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之王-第30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给我五小时。”白芬芳来不及向我致谢,急促地说了五个字。
“五小时?”我失声苦笑。
这种混乱局面下,连五分钟、十分钟我们都未必能撑得住,更何况是“五小时”?
“我必须画出‘以芥子藏须弥’的大胸怀,才能化解今日之乱。”白芬芳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无比。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左臂托着的调色盘也变得异常平稳。
“好,你画,心无旁骛,其它事交给我们。”我说。
白芬芳面向壁画,但并没有立即挥毫作画,而是沉默地端详那残缺了大部的壁画。
须弥山极大,芥子极小,要想把前者藏于后者之内,需要运用到中国画技法中的“微观缩画”技术,与《清明上河图》的绘画技法相同。
中国的画艺、书法艺术都讲究“疏可跑马、密不透风”的走笔境界,现在白芬芳要做的,就是全神贯注地作画,忘掉身后的我们,也忘掉那虎视眈眈的“它”。
蓦地,燕涂鸦的身体腾空而起,屹立在黄金屋的最高处,头顶贴着屋顶。
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动作的,尤其是他身遭重创的情况下。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将燕涂鸦攫住,一下子送上了最高处。
“别枉费心机了,不可能……白画神,你想用‘画梦之术’收服它,别做梦了,不可能,这不是噩梦,这是现实,是血淋淋的现实……它是永远喂不饱的,就算吃尽全城百姓,也是欲壑难填……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燕涂鸦对自己的生死早就漠不关心,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疯子。
我和白芬芳虽然没有细聊,但隐约之间,已经有了心灵沟通。洪家楼教堂下的地道里那幅壁画能够产生奇异的吸力,我相信当白芬芳的壁画补完之后,将与地道里的画具有异曲同工之处,这就是收服“它”的关键。
燕涂鸦以“食脑之术”这种邪术横行于世,该当死无葬身之地,但当他头下脚上猛掼于地上时,我的心还是猛地“咯噔”了一下。
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被摔个“万朵桃花开”,燕涂鸦也绝不会例外。他死了,挟邪术而来,因邪术而死,给世界留下了种种不解之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燕歌行狂笑起来,最后乐不可支,蹲在地上,右掌拍打地面,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你死了,‘食脑之术’就……就只有我知道,最起码……二十年内不可能有人再练成这种奇术,哈哈,你死得正是时候,一切都刚刚好,哈哈哈……”燕歌行边笑边叫,癫狂无状。
他初入本城时,行事庄重得体,待人彬彬有礼,绝对的男人中的精品,可以在任何地方俘获女孩子的心。现在,他为了“食脑之术”和“天竺蜈蚣”,竟然如此猥琐下贱,真真让人大跌眼镜。
燕涂鸦一死,“它”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燕歌行。
我凝视着黄金屋的最高处,迅速感知着“它”的去向。
“它”隐藏于空气之中,肉眼无法看见,不过,当我侧耳谛听空气中的动静时,仍然能够觉察,“它”每次行动时,都带起一阵飒飒的风声。
很显然,“它”已经由高处俯冲下来,扑向燕歌行。
“哳哳、哳哳哳哳”,燕歌行怀中发出了“天竺蜈蚣”的古怪叫声。
一瞬间,“它”凛然后退,悬停于燕涂鸦尸体的上方。
“那东西忌惮‘天竺蜈蚣’!”我偷偷地松了口气。只要有能跟“它”对抗的东西,我们这一边就不至于任凭宰割。
“须弥山高万仞有余,芥子在微乎其微,几不可见。今欲以芥子藏须弥山,艰难之处,如针尖微雕。天下万事万物,无绝对,只相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而蜀人却开凿栈道,将绝壁变为坦途。余,白氏弱女,名芬芳,承祖先奇技,自小奋发图强,昼夜练习,不敢有丝毫懒惰敷衍。年十二,技成,又拜师于北方清华、北大画界巨匠,寻仙于津沪南开、复旦书香世家,痴迷笔墨之间,即使在梦寐之间,亦不敢忘祖宗训诫。今日事急困窘,不得不斗胆作画,若有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之处,望列祖列宗在上,以无上慧眼,为后辈指点迷津,务必成就今日之事,毕其功于一役。在此,后辈芬芳,感恩神笔奇技,叩谢列祖列宗。”白芬芳说完,弯腰放下调色盘与画笔,整顿衣裳,屈膝跪倒,恭恭敬敬地向那壁画一连叩首四次,次次都额头碰地,发出“咚咚”之声。
我知道,任何一种技艺到了绝高之处,都会进入“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唯心主义境界,然后保持着各个门派独有的仪式。
唯有对技艺的尊敬、崇拜,才能浸淫其中,达到其他人永生无法企及的高度。
白芬芳的庄重告白也感染了我,我心中惕然自省:“我至今无法领悟夏氏一族祖传的奇技,是否跟我对祖先的尊崇程度不够有关?”
