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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奇术之王-第51部分

小说: 奇术之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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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发生任何变化,害怕生活中的任何动荡。如果没有发生爷爷住院、过世这件事,我的生活也是如此,在古老而陈旧的曲水亭街老城区里既自由又无奈地活着,继续虚度光阴。

    “我们回去吧。”唐晚说。

    我忽然有些伤感:“唐晚,我现在好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上,对未来有些迷惘。”

    唐晚握着我的手:“每个人都是如此,我们看到的眼前这些人,更多人甚至包括燕歌行、齐眉、哥舒水袖等人,也会有迷惘而泄气的时候。古往今来那些大人物为什么能成功?就是因为他们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快就度过这种短暂的的迷惘期,进入下一轮冲刺之中,向着自己的目标奋力前进。天石,人无完人,你不必要求自己事事都做得完美,只要尽力,哪怕是一天有一点小小的进步,也能小步快跑,进入到自己的步调中去。相反,如果你反复地被伤感的情绪所左右,就会越来越消沉,最终一事无成。你必须要看清,现在夏氏一族所有的责任和义务都压在你肩上,必须撑住,必须做出一番事业来,才能对得起已经逝去的列祖列宗,对不对?”

    里面,负责给我们上菜的服务生也跑出来,应该是怕我们逃单。

    他的出现让我和唐晚相视而笑,因为我们要做的事别人无法了解,升斗小民只会用同一种固定思维来看别人,譬如这个看似精明、实则木讷的服务生。

    我和唐晚回到座位前,拿起筷子,望着已经摆上桌的菜。

    盘子的间隙中,那两条翻着白肚皮的金鱼令人怵目惊心。

    “真不知道,这鱼是不是因苗疆蛊术而死,也不知道,我们点的这些菜里究竟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唐晚喃喃地说。

    面对蛊术,我们不但不敢下筷,甚至连水都不敢喝一口。

    据记载,苗疆蛊术中有一种非常厉害的蛊名为“快哉风”,只要空气中有风,无论是微风、轻风、大风,风一起,蛊虫就顺风而来,无影无形地侵入人的皮肤之内,造成巨大的伤害。还有一种,则起了一个非常文艺的名字,叫做“张恨水”。顾名思义,这种蛊是通过水来传播的,只要人喝下去,蛊虫就会当场发作,令人生不如死。

    于是,我和唐晚拿着筷子掂量了半天,又重新放下,连水杯都不敢沾唇。

    “好了,今晚的菜是白叫了,浪费了这些钱。”唐晚苦笑。

    我们并非疑神疑鬼,如果真的误食了带着蛊虫的饭菜酒水,那才等于是送上门来供楚楚宰杀,算是愚蠢到了极致。

    “再坐一会儿,你就上去。”唐晚向东面的索菲特银座大厦指了指。

    那大厦顶端的旋转餐厅是在五十楼,人在其中,不但能享受到美味的海陆空自助餐,还能随着顶楼的缓缓旋转,把济南城内外的秀丽景色尽收眼底。那餐厅自从开业以来,就是济南的年轻人表白、求婚圣地,每年都能成全二百对以上的情侣。所以,旋转餐厅又有“求婚圣地”之称,每年的情人节都会爆满,成了济南城一景。

    “等楚小姐离开济南以后,我请你去那里吃饭。”我说。

    唐晚摇头一笑:“《曹刿论战》中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人活着,如果太贪恋口腹之欲,最终就会变得脑满肠肥、肥头大耳,变成了被别人宰杀的猪。我活着,从不为了美食,而是为了理想。”

    我有些汗颜,藏在话里的隐意被唐晚看了个清清楚楚,而且做了很理智的分析。

    “可是饭总是要吃的吧?现在的济南城里,大家公推旋转餐厅的饭菜品格最高——”我为自己辩解,却越抹越黑。

    “好了好了,不说这件事,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繁文缛节。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你。”唐晚说,“死约会,不见不散。”

    我拿着纸袋站起来,向唐晚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了“俏川国”,向北边直行了两百多米,然后从银座商城门口右拐,去索菲特银座大酒店。

    那纸袋上写着“1822”的房间号,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按了电梯,直抵18层。

    作为济南城区最高级的酒店之一,索菲特银座内部的装潢相当典雅,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纯羊毛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寂然无声。

    不知为何,我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就像有恐高症的人一下子被带到高处,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我右手抚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这种紧张情绪压制下去。

    地毯越厚,就越容易藏下某种来自蛊虫的威胁。楚楚既然能做到“满山遍野全是蛊”,就一定能够将这座高达五十层的大厦变成一座“蛊虫之楼”,制造济南城有史以来最可怕的“蛊虫之灾”。

