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狂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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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顿耸了耸肩，他感觉自己碰上的是一名快要退役的老油条，而不是一名刚刚签订了职业合同的19岁小家伙，因为对手的回答简直就像已经背了几百遍的标准答案！
然而龙殊特还是没有让他失望。
只听这名小家伙说：“如果一定要挑一个对手，我希望是这些球队中最强的那一个，因为对于一名我来说，这些豪门球队都是陌生的对手，我希望能够在他们身上证明自己的价值。”
“谢谢你的回答，也祝你好运。”得到了答案的雷顿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
提问环节可没有这么快就结束，一场新闻发布会至少也得有十个八个问题才能称得上符合规定，否则会受到国际足联的惩罚。
当然，作为一名中国球员，龙殊特当然会照顾自己的同胞，所以李一菲在最后时刻拿到了提问的资格。
这名刚刚进行完一次专访的女记者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笑容依然有些天生的妩媚。
“cctv记者，李一菲，”她照例自报了家门，然后用中文提问，“自从今年4月份第一次正式参加比赛以来，你逐渐成为了阿贾克斯一名不可替代的主力球员，也进入了荷兰、欧洲、还有中国国内球迷大众的视野，但你至今仍然没有收到国家队的征召，请问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是因为觉得你自己实力不足？还是在国内很难收看到荷兰的联赛？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能谈一谈吗？”
龙殊特笑得更开心了。
这是他事先和李一菲沟通好的题目，他告诉这名女记者，自己想要通过这次直播引起国家队的注意，李一菲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而且以一种国内记者很常见的智商欠费的方式直接问了出来。
实力不够？
国内看不到荷甲？
你真会开玩笑……
龙殊特开口了，但他用的是英文：
“因为我的同胞说的是中文，所以我简单翻译一下，她的问题是……为什么中国国家队从来没有征召过我，是不是我的实力还达不到中国国家队的要求？”
那些记者普遍一愣，然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其丰富多彩，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开什么玩笑？
欧冠16强球队的主力球员……达不到区区中国队的要求？
但有些记者则若有所思：
对啊，中国国家队又不是傻子，以龙殊特如今这么出色的状态，为什么不征召他？
龙殊特的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那台贴着cctv台标的摄像机，他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几个月之前的那段通话录音，然后凑到了话筒前：
“我这里有一段对话，或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他看了看其他记者，“不要急，前面是中文，但我又翻译了一遍，请大家保持安静。”
会场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李一菲觉得不太对劲。
他们事先的约定里……可没有提到过什么录音啊！
“你是哪位？”
“我姓魏，魏光军……我是国家队的领队……”
李一菲耸然一惊，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不远处的摄像师关闭镜头，但她最终没有起身。
她虽然只是个年轻的前线记者，但对于国内的形势却并不陌生，如果……如果今天龙殊特这里真的有猛料，为什么不把这个猛料握在自己的手上？
反正……就算有责任，也在龙殊特身上，这可是直播，我哪里管得着他的嘴巴？
那段录音就这样传进了国内。
尽管此时已经是凌晨，但总会有不少人听到，而当许多人一觉睡醒之后，这段录音又会借助高度发达的网络流传到什么样的地步？
“如果只是进名单，你拿10万就行，如果要出场，就再加3万，如果要首发的话……你一次拿出20万，这可是最低价了……”
“魏领队……”
“哦？”
“你滚犊子吧！”
当中文和英文的录音都播放完毕之后，龙殊特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愤怒与悲壮。
如同一名想要报国效力的战士，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为之死战的国家。
