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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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河说到这里,胖脸上一片懊悔之色,懊悔中还带有一丝庆幸。
韩暮看他样子忍不住感到好笑,道:“那你们怎么不偷偷出城逃跑呢?”
“你当我不想逃啊,第二日城门便盘查的很紧,我们找了家小客栈躲起来,等风声过去再谋逃生的办法。”沈长河一时忘形,看着韩暮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弱智。忽然间惊觉自己是眼前人的阶下之囚,忙一叠声的道歉。
韩暮不以为意道:“这么说来,城里接应你们的人你也是不认识喽?”
“怎么认识他们啊?来送消息的都是街上的乞丐和玩耍的小童,也不知道这帮孙子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沈长河骂骂咧咧道。
韩暮暗暗思索,眉头紧皱。
那沈长河道:“大老爷,我知道的都说了,绕小人一命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下有三岁孩儿是吧?”韩暮微笑打断他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话?”沈长河迷茫了,自己的台词被抢了。
“你可知我是何人?”韩暮轻声的问他。
“你是?”
“我便是韩暮,你们要杀的便是我,宰了你们九十多人的也是我。”韩暮飞起一脚踹在沈长河的脸上,大步出门。那胖子被踹翻在地,脸上惊愕表情未消,汗珠滚滚而下,呆呆的躺在那里。
出门后韩暮向袁岗、俊杰、程四海等人,将问到的情况和盘托出。三人都目瞪口呆,韩暮究竟得罪的是何方神圣,竟然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干掉他。
程四海不愧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老手,马上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问到:“他们为什么要你手上的那把剑呢?那把剑究竟是什么剑?”
韩暮被他一点,心里好像有点明白原委了,但此事必须要找王太守才能问的清楚。当下对程四海道:“程大哥,这几个犯人就交给你看管了,务必要让他们写下供词画押。我还有要事要办,回头再和你解释原委。”
程四海鬼精之人,也不多问,抱拳答应了。韩暮又请袁岗和俊杰回府等候消息便急匆匆出门直奔太守府。
从大牢到太守府不过半里的路程,韩暮飞奔而过,心里的急切,烦闷,气愤,疑问,重重交织。
路上行人躲避不及,有认识韩暮都想:这韩家少爷又有什么新花样了?难道现在该成不骑马不坐车,练腿功了么?
第三十三章 惊天之密(上)呼唤红票收藏
韩暮不待太守府看门的衙役通报,便径自直冲后堂。王太守难得今日清闲,正站在院子里对着一树梅花左看右看。
韩暮冒失鬼般的冲进院子,唬的跟在后面直追的看门衙役连忙跟太守请罪。
王太守不以为意,挥退众人,见韩暮鼓着双眼盯着他看便道:“怎么韩贤侄?怎么跟个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也不顾上下规矩了?”
韩暮张口刚要说话,王太守伸手阻止他,眼睛看着那树梅花道:“贤侄每每有出人意表的言论,来欣赏欣赏这梅花如何?今年开的比往年好多了呢。”
韩暮心头气的快要炸了,都这时候了,老家伙还是这么躲躲闪闪,闪烁其辞。再也不顾其他冲口说道:“大人恕罪,在下不是来赏花的,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王献之叹了口气,伸手在梅树嶙峋的枝干上摩挲一番后,拍拍手上的污垢方才转身。肃颜对韩暮道:“心燥则迷,心静则清,少年人若想成就一番大业,规避一些艰险,这便是第一课。遇事急躁岂是你韩暮目前所应有的情绪?”
韩暮被他训斥,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过头了,忙施礼道歉。
老少二人进厅落座,香茗奉上;韩暮一五一十将自己几番遇袭,和审讯沈长河的情形说给王太守听,王太守眉头紧皱,默默不语。
末了,韩暮问:“世伯可知那幕后之人为何要这把短剑?那夜探太守府的女子来你府中究竟为了盗取何物?密谋杀我和我身边的人到底是何目的?太守大人,我想答案应该在你这里能得到解答。”
王太守陷入深深的沉思中,韩暮一瞬不瞬的看着王太守,静待回答。
半晌,王献之叹了口气道:“贤侄,先前不是我不愿将实情相告,只是此事关系太大,我若告诉了你,便是把你置入这天大的漩涡之中,那是害了你。”
顿了顿,王献之续道:“但事到如今,你的性命已经受到极大的威胁,若不是你福泽深厚,恐怕已是泉下冤魂;我愿意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但你需紧记,若漏出半个字,死的可不是你一个人,九族亲眷俱被牵连,你好好考虑一下。”
韩暮惊讶的看着王太守,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什么事这么重大,泄露出去便要牵连九族。”不禁有些犹豫。
“秘密”这个东西其实是种负担,所有保守着秘密的人都好像背负着沉重的包裹在行走。王太守背负的包裹看来绝对是巨大异常。自己是否应该接过这个沉重的包裹呢?而且看来这个包裹里包的可不是一般的零零碎碎,而是一见光便会炸得自己和周围人粉身碎骨的炸药。
韩暮低头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王太守微笑着品着茶,也不出言催促。
“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听听这个秘密。”韩暮抬头坚定的说。目前的形势极为严峻,埋伏在黑暗里的无形的手正在一步步扼杀自己的幸福生活。韩暮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将如何面对。
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找出幕后黑手,寻求积极的应对之道。
王太守哈哈大笑重重一拍韩暮的肩头道:“好小子,没看错你,从今天起老夫便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将那把惹祸的宝剑拿来给我看看吧”
韩暮依言取下腰间所悬“龙翔”奉上。王太守仔细观看,直赞“好剑好剑”又问起那女子相貌形态。韩暮将那天救那神秘女子的情形和盘托出。王太守听到苏红菱这个名字时愣了一下道:“果然是苏俊青的女儿。”
韩暮道:“谁是苏俊青?”