    自古以来,苗疆蛊术之所以不被中原江湖所接纳,就是因为炼蛊师行事我行我素,常常做出一些令江湖同道不能容忍的冒险举动,恨不得与天下为敌。

    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蛊术横行的苗疆,更不是少数人游戏风尘之地。所以,炼蛊师才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异类,为名门正派所不容。

    我希望楚楚不是那样的人,因为她的外表是如此恬静温柔,低调得像一只误入了百草园的鸽子。

    在1822房间门口,我停下来,侧耳听听,室内似乎有音乐声响着。

    我按下门铃,只过了五秒钟,门就向里拉开。

    来开门的正是楚楚,看见我之后,她脸上并未露出惊诧的表情。

    “燕先生托我送一些东西过来,想必他已经电话通知你了?”我问。

    楚楚微笑着摇头:“不,我没跟他通过电话,请进。”

    我走进房间,把纸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是一个宽大的套房,除了客厅,左右各有一个卧房。

    楚楚穿的不是黑衣,而是换了一身有着民族刺绣的白色粗布衫裤,发辫也已经松开,闲闲地垂在身后。

    “请坐,我来沏茶。”楚楚说。

    我记起了水槽中的死鱼,立刻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她走到吧台后面去,拿着电壶接水,然后通电烧水。

    “夏先生,我有南方带来的好茶,跟蛊术无关,更不含任何有毒成分。所以,我沏的茶,你可以放心喝,喝多少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她说。

    “好。”我只回应了一个字。

    她推开右边的卧室门,走进去拿茶叶。

    我听到旅行箱的拉链被“嗤啦”拉开的动静,确信她是在找茶叶而不是做其它的。

    说实话,我很想相信楚楚,因为她的外表没有一丝阴毒、狠辣之气,跟南方水乡来的女孩子十分相近。如果不知她苗疆炼蛊师的身份,可能会有很多人喜欢上她。

    “夏先生,茶有两种,分别是‘二月红’与‘九月毫’。前者娇嫩,后者老成,你喜欢哪种?”楚楚在房间里问。

    我起身走过去,站在门口向内看。

    一个硕大的黑色旅行箱平放在床上,已经拉开一半,楚楚正背对着我在箱子里翻找。

    我回答:“就喝第一种吧,不过楚小姐也别太麻烦了,我一会儿就走。”

    如果我是居心叵测之人,此刻就是最好的向楚楚发动进攻的机会。

    久在江湖的人都会牢记一条原则,永远不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别人。

    她敢于背对我,当然是因为没把我当成敌人的缘故。

第67章 水淹七军(1)

    “好。”她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个竹节做的细长茶叶筒,脸上的笑容甜得像一个刚刚收到一大包糖的孩子。

    卧室里丝毫不乱,除了那个旅行箱,其它全都是酒店的东西。

    “你只带了一个箱子?”我问。

    楚楚点头:“是啊,坐飞机嘛,稍多一点就会超重。”

    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因为我想不通,既然她只带一个箱子,又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蛊虫,制造“满山遍野都是蛊”的浩大声势?

    “还有谁跟你在一起?”我问了第二个问题。

    楚楚摇头:“没有,只有我自己。”

    我后退一步,不再堵住门口。

    她的话不像是撒谎,但如果这是真话,那么她有什么资格跟燕歌行叫板?

    “坐啊夏先生。”楚楚走出来招呼我。

    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另外一间卧室的门上,楚楚善解人意,走过去推开了那扇门。

    “这房间是空的,我习惯了打坐冥想,每天必须要在一间空屋子里静思几小时。”她轻声解释。

    我笑着点头:“很好很好。”

    她端着茶壶走近我,邀我一起落座:“夏先生,请坐,请坐。”

    看得出,她一直在力求打消我的忌惮。

    我迅速讲明来意:“楚小姐,燕先生说,这纸袋里是你要的资料,跟‘神相水镜’有关,也是他搜集到的全部资料,毫无遗漏,全都奉上。他的意思是,燕家与苗疆没有什么过节,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所以请求你放过他的那一对双胞胎千金。”

    燕歌行想要表达的就是这种意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尽力把话说得更完整,好让这件事得到圆满解决。

    纸袋虽厚,但楚楚似乎并未看在眼里。

    “夏先生,请叫我楚楚,我说过很多次了。当然,我也乐意每次都纠正你。”楚楚说。

    我又点头:“好,楚楚,燕先生希望你能明白他的苦心。”

