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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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最重诗书礼乐绘画等艺术造诣,整个大晋几乎人人以名士自居,以琴棋书画皆通为荣,而且座上便有几位超级大家,谢安王坦之,乃至王珣等人无一不是此中高手。
桓秘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将在座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实在是狂妄之极。
皇帝司马奕也是面色突变,一时间气氛显得尴尬不堪。
辅政司马昱等人早打定主意不与桓温做明显的冲突,而王珣又是桓温一派的人,即便想驳斥也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张玄等唯谢安马首是瞻自然不便出口,而谢安和王坦之却因刚刚和桓温达成协议而不便直接在公开场合起冲突,气氛突然变得冷场。
韩暮暗自叹息,满朝文武摄于桓温老贼的淫威,居然骂到头上无一开口驳斥,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和难过。是可忍孰不可忍,谢安和王坦之有说不出的苦衷,自己此时不仗义执言,让谢安王坦之等如何自处,同时让这个小贼在自己面前撒野,这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想到这里,韩暮长身而起,正欲说话,却听最后一排的女眷坐席处一个娇嫩清亮的声音犹如天籁般传来:“和你这等人同席真是我谢道韫和在座大晋名士的耻辱。”
第七十三章 那一夜的风情(三)二更,求收藏,红票
谢道韫一句话便将众人心中恶气全部倾泄而出。登时众人大哗,哄笑起来。
桓秘本来便骄横异常,此时仗着酒劲,横着双目恶狠狠的瞪视着座上哄笑的众人,便待发作。
王珣见事情将要变得不可收拾,起身斥道:“桓将军,陛下和我大晋各位名士在此,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桓秘酒气上涌横着眼道:“我说的有错么?什么诗词歌舞,什么书法琴技,北方外敌打来,我们弹琴写字便能退敌了么?到时候别人长剑大枪刺来,你们便靠这些琵琶和毛笔去抵挡么?哈哈哈哈。”
王珣气的脸色发白,偏偏又无言反驳,只得吩咐左右准备把他拉出去送回府中。
韩暮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向皇帝行礼后朝桓秘道:“桓将军恐怕是喝多了酒烧坏了脑子了吧?今日百官齐聚共度佳节,你这厮在此胡言乱语,扰乱朝堂秩序,恐怕令兄桓温大将军亲来也必然不会允许你如此扰乱朝堂吧。”
桓秘怒道:“韩暮,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子来教训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赖烦了,刚才谢小姐是女流我不计较,但是你,我便绝不饶你。”
韩暮哈哈大笑,笑毕厉声道:“凭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是侍卫统领,我也是皇上亲封的右卫军副统领虎威将军统射声营,你我官职相若,你不饶我,我便会饶过你这咆哮朝堂的逆臣么?你在这百官聚集之地大肆咆哮将皇上至于何地?你想造反么?”
韩暮三言两语便将桓秘至于谋反的逆臣的地步,吓得在座众人噤若寒蝉。连桓秘也酒醒了大半,将自己的言语回想一遍,方知酒后骄横,太过火了。
王珣见势不妙连忙反过来帮桓秘开脱道:“桓将军是个直肠子,加之喝了不少的酒,心忧大晋安慰所以口不择言,实乃无心之失。”
韩暮大笑道:“酒后便可以胡言?无心便可以乱纲常么?若人人如此,我大晋还有礼数可言么?”
王珣无言以对,看来韩暮今天就要抓住桓秘的小辫子不放了。忙将目光求救似地望向谢安和王坦之司马昱等人;但三人视而不见,只是不与王珣目光相对,恨的王珣牙痒痒的。无奈之下王珣只好对司马奕施礼道:“陛下,此事还是您来定夺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司马奕,等待着他的决定。司马奕青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半晌方道:“韩爱卿,你以为当如何?”
韩暮心头凉透了,这司马奕当孙子上瘾了,而且奸猾无比;自己为他立威,他却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推给自己,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将是两难的抉择。若说是放过桓秘,则必被人背后称为奴颜婢膝之徒,若要是自己一直咬定桓秘咆哮朝堂,藐视圣上,按照大晋刑律当凌迟处死,那么从此以后,自己必成桓温一方的死敌,自己羽翼未丰,这么做无疑是自掘坟墓。
韩暮左右为难,苦思良计。桓秘如何看不出这形势,恢复过来冷笑着看着韩暮道:“韩将军速做决定吧,桓某的生死便操之你手了。”
一时间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而窒息。
安静中,一声咳嗽打破寂静,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谢安正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从头至尾,这老狐狸便没说一句话,此刻看到他起身来,韩暮心头一宽知道基本没自己事了。
谢安端起一杯酒走到红毯上朝司马奕施礼然后转身道:“适才桓秘将军说我大晋终日听那靡靡之音,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言表,又几乎将我大晋所有名士臭骂的一文不值,这才招来韩暮将军的反驳,但据我所知,令兄桓大司马似乎也是颇为喜欢这些靡靡之音的,怎么未见他被外敌打得抱头鼠窜呢?”
