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侯-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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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北苑大厅,云氏上下除了三太爷云瑾修都聚到了一起,庆祝云家第一个武状元。
“冯嬷嬷,小翠。你再去请三老太爷,”云天赐吩咐道,“这样的场合没了他老人家,总觉得缺点什么。”
“缺什么?缺张吃饭的嘴吗?”坐于上首中央的周氏冷笑道。“我们该尊重三叔的意愿才是,谁叫有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呢。”
“别说了,娘。”月氏打圆场的笑着给周氏盛吃食,“今天云家有喜。说点高兴的,来。尝尝这汤,大嫂亲自给您熬的。”
周氏这才霁颜,微微一笑的接过月氏递来的莲纹青花小碗 ,道:
“今天是恪儿长出息了,应该先给他倒酒,云家上下敬他一杯。”
“祖母,您是家中辈分最高的,我们应当先敬您才是……”云恪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笑着干了,“至于恪儿,只是中了武状元,没什么风光的。”
“还没什么风光?”孙如兰笑道,“恪儿可是云氏第一个武状元,于云家就是大功一件,开了个好头。”
“大嫂所言极是,”傅怜音尽管心中甚为怨怒二房子的光芒毕露,却也不甘落后的夸赞道,“你瞧瞧刚放榜那会儿,有多少名门闺秀争抢着上门提亲呢,”说着转向月紫芸道,“但不知道二嫂选中了哪家的姑娘?”
“这个还得看恪儿,”月氏看向云恪笑道,“他总说自己还年轻,不急。”
“还年轻?不急?”云天赐不以为然道,“恪儿,古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居于第二位,可见男子成家立业还是要早一些为好,再说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会让你拖着。”
“老大说的是,”周氏道,“恪儿,你如今高中武状元,算是有了基业的根本,的确该考虑婚事,不可托延日久。”
“云恪记下了,”云恪起身鞠躬道,“谢大伯和祖母的教诲,其实我只是想等到弱冠之龄再娶妻生子,这两三年我要先为圣上多做点事。”
事实上,云恪并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他从小就对父母表态过要等七妹妹云可馨完婚之后才考虑自己成家的事。
“你只要别学你四叔就好……”周氏望着云恪良久,突然嗓音低哑道,“一年又一年……如今云氏就四房冷情。”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在座老爷和夫人还有子嗣都心情沉重,唯有坐在三老爷身旁的云可馨心中杜明:四叔是祖母的心病,她过去见不得二房“风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云天城抱不平……
周氏尾音未落,一个声音由外而入道:“娘,你又在说儿子什么了?”
云天城精神烁烁的跨进厅里,一丝颓唐也无。
“城儿!”周氏一下子看向门边,又惊又喜道,“之前差人去喊你,你不是回话说店里事务繁忙,无暇分身么?来,快坐到娘身边来。”
云天城顺从的走去在周氏身边坐下,面对一桌子面色凝重的众人,笑道:“恪儿高中武状元,开了云氏从此有武将的先河,身为云家的一份子,天城岂能不来庆贺一番?!”,云天城双手捏着手中的酒杯,郑重道,“恪儿,四叔敬你。”
“谢四叔!云恪先干为敬。”云恪说完就喝下了酒。
云天城亦是如此的干了。接着,云恪又给二太爷和二太夫人敬了,感谢云氏族老的“栽培”。
“对了,二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云恪敬酒完毕才刚坐下。傅怜音就不怀好意的问,“前阵子我听到风声说燕国公府要与二房结亲。这是真的吗?这婚事若成,二房可谓是‘双喜临门’了,云氏又添喜事一件。”
傅怜音娥眉尾微微一挑,朱唇扯出得意的讽笑:她早就得到消息,燕国公府并未答应这桩婚事,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想听二夫人如何作答,看她怎么面对这窘状。
“没有的事,三弟妹。”月紫芸看透了傅怜音的用心,不露声色的道,“二房与燕国公府确有私交,但并无结亲一事,不晓得三弟妹在哪儿听来的,改明儿我去讨个说法。”
“那兴许是我听错了,”傅怜音眼尾眉梢都含着耻笑,继而“亲昵”道,“二嫂。你别误会,三弟妹只是替四姑娘不值,好好一个姑娘家,竟然让人给毁了婚约。这真是让人不能忍!”傅氏有意嗓门尖利道,“我们鄂国公府的小姐哪点不及其他名门闺秀了……”
“娘亲,二伯母方才不是说没这事了么。”云可馨淡笑着插进一句道,“您想想。‘结亲’和‘悔婚’这是多大的事,怎可能瞒得住?还有。倘若真像娘亲说的那样,君侯还怎会继续与云恪往来,带他参加武举?娘亲可以随便去问问,两家人的交情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
傅怜音被云可馨一鼓作气的问话弄得张口结舌,呆若木鸡,片刻,尴尬的笑道:“七姑娘说的对,娘亲只是打个比方,若是四小姐被燕国公府怠慢,第一个不饶他们的就是我!”
