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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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暮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跃起数尺,同时膝盖前顶直奔司马元面门,司马元仰头避让,忽然眼前一花,“啪”的一声在此响起,又一朵红梅印在左颊上。
这下一左一右两朵小花贴在脸上,韩暮忽然想起了前世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阿姨们在自己脸上贴的小红花。
司马元两颊火辣辣的疼,怒吼一声,使出全身技艺不再留手;只见他招招狠毒阴损,剑尖不离韩暮要害,或面门、或咽喉、或下阴;全然不顾礼仪风度,只是一味的劈砍,削刺。
韩暮哈哈大笑道:“时间还早呢,才掌嘴两次,司马将军何须如此着急。”嘴上调侃,身形如游鱼般在剑影里闪来闪去,只听“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司马元满脸小花,躲之不及。
韩暮的清心诀并未突破四层,但是已相聚不远,全力提起功法之后,在别人看来迅捷凶猛的司马元的动作在他眼里总是慢了半拍一般。
这也正是当日苏红菱传他功法时所说的,三段功法练成后运功对战之时眼力和身法数以倍计。
司马元成了幼儿园老师最爱的孩子,满脸小红花一朵压着一朵。
但他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奖赏,只是不断的低吼着,手中宝剑一次又一次的追逐面前飘忽不定的身影。
头发也散乱了,锦衣也扯破了,脚步也踉跄了,连骂人的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
谢玄在一边高声数着:“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二十,满啦三哥。”
韩暮听到‘二十’这一声,悠然收回手中梅枝道:“掌嘴二十行刑完毕,接下来该打屁股了。”
刚刚喘了一口气司马元一听这话,差点栽倒,他后悔了。
悔不该听信王洵之言到这里来搅局,悔不该态度蛮横惹恼了这位韩暮小爷,这要是被在屁股上抽上几十下,以这位爷的手段,不抽的自己香。臀稀烂那才是怪事。
刚才被抽了二十下脸,虽然火辣辣的痛,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有所留手,大概是因为头部是重要位置,下不得重手吧;但屁股就不同了,此处皮薄肉厚,伤不及要害,看他的样子肯定会下狠手。
而且若自己贵腚外露,从此还有何颜面在这建康城厮混?只怕今后连青楼里的几位相好都要笑他了。
司马元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尽的绝望,此时此刻,尊严、高傲、自命不凡、桀骜不驯等等优良的品德统统化作一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求饶吧。
韩暮高举梅枝正准备来一句经典台词:梅花到处,寸草不生;举枝丫便朝司马元屁股抽去;忽见司马元“噗通”单膝跪地,丢掉宝剑高举双手道:“韩将军饶我,我认输了。”
韩暮一愣,顿时意兴阑珊,本来他揍得兴起,功法运用的越来越娴熟,正自享受着,却没料到这家伙这么快就举手投降。
据说自己的前身吴兴恶霸韩暮,可是一个被人打死都不屈服的主,这家伙枉自称皇家贵胄,确连两年前的自己也不如。
“饶你可以,道歉吧,一个一个来。”韩暮将手中梅枝别在马车窗棱上,回过身来道:“先从谢小姐这边开始吧。”
司马元无奈,掩面爬起来一一向谢道韫、雪无大师、在场父老致歉。
态度之诚恳,自责之真挚,赌咒之恶毒,发誓之郑重不说前无古人,只怕也无来者了。
道歉完毕,韩暮淡淡道:“今后这瓦棺寺中大小僧人和佛经盛典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便记在你的头上,你最好是拜佛求神保佑瓦棺寺上下平安无恙。”
司马元连声称是,捂着一脸红花带着几人灰溜溜的去了。
众人连声称快,原本打算上前搭讪谢道韫的几位公子哥儿见势不妙,也收了折扇,披上厚厚的皮袄悄悄离去。
韩暮等人不想进去打扰顾恺之画画,便欲离去。
这位顾先生,外边打得昏天黑地,他居然心无旁骛安然作画,连脸都没露一下。
这时几位外地赶来的僧侣挤上前来,向谢道韫等人说明来意,他们见一百万钱都换不来这部经书,早已心灰意冷;此时上前只是做最后的努力罢了。
韩暮和谢道韫均觉此事难办,若轻易的将此经任人摘抄,这瓦棺寺的兴旺只怕要受到影响。
众人的目光都转到雪无大师身上,聆听他的意见。
雪无老僧思索片刻道:“弘扬佛法本是我佛门中人份当所为,这《浮屠经》也决不能因本寺之利而独自占有,但此经目前对敝寺用处甚大,诸位大师,不若你们三个月之后来本寺抄录,也好让本寺独美三月,旺旺香火,你们看如何?”
