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侯-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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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话。”云天城平静道。
“馨儿请求四叔去见一下襄妃,”云可馨鼓足勇气道出了这一路上在她心中酝酿了无数次的“办法”,“因为我发现她还是在意您的,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您的话,襄妃娘娘一定听得进去的。”
云天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搭着云可馨双肩的手松了松,道:
“馨儿怎么就肯定四叔的话有用?”云天城垂下头,目光定格在地面的青石砖上,良久才断断续续道,“她恨我,恨之入骨,我对不起她——”
“不,四叔,”云可馨起身,与风吟潇一道扶助“摇摇欲坠”的云天城,温言细语道,“我不敢肯定对您和襄妃之间的推断是否有误,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心,我能感受到襄妃内心深处的坚持——”
“可这些与你方才求我的事又有什么关系?”云天城闪躲的挣脱了拽着他两只胳膊的手,踉跄着背过身去,颤巍巍的问。
风吟潇虽不懂四老爷与襄妃之间有什么联系,但瞬间明了云可馨的用意。
她却顾不上他惊疑询问的目光,将上次皇帝与襄妃在凤阳宫中召见之事点滴不漏的告诉了云天城,后者惊愕的屏住呼吸,顷刻间懂了她的意思。
“四叔,馨儿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云可馨含着哭音道,“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襄妃现在是皇上的宠妃,她的话皇上会听的进去,只要她肯开口,至少不再‘帮腔’要我当太子妃,就能扳回局面……”
云天城缓缓回过身来,分别看了云可馨与风吟潇一眼,一字一顿道:
“好,我去见见她,即便是要我跪下求她,也认了。”
云可馨感动的眼圈泛红。
“傻丫头,哭什么?”云天城淡然一笑道,“放心,四叔不会受太大委屈的,况且这也是我欠她的,”见云可馨又要说话,他轻摇一下头制止她开口,“可馨,你消失了一晚上。必须得立即回府,注意找好说辞,”他目光投向风吟潇,“清远侯就不必跟去,避嫌。”
“可馨一切听从四叔的安排。”云可馨擦拭了一下眼角,梨涡浅笑道,“我先出门,子岑在此地陪四叔说话,一个时辰后再回宫。”
风吟潇表示同意,目送着云可馨娇俏的身影离去。
果然,云可馨一回到鄂国公府,闪灵、闪莹还有闪月一看到她的出现就露出既欢喜又紧张的神情。
“小姐,你可把我们急死了,”闪月跟在云可馨身边,压低了音量道,“还有老爷和夫人一晚上不见你回来,把我们姐妹三个问的都快招架不住了,只好先说你在田庄上住,不喜欢被打搅,过个两三天准回来——”
“然后我们再找机会私底下四处寻你。”闪莹补充,“七小姐,你到底上哪儿了?”
“我上哪儿了并不重要,”云可馨心里装着事,因此显得心烦气躁和不耐烦,她眉头一蹙道,“重要的是我已回府,不是吗?就别再问了。”
闪月吐了吐舌头,闪灵却不放心——这样的事若出现第二次便没法交代,还想着再婉转的问问时,却见云恪从抄手游廊处走过来道:
“七妹妹,你回府了?我找了你一晚上?”
恰巧,云可馨也要找云恪,于是,她吩咐闪莹和闪月,等爹和娘一回府,就告诉他们,她在二房有事,随后带上闪灵与云恪一起去了南苑。
让云可馨没想到的是,云天扬居然在二房,正跟月氏在谈事情,满腹焦虑的样子,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 ,再一看到云可馨“神奇”般的回归,惊异的站了起来,同时叫道:“七姑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心结
“爹爹,二伯母……”云可馨好似做了“亏心事”,声音放的很低。
“七姑娘,快过来,”月氏朝云可馨挥手道,“到二伯母这边来。”
“七姑娘,爹爹在宫中听到一些风声,就赶回府中找你,”云天扬道,“可三个丫鬟说你在田庄小住,还说不允许任何人打搅,这是怎么了?”