“据我所知,桓大司马对于诗文琴艺亦是颇为精通,少年时曾结交天下名士刘惔、殷浩、庾翼等人,这些人个个是在你眼中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终日研究靡靡之音的人,然则为何令兄要与之结交呢?甚至令兄入仕也是得益于庾翼的推荐才坐上今日之国家重臣的位置,桓将军刚才的一番言语是在说你比令兄更为高明么?又或者说令兄根本就没你有见识,去结交这些只听靡靡之音的人么?”
老家伙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谢安一番强辩,直接将桓秘推到对桓温不敬的地步;在目前的大晋,对皇帝不敬或者可活命,对桓大司马不敬,那几乎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桓秘听的心头大骇,冷汗涔涔而下,求救似的望着王珣,王珣气他不听自己忠告,看都不看他一眼。
谢安还在继续望桓秘伤口上撒盐:“此事,陛下仁厚不追究,韩将军必然遵照陛下的意思不和你计较,但你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我等便插不上口了,我打算修书一封给令兄,让令兄在边境军务繁忙的空隙了解此事,由他亲自定夺吧。”说罢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坐低头作痛心疾首状。
桓秘欲哭无泪了。双目求救似地到处乱看,再也没有刚才威风凛凛如狼似虎的蛮横劲了。
王珣暗叹一声,心道;桓大将军英雄盖世,但是自己的兄弟怎么这般的愚蠢透顶,此事传入桓温耳朵,虽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他这大内侍卫统领的位子必然不保了,自己和桓大将军费了大力气联合众官参倒黄松年,早已将江南的几大士族得罪干净,如此一来便是白费力气了。此刻时机未到,又无适合的理由,大事不可为,若此时除了纰漏,京中中立势力必然倒向对方,势力的改变将会直接导致桓大将军的布局变成镜花水月,此事不处理好,牵扯极大。
王珣越想越是心惊,于是厉声喝道:“还不跪下,请陛下赐罪?”桓秘噗通跪倒,磕头如捣蒜,他倒没想那么多,只是一想到冒犯了自己那位心狠手辣的大哥,自己确实有性命之忧。
司马奕头疼不已,只好再次施展踢球绝技道:“王都尉认为该当如何处理呢?”
王珣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磕头奏道:“桓将军乃无心之失,念在他初犯,又忠心耿耿为大晋效力,臣以为,掌嘴二十板,以示惩戒便可。”
韩暮心里大骂,但也无可奈何,谢安等不欲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均不置一词。司马奕好不犹豫道:“那便按王都尉所说的去办吧。”左右上来两个侍卫,一人拿一块竹板,王珣气这桓秘愚蠢当下大喝道:“狠狠的打。有一板落空砍了你们两的脑袋。”
两名侍卫虽害怕事后桓秘报复,但更担心此刻人头落地,卯足了劲,看准落点“啪啪啪啪”的打了个热火朝天。
第七十四章 那一夜的风情(四)
二十竹板过后,桓秘本身便不甚英俊的嘴脸更加不像个人样了,两颊肿胀,嘴巴凸出,满嘴牙齿松动,血水混着唾液滴滴答答流的欢快。
众人心下稍有快慰之感,司马奕倒是见机,马上传来御医将桓秘扶下去疗伤。桓秘满嘴牙齿松动,嘴巴肿胀如猪头,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吃固体食物了。
王珣心中恼怒,桓温对自己极为看重,将自己视为知交好友,从未将自己看做下属;此番桓秘遭辱,虽然怪他自己愚蠢,但是谢道韫和韩暮的推波助澜,以及老狐狸谢安的落井下石实在是功不可没,众人恢复正常之后,王珣闷闷不乐的用着酒菜,心中盘算着找回场子的办法。
他越看韩暮在那边大吃大喝谈笑风生,心里便越是堵得慌,兵部一名侍郎前来敬酒,此人甚是乖觉,看出来王珣的心思,于是附在王珣的耳边献上一计。
王珣想了想不禁微微一笑,今日必须要将韩暮的威风打下去,否则今日之后,白白给了这个韩暮一个仗义执言维护皇威的好名声,这小子今后必将更加嚣张。
虽然和谢安等人的协议中有不得动韩暮这条,但是只说不能杀,没说不能弄残废啊,今日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王珣举杯向司马奕敬酒,祝愿司马奕身体健康之后便道:“陛下,今日君臣欢聚,正是良辰美景之时,为让诸位尽兴,我想请陛下准许我的手下武士为陛下表演武技如何?”
