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陷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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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暖挽着文谨的手边走边犯花痴：“文谨姐姐，你不觉得男主超帅的吗？！尤其是他和女主接吻的侧脸，帅炸了！”
　　文谨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嗯……是挺帅的。”
　　不过……没有顾景言帅……
　　她们经过停车场时，顾暖停下了脚步，“在这等等。”
　　文谨没反应过来，问：“等什么？”
　　“等我哥啊，我刚刚发简讯让他来接我们。”
　　“好。”
　　一辆车停在她们的面前，顾暖拉着文谨上车，文谨不明不白地被顾暖塞进前座，顾景言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车子发动，顾景言自然地打着方向盘，不疾不徐地说：“电影好看吗？”
　　顾暖想都没想，便答道：“挺好看的，关键是男主角的颜值超级高！”
　　文谨侧目看了眼顾景言，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车子进入隧道，光线昏暗的车厢内，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依稀可以看清他的侧脸，视线对上了他的时，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文谨慌了……他刚刚的问题是在问她？
　　“蛮，蛮好看的啊。”
　　说这话时，文谨的视线直视前方，刚说完，又偷偷地侧目看着他，顾景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刚刚……的确是在问她？
　　从此便没了对话。
　　十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公寓底下，文谨认真地看了看，认出这是顾景言所住的公寓。
　　顾暖有些不满，嘟着嘴撒娇：“哥，为什么要先送我回来。”
　　“我等会有些事，晚饭你自己搞定，冰箱里有速冻饺子，自己下几个吃。”
　　顾暖闷闷不乐，“哦……”继而，她又扬起嘴角，对着文谨笑：“文谨姐姐，再见啦！”
　　“再见！”
　　顾暖笑着下车。
　　傍晚的太阳暖和，困意袭来，什么都挡不住，车子平稳行驶，不一会儿，文谨便睡着了……
　　顾景言看见她正熟睡的面孔，调高了车厢里的暖气，文谨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她家的楼下，看样子……已经停了很久……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顾景言，他正低着头看平板，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来，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双唇紧紧地抿住，似乎有些苦恼。
　　文谨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顾景言放下平板，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没睡好？”
　　“嗯……”几乎没睡……
　　文谨的头发自然地放下，垂在肩上，她嫌麻烦，卷起皮筋就要扎起。
　　“头发放下来很好看。”
　　身边是他的声音，那声音低醇又清透，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那双如黑曜石般透亮的双眸正静静地着她，双唇微微抿起。
　　文谨工作的时候，通常都是把头发松松垮垮地扎成一个马尾，顾景言鲜少看见她把头发放下来。
　　“……”文谨愣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顾景言看着她发呆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了？”
　　“我……那个，因为你平常老损我……所以……”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有些不适应……
　　顾景言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以后还是多损你好了。”
　　文谨的脸瞬间黑了……她不是这个意思的咩……
　　—
　　这几日的天气极好，无雪晴空。却是融雪之时，常言道，下雪不冷融雪冷，下雪时倒真没感觉冷，可一到融雪，那凉意却是越发的清晰。
　　这日，文谨睡得迷迷糊糊的，在被窝里睡得不知时间，连闹钟都没听见，一醒来，她下意识地瞥了眼放在床边的闹钟。
　　天呐……迟到了。
　　在看清时间的那一刻，文谨睡意瞬间全无，她立刻跳下床、穿衣、洗漱……一路狂奔、打车。
　　抵达公司时，已经迟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一进办公室，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她，她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就被李大白拖着走，李大白用最快的速度带着她跑到打卡机前，用力地把她的手指按下去。
　　“滴滴——”
　　指纹采集成功，文谨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一路折腾的可不少。