    楚楚低眉,慢慢斟茶,然后双手将第一杯捧起来,高过眉心,语调诚挚地说:“夏先生,我们暂不说燕先生的事。其实,世人都不知道,苗疆人其实是最看重朋友的。只不过,很多中原人千里迢迢赶到苗疆去,都是为了某些特殊的龌蹉目的,要么盗宝,要么寻珍,每个人都是为了苗疆的宝藏、毒药、蛊虫、奇术而去,根本没有把苗疆和苗疆人放在眼里。这种情况下,大家怎么会好好做朋友?最初,苗疆人以诚待人,拿出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珍馐来款待远方的客人,很多苗女甚至相信了中原登徒子的甜言蜜语,以身相许,最后落得身败名裂,被族人放逐,死于荒山野岭之中。多年的磨难,渐渐让苗疆人明白,我们跟中原人不一定能成为敌人,但绝对不会成为朋友,因为大家所奉行的人生准则是完全不同的。”

    我静静听着,不禁替中原人汗颜。

    楚楚说的的确是实情,很多文献资料中记载,苗女多情,但多被外地男子所负,最终不得善终。其后,苗疆便研制出了“留心蛊”很很多类似的奇术,负心男子如果一去不回,就会在离开苗疆第四十九日上蛊发而亡。

    世间薄情郎、负心汉极多,但痴情女子也是层出不穷,所以这种相爱相杀的巨大悲剧也在历朝历代无数次重演。

    楚楚接下去:“夏先生,刚刚我问你选择哪种茶叶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选择我们之间的友情关系。”

    “我希望自己选择的是正确的。”我说。

    楚楚微笑:“正是如此,请饮了此杯好茶,我们慢慢再聊。”

    我接过茶杯,杯中的茶水是深红色的,如同一杯醒好了的葡萄酒一般,飘出淡淡的浆果清香。

    “请。”楚楚说。

    我毫不犹豫地举杯喝下,但觉唇齿留香,分不清是茶是酒。

    楚楚继续斟茶:“夏先生,很少有人愿意跟我们一起喝茶。苗疆炼蛊师的名声很差,中原人以为我们每次喝茶都会给对方下蛊,所以就算是熟悉的人之间,也极少坐在一起喝茶谈天。这种局面维持几百年了,没有人能改变它。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我从小就知道,不能跟炼蛊师以外的人交往,那样就等于是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冒着烟的火盆之上,因为苗疆有一条铁律,如果有哪个苗疆女孩子跟外族相好,离开部落时,就要接受三刀六洞、洗胃涤肠之苦……”

    很多传闻都是纸上得来,如今从楚楚口中说出,果真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惭愧,汉人之中的确有些唯利是图的败类,在中国大陆的各个偏远地区大肆搜刮掠夺,不择手段,伤害了各民族兄弟朋友的感情。其实,每个民族都有好人,也都有好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楚楚,我希望从今以后,你遇到的全都是很好的汉人,永远都不会受伤害。”我诚心实意地说。

    在金银宝藏面前,很多人无法忍受诱惑,就会做出各种人神共愤的勾当来。

    追溯历史,欧美著名航海家驾驶帆船穿越大洋时,他们最初的构想也是海上夺宝,可以冠之以“官方海盗”之名。当他们到达某些落后地区时,同样是以火枪、砍刀开路,把各地的钻石、象牙“免费”地搬上了自己的大船,一如既往地做着这种无本买卖。

    人类社会中,无论哪个民族、哪个国家,其本性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中国儒家宣扬的“人之初、性本善”还是美国法律学家宣扬的“人本恶”,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任何人都不可能标榜自己为纯粹的好人。

    “夏先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在曲水亭街,我第一次见你,已经认定了这一点。否则的话,在山上,我只要挥手下令,所有人就会陷入蛊虫的海洋,最终玉石俱焚。”楚楚说。

    我打了个寒颤,这才知道,原来辛蓝白透露的消息并非虚言恫吓。

    “我们在曲水亭街哪里照过面?我怎么没有印象?”我在记忆中搜索,似乎并没有楚楚的影子。

    “就在——”楚楚再次微笑起来。

    她的笑容甜美得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本身五官又极为温润细腻,比起中日韩银屏上那些整容过度的女明星来,简直超过万倍。近距离看她的笑脸,依稀有昔日华人第一女歌星的模样,但又比之更年轻、更现代,更富有水灵灵的仙气。

    “夏先生,请再喝一杯。这种茶,在我们苗疆叫做‘套月九连环’,虽然是从一只茶壶中斟出来的,但每叠加一杯,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到了第九杯的时候,它的本质已经由茶叶变为美酒,而且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那一种。”她说。

    我端起茶杯,再次一饮而尽。

    这一次的茶给我感觉像是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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