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陷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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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帅炸了好吗!
顾景言摇头,“我吃过了。”
正好,常年上完厕所出来,随口道:“别问他,他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文谨挑了一桶自己喜欢的口味,“哦,常助理你要吃吗?我帮你泡。”
常年笑:“就等你这句话。”
—
泡面的味道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文谨吃面时会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顾景言本在看文件,她吃面时的声音总会让他分神,他抬起头,看着坐在床上狼吞虎咽的文谨,道:“安静点。”
这是吃面的乐趣好吗……不发出点声音,面条一点都不香了……
“哦……”
文谨只好慢慢地吃,只是有的时候不免还是会发出一点声音……她已经吃得很小心了……
常年看着文谨吃面地样子,有些好笑:“景言不喜欢吃面食。”
文谨笑了笑。
……这和吃面发不发声有什么关系吗?
夜宵吃完了,常年把垃圾扔到楼下,免得泡面汤的味道四溢。
接下来他们要面临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三个人……要怎么将就一下呢?
文谨不忍心再当电灯泡,况且是拆散一对这么登对的cp……她于心何忍呐……于是,她自告奋勇:“今天晚上我睡沙发,你们睡床。”
顾景言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嗯,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真的么……
她她她虽然是自告奋勇,但但对一个女生……算了算了,自古以来,君子有成人之美,睡沙发就睡沙发!
顾景言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想笑,“怎么?不愿意。”
“愿意!特别愿意!”文谨满脸真诚。
顾景言把眼镜收了起来,“那好吧,我原来想让你睡床的,既然你这么想睡沙发……”
嗯?这么说来,刚刚是骗她的?
“老大,我我,我一到冬天就特别怕冷,一冷我就容易生病,一生病吧我就……”
顾景言打断她的话,直接了当:“想睡床?”
文谨特别真诚地点头,“嗯!”
“去吧。”
文谨开心得要飞起来,整个人倒在床上,滚了几圈,才想起常年,“那你们俩……怎么睡?”
顾景言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丢到沙发上,“我睡沙发,他……睡地上吧。”
常年刚丢完垃圾回来,就听到了一个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消息,才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晚上睡床变成了要睡!地!上!
顾景言看着常年,拍了拍沙发,道:“要不……你跟我挤一挤?”
文谨用被子蒙着头,就这样静静地听他们俩的对话……
咦……
这这这也太基情了吧……
常年瞥了他一眼,“顾景言,我以后还要找老婆呢,这要传出去,我以后的名声还了得?!”
文谨怎么听着不对呢?传出去?
她坐了起来,信誓旦旦地保证:“你们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
常年:“……”
顾景言躺下:“随便你。”
—
这场雪,终是停了。
上午六点,天空中的雾气还未全部散去,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县城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他们早早地便起床,赶路。
或许是因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适应,不出意外的,文谨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
没有睡够,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一上车,文谨倒头就睡,意外的,睡得很好。到达中南村,是一个小时以后。
这个村子破旧,却看起来朴素。
谁会知道人人所厌恶的家庭暴力在这里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着。
文谨还没有回过神,困意席卷而来如排山倒海,她迷迷糊糊地跟在顾景言和常年后面走,反正不会被卖掉就是。
她跟着进了一间屋子,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屋子里正在进行采访,文谨跟着顾景言走到摄像机后。
正在采访的是一位记者,名叫白静,她的面孔最近经常出现在新闻频道里,而被采访的是一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年龄,脸蛋有些黑,却带着淳朴的红。
白静:“你恨你的父亲吗?”
小男孩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鞋,文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男孩的步鞋旧旧的,破了好几个洞,缝缝补补已经烂得不行。
这么单薄的布鞋,怎么抵御得了这寒冷的天?
小男孩摇头,起初文谨以为他在撒谎。
白静:“他打你的时候呢?”
