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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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暮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神棍气十足。
又有礼部一名官员问道:“然则,鬼神到底长得是什么摸样呢?我等都还从未见过呢。”
韩暮微笑道:“鬼神之事,下官不敢妄谈,但长相我倒是可以透露透露,它们长得便如同你我一样,鬼便是人,人便是鬼。”
众人见他话中颇有深意,说话带着玄机,知道他不愿多言。
正在此时,太监来宣韩暮见驾,韩暮请谢安王坦之张玄等他见驾后一起回府,便撇下仍在议论纷纷的众人,拾阶进宫。
勤政殿内空空荡荡,除了几个伺候的太监便只有司马奕斜倚在宝座上沉思。
韩暮还是上次夏推结束时进过宫门,这大殿也是第二次进来;上次来时心中感觉神圣而庄严,而这次则大有不同;皇家不过如此,除了衔着金钥匙出身的身份外,什么都不是;皇帝也不过是蠢人一个,这样的人统治着国家,真是百姓之不幸。
韩暮的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司马奕,他抬起消瘦惨白的脸看着走近的韩暮。
韩暮趋前高呼万岁,跪拜行礼,司马奕随意的一挥手,示意太监赐坐。
殿中忽然静了下来,司马奕双目微闭,斟酌着语句。
韩暮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起身道:“臣想和皇上单独叙话,请皇上恩准。”
司马奕暗赞韩暮识相,借机把几个太监挥退,这才慢悠悠的问道:“韩暮,你实话告诉我,这世间到底有无鬼神?”
韩暮思索片刻道:“鬼神之事,不可妄加判断,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若因此便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就不该了。”
“那么,天下到底有无长生不老之术呢?”司马奕问道正题了。
韩暮知道他心中的纠结便在于此,下了血本不惜秽乱内宫,奉送妻女给妖道凌辱,就是希望能真正学到长生不老之术,此刻卢竦被韩暮三两下摆平,他对阴阳采补长生之术也有了怀疑,而这种怀疑才是最折磨他的原因。
韩暮道:“臣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种仙术,但臣听说修仙之士皆为无欲无求,清静无为之人,且隐居深山大川,时间人如何能见的到?但凡想长生的未必便能遂了心愿,更别说用些旁门左道来害人了。”
司马奕听出韩暮话中所指,叹息一声道:“这次朕被这卢竦害的不轻,此事如何善了?”
韩暮默然以对,忽然觉得这司马奕有些可怜,生活的一定很压抑,难得有一个自己的爱好,能够让他有所寄托,却又被自己无情的将梦想粉碎。
“陛下大可装作不知此事便可,涉及此事之人相信也不会胡乱言语,倒是这卢竦陛下要尽早处理掉此人。他若不顾一切胡言乱语的话,事情便棘手了。”韩暮低声道。
“只好如此了。”司马奕黯然往宝座上一靠道:“卢竦便交给你去处理,此事若泄露出去,唯你是问。朕累了,你退下吧。”
韩暮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告辞出殿,在一个太监的引领下来到卢竦的宫内道观前。
早有守门的道士进去通报,韩暮直接大步跨了进去。
几个小道士上前欲要阻拦,给韩暮推搡的四脚朝天,韩暮一路嚷嚷着要见卢竦,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右首房门打开,卢竦双手缠着白布,正恶狠狠的看着韩暮。
“啊哈,卢天师。”韩暮大声打着招呼,抱拳行礼。
这一声卢天师不啻为一个耳光打过去。卢竦倒也沉得住气,铁青着脸还礼道:“韩将军意欲何为?来我这道家清静之地鼓噪不休,怕是失了身份吧。”
韩暮心头大骂,这妖道死到临头还道貌岸然,真想上前几脚踹死他。
转念一想,杀他容易,但效果达不到自己的预期;外人只是以为卢竦只是仙法修炼不到家,被韩暮击败,罪不至死;自己冒然杀了他反而会招致别人反咬。
刚才自己和皇上一番谈话后,自己绝不能将他的骗人伎俩公开了。
如果那样的话司马奕必然会对自己下手,根据今天提前退场的几位大员的身份来看,这些人也是惹不得的,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结此事。
既要照顾皇家和有染大员的脸面;又要宰掉卢竦,扳倒桓秘,这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韩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第一百零七章 请君入瓮
“天师息怒”韩暮打着哈哈抱拳走近。
卢竦警惕的看着他,韩暮道:“借一步说话,此事不可宣扬。”
卢竦脸上闪过疑惑,思索的表情,盯着韩暮的脸仔细研究韩暮的来意,最终还是侧身让开门道:“请进里边说话。”
韩暮施施然进了屋,环视屋内;这一方小精舍布置的倒是清新雅致,简洁的装饰,朴素的颜色,几件道家法器摆放在案几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妖气来。
韩暮暗想:这妖道倒是颇有心计,故意将房舍摆设的如此朴素,给人以得道之人的感觉,以掩盖他内心肮脏的欲望。
两人坐在蒲团上,相对而视;卢竦缠着白纱布的双手搭在大腿上,像戴了两只拳套,看上去颇为滑稽。
韩暮将目光移到卢竦的脸上,盯着卢竦的目光开门见山的道:“卢天师可知你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卢竦被他突兀的一句问的一惊,故作平静的道:“贫道是皇上礼聘而来,说到底不过是法力不如你,无非是卷起铺盖回我的徐州道观去,一样的斩妖除魔,为苍生除害。”
韩暮晒到:“卢竦,这里又没外人,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说着在衣兜里拿出锡纸包裹的小丸道:“你要斩的妖除的魔可是这玩意么?”