此言一出,众僧欣喜若狂,原本以为自然是闭门羹一碗,却未曾想大师胸襟广大;三月之期弹指即过,到时再来抄录不迟。
韩暮和谢道韫也被大师的气度所折服,这才是佛门中人,不因小利而失大义,诸人如此帮扶瓦棺寺也算是不冤了。
在众僧的佛号声中,百姓的掌声中,韩暮谢道韫等人跨马上车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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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一暼万钱 愿者上钩(上)
东郊都尉府内,王珣哈哈大笑,红木大椅随着他矮胖的身躯的抖动有些咯吱作响,一众都尉府幕僚坐在下首,都喜笑颜开,把盏相庆。
“大人妙计呀,只需稍加调教,那司马元便和韩暮狗咬狗去了。”
“好戏还在后面呢,司马晞那老东西甘心儿子被人这样侮辱?有好戏看了。”
“若说那韩暮还真不怎么样,居然轻易的就出手了,他也不想想对方是什么人。”
“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都尉大人设计的妙计,韩暮天大的本事也要上钩的,何况他只是个毛头小子。”
“……”
“……”
王珣端着一杯酒,微笑的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言不发;微闭的小眼偶尔闪烁着一丝精光。
“依在下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韩暮若是蠢人,他怎能在短短一年内坐上内卫统领,建威将军的位置?此事都尉大人还需小心。”座中一位白脸黑须的幕僚忽然打断众人的阿谀之声。
王珣心头一动,张开小眼看向那人。
那人是王珣新近收拢的一位幕僚名叫郑睿之,王珣曾与此人深谈过,倒是颇有些见识。
“郑先生何出此言,愿闻其祥。”王珣笑呵呵的问道。
王睿之起身拱手道:“王大人难道不知韩暮乃是谢安义子么?”
“这我岂能不知,不过那又算什么?不过是谢安和韩暮相互利用罢了。”
“最近风闻谢安女侄谢道韫与那韩暮来往甚密,似有联姻之意,不知大人怎么看呢?”
“是么?那谢大才女会看得上韩暮?”王珣有些惊讶。
“虽是空穴来风,但既有传闻,必然有些道理,否则何以解释谢安王坦之拼命的将韩暮推到内卫统领的位置上呢?虽然韩暮杀卢竦有功,但谢安手头有大把的人选,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放在秘书省闲置,是何道理呢?”郑睿之剖析的头头是道。
王珣手扶额头陷入沉思。
另一名叫做李梓人的幕僚也忽道:“这也就能解释,昨日韩暮一听司马元言语轻浮,便不惜一切上前阻止的原因了;既是有姻缘之约,那么这口气韩暮是无论如何忍不下去的。”
王珣皱眉道:“然则……真有其事的话,恐怕司马晞和韩暮是斗不起来了;需知司马晞表面虽桓大司马交好,其实暗地里和王谢二人密会过多次,两面三刀是此人的真面目,这种人怎肯为这等小儿辈打闹之事和谢安破了脸面。哎……人算不如天算啊。”
王珣长叹连声,转头命令身边一名死士道:“去查清此事,看看韩暮和谢府之间有无联姻之意。”
郑睿之安慰道:“王大人也无需过虑,此事终归是在武陵王和韩暮之间添了一笔帐,他日此帐终归是要算的,算是大人给他们下的一包慢性毒药吧。”
王珣呵呵笑道:“郑先生分析透彻,思维缜密,我想请郑先生坐我的参事,不知先生可愿意否?”
郑睿之眼睛一亮,抢步上前行礼道:“敢不从命,谢大人赏识。”
席上众幕僚都带着羡慕,嫉妒,和少许怨恨的眼光看着郑睿之。
事情真的如王珣、郑睿之预料的那样,第二日谢安上朝时碰见司马晞,两人依旧打着哈哈,称兄道弟,这事连提都没提。
司马晞只是在看到韩暮时眼中稍露厉芒说了句:“韩将军真乃英雄少年。”
韩暮早就被谢安关照过,所以只是拱手施礼,态度恭敬,未置一词。
此事在双方的刻意压制下淡化处理,几日后街面上对此事的议论也烟消云散,司马元则在事发第三天连夜赶回寿春战场。
时至腊月,眼看年关将至,这是韩暮在健康的第一个新年,自然要热热闹闹的庆祝一番;韩府上下都为着新年做准备。
韩暮有心将会稽乡下的老母接来团聚,但众人劝说健康城冬季寒冷,会稽气候温暖,王夫人又身体孱弱,怕是不适合长途奔波。
韩暮细想之下,觉得众人之言确实在理,只得黯然长叹,着人买了两大车吃穿用度送往会稽,这才作罢。
韩暮又力邀王献之和柳明诚来京团聚,并搬出谢安做名片,两个老家伙终于答应年内来健康一聚,把个王玉润和柳如眉二人高兴的喜泪连连。
韩府上下忙的不亦乐乎之时,却忘记了一件大事:被韩暮一罐清茶骗上贼船的顾恺之已经在瓦棺寺奋斗了十八天。
腊月十九日,维摩诘画像终于大功告成,唯欠点睛之笔了;韩暮得到寺中小沙弥报信,带着众女去瓦棺寺庆祝,正好看见顾恺之从帷幕里走出来,众人当时就傻眼了,顾恺之快没人样了。