“没,没有,就是心烦,”云可馨不敢面对云天扬和母亲关切的眼神,低下头道,“馨儿让爹爹和二伯母担心了,对不起。”
云恪显得有些意外,讶异的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说话。
“没事,回府就好,我们一起想办法。”看出云可馨紧张,月氏安抚道,“馨儿,其实事情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烦人,只是会有些麻烦。”
云可馨险些掉下泪来:母亲就这么信任她,不追问她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七姑娘,二伯母的意思是可以向皇上禀明锦盒遗命一事,”云天扬替月紫芸补充道,“麻烦在于,不晓得皇上会不会为了太子不顾一切,而皇命大于天,我们也只能——”
云可馨的心猛然一抽,差点站立不稳,掩饰了内心的不安,恬静的笑道:
“爹爹,二伯母,你们也别为我担心了,真要是到了这地步,馨儿认了。”
“那君侯呢?”月氏看出云可馨一脸落寞的神情,试探性的问。
君侯?云可馨雾蒙蒙的水眸中划过一丝亮光。随即敛了神色: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简短的说——当日已在船上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向他吐露,了无遗憾。
“七姑娘。你要记住,万事不到最后关头,切不可轻言放弃,懂吗?”月氏已然心中有数,轻声道。云可馨心如止水的点头应声。
“二嫂,你说我要不要即刻进宫面圣,”云天扬沉吟片刻道。“将二哥遗命之事告诉皇上,否则我担心再拖延下去圣旨就要下来了。”
“可是三弟,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把锦盒之事告诉禀明皇上,”月氏说着看了云可馨一眼,顾虑道,“只怕有关七姑娘的事也要连带说出来。你。你不后悔吗?”
云天扬一怔,恍惚间明白了月氏所指,旋即毫不犹豫道:“不后悔!”微顿,他又看着月氏坚定道,“二嫂,此事属国公府内务,并不涉朝政,圣上不会在意这件事的……”
“我说的是三弟要怎么面对族老?”月氏望着云天扬。缓缓开口。
“二嫂放心,当年那件事并不符合律法。天扬已是追悔莫及,此次正是弥补的机会,我会有分寸。”
云天扬面色沉静,措辞婉转谨慎,然而云可馨还是听出母亲与养父心照不宣的对话指的是“过继”之事,她在内心对养父的敬重又深了一层。
“爹爹,二伯母,馨儿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云可馨赶在养父要动身之前,赶忙道,“我已请求四叔让他去见见襄妃,希望通过襄妃让皇上改变主意,您的面圣要不要晚一些?”
“什么? 七姑娘竟说的动四叔?”月氏不可思议的笑望着云可馨。
“这可太好了,”云天扬轻笑道,“若四弟果真说服襄妃,让她在皇上枕边‘吹吹风’,又有我的禀明在后,事情就好办多了……二嫂,天扬就此告辞,待我想好怎么说之后,便奏明圣上。”
“三弟慢走。”月氏微笑着目送。
云天扬离开后,月紫芸拉过云可馨的手,端详了一会儿,温和的淡笑道:
“我们七姑娘真是越长越标致了,招人喜欢。”
云可馨则毫不掩饰的笑道:“那是因为我长得像母亲。”
月氏突地眼圈一红,将云可馨的双手握得更紧,喃喃的说:“好闺女……”
随即轻拭一下眼角,吸了吸鼻子道,“馨儿,二伯母虽然不能将锦盒里的情况告诉你,但是可以小小的透露一下——七姑娘的心在谁身上,就去告诉对方你是属兔的,五行属木,明白了吗?”
云可馨怔愣,望着月氏疑惑不解:“二伯母的意思是,假如我有心君侯,就去告诉他这句话?”
“对!”月氏严肃中不乏慈爱,“而且要他谨记,否则你们很可能再无结发相守的机会。”
“是,馨儿明白!”云可馨认真应声。
月氏原本担心云可馨会因为好奇而问这问那,料不到她这么乖巧懂事,心中甚慰,她轻抚着云可馨的头道:“馨儿真乖……”
云可馨微笑着告别母亲,一直没说话的云恪送她出了南苑,到了半路,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四下里并无仆人忙碌,于是把云可馨拉到一边,冷不防道:“七妹妹,你真不该回来,就应当随君侯远走高飞。”
云可馨吃惊的睁圆眼睛,望着云恪瞠目结舌,她涨红脸道,“哥,我……你,怎么会知道?”
云恪把云可馨叫到一个更僻静的角落,道:“傻妹妹,哥哥职位再小也是副指挥使,成日在宫中走动,有关太后要立你为太子妃的事早有耳闻,正想找你出来商量对策,不料没多久兵部就接到清远侯的辞呈,还要将指挥使之职交付于我,再紧接着七妹妹就不见了,至于三个丫鬟的说法,我期初以为是,但后来夜探过田庄,根本没你的影子,联想到君侯此举,**不离十了,方才见到你竟返回国公府,心下着急,但也只能假装说“四处寻你”,以免‘隔墙有耳’。”
云可馨不安的垂下头: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掩盖的“真相”竟让哥哥轻而易举的识破了。
“对不起,云恪堂哥。馨儿鲁莽,还请哥哥替我保密,不要告诉爹爹和二伯母。”云可馨不安的搓弄着衣襟。
“傻妹妹。你说什么呢?”云恪温和的说,“我若是要‘告密’还会等到现在吗?事实上,当哥哥看出君侯和你之间——”他跳过后面避讳的话道,“就想着真有那么一天,哥哥一定支持你,父亲遗命不能实行的不孝之责由我担着。”
回到国公府不到两个时辰,这已经是云可馨第三次被感动的要掉泪。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日这样深刻的感受亲情,感受到重生带给她的意义。忽而想到此前风吟潇提到的傅越恒之事,心下一揪。婉转的问:
“哥,您方才提及的君侯把职位委托于你一事,我也听他说了,怎样。事情顺利么?”