王太守道:“苏俊青原是桓温大将军的参将,我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为人极是豪气耿直,但不知为何听闻他通敌之事败露,被桓大将军抄家,全家下狱。那苏红菱我是见过的,只是当时听得苏俊青称她为菱儿。我曾见这把剑和另一把样式相同的剑挂在那菱儿的腰间。”
韩暮奇道:“既然全家被下狱,那苏小姐是怎么来这太守府的呢?”
王太守道:“这便是问题之关键所在了,随我来。”
王太守站起身往后厅行去,韩暮紧跟其后。二人来到后厅和前厅之间那个精致的小花园里。这里韩暮来过,那连接前后厅的长廊穿园而过,廊下一弯溪水清澈闪亮。
王太守径自走到一处嶙峋峭俊的假山前,伸手在角落处摸索片刻,只见那假山忽然向右移开半米吓了韩暮一跳。
移开的假山下边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有台阶从洞口伸下,原来是个密道。
王太守当先弯腰进入密道,韩暮紧紧跟上。刚一进洞,身后隆隆声响,那假山再次还原封住洞口。
洞内光线昏暗难辨脚下,韩暮只得跟随者王太守深一步浅一步的朝前走。转过一个弯,王太守似乎推开一道门,前面忽然大放光明,原来石壁上镶嵌有烛台。白烛高烧照得洞内光线明亮,恍如白昼。两名武士打扮的人笔直站立在两旁。
韩暮心想:古代的人真的像书里说的那样,稍微有点权势的人都喜欢造个密室什么的,难道这王太守带自己来密室看他的藏宝?
胡思乱想间迈步前冲,王太守一声大喝:“别乱动。”韩暮忙收脚回来,用力稍猛了点,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
王太守道:“此处机关重重,不要命了么?”韩暮抹了一把冷汗心里嘀咕:早不说,我这条命要是送在这密道里,那可太冤了。
王太守招呼一声,那两名武士各自转身在身后的烛台上拧了几下,只听的“格格”声响,不一会归于平静。
王太守衣袖飘飘,大步走去。走道悠长而曲折,也不知道设置了多少机关,韩暮走的心惊肉跳,不知走了多久,前面走道的尽头又是一道门。
王献之推开这道门,只见一个小小的密室呈现在眼前;密室内红毯铺地,一椅一香案,案头几本古书一支插满燃烧的蜡烛的烛台,案几的正中放着一只明黄色的锦盒,除此之外,室内别无一物。
第三十四章 惊天之秘(下)呼唤收藏,红票
王太守跨门而入,招呼韩暮进来,随手在什么地方一摸,那道门合拢关闭,再无一丝空隙。整个密室显得静谧而憋闷。
韩暮满腹狐疑,王太守知道他一肚子疑问,示意他稍安勿躁,伸手恭敬的捧起锦盒抱入怀中,然后席地坐在地毯上。韩暮依样坐下,静待王献之说话。
“贤侄,你今日所见之物,当世只有四人见过,你是第五个。”王太守开口道。
“第一个自然是这锦盒的主人,第二个是侍中郎王坦之大人,第三位乃是当今吏部尚书谢安,第四位便是我了,而你则是有幸……恩……或者称之为不幸能看到的第五人了。”王太守不待韩暮发问便自顾自的说道。
“这么厉害”韩暮睁大了眼睛,心中有些惶恐。原来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这么宝贵,大人物才能看到。那么自己岂不是也是大人物了么。
王献之可不管他心里想什么,仰头思索着道:“当日谢大人将这个锦盒交给下官保管,我便知道快活的日子不会长久了。”
“那是为何?”韩暮问道。
“你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王太守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当今皇上的密诏。”
“啊……”韩暮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历史电影里经常围绕着所谓的遗诏密诏争夺不休的情景。没想到这一幕居然发生在眼前了。
“单单是一般的密诏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密诏涉及到一个人,而此人便是桓温。”王太守不理韩暮惊骇的表情侃侃而谈。
“这密诏的内容是关于桓温的一切犯上不轨行为的汇总,皇上下此诏的目的便是,一旦桓温公然逼迫皇上禅位甚至杀害皇上,我等便需将此密诏公开,昭告天下讨伐逆贼。”
韩暮脸都白了,这下他明白王献之为何言之慎慎要他千万不可透露半个字了。韩暮绞尽脑汁回想自己学过的历史上是否有这么一段,但是脑子里关于此事却没有只言片语的记忆。
“那为什么皇上不直接下令杀了桓大将军呢?”韩暮问道,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问的幼稚。
果然只见王献之哂笑道:“你当这是小孩过家家呢,桓温此人善于笼络人心,朝中半数皆为他的同党;况且他手握徐、兖二州重兵,又有郗愔郗超父子相助,权势熏天;从民间所传歌谣:桓与马,共天下,便可见一斑。他不反则罢,难道还逼他去造反不成?”