之后他说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他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那枚炸弹扔了出去。
扔进了那潭腐烂腥臭的死水里。
李一菲看向龙殊特的目光极其复杂。
以龙殊特的智商，他绝对可以想象，公布这段录音会有哪些后果，这绝不仅仅是向魏领队一个人表达不满。
以李一菲的经历，她完全不理解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向中国足坛最具权力的机构开炮！
你在阿贾克斯踢得挺好的啊，就算不加入国家队，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干这种傻事情！
只要你能保持现状的竞技状态，不出一年半载，国家队那帮官僚必定受不了舆论的影响，就算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也要让你进入国家队啊……
但你现在公布了出来，就相当于和整个组织为敌啊！
就算组织领导层换个干干净净，新来的那些人……又怎么敢真心实意地重用你这么一个不懂规矩的人？
我知道你很愤怒，可是你的怒火已经烧到了自己啊！
91、风暴与火焰
“震惊！19岁小鲜肉竟被中年猥琐大叔潜规则！”
“听完后我就惊呆了！”
“男人听了要沉默，女人听了要流泪！”
“全世界8000万人疯转！”
“让专家跌破眼镜！”
“轰动全球的声音！”
“你一定要听下去！”
“我的心都碎了！”
“不顶不是中国人！”
……
当龙殊特帮助阿贾克斯连续取得胜利的时候，他的名气虽然在缓慢地为人所知，但始终只会被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他就登上了国内各大媒体的新闻头条，而且不只是体育版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即使是平时丝毫不关注足球的人，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一天之前的事情。
有一个愣头青……公然向中国足球的最高权力机构宣战？
龙殊特不是愣头青，但实际年龄二十几岁的他也没有经过太多深思熟虑。
他只是借助系统，看到了足坛风暴的结果。
他只是在这阵愈演愈烈的风暴中加了一把火。
他从历史中清楚地看到，即使没有自己的火把，魏光军注定也会受到惩罚，但他依然选择站在风口浪尖之上。
他想了，所以他做了。
仅此而已。
至于什么后续……他也想过。
难道足协那些大老爷……还能向远在荷兰的自己寄出一张律师函吗？
或者……在国内发布全面封杀令？
他们也不看一看……更高层的领导在干什么？
仿佛是大堤之上开了一道缺口，在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国内舆论掀起了更加汹涌澎湃的巨浪！
这一次不只是那些民间，一些业内人士、包括媒体大佬和体坛专家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足协原本就是一个专业挨骂的机构，因此除了极少一部分利益相关者还有顾忌之外，绝大多数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这个臃肿而官僚的所谓“民间组织”破口大骂。
“当日韩足球飞速进步的时候，中国足球始终却在原地踏步，甚至在倒退，这其中的原因现在再清楚不过了……”
欧冠比赛日是星期三的深夜凌晨，也就是星期四的3点，仅仅十几个小时之后，cctv体育频道的资深主持人刘建弘就在自己的《足球之夜》节目中发表了义正辞严的评论：
“我们总在说什么没有人愿意踢球，13亿中国人竟然选不出11名可以上场的球员，现在我们应该看清楚了，因为我们的选拔机制根本成为了极少数人谋取私利的黑箱子！”
作为一名资深媒体工作人员，刘建弘长期以来都深谙规则尺度，他经常会痛心疾首地分析中国足球衰落的原因，那段著名的“如果你是一个家长，你会让你的孩子踢球吗？如果你是一个班主任，你会让孩子们上操场吗？如果你是一个校长，你的学校里有足球队吗？如果你是房地产商，你建设的小区有足球场吗？如果你是一个市长，你的城市有多少足球场？中国足球的失败，是所有人的失败”……就是出自他的名言，他更习惯将中国足球的失败推向原本只应该负责掏钱吃瓜看球、然后或鼓掌或骂娘的群众，而几乎没有真正面对过那个真正管理着中国足球运转的庞然大物。
但今天他一反常态地站在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反面。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
中国足球在国外当然没有任何名气，也几乎没有媒体会报道，但这一次不同。
欧洲虽然在官方对中国还算友好，但仍然有大量的媒体倾向于丑化和抹黑中国，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在他们的报道中，龙殊特被塑造成为一名为了自己的足球梦想而逃离祖国的英勇战士，他在国内受到了巨大的不公平对待，即使在成为职业球员、表现出色的现在，依然不得不面对国家队领导的压榨和勒索，以至于报国无门，虽然批评的是中国足协，但配合着中国自己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足坛风暴，所有人都会把问题直接推向幕后的根源：