“还好。那封辞呈被我及时截下,”云恪道,“傅侍郎还未看到,因为我想等消息确凿之后再作定夺,如今君侯归来,我要把辞呈私底下给他。”
云可馨佩服哥哥秉性刚直,然而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很可能不晓得朝堂政治的黑暗和险恶。她蹙起眉头道:“哥,身处朝堂。万事小心,切记不要被心胸狭隘之人利用和坑害。”
“谢谢七妹妹,哥哥会小心的,”云恪淡定道,“我送你回三房……”
云天城约见了襄妃,在宫外的“聆溟轩”茶楼的一间雅室里。
“大泰和有名的富贾,就吃这个?”换下宫装,身着常服的襄妃依旧那么楚楚动人,美丽妖娆,杏眸瞥一眼桌上的盘碟,看向云天城毫不客气的讥讽,“你是勤俭节约,还是请我吃顿饭都在盘算多少银两?”
云天城哑然失笑,却不敢与襄妃直视,眼睛盯住桌上的“四菜一汤”:“不是我小气,是襄妃娘娘忘了当初曾言明对‘粗茶淡饭’生活的向往。”
襄妃眼睫一颤,咬了咬唇,道:“云天城,你少在这儿假装跟我‘叙旧’,有什么话快说,我没时间陪你。”冷然的语气,掩饰不住话音里的颤抖。
“你还跟从前一样聪明,”云天城一面给襄妃碟子里夹菜,一面慢悠悠的含着浅笑说,“我的心事总是瞒不过你,跟个‘小妖精’似的。”
现在襄妃不只是嗓音发颤,心也像被触动似的抖了抖:
“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你的好侄女,七小姐?”
“襄妃——”
“叫我‘襄儿’!”襄妃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轻叫出声,目光直直投向云天城,杏眼一红。
“襄……襄儿!”久违的昵称破口而出,令云天城一时间被一种既别扭又甜蜜的矛盾情感所缠绕,“你,你还恨我吗?”
“恨!”襄妃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但语气却很平淡,听不出激愤情绪,惆怅倒有许多,“恨你当初的优柔果断,在你三叔那个老东西把我当成‘贡品’似的献给皇帝之时,你竟然一声不吭,云天城,你毁了我一生,我也恨了你一辈子。”
“我知道襄儿恨我,”云天城仿佛要借酒壮胆似的不断往嘴里送酒水,他抬起眼睛,不再躲避她,“所以你后来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包括三叔寿诞那一日,我知道那只死鹰是你派暗卫放进去的,你想气死他。”
襄妃眼风锐利的一眼扫去,冷笑一声:“说的不错!你致使我独守深宫,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和别的女人成亲,儿孙绕膝?想得美!所以我派暗卫盯住你的一举一动,你可以随意赚钱,花天酒地,却唯独不能与任何一个女人有往来,看一眼也不成,否则那女子必成暗卫的刀下鬼!”
云天城心悸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是,多年前,我为了逼自己忘掉你,也因为娘亲的再三要求,我答应了一个名门闺秀的提亲,可是不多久,那女孩的家人却神色惊惶的来退亲了;又有一次,我店里的有个常客是名女子,因为与我搭讪,此后再没出现过……”
“你的记性还不错,”看着云天城沉浸在痛苦之中,襄妃的心中说不出的解恨之余,竟滋生出不忍,嘴上却依旧道,“至于云谨修这个老东西,当年棒打鸳鸯,踩着我们的肩膀往上爬,难道不该死吗?砍他一百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解铃
“我又何尝不恨他?!”云天城猛得喝下一口酒,怨愤难平道,“自从你被送进宫,我又再没回过国公府,因为我怕自己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要杀他,娘亲也不让我回府。”
“可到最后那个老东西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襄妃冷笑着扯唇,唾弃道,“要不是我用了非常手段,只怕他还在皇上道貌岸然的恶心人。”
“如果杀了他,能让你重回我身边,我即刻就去杀了他,”云天城憋红脸嚷了起来,随即剧烈的咳了几声,“可是襄儿,你现在是皇上的人,还是宠妃,我就是把云谨修剁成肉酱也无济于事……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