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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斩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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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另一边暗影中冷峻讥嘲的小脸。

    进了卧房,容嬷嬷放下云可馨,转身走到衣橱里拿出一件大红色小斗篷,给她披上,系好胸前的小带。

    “七姑娘,老奴跟你说句贴心话,”容嬷嬷把云可馨拉到跟前,和蔼可亲的凝视着,“待会儿我们随他们两家人出门看花灯,回程之时若是**奶或是少爷还是小姐让你在二房过夜,你可不能答应。”

    “为什么呢?”云可馨歪着小脑袋,嘟起小嘴,呆憨的问。

    “二房内宅不宁,”容嬷嬷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摇了摇头,“侯爷和侯爷夫人经常吵嘴,最叫老奴害怕的是——”她猝然打住,把眼睛睁到最大,声音却突然放低,好似在给无知孩童讲鬼故事一般,“二夫人脾气不好,一闹腾起来,那可是又摔东西,又打人,三少爷和四姑娘就经常挨打。”

    望着眼前装腔作势的老太婆,云可馨断定,倘若她此时不是重生人,倘若她还是前世这个年龄段的女童,她百分之百会被眼前这张爬满皱纹的老脸再次骗过——

    仅凭容嬷嬷那抑扬顿挫、时高时低的说话腔调、神秘而夸张的面部表情,就足以迷惑和吓唬住任何一个小孩子,并深信不疑。

    仿佛在期待云可馨反应似的,容嬷嬷盯住她半晌不语,一脸阴阳怪气。而云可馨,也很“配合”的瞪大眼眸,惶惶不知所措——

    “二伯母这么坏?馨儿还一直以为她是好人呢,容嬷嬷,我们快去快回,我怕。”

第十一章 刁奴

    容嬷嬷笑得意味深长:“七姑娘莫怕,一切有老奴在。”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云可馨腹诽着,顺从的让容嬷嬷抱起回了三房正堂,云天扬嘱咐了几句,就让她随大伯与二伯一家出门了。

    夜幕垂落,月亮升上中天,集市已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行走在上元节花灯满街的夜市里,四个大人有说有笑的带着孩子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早春未尽的寒冷并未阻止人们欢度元宵的热切与喜庆心情——有三人一群赏花灯的,有两人一伙猜灯谜的,有一家人手拉着手去买花灯的,其乐融融。

    云恪和云嫣不顾容嬷嬷找尽借口的变相阻挠,坚持要牵着七妹妹的手,宛如两个保护神似的走在云可馨两边,加上大房的两个堂哥也跟在三兄妹身后,开心的让他们看这看那,还相互竞猜灯谜,谁输了就给大伙买糖人。

    堂兄妹五人亲密无间,容嬷嬷几次想把云可馨拉出来,单独带在身边,企图隔离了那份亲情,只可惜总是事与愿违,只得像只哈巴狗似的尾随在几个小孩子身后。

    “哥,你输了,堂哥比你多猜对三个,你得给我们买糖人儿,”在一排贴着字谜的花灯前,云嫣兴奋的拍着小手叫道,“给我们买糖人儿,我还要糖葫芦。”

    “我也要糖人儿,还有糖葫芦,”云可馨也声音小小的叫了起来,“堂哥,可馨也要。”

    “好好好,我给你们买,”云恪笑道,“我们一起去。”

    云恪与两个堂哥带上两个妹妹走到一个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糖人儿小摊前,五个小孩子费劲的挤了进去,几个吹糖人的师傅正站在加热的炭炉前,动作娴熟的制作糖人,炭炉边上放着个扎成柱形的麦垛上插着各种各样制作完毕的糖人儿,有小花、有白马、有飞鸟、有凤凰……

    云可馨很眼馋。

    “大叔,给我九个糖人儿,”云恪从腰间别着的一个香囊中取出几枚铜钱递给位于炭炉后的中年人,“要热乎的。”

    “好嘞,”中年男子乐呵呵的接过铜钱,从垛子上拔出几个糖人递给云恪,“好好拿着,别粘到旁人了。”

    云恪很有礼貌的接过后,就带着堂哥和妹妹离开糖人小摊,走到一个不怎么热闹的地方,云恪拿了四个糖人让堂哥云桀送去给大人,剩下五支留给他们自己,分到云可馨的时候,云恪忽然停住——

    “七妹妹,你叫我一声‘哥哥’,叫云嫣一声姐姐,我就给你糖人。”云恪晃着手中的糖人对她笑道。

    云可馨才喊出一个“哥”字,就瞥见一旁容嬷嬷投来凌厉警示的目光,心生厌恶——平日在三房把她管得死死的,出门在外还想拦?想得美!