卢竦一看那物,马上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韩暮继续打击他的心理,悠然道:“你在宫中所做的那些事,当外人不知么?当今两位公主真的是你的弟子么?还有朝中数位大员家中的妻女,你对她们做的事我一清二楚。”
卢竦全身一抖,目露凶光,便欲起身。
韩暮戏谑道:“你当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吗?想杀我灭口?”
卢竦眼神犹疑不定,半晌才喟然一叹瘫倒在蒲团上道:“你意欲何为?要钱要物我全都可以给你。”
韩暮心中大骂,心道:要的是你的命,你的东西我一抄家,还不统统成了我的。但嘴上却淡淡的道:“卢天师,你这么说便是小看我韩暮了,其实我本不欲揭穿你,都是因为有人指使我如此。”
卢竦道:“何人如此痛恨与我,我卢竦可从未刻意得罪人。”
韩暮神秘的将口凑到卢竦耳边道:“那人便是吏部尚书,谢安。”
“他?怎么可能?我与他并无瓜葛,他因何要来害我。”
“天师可曾与谢安谈及道家之事?可曾提及房*中之术?”
“那倒是说了,不过……我见他兴趣不大,便没有深谈下去。”
“这就是了,那谢安与桓秘桓大人之间颇有过节,这一点你可曾知晓?”
卢竦听桓秘不止一次的大骂过谢安王坦之和韩暮,自然明白他们之间的政斗。点头道:“略知一二,但与此事有何关系呢?“
“你糊涂哇”韩暮仰天长叹,“房中长生不老之术乃是皇上梦寐以求的仙术,而你又是桓秘桓大人推荐进宫的,你受宠则惠及桓秘,对谢安必然有害无益,所以铲除了你,便是剪除了桓秘的羽翼,对谢安一党受益颇大,他自然会想法子除了你。”韩暮一脸的真诚看着卢竦。
卢竦在肚中吧韩暮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理出了点头绪,忽然他冷笑道:“韩将军不是谢安的义子么?为何告诉我这些,当我是三岁孩儿随便欺骗么?”
韩暮早知他有这一问,脸上露出狠毒的摸样道:“我是逼不得已,才认老贼作父,再说我另有所图,否则的话,我早将这老贼一剑砍翻。”韩暮心里暗念道:义父莫怪,我这话真的是逼不得已,您老多担待。
卢竦盯着韩暮,研究他言辞的真假程度,韩暮一脸的愤怒之色,演技堪称精湛。
“韩将军有何图?可否告诉我呢?”卢竦试探性的问道。
韩暮脸色犹豫,然后转为坚毅,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我有求于你;我本看上了谢家小姐谢道韫,你可认识?”
卢竦点头称认识,心道:我想她都想得流口水,怎会不识,她可是绝佳的炉鼎。
“但老贼嫌我官职低微,门户不称,死活不答应,即便我救了他的老命他也不松口;那谢小姐对我倒是一往情深,可惜就是有缘无份。”韩暮一脸愤慨,咬的牙咯咯响。
“这次他命我揭穿你的法术,之后便同意我和谢小姐的婚事,但适才他又反悔,教我如何不恼,本来我便对天师的阴阳采补长生之术甚是向往,这次冒死来跟先生剖析其中利害,还望先生渡过难关之后传我此术。”韩暮说的真诚之极,连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卢竦盯着韩暮半晌,脑子里转动不休,犹豫不决。
韩暮决定加上一把火,接着道:“适才,谢安和我一起去觐见皇上,他大力主张将你斩首示众,还要我将你的法术说的一钱不值;但我岂能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摆布,便只是称你的法术没我高深,倒不是存心欺骗圣上,皇上这才息怒;但是皇上命老贼暗地里调查你与其他官员之间的勾当,那老贼奸猾无比,定会咬着你不放,到他查出证据的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卢竦终于相信韩暮是在真心为他着想了,当下捧着两只硕大的手掌施礼道:“有劳韩将军费心了,此事该当如何处理呢?”
