子,我不成了吃独食的自私鬼。做了亏心事会有鬼叫门的,我可不要做亏心事。”清扬不傻,她这回没把手探出去,只把糖放在了洞口。
“不要。”沈傲拒绝的很决绝。清扬不用挨饿了他很高兴,至少不用担心这人因为受不住饿跟母亲屈服。
“你不吃,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那可不行,沈傲只能把糖拿走了。
“吃了快去睡觉。在这壁炉里憋屈的很,我得出去了。”清扬嘱咐一句就钻了出去,想用手抹抹额头的汗才看见手上都染了黄泥色,还有那水泡在灯光下也扎眼的很。
拐着脚奔了角落的小小盥洗间,洗澡是不能的,万幸的有自来水用。洗了胳膊和脸,用湿毛巾擦了擦汗涔涔的身体,刷牙,解决内急,等她换上白绸睡裙出来,竟听见壁炉里发出声音,探头去瞧,弄的她是目瞪口呆。
原来一扁砖大的洞已经扩大了好多倍,而且还在继续扩大中,沈傲正拿着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往下撬砖。
许是她开了口子有了茬口,也是他力气大,那些砖看着简直成了纸老虎。
“…。你要干什么?喂,你别拆了!”惊诧过后,清扬问的有些急切。这要挖通了,她就是引狼入室,危险,实在危险。
沈傲用行动给了他答案,不言不语的拆的更加卖力,弹指间,又一块砖陨落了。
“沈傲沈傲,你快停手!”清扬不得不慌神,我行我素的人最难对付,须臾她终于灵光一现有了计较,好声好气的打起了商量,“…对了,你是要给我把手上的水泡挑破是不是?你别拆了,我进去让你挑。”
把又一块砖码到一旁,沈傲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滴滴答的汗水,如点漆的清澈眼眸满是希冀,“脏…我过去…。”
“不行…。你别过…。”
可惜清扬的急切阻止成了耳旁风,沈傲从他挖的洞已经爬过来了,白色的睡衣裤沾了黄泥刺眼的很,脸上手上泥和着汗成了泥水,狼狈的不得了。
头发湿哒哒黏在额头,正低头朝着她腼腆的抿嘴笑,粗犷又羞涩,尤其那眼神,直愣愣的透着欣喜。
已成定局,清扬顿时心里苦水成了小河沟,麻利的披了条薄毯子在身上,再不情愿也强扯出一丝笑,乖乖把手伸了出去,“你快挑,挑完了赶紧回去洗洗睡觉。”
她真是后悔,当时就该让他挑破的,何至于现在与狼共处一室。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还是卧室,那男人看着还是野性难驯的,越想她越是羊入虎口。
笑了,他想的没错,清扬是愿意看见他的。这样的认知让沈傲顿时心里如灌满蜜糖,轻飘飘彷如云端,耳根一热再不敢看清扬笑意盈盈的脸,眼神闪躲着就奔了盥洗间。
净了手脸出来,挑破水泡又挤出泡里的水,他不舍的望了眼低头擦拭的人,径直又爬走了。没结婚晚上是不能睡在一个屋子的,这个他知道。怎么才能快点结婚?他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人在壁炉口消失不见,清扬亟不可待的就把那画板挂了上去,拍着胸口喘着气,如释重负的就跌坐在床上。缓了缓又觉得自己真是多余,沈傲那人天天过的跟苦行僧似的,又不是成天灯红酒绿美女堆里翻腾的公子哥,就算由着他发坏会不会还是两说的。
旭日东升,沈公馆的主楼被镀上一片金色,草坪绿的如泼了油彩,花坛里的花开的更是绚烂,院子里佣人正用心洒扫,正是生机勃勃的一片。
梳洗换衣,反正也不用出去,清扬素面朝天的凭窗远眺,囿于一隅,眼睛总不会被禁锢住。闲适惬意中,她耳朵又接收到不和谐的响动,噼噼啪啪的磕碰声。也就愣了一瞬,她又自在的望向朝阳中的喷水池,沈傲是极爱干净的,想必在收拾昨晚的狼藉。
当然,也不排除这人有不请自来的可能,可她并不提防。累的汗流浃背拆墙就是为了钻过来给她挑个水泡,心性如此纯净的男人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了。
美景取悦了眼睛更取悦了心,一刻钟过后她心情甚好的挪到床脚的地毯上坐下。盒子倒扣,糖一颗颗滚落下来在茶几上汇聚成一小堆,她先拨开一颗放进嘴里,之后手撑着下巴对着那堆糖开始认真盘算,漂亮的眼睛一眨又一眨。
就这么点子东西,两个人,怎么分呢?
“清扬…。清扬…。”
水葱似的手指不断把桌上的糖分为不同阵营,就在她终于要满意的时候,耳朵收到了沈傲低低的呼喊,随之而来的是不算太响亮的敲击声。
还挺讲究,这是把那油画板当门敲了。这样的认知让清扬扬了嘴角,起身过去就把那画板挪开来。
探头往壁炉里瞧,先是看见一把鲜艳的鸡毛掸子,正握在沈傲手里往回收,想必这就是敲门工具了。之后是一张淡漠中难掩喜色的脸,苍白中泛着丝丝红晕,看那姿势是坐在贴墙的地上,腰压的很低,头都要贴到膝盖上了,费力气又考验柔韧性的姿势。
沈傲见那边有了人,飞快的就招了招手,“过来这边。不脏…。铺好了。”
什么铺好了?稍一迟疑,清扬的目光就转向了壁炉里,只一眼她就有了决断,这也太奢侈了。那块脏桌布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水蓝的绸缎,不止一层的样子,本来黑乎乎的壁炉芯子旧貌换新颜,闪烁着丝滑的光泽。
“过来说话,这样累。”
那边的催促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