　　李大白在上学时见多了她迟到的模样，多半是因为睡过头了，早就见惯不怪了，他一脸严肃插着腰说：“听好了，今天你迟到了一个小时三十一分钟，在一个小时前，顾老大刚刚找过你，所以……走好。”
　　文谨皱着眉抬起头，一脸茫然：“老大找过我了？”
　　“嗯。”
　　“那……他知道我迟到了。”
　　“嗯，他迟早会知道。”
　　文谨抓住李大白的手，一脸诚恳：“大白，祝福我。”
　　“嗯，祝福你。”
　　一点都不走心……
　　文谨去顾景言的办公室时，心跳紊乱，整个人都快疯掉了……整个部门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迟到过了……
　　她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已经是满脸的生无可恋……
　　“进来。”
　　文谨慢慢地挪进去，站在办公桌前，不说话，等着他先说，顾景言在写字，虽然不知写的是什么，鲜少见他写字的样子，所以文谨偷偷地多看了几眼，那字是好看极了，她虽然是倒着看的，却丝毫不影响观看。
　　比她写的狗爬字……好看得多的多。
　　顾景言写完最后一个笔画，放下钢笔，看着她透亮的双眸，不疾不徐地说：“迟到了？”
　　那声音震慑力十足，文谨从鼻腔里发出小小的一声：“嗯……”
　　“为什么迟到？”
　　“睡过头了……”
　　“知道对于迟到，平时我都是怎么处理的吗？”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稳而低沉。
　　文谨诚实地摇头。
　　“写检查，手写，一千字，明天交。”
　　文谨的内心是拒绝的……但她却不是这样回答的：“哦。”
　　“不愿意？”
　　尾音微微上扬，一如他平常说话的声线……文谨真是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空沉醉于他的声音里……
　　“不是……我……特别愿意。”
　　“哦？那就好。”
　　文谨：再一次生无可恋脸。︶︿︶
　　顾景言的嘴角微微上扬，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抹弧度，他拿起桌上的一个袋子，递给她：“早餐，顾暖大清早就起来买的。”
　　文谨接过来时，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背，她的手指冰凉，触到他的手背时，那温度温热，有些干燥，只是一秒，她便收回了手。
　　“替我谢谢顾暖。”
　　“怎么不谢谢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些许戏谑的成分，不像他刚刚同她说话那般严肃。
　　文谨懵懵的，“啊？”
　　顾景言学着她的样子，反问：“嗯？”
　　“谢谢你。”
　　顾景言低低地笑：“吃完再出去吧。”
　　“哦。”
　　这一餐文谨吃得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着那个一千字的手写检查要怎么写……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室内的暖气温和。
　　文谨坐在一旁默默地吃早餐，这一餐她味同爵蜡，哪怕是她最喜欢的小笼包，也无不例外地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只想快点吃完……然后出去写检查……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文谨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去，进门的人是常年，他习惯不敲门就进顾景言的办公室，在看见文谨坐在里面吃早餐时，他的动作明显地停顿了几秒。
　　文谨快速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小小声地说：“常助理，早上好……”
　　“早上好。”常年对着她笑了笑，径直走向顾景言，他把手里的文件丢给顾景言，只留下两个字：“签字。”
　　而后，常年坐到文谨的旁边，笑意不减：“文谨，听说你今天……迟到了？”
　　文谨抿了抿嘴……怎么谁都知道了……
　　她用牙齿咬着筷子，从鼻腔里含含糊糊地发出一个音：“嗯……”
　　“顾景言又想出什么法子整你？”
　　什么叫……又？
　　说的好像她经常被他……整似的。
　　文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看了一眼顾景言，确定他没有看她这边，这才小小声地说：“手写检查……一千字。”
　　常年露出一个迷之微笑：“这有什么难的，去网上抄一篇啊……只要有真情实感啊，字迹工整就行啦。”
　　“哦……”可以这样的吗？
　　文谨垂眸，心里若有所思……
　　顾景言随意地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丢在一边，睨了一眼常年和文谨，说悄悄话说得这么大声……是当他不存在吗？
　　“文谨。”顾景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文谨下意识地抬起头，应了声：“啊？”但嘴里的食物还未吃完，一不小心就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了大概十几秒，她的整张小脸都涨红起来，眉头紧紧地皱起。
　　顾景言看着她，无奈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站起身倒了一杯水。
　　文谨咳得弯起了腰，常年在她的背后轻怕了几下，却还是很难受，这时，她原本紧紧握成拳的手被人一根一根地掰开，手心里被塞进了一杯温水。
　　文谨已经分不清那是顾景言手心的温度还是水的温度，只觉得好烫好烫……
　　顾景言刚刚碰了她的手耶！（？？？？？　）
　　文谨也是蛮佩服自己的，都咳得整张脸红通通的，还有空想这些，她直起腰，杯口贴着嘴唇喝了一小口的水，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刚刚的难受感消散了不少。