究竟是什么样的国家和制度，才会容许一个如此黑暗腐朽的组织长期存在？
风暴疯狂地咆哮着。
没有什么封杀令，没有什么合理的借口和解释。
中国足协在经过两天的沉默之后，公开给出了他们的处理结果：
“开除原国家队领队魏光军一切职务，交由相关部门深入调查。”
一段录音称不上什么如山的铁证，但却可以成为让火焰更加激烈燃烧的一根木柴、一瓶汽油！
当这团火焰放肆燃烧起来之后，更多的木柴和汽油就会蜂拥而来！
当国内的风暴与火焰愈演愈烈的时候，龙殊特却已经度过了2009年的最后一个月份。
他为自己在新闻发布会上擅自发表的言论受到了队内禁赛两场的处罚，阿贾克斯在这两场联赛中取得一胜一平，依然落后特温特一分。
虽说是禁赛，但第一场联赛与欧冠比赛日相距只有三天，范巴斯滕原本就打算让包括他在内的众多主力进行轮休，这样的处罚简直更像是让他获得更多的休息。
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是……无论是阿贾克斯俱乐部高层，还是范巴斯滕、博格坎普等教练，对于他的关照却丝毫没有减少，他们依然和平时一样热心地指导着他的训练，甚至比之前更加卖力。
与此同时，龙殊特在阿贾克斯队内的地位也忽然高了许多，无论是更衣室内，还是对于当地的球迷，他都更加受到欢迎。
这些足球发达国家出来的孩子们，尤其是荷兰球员，对于更衣室内讧、主教练和球员不和、甚至球员大佬怒喷足协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因为他们自己的国家队就经常上演这样的精彩戏码，他们也丝毫不觉得龙殊特这样举动会对个人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们逐渐理解了这名中国队友为什么会在训练时表现得那么时不我待，因为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的踢球机会在这名队友的祖国显得格外珍贵。
他们在称赞龙殊特勇气可嘉的同时，往往用一种无限同情的口吻说一句：“真是日了狗了，一名能够在欧冠16强俱乐部里打主力的球员，想要进入自己的祖国、国际足联排名100名的国家队……竟然还需要花费3万欧元来送礼，这相当于他们国民人均年收入的十倍……对比一下，我们荷兰球员可真是幸福啊！我们可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民主与自由啊，明年世界杯一定要加油啊！”
12月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赛季上半程的结束之日。
这是一场荷兰杯的比赛，阿贾克斯的对手是一支近乎业余等级的球队，whc威兹普。
获得了解禁的龙殊特时隔半个月之后重新踏上了赛场，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渴望比赛。
尽管那场新闻发布会让他的名气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但无论是国内还是欧洲，他之前塑造起来的形象都受到了巨大的扭曲。
誉满天下，必定谤满天下。
龙殊特不再关心这些事情。
他现在只想比赛。
好好踢球才是他应该做的！
92、最后的午餐
由于根本找不到whc威兹普的队员名单和相关资料，就连龙殊特眼中，对面那些球员看起来简直和灰色小人一样……
这场比赛的过程简直惨不忍睹，阿贾克斯用18…0的比分结束了2009年度的最后一场比赛。
他们在威兹普只能够容纳八千人的球场里上演了一场荷兰杯历史上堪称最血腥的惨案！
四名阿贾克斯球员梅开二度，队长苏亚雷斯狂轰六球，就连龙殊特都获得了大量的进攻机会，并且在比赛第80分钟打入属于自己的进球！
职业球队和业余球队的区别在这场比赛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毕竟威兹普阵中的球员很有可能在平时的职业是什么大学教授、出租车司机、邮递员、水电工……让这些人跟一支刚刚打入欧冠16强的球队做对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范巴斯滕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用最完整的主力阵容和最出色的表现将2009年的日历翻过。
“从明天开始，你们可以享受为期两周的假期，今天这顿简单的午餐，就算是俱乐部为大家准备的圣诞聚餐，希望每个人都能尽兴。”
这是12月23日的中午，阿贾克斯主席约翰…贾克按照惯例，在本年度的年终聚餐上尽兴的简单讲话。
他勉力教练和球员们在下半赛季继续努力，争取逆转特温特为俱乐部重新夺回联赛冠军，并且在欧冠中拿出更好的表现。
然后他才将12月的奖金当做红包一一发给每一名球员。
在谈话的最后，这名小腹微微突起的主席还亲切地向龙殊特送上了鼓励：“在阿贾克斯，你不需要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