司马奕抚掌笑道:“王都尉此言甚善,虽然歌舞好看,但是天天看却也有些腻味,便请王都尉手下的壮士出场为诸位表演武技吧。”
王珣双掌互击,从他的席位上站起一人,大步跨上红毯向皇上行礼;王珣道:“此人乃我帐下护卫,唤作牛大,有些家传三脚猫的功夫,便让他给各位助助酒兴吧。”
众人鼓掌叫好,牛大相貌普通,但全身肌肉纠结鼓涨,块块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目光凶狠。只见他一抱拳道声:“献丑”。浑身一运劲,各处的关节‘咔咔咔’的如爆豆般响个不停;众人无不变色。
牛大展开身形,一套拳法虎虎生风,闪转腾挪之际,周身带起一道道罡风,扫的离他稍近的官员面色煞白。牛大一套拳法耍完,面不红气不喘收势而立,众人鼓掌叫好,气氛热烈。
司马奕忙吩咐赐酒赐赏,那牛大只是干了一杯赏赐的酒,赏钱却是说什么也不拿;却听他道:“本人只是空手耍了一套拳法而已,一杯酒的赏赐便已经足够,要说赏钱实在是不该拿,除非……”说到这里,他住口不语。
司马奕道:“除非什么?壮士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看得出司马奕极力讨好桓温一派。
牛大道:“除非陛下允许我在座上挑选一人比武,胜了的话,小人便心安理得的领取皇上的赏赐。”
司马奕有些为难,在这端午节群臣尽欢的时候,他实在不想发生比武伤人这类煞风景的事情。王珣岂能容许皇上拒绝,忙开口道:“陛下仁厚,不欲发生流血冲突,实乃我大晋之福;但比武切磋实乃武士之中常见之事,只需要求点到为止,不得使用利器交手便不会产生大的伤害。”
司马奕只好道:“那便只能使用木剑相斗,点到为止;都是我大晋英雄豪杰,伤了谁都不太好。”
牛大抱拳道:“遵旨。”
到此时,谢安王坦之韩暮等心里便跟明镜似的,知道王珣必然会点名和己方交手,找回刚才失掉的面子。
果然只见牛大转身朝韩暮这边施礼道:“早就听说新任右卫军副统领韩将军智勇双全,手下高手如云,据说当日在临水居力据强敌,拼死保护谢安大人和王坦之大人全身而退,小人很是佩服。今日有幸,希望能和韩将军切磋几招,望将军成全。”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韩暮身上,都想看看这个在京师名声鹊起的少年是否敢接受挑战,刚才牛大的武技,稍微有点武技常识的人都知道,此人绝对是一流的高手。
韩暮知道今日势在必行,不接受的话,以后根本没办法在京师混下去了,于是起身准备接战。忽听身边俊杰起身道:“二哥,这等人也配和你叫阵么?待我去会会他。”不等韩暮答话,翻身双脚一点地便腾空而起,越过前排数人的头顶,稳稳的落在牛大对面的红毯上。众人见他身法轻盈矫健,彩声如雷。
牛大斜眼看着对面这个身材瘦弱白白净净的少年,满脸不屑之色,鄙夷的道:“这位兄弟,比武之事可不是过家家玩泥巴,想怎么玩怎么玩;虽说点到为止,但拳脚不长眼,小兄弟你还没成亲吧,万一打伤打残了你,以后你爹娘岂不是要怪我么?”言语无礼轻蔑之极。
王珣那边的人全都怪笑起来,俊杰气的脸色铁青,但却不发一言,沉默以对。
韩暮起身走到俊杰身边抱拳对牛二道:“这是我的义弟林俊杰,他只会在拳脚上说话,不善于象牛壮士那样会耍嘴皮子。这样吧,既然牛壮士喜欢玩玩嘴皮子上的功夫,那么今天我就设个彩头,不知牛壮士敢不敢呢?”
牛大脸色微红梗着脖子道:“什么彩头?有何不敢?”
韩暮狡黠一笑道:“今天谁要是输了,以后见了对方就叫爹,好不好呢?”
众人愕然,继而大笑。谢安王坦之等笑骂:“胡闹胡闹。”韩暮玩兴大作,故意眨巴着眼道:“牛壮士不是喜欢提及别人的爹娘么?那我就满足他,有何不妥?”
牛二红着脸扭捏道:“这算什么?开什么玩笑。”众人看他窘相捧腹大笑不已,后排帘幕内,谢道韫和那青衣女子亦笑得娇躯乱战,坐立不住。
韩暮摊手叹息道:“牛壮士不敢,那便作罢,哎想不到牛壮士如此强壮,居然害怕我义弟这么瘦小的一个少年,真是老牛壮如山不如小兔满地钻啊。”
牛二受不了他的嘲笑,怒道:“便这么办,等下定打得这小子跪地叫爹。”
韩暮一笑,考虑到牛大拳法刁钻阴狠,出手果决,力量奇大,深知这样的人必是一交手便绝对不会容情,十足的是个杀手,于是便附耳交待俊杰,利用自己的灵活机动调动对方,消耗对方。
俊杰从韩暮和牛大附加彩头的行为中,感受到韩暮传达给他的强大的信心,此战只要方略得当,绝对不会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