乱蓬蓬的头发和胡子纠结在一起,衣衫头发上全部是丹青颜料,灰泥碎屑;眼袋益发的巨大低垂,脸上的皱纹也好像比以前更加多和深。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的精神状态极佳,情绪高昂之极;据庙中僧人所言,顾先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帷幕,每日三餐都是送到门口,他自行取食;吃喝拉撒睡全部在帷幕内解决。
张彤云心疼的珠泪盈盈,趁人不备狠狠的掐了韩暮两下,韩暮龇牙咧嘴装出很痛苦的样子,这才稍减佳人心中之忿。
韩暮也暗自心惊,人称“顾三痴”的顾恺之果然是个痴人,早知道画一幅画能把人折磨的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引诱这顾恺之答应来瓦棺寺画什么破人像了。
顾恺之兴奋之极,忙着朝众人面前凑,人未到,臭味就到了。
韩暮忙叫僧人拉他去沐浴、剪发、刮须、换衣。韩暮眼尖,看见两个小沙弥不断的捂着鼻子合力抬出一桶捅黑黑的污水,倾倒在沟渠里,也不知这顾恺之身上搓下了几斤老陈货。
忙了快一个时辰,顾恺之才满面红光的从寺后的偏房走出,众人看他完好无损,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
韩暮凑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罐茶叶道:“顾先生,我这有罐好茶,你喝过么?”
顾恺之警惕的看着韩暮,连连摆手道:“不喝不喝,再喝下去,我这条命要送在你手上……”
韩暮哭笑不得,这次他是真心要送罐碧螺春给顾恺之,但顾恺之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居然不敢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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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一暼万钱 愿者上钩(中)
这边厢,照壁前的帷幕内被清扫的干干静静,再摆上几根檀香片烧的烟雾缭绕,里边十几天的秽气随着掀开的顶棚散发殆尽。
那边厢,得到消息的大批贵族士绅被一一让进庙内;众人一则为了借机结交顾恺之,二来则是为了沾沾佛气,能看到佛家圣贤维摩诘的画像已是不易,更逞论是顾恺之所画。
雪无大师很不好意思的宣布,二十万钱为首位进去陪同顾先生点右睛的价格时,出乎韩暮等人的意外,居然应者云集;
数十个有钱的大爷们互不相让争着要当这第一人;
韩暮傻眼了,早知道这样还不把这价格定成天价啊,这些人都是有钱的主,自己对价格的制定有失误啊!韩暮懊恼的想。
众人兀自争吵不休,雪无大师也傻了眼,谁都不好得罪,毕竟谁的钱都是钱,公开放出去的话,总不能此时往回收吧。
韩暮看这情形,忽然心头一亮,一个绝妙的主意浮上心头。
他急忙吩咐众僧人进屋子搬来一张案几和数十条凳子,又拿来一只木鱼和木槌,将凳子成一排排的之后,请诸位稍安勿躁,落座上茶,自己则端坐案几后,手握木槌。
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他要搞什么玩意,但见他手执木槌,将大木鱼移到面前,均想:“这位小爷难不成要给我们讲经论法,教育我们礼让三先不成?”
谢道韫、张彤云等也看的一头雾水,张彤云有些憋不住轻推他道:“韩暮,你莫要胡闹,快想个办法是正经,你哪里会念经呢?”
韩暮大乐,凑到她耳边轻道:“彤云许我一吻,我便马上摆平此事。”
张彤云脸颊火热嗔道:“你别胡闹,快想办法啊。”
韩暮低眉垂首道:“山人自有妙计,但没有报酬我是不做的。”
张彤云知他故意瞎闹,啐道:“这时候说这些,也不怕佛祖怪罪,回去再说吧。”
韩暮心头大乐,原来调戏美女是如此的令人神清气爽,难怪世上有那么多的流氓了。
“笃笃笃”三声木鱼响,众人从喧闹中归于平静,都看着韩暮,想知道他到底搞什么鬼。
“诸位善人,在下韩暮,是这位顾恺之先生的知交好友;今日顾先生的大作点睛揭幕,想必诸位都想一饱眼福,也沾沾佛气吧。”韩暮抑扬顿挫的开口,语气活像个江湖骗子。
“那是自然,否则我们来这里干嘛?真是废话。”人群中有人道。
韩暮不以为忤续道:“诸位为争那第一之位闹个不休,恐怕到明日也没有结果,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在下受方丈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