　　“谢谢……”她说。
　　也不知她的这声“谢谢”是说给谁听的，没有人回答。
　　常年走到桌边，拿起被顾景言随手丢在一边的文件，确认了一下他的确签了字，对着他们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说：“我先出去了。”
　　文谨的脸上出现一层淡淡的酡红，就像是喝醉了酒的模样，但现在慢慢消退，恢复了正常肤色。
　　文谨听见顾景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本是很细微的声音，只因为办公室里安静得出奇，让她捕捉到了。
　　他刚刚为什么要……叹气？是因为她吃东西被呛到的举动么？他不会又觉得她……蠢了吧？
　　她的脸颊上刚刚才消退了的酡红，又重新回到脸上，比刚刚还要红得多……
　　顾景言见她想得出神，走到办公桌边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她。
　　文谨接过来，翻开几页大概地扫了几眼，那看起来像是一份档案，似乎是一份关于杀人案的档案，但她不确定，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这是什么？”
　　“前几天在云汐村发生的多起杀人案的相关资料，这些案子都是妻子杀害了自己的丈夫，资料里面都有，下午两点你们四个要去采访，出去和他们商讨一下怎么采访，谁去采访，做一个初步的计划。这次的采访会记录在你们平常的表现里，好好准备。”
　　他一边说，文谨便一边看，这份资料很详细，连图片也一应俱全，多是血腥的犯罪现场，就连文字也处处透露着残暴。
　　这些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就连作案方式都如出一辙，同村的村民甚至以为她们中了蛊。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在短暂的生命里有幸结为夫妻，多多少少的都是因为缘分，但在这一切残暴而血腥的行为的背后，竟还是因为家庭暴力。
　　罪犯的犯罪动机多是因为妻子忍受不了丈夫的打骂、虐待，在多次的忍气吞声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将自己的丈夫残忍杀害。
　　文谨想起上次在中南村，顾景言说过的话：“警察只会问实施家暴的人为什么这么做，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受害者的感受，警察的处理方法是审问，拘留。施暴者被放出来，他依旧会施暴。世界那么大，家暴事件是不会停止的，但是你也听见了这些受害者的回答，人心都是肉做的，听到这样的答案，总会有些改变吧。”
　　他说过的话，原来都一字一句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那样深刻，深刻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早餐吃到一半，已然没了胃口，文谨觉得这突如其来的采访，来得有些突然，也有些意外……
　　“所以……你是让我们采访杀人犯？”文谨盯着文件，说出的话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顾景言点了点头，“对，你们要采访其中一名犯人，所以你们四个人中只能派一个人去采访。怎么了，害怕？”
　　“我只是怕我会搞砸了。”她的声音小小的，有些不自信，说这话时，又怕被他骂，只能避开他的视线。
　　“你们来公司两周多了吧，关于报道新闻的训练在大学就应该做过很多次，上次也带你亲身体验过一条新闻的形成过程，是时候让你们自己去采访一次，如果一直都只是演练，没有实战，你们是不会成长的。”
　　这实战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文谨听着他说，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还未说话，又听见他接着说：“白静会带你们一起去，相关的手续已经办好，如果不会，问她就好。”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文谨便问出口：“你不去吗？”
　　文谨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眸，第一次见面，她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和以前在电视里看见的感觉不一样，只有面对面地看着他的的时候，才会觉得他的眸子就像一湖潭水，清澈却不见底，深邃而神秘。
　　只是一眼，就不想移开视线。
　　她的目光里带着希冀，分明是希望他去的。
　　那一瞬，竟让他不忍拒绝。
　　“嗯，我不去。”
　　文谨低下头，低低地应了声，“哦。”
　　—
　　天空一片净蓝，万里晴空，不见一片云朵，毕竟是在冬季，凉嗖嗖的冷意吹在身上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清晰。
　　坐在车上时，望着窗外的景物，转瞬即逝，还未看清，就已错过。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郊区的女子监狱。
　　也不知怎的，这一路上的气氛异常沉重，原本他们在一起时最少不了的就是欢声笑语，这样的沉重或许是和接下来的采访有关。
　　在众人的一致意见下，同意推举文谨去采访。
　　这是文谨第一次去监狱，给人的感觉只有严肃清冷，身边过往的人要么泪流满面，要么神情自若。
　　在当事人及负责人的同意下，顺利开始了采访。
　　不适合有太多人在场，只有文谨和白静进入审讯室，自然，还有一位摄像师。李大白等人则在玻璃外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