如今,夏氏一族连个正式的祠堂、供堂都没有。除了爷爷,去世的所有祖先都已经不知下落,更不要说是到坟前烧纸拜祭了。这种情况下,祖宗在九泉之下不怪罪我已经是万幸,还敢奢望拥有夏氏一族的神技吗?
“停。”我吩咐一声,并率先垂下刀剑。
现在,我明显感觉到,“它”已经缓缓地退出了黄金屋。
“它”的撤退,不是从门口离去,而是四下弥散,如同烟雾一般缓缓消失。不过,我不敢掉以轻心,“它”能突如其来杀人,其威胁就永远存在。
“刚才——”红袖招刚说了两个字,自己就立刻意识到应该噤声,马上将声音压到最低,“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燕涂鸦?”
除了我,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其余几人脸上全都写满了迷惑。
“有一个无形怪物出现,像是巨蛇或者巨龙,这壁画上的痕迹就是它留下的。它曾把燕涂鸦举到最高点,再掼下来,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现在,它已经像烟雾一样散去,不过肯定还会回来。”我低声解释。
我向前走,离开白芬芳十几步,既不影响她潜心作画,又能随时杀回来,全力保护她。
“闻长老在壁画后面?”冰儿问。
她与闻长老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所以,她比任何人更关心闻长老的下落。
我望向她,沉吟不语。
按着“等价交换”的原则,此刻我也可以向冰儿问一些问题,比如她、闻长老与连城璧之间的约定,比如她和闻长老之间的独特秘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多秘密,跟丐帮有关,也跟“童男童女献祭”这个关键话题有关。
“你其实不必回答我,就像我不准备回答你任何问题一样。”冰儿猜透了我的心思,冷然回答。
她的名字叫“冰儿”,这种冷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确实人如其名。
我叹了口气:“我回答你的问题,不提任何问题。闻长老就在壁画后面,但他所处的环境,你们大概想不到——”
猝然之间,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心里所有的困惑都豁然开朗。
我回头望去,白芬芳已经重新端起调色盘、拿起画笔。这次,她不再隔着三步距离端详壁画,而是靠近壁画,额头紧贴其上,跟我刚刚的样子差不多。
那种姿势之下,她也应该能像我一样,不仅仅听到闻长老的声音,还能看见他在蟹脐中的打坐模样。
“壁画后面通向闻长老的家?”红袖招抢先问。
我摇头:“你说的,完全是‘表世界’的问题,以为壁画后面一定是通道,通道尽头一定是闻长老的家——错了,都错了,闻长老在壁画后面,但壁画后面并非通道,而是他的藏身之处。而且,那地方并不是物理形式存在的,而是以‘里世界’的精神形式存在。”
这些话是我对“蟹脐”的全部理解,当年的“杭州雷峰塔一战”惊天动地,而青白二蛇最后将法海僧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藏身于“蟹脐”。
如果“蟹脐”是物理存在的,则青白二蛇本来就有驱使三江四海水族之力,还能找不到法海僧?那就太容易了,法海僧等于是自投罗网而已。那么,青白二蛇之所以找不到他,就是因为他已经消失在物理世界、表世界之外,进入了精神世界、里世界之中。
正如现在的闻长老,他在蟹脐中,而蟹脐又在壁画中,早就脱离了真实世界。
“现在呢?我们怎么办?”红袖招问。
“等,等白画神把这幅画画完。”我说。
自从白芬芳向着壁画告白,她就进入了浑然忘我的精神状态。我们谁都不敢再去打扰她,在这样的绘画高手面前,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战斗暂时休止,场内只留下齐眉与燕涂鸦两具尸体。
“它”还会回来,将来还会有人死于“它”的怪力之下,但此时此刻,怯懦与退缩救不了自己,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撑下去。
冰儿向我走过来,略带歉意地低语:“刚刚实在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为你会要挟我提交换条件。对不起,实在抱歉,我和闻长老之间有很多秘密约定,不能对外人说,希望你能理解,不要生我气。”
我当然没有生她的气,一牵扯到丐帮,那就成了帮会内部的**。对于丐帮而言,我是外人,自然不该知道那些秘密。
“多虑了。”我摇摇头。
冰儿指向白芬芳和壁画:“夏先生,方便的话,我还想请您讲一下闻长老现在的状态。强敌退走,他如果没事的话,不是应该出来跟我们会合吗?即使有‘表世界’和‘里世界’之分,那么他能进入那里,不也就能离开那里吗?”