小男孩还是摇头。
“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小男孩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他不打人的时候对我挺好的……我妈死了,我和他一起生活,他一个人要养这个家,我知道,他是帮人家搬砖头的,别人都叫他民工,有的时候他心情不好,就会去喝酒,他一喝酒就会打人,打完人心情就会好,如果是能让他心情好,他打我的时候我忍一忍就好了。”
小男孩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在他的身上,文谨看见了他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沉着。
小男孩的这番话,文谨觉得眼睛酸酸的,采访结束时,小男孩偷偷地和白静说的那句话,让她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他说:“阿姨,你能不能和警察叔叔说说,我爸爸是个好人,不要关他了,让他回来,好不好?”
小男孩的目光清澈,让人不忍伤害。
文谨捂着脸走了出来,她坐在小溪前的石子堆上,风吹在她的脸上,却不觉得冷,已经滚落在眼角的泪,被风吹干。
她感觉背后有人靠近,但她没有回头,文谨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那人在她的身边坐下,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的面前,那只手里拿着一张纸巾。
最先入目的是那只手,接着是他的脸。
顾景言……
文谨接过那张纸,却没有擦眼泪,而是握在手心里,紧紧地握住。
“谢谢。”她说。
顾景言看着微微晃动的水面,“有什么想问的?”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样的家暴事件不应该交给警察处理吗?”
“警察不是已经处理了吗?”他停了停,才继续说:“警察只会问实施家暴的人为什么这么做,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受害者的感受,警察的处理方法是审问,拘留。施暴者被放出来,他依旧会施暴。世界那么大,家暴事件是不会停止的,但是你也听见了这些受害者的回答,人心都是肉做的,听到这样的答案,总会有些改变吧。”
文谨看着他的侧脸,这次没有因为他的颜值而犯花痴,却很想要知道,这个人,都经历过了些什么,才会说得出这番话。
“那你呢,为什么你会来?”
风在吹,刺骨的冷。
好久好久,才听见他说:“因为……这里有个我要见的人。”
—
吃午饭的时候,不见顾景言的身影。
常年坐在文谨的旁边,文谨开始旁敲侧击顾景言的去处,“常助理,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啦,你就说一下顾老大去哪了?啊?”
常年:“你怎么这么关心顾景言?”
文谨:“下属关心上司不是应该的吗?”
常年放下碗筷,妥协:“好吧,我告诉你。”
“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
“前几年,顾景言来过这里采访,也是家暴事件,施暴者的三个小孩都是受害者,有两个小孩不敢说,另外一个小孩是最小的,和顾景言很好,把事情施暴者施暴的过程全都告诉他,新闻播了,过段时间这里传来消息说这个小男孩被他的父亲打死了。我知道,景言对这件事过意不去,很多人都有劝他,景言却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现在景言一有空就会去墓地看看那个小男孩。”
文谨:“……”
常年吃了一口面,面露无奈:“我都说了不告诉你了,你偏要听。”
……
午饭结束,才见到顾景言回来,远远的,还未走近时,文谨只能看见他的轮廓,看不清脸部,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走得很慢,在文谨眼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变得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文谨远远地就对他说:“老大,你还没吃饭吧?我去问问这家的阿姨还有没有饭吃,你等等啊。”
顾景言原本想说的“不用了”都还未说出口,就见她匆匆跑去,没了身影。
顾景言在门口坐了一会,文谨跑出来叫他:“老大,快进来吃吧!”
闻言,顾景言掐断了手里的烟,站起身,往里头走。
这是文谨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这家阿姨很喜欢文谨,说是自己的女儿和她有几分相似,便答应了她做饭,饭菜很简单,一个炒白菜,一个蛋汤,一碗白米饭。
文谨就怕他吃不来……
然而,他似乎吃得很香的样子……
阿姨笑着从厨房里出来,笑容纯朴,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男孩子,你可有福啦,有这样好的女朋友。我们家今天中午煮面条吃,她说你不喜欢吃面食,非要我煮饭!”
文谨急了,连忙否认:“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
阿姨以为是文谨害羞了,笑了笑:“哎呦,你害羞个什么劲,是就是啦,还不承认。”
“真的不是,阿姨!”
文谨她的确想说是来着,嘻嘻。
顾景言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文谨:“……”
这次她真没想什么好么!