韩暮凑到他耳边如此这般一番,卢竦听着听着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道:“这如何使得?”
韩暮冷笑道:“那你就等着被砍头吧,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
卢竦沉默半晌道:“我这里只有百十名道士,会武功的也只有五成,怕是成不了事。”
韩暮道:“这你放心,我手下射声营千余官兵,明日我调动三百人安排在殿外,到时候趁乱阻挠大内侍卫,你便可以妖孽附身之言名正言顺的宰了老贼,之后我再为你证明,皇上现在对我极其信任,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卢竦将整个计划从头至尾想了一遍,确认无任何纰漏,加上形势紧迫,缓一缓便要人头落地,当下狠狠心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事已至此,便听韩将军之言,拼上一拼。”
韩暮笑道:“怎地说的如此悲壮,此事必成,若非如此,我韩暮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要和你一起去冒险?事成之后我在外,你在内,咱们共谋荣华富贵。”
卢竦闻言,咧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韩暮见目的达到,又真真假假的和他商量的一些细节,才道:“我留在此处时间越长,越惹人生疑,这便告辞。千万勿要对第三人说出我们的计划,此事若要走漏风声,你我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另外事成之后,我愿将谢家小姐献上,换取你那长生不老之术。”
卢竦心头大动,此人亦和世间所有人一样,被长生不老之术所诱惑,今后倒是不虞驾驭不了他,再一想今日所见的谢小姐绝世的姿容,不禁心痒难搔。
第一百零八章 答疑解惑 三更到
韩暮出了宫门,已是申时一刻,在宫内盘恒良久,外边诸人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韩暮打了个眼色,众人知道宫中眼杂人多,都默默跟着韩暮出宫而去。
谢安的书房内挤得满满当当,大家都想知道,韩暮到底是如何做到午后所发生的一切。
谢安也按捺不住性子道:“韩暮,你给我们讲讲怎么抓鬼的,我就是不信你会抓鬼。”
韩暮答非所问道:“天气炎热,嗓子干得冒火。”
谢道韫啐道:“你成天就惦记我二叔那点冰块。”
众人这才知道,韩暮是卖关子讨冰镇绿豆汤喝;谢安笑骂着吩咐人去弄,庾希恬着脸笑道:“沾韩暮贤侄的光,我每次来,这老儿都用那稀罕玩意招待我。”
谢安骂道:“你家中什么没有,跑到我这来哭穷,当叫花子;当我是好糊弄的么?”
众人一阵哄笑。张玄开口道:“莫卖关子了,除了那黄纸上的掌印我知道是碱水遇姜黄所致,其余的我都看糊涂了。”
韩暮笑道:“就算是碱水这一节,你恐怕也没看清楚吧,那盆碱水可是被卢竦泼了的呀。”
张玄一回忆,惊道:“对对对,你是在缸中取水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坦之大睁着眼道:“二位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不懂?”
庾希,谢安,谢玄等人都有同感。
韩暮起身道:“待我和诸位从头开始说吧。”
随即将昨晚去樊大人府上戳穿卢竦诡计的事说给众人听,众人这才明白姜黄遇碱水变红之意。
谢安摸着下巴道:“然则,才有今日,比试之事?”
“正是如此,我正是要逼的他和我公开较量,好彻底将他击溃。”
“还是没说到正题。”张玄有些焦躁了。
韩暮笑道:“张大人莫急,你们问吧,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做出解答便是。”韩暮这句话出口,立马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当老师日子,那时候他都是在班上几十学生面前牛哄哄的这样说话。
“缸中的鬼托着铜板是怎么回事?”庾希第一个发问。
“薄而轻的铜板原本就可以浮在水上,只是你们大家在脑子里一直认为铜板重,浮不住罢了。”韩暮简明扼要的做了回答,他可不会告诉它们是由于水的表面张力之类的废话,这个估计解释一天也没人懂。
谢玄立马端来一碗水,亲手实验,在韩暮的指点下他轻手轻脚的将一枚薄薄的铜板放在了水面上。
众人连连慨叹,谢安叹道:“事需亲历而为,道听途说,凭空臆测,或者靠经验判断都容易出错啊。”王坦之庾希等人连连点头。
韩暮笑道:“绣花针也可以浮起来,诸位有兴趣可以回去一试。”
张玄奇道:“我很奇怪,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韩暮心道:我初中实验做了太多,难道也要告诉你么。但表面表现的高深莫测,笑而不答。
张玄接着问道:“缸中水花泛起,爆炸连声,是何道理?”
韩暮挠挠头道:“这倒有些难以解释,不过我可以举个例子吧,卤水遇到豆浆会怎么样?”
王坦之道:“会变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