    云可馨知道,哥哥和姐姐一直不愿接受她被过继的事实,很不喜欢听她喊他们“堂哥”、“堂姐”。

    但过继律例里有规定,一旦举行了过继仪式,就木已成舟,不可违背,云恪作为二房嫡长子,绝不能做出忤逆云氏宗亲的事,只得私底下和她“套近乎”,不让这份亲情淡化,甚至试着婉转的告知她被过继的真相。

    前世,她太小看不清,今生,她了然于胸。

    “哥哥,姐姐,”云可馨俏皮的一笑,伸出小手就要去抢云恪手中的糖人儿,“我要吃。”

    云恪也不逗她了,笑嘻嘻的顺势将糖人塞到她手里,云可馨欢天喜地的接过,放进小嘴里舔着,还故意在容嬷嬷面前吃的津津有味,那眼神呆憨而纯真,好像她就是个贪嘴的小孩童,什么也不懂——气死老太婆活该!云可馨心下恶作剧的冷哼。

    这时,大伯、大伯母、父母领着堂哥朝他们走来。

    “馨姐儿,这四个糖人儿给你,”月紫芸恬静的笑着把原本分给四个大人的糖人递到她眼前,“我们不吃这些。”

    云可馨小嘴一顿,鼻子跟着泛酸,但只是眼圈红了红。

    “谢谢二伯母,”云可馨微笑着,并不接,“分给堂哥和堂姐吧,娘亲说糖吃多了对牙不好。”

    仿佛让人打了一耳光似的,月紫芸笑容一僵,显出尴尬、错愕、心痛的神情,云可馨不忍视之,把脸转向一边:母亲,原谅女儿暂时的不孝,若不能忍过现在的短痛,那么等待我们的,会是长久的分离和痛苦。

    二房的人集体一脸遮不住的失望看得容嬷嬷心中乐开了花。

    “七姑娘,天色不早了,三奶奶吩咐过早去早回,你看——”容嬷嬷低头对着云可馨欲言又止,看似为难,实则就是说给二房的人听的。

    “妹妹,今晚你别回三叔三婶那里了,到二房睡一晚好吗,”云嫣不死心的拉着云可馨的手道,“堂哥和堂姐有很多好玩和好吃的,都给你。”

    云可馨心中一痛:原来真有过这一幕,二房的人真的挽留过她。

    “那我们先回吧,免得爹娘在家里等急了,”云可馨狠了狠心,只当听不懂姐姐的意思,冷淡的回望着容嬷嬷,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嬷嬷,馨儿有点累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哎,好好好,”容嬷嬷好像生怕这差事让二房的人抢了似的急不可耐,她伸出枯藤般的手抱起云可馨,轻拍她的后背道,“走了这么远的路,也难怪把七姑娘给累着了,快枕着老奴的肩头睡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那也好,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云天佑看了月紫芸一眼,插话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云天赐和孙如兰也表示该回去“歇息”了,几人便踏上返回国公府的路。

    云可馨小脸紧挨着容嬷嬷的肩头,微眯着眼睛,好像真的给累睡着了,耳边听到母亲说:“嬷嬷,从集市到国公府还有段长路,你一个人抱着七姑娘走回去只怕吃不消,要不由我们来轮流抱馨姐儿——”

    容嬷嬷眉头一皱:这是在说她老态龙钟吗?

    平日里就怕也忌讳人家说她“年龄大了”,心上顿时不快,面上却是客气的微笑道:“谢过二夫人,老奴也是照顾过几个少爷小姐的人,不碍的,再说出门前老奴答应过三奶奶要好生照料七姑娘,所以还是不劳烦侯爷夫人了……”

    “睡梦中”的云可馨缓缓勾唇,浮出冷笑:容嬷嬷,我成全你的“忠心”,给你这个机会“好生照料”我——

    三岁的孩子,再怎么小也有一定重量,抱一会儿没问题,但时间一长,恐怕就是汉子也得停下来歇歇手脚,何况容嬷嬷已是四十有八的人!

    果然,容嬷嬷抱了一段路,逐渐吃不消,头泌汗珠手酸腿麻,气喘吁吁,瞥一眼“熟睡”的云可馨,不敢惊扰,只得咬牙忍着,又走了一段路,实在坚持不住,只得厚着老脸向大房和二房“求助”。

    月紫芸不露声色的应承,抱过云可馨在怀,温柔的轻拍着后背,脸上露出久违的笑颜。她的目的已达,让容嬷嬷吃点苦头,满足了母亲。

第十二章 苦衷

    翌日,月紫芸娘家人来国公府二房串门——弟弟月博超,弟妹郑荷,还有外甥和外甥女:月炎彬(男)、月淑贞(女)。

    其实月紫芸还有个姐姐月紫婷,只是因一家人回娘家吃饭,这会儿还没回,因此没出现。

    一张黑漆彭牙四方桌上中央摆放着一个红漆描金的梅花茶盘,里面是全套精美的茶具,茶叶是信阳毛尖和庐山云雾,茶盘周围放着一碟碟吃食:瓜子、杏仁、柳叶糖、桂花糖蒸栗粉糕、吉祥如意卷、奶油松瓤卷酥。

    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喝茶啃瓜子聊天。

    “博超,明年科考准备得如何了?”月紫芸一边给给每人眼前的和田玉茶盅斟茶,一边笑看着弟弟,鼓励道,“要是有不明白的多问问你姐夫。”

    月博超笑道:“多谢姐,前几年多亏姐夫考前指点了我许多,终得解元,这次要再往上考,还希望姐夫多提点。”

    “那是,姐夫可是前三甲进士,供职翰林院,”郑荷停止了嗑瓜子,喝口茶笑道,“夫君往后若是能如愿进入翰林,还指着姐夫多多关照。”

    “舅弟考取功名凭的是他自身的聪明和刻苦,”云天佑拿捏起和田玉茶盅轻啜一下,谦虚的笑道,“我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何功只有?”