韩暮有些脸红,道:“小侄受教了。但这密诏为什么会放在吴兴呢?”
“这句话才算是问到了正题。桓温不二之心两年以前就被皇上察觉,当今皇上实乃大智若愚之贤,他明里与桓温虚以为蛇,暗地里下了这道密诏给王坦之王大人,请王大人献计对抗桓温。王大人虽然领命但是苦于无力抗衡,便想联合陈郡谢家共同对抗。”
韩暮听得糊里糊涂,插嘴道:“王坦之是否是太守大人的亲戚呢?怎么名字这么像,只差一个字呢。”
王献之奇怪的看了韩暮一眼道:“若不是你得过失忆症,老夫真以为你不是我大晋的人呢。王氏家族分琅琊王家和太原王家,王坦之大人乃是太原王氏家族,也是当世数的上号的大士族。”
韩暮讪讪的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这脑子生病生糊涂了,以前很多事都忘了,真是惭愧。”
王献之一笑接着道:“当时谢氏家族正处在被桓温排挤的时候,所以谢安大人同意与太原王家共同联合抗衡桓温。谢大人当时也是这吴兴的太守,吴兴离京城健康甚远,而且是个不大的城市。两位大人便共同决定将密诏藏于吴兴。不久谢大人被王大人推举调入朝中任吏部尚书,这个位置至关重要,有利于安置反对桓温的官员职位,对大局颇有益处。”
“谢安与我交好,于是便几番试探,告知我这件事。推我为吴兴太守之职。一来可将密诏继续放置在吴兴藏匿,二来联合我琅琊王家三家共同对抗桓温。”
韩暮听得真切,这里边虽然曲折较多,但是却不难理解:桓温当权,不断打压其他士族。甚至威胁到皇上的安全,所以皇上下了这份密诏,几大士族因此联合起来对抗桓温。
“但是,这事和我韩暮有什么关系呢?”韩暮还是不明白。
王献之哈哈大笑道:“要说关系的话,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桓温认为你介入了此事而已。桓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皇上有份密诏存在我吴兴太守府,所以不断的派人来偷取,密诏的内容我估计他全部都知道了。”
“那日你多管闲事,救了潜入我太守府的苏红菱,还拿了那苏小姐的剑出来显眼,桓温定是以为你已知晓此事,所以才杀你和你周围亲近的人灭口。他大事没有败露之前当然不敢动我们几大士族的人,你一个小小的韩暮他还是说杀就杀的,做的干净点也就是了。”
韩暮脊背上冷汗涟涟,心中完全赞同王献之的推理。但是还有一件疑惑没有解开,便问道:“那苏小姐不是全家被下狱了么?怎么会出来帮桓温做事呢?”
王献之思索片刻道:“我猜想,苏俊青为人耿直,定然是得罪了桓温被诬告下狱。那苏家家传武技超群,苏小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桓温定然以其家人的性命相挟,才逼的苏小姐来我府中偷取密诏。”
韩暮细想一遍,觉得定然是这样,那天苏红菱留书曾有“逼不得已”的言语,现在一对照起来,肯定是受到他人的胁迫。
不由得咬牙怒骂道:“这个老贼,怎么这么狼子野心,他人的性命是随便予取予夺的么?”
王献之面色严峻道:“对于渴求权力欲望的人来说,挡在他面前的任何障碍他都会铲除。时机一到他可能连我都不会放过。”
韩暮道:“吴兴城里肯定有他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