白芬芳仍然没有动笔,我们毫无办法,只能静静等待。
绘画是需要灵感的,尤其是起笔部分,如果结构格局弄错,以后再改就不可能了。
“他出不来,他也不想出来。”我回答。
我对闻长老的了解不深,总的感觉,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然,如今社会,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功,坐上万众敬仰的宝座。
“我……夏先生,谢谢你。”冰儿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我怕到了最后,有些话想说也没机会说了。”我长叹。
其实,我对将来很悲观,因为奇术师的流派太广泛,而各种奇术层出不穷,全都凌驾于普通百姓的知识范畴之上。举个例子说,像燕涂鸦这样,身怀“食脑之术”邪术,又有钱、有权、有势,可以随意地蹂躏百姓而不受任何法律惩戒。
从另一面说,国安部门还没有行之有效的手段来制约奇术师,只能就事论事,单个案件单个处理,效率极其低下。
容许这样一大批异能之士在江湖上隐居,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弱肉强食,挟技自重,都是历史上曾经无数次发生过的事。当这种无序发展的乱象到了极致,就将再次出现擂台、灭门、九帮八派十七联盟大火拼等等暴力流血事件。
当务之急,就是要有人站出来,维护秩序,锄强扶弱,让江湖的规矩恢复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年代。在那时,越是高手,越谦逊低调,绝不惹事生非。平时,这些高手都小心隐藏,绝不露相,像普通百姓一样好好生活。
只有奇术师们能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彻底平息争强斗狠之心,才会终结他们给世界带来的混乱。
第367章 连天巨弩射长鲸(1)
“夏先生,昔日我离开中国之前,心里一直有一个巨大的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姐姐非要驱逐我离开家乡不可。以我的学习成绩,可以在国内上顶尖大学,全城中学联考,我一直保持在总成绩前十名之内,省内大学报送没问题,如果能奋力一搏,清华北大也是毫无障碍的。姐姐说,让我出去开眼界、见大世面——闻长老也是如此说,并且出了一大笔钱,送我去欧洲。同时,他又联络丐帮在美洲的大人物,三年之内,送我游历四十五个国家,最远处达到非洲原始部落深处。他们合力要我看遍世界,将一切奇景收入眼底。我预感到,他们一定是要我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不遗余力,将我托举到一个高处。现在,我似乎是明白了——”
冰儿满脸悲凉,眼底已经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你明白了什么?”我也感到困惑。
游历是学习的基础,但却不是必须。以她的游历行程估算,那是一笔巨款,而且这种游历带来的不是学识上的扩张,而是心胸、眼光上拔苗助长式的增长,对普通人是没有意义的。
“梅花公馆手记。”冰儿回答。
我皱眉,一时之间,无法把闻长老的野望与日本人的“梅花公馆手记”联系在一起。
“梅花公馆手记”中提及最多的重点物品就是神相水镜,但闻长老与红袖招送冰儿出国,却是为了培养人才。两者一个在二战时期,一个在二十一世纪,似乎并未交集之处。
“有了那种俯仰天地间、纵横八万里的游历,我才能看懂‘梅花公馆手记’。他们所求的,就是要我站到最高处,俯瞰那本册子,理解其中的意思——天地风云一局棋,不令扶桑镇神头。这就是他们的用意,为了这一点,他们在我身上花费了超过五亿人民币。看懂那册子,就知道日寇想干什么了。”
我不搭话,任由她慢慢说下去。
世界各国倾轧局势如棋,这是古往今来的智者都明白的道理。
中华民族的远古智者创造围棋、象棋,就是为了使用具象的手段教导后人政治斗争的复杂性。以具象演示想象中发生的事,也只有接近于神的智者们才能做到。
很多历史学家、玄学家都曾指出,除了有记载的盘古、女娲、神农氏、伏羲氏、炎帝、黄帝、祝融、共工、蚩尤等远古神人之外,一定还有一位没能列入历史的更高明智者,创造了一切与“智、谋、计、策”有关的学问。此人隐藏极深,深到连自己的行踪都全部泯灭,让自己完全消失于历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