    一席话说的在场人都笑了,五岁的月淑贞却冷不丁问出一句:

    “姑母,我之前听爹娘说你生了个妹妹,怎么没看见?”

    月紫芸提着水壶斟茶的手微微一抖,差点烫到,云天佑连忙伸手从月氏手中拿过水壶放到桌上,脸上显出担忧之色。

    “怪我,来时忘了告诉孩子们,”郑荷皱起眉头,歉疚道,“其实一直都想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毕竟他们还小……”

    “弟妹,这不怪你,”月氏苦笑一下,秀美的脸笼罩在一片愁云中,声音有点哽咽,“若是云恪和云嫣生在馨姐儿后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们说这事。”

    云恪看到母亲悲伤的样子难过又无奈,他想过很多办法企图让七妹妹知道身世,却屡次让父亲给阻止。

    因为这是过继条例中不容许的,一旦被云氏族老发现那便是忤逆,再说这么做也不太厚道,对不住自家兄弟,因而云天佑尽管万分不舍还是遵循了诺言,绝不在女儿面前显露半分。

    当然,二房对于三奶奶当初要过继孩子的目的一无所知,只当是抚慰三房“子嗣不宁”,拉近兄弟之间的感情。

    “姐夫,你好歹也是皇上册封的魏其侯,”月博超吃着花生,看向云天佑满眼不解,“怎么还要看那三个老人的脸色,不能自己做主?”

    “且不论大泰和以孝治天下,当今圣上也说‘百善孝为先’,”云天佑提到皇帝之时一脸的恭谨肃然,“我等身为人臣岂有不效仿之理?云氏族老历经三代,不论辈分,单说为云氏所做的贡献就不可磨灭,我身为云氏子孙怎能忤逆,不可!”

    月紫芸和郑荷都不敢插话,只是静坐一旁听两个男人说,再就是给他们斟茶送水,添加果品——

    “……但这毕竟事关亲生骨血,”月博超虽然一向敬重姐夫,但该说的话他也不会藏着掖着,“我不是没见过过继之事的,甚至认为这很平常,还能拉近兄弟之间的关系,但如果说不能对过继之嗣说明身世,我还真是头一遭听说,”他说到这,言辞犀利起来,“姐夫,你为什么就不向云氏宗亲问个明白……”言下之意大有“姐夫这侯爷当的未免憋屈”之意。

    “我问过,三叔公说这次过继与以往不同,是个特例,”云天佑拿过月氏手中的水壶,自斟自饮,温和道,“三房子嗣不宁,过继之事在馨姐儿出生前就定下,希望能给他们日后延续子嗣带来福音不再有难,如此一来,若是对馨姐儿说了身世,往好一面说,她会顾念亲生父母而怠慢了养父母,甚至不孝,‘过继’还有什么意义?即便是三弟和三弟妹不计较,我们这心里也过不去;往坏处说,馨姐儿还太小,不能理解这其中之故,如果我们的解释她听不懂,反而会让她误会以为是我们嫌弃她,不要她,才过继给了三房,这在她心里上会有阴影,不利于成长……”

    月紫芸冷笑着摇头:三叔公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滴水不漏,好话坏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呢?

    “侯爷和我都认为三叔公说的有道理,就没再坚持,”月氏心下不满,但也没在自家人面前表露出来,只是说的平淡,“否则到时候若是三房误会,又得不到可馨的理解,那就两边都不讨好了……好在当初侯爷有给三个老人提了条件,总算也是有机会弥补七姑娘。”

    郑荷心生好奇,就问是什么条件,月紫芸便对弟弟和弟妹说了那项“过继条件”,听得月博超连赞“高明”,至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云家的事,他跟二房再怎么亲对于云氏而言始终是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而且还是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

    “爹,娘,那我们去三房看看表妹总可以吧,”月炎彬虽然听懂了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但还是不服气道,“从她出生我就没见过这个姐姐,就想知道她长什么样。”

    “我们保证不多嘴……”月淑贞眨着眼睛,机灵的笑说。

    四个大人面面相觑,露出浅浅的笑意,算是默许了,于是云天佑笑道:

    “这样,今天弟弟和弟妹难得来一次,我们一起去三房串串门。”

    此时,云可馨正在云天扬书房里学认字。青绿紫檀木香案上放着一本《三字经》。

    云天扬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怀里坐着云可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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