……咳咳,谁信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感觉……我更喜欢顾景言和常年这对cp呢?忧桑~~
☆、第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修细节~
第六章
这次总共采访了六位受害者。
他们的回答两极化,一种是过分理解,另一种是极度痛恨。在没有听见他们的回答之前,我们总以为他们的答案只有一个:无以伦比的痛恨。然而在听见他们的回答之后,我们会由一开始的震撼、不解到最后的理解与感同身受……
当我们不是当事者的时候,我们无法知晓他们的内心、感受和想法。所以在当事者还未发言之前,我们不能兀自下结论,也无法帮他们回答。
我们不是当事人,我们无法经历他人所经历,感受他人所感受。作为记者,聆听也是一门需要学习的功课。
这是文谨在这一天里的收获。
这一天里,她真的学到了很多,亲身体会过一条新闻的形成,真的比坐在课堂里听死板的理论有用得多。
晚饭是在今天第一个接受采访的小男孩的家里,也是给文谨留下最深印象的那个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做黑子。
黑子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热情邀请到自己的家里,父亲在拘留所被拘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说要自己下厨煮给哥哥姐姐们吃,但他说他只会煮面。
有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一个小男孩为这么多的人煮面,想要帮他,却被他客气回绝了。
文谨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黑子小小的身影,发呆,出神……
这里离市中心不算太远,这个小男孩善良、懂事,因为身处大山,可能未来都不能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可能一辈子,都要呆在这片大山里,一代又一代,可能都逃不出这样的命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听说,黑子特别喜欢看书,但今天来得匆忙,文谨连衣物都没带,更不用说是书籍类的东西了,顾景言就坐在她的旁边,她凑近他,小小声地问:“老大,你有没有带书啊?”
顾景言有些不确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反问:“书?”
“对啊,有没有?有的话先借我,回去我买本新的还你。”
“有带一本,最近正在看的。”
文谨睁大眼,笑得开心,“太好了!快给我!”
顾景言一脸茫然:“你要干嘛?”
“我想送给黑子啊,听说他喜欢读书……诶对了,里面应该没有少儿不宜的东东吧?”
顾景言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东。”
顾景言特别加重了“东东”这两个字的发音。
文谨:“我!”
文谨要被他气晕……
“应该在车上,你自己去拿吧。”
顾景言此话一出,文谨下意识地向四周扫了一圈。幸好……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要是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顾景言看着文谨的动作,有些好笑,他勾起唇不疾不徐地说道:“放心吧,人家没有你的想象力那么丰富,光是我刚刚说的那句话,联想不到什么东东。”
他又再次加重了“东东”两个音。
文谨觉得他说叠词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可爱,总感觉这样的词……不太适合他的……形象。
文谨笑了……不是因为他说的那段话,而是因为他说那两个字时的样子……真的,特别好笑。(∩_∩)
顾景言看着她时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文谨在他的眼里显得特像是一……神经病儿。
文谨收起了笑容,恢复正经,嘴角却不由上扬,她怕她再笑下去,真会被人误以为是神经病,她站起身,想要出去拿书。
车子就停在门口,夜里黑摸摸的,寒风刺骨,她跑着过去,等她到车子停放的地方时,才发现车子被锁了,她不信,还是拉了几下门把,却依旧打不开。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由远及近,文谨下意识地转过身。
那人是顾景言……
顾景言伸出手拿着车钥匙向她晃了晃,“忘了给你钥匙了。”
文谨伸出手接过,手掌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指。
那感觉温热,又有些干燥,他的手指带着温度,文谨像是触电般快速缩回,她转过身,想要开车门。
莫名的,却红了耳根,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蔓延、蔓延,直到红了整个脸颊。
真是的……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碰个手还能红了脸……
文谨的脸都要埋到胸前了……
顾景言看着她拿着钥匙对着车门戳了好几下,都没对准,也不知道是瞎还是什么的……
“我来吧。”他上前一步说。
闻言,文谨忙着退开身,让出位置,顾景言打开车门,把书拿出来后递给她,文谨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书名——《小王子》
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