云可馨勾唇冷笑,争锋相对道:“娘亲宽心,若真有此事,莫说是鄂国公府,我相信就是云恪堂哥也不会轻易放过燕国公府,您说是不是?”
傅怜音笑道:“那是,兄长自然得护着妹妹。”
云可馨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她的嘴脸,只听云天扬冷冷一句:“傅氏,你的话太多了,再要这样,以后云家这样的场合你都别来,省的一桌子的人都在听你说。”
傅怜音吓了一跳,猛吸了吸鼻子,再不做声。
“好了,好了,怎么又吵开了,”二太爷云瑾瑜宛如突然梦醒一般,用筷子戳着桌子道,“今天是给恪儿庆祝的,别东拉西扯的没完没了。”
“就是,天扬,你也是,”二太夫人对着云天扬数落道,“三夫人是妇道人家,喜欢家长里短有什么奇怪?你二娘话也不少,难不成你也连我也要一并责怪。”
“二娘,侄儿是在教训贱内,并未牵扯其他,”云天扬话里满是不耐,“您也别多想了。”
云天城眼看一场庆祝会随时有陷入僵局的危机,赶忙笑着打岔和圆场:“二太爷说的对,今儿是给恪儿庆贺的,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吃完饭咱们让他说说是怎么拿下武状元的吧……”
北苑厅里的气氛这才渐渐归于平缓,云天城下意识的望了云可馨一眼,赞赏有加。
三天后,让傅怜音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她讥讽二房“双喜临门”的好事突然降临——泰和二十三年十一月十日,卫文王府下聘二房,世子卫卿迎娶四小姐云嫣,当天的敲锣打鼓和鞭炮声响彻了京城一条街,聘礼亦是摆满了整个南苑,气派十足,热闹非凡。
卫文王府这一“突出其来”的举措,让傅怜音、云天扬皆大感震惊:卫文王府怎么会与二房结亲,娶云嫣?!那君侯呢?
而当云可馨望着满苑热热闹闹的景象,欣喜之余也惊愕:卫卿娶四姐?这是真的吗?真的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她看二房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没有任何震惊和不知所措,仿佛早有所准备,又仿佛是在打傅怜音的脸,给她来个“措手不及”:云恪高中武状元和云嫣下嫁卫文王府,从此贵为世子妃,的确是“双喜临门”……
云嫣下嫁三日后,卫卿携妻子回门,当只剩下三个人的场合,云可馨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她耐着性子等了姐姐三天,总算把四姐盼回来,一定要弄清楚。
“世子,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告诉我呀?”云可馨欣喜的语无伦次,“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别告诉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事态
“这得问他,”云嫣不好意思的看偏头看了卫卿一眼,笑道,“其实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什么错。”
“七姑娘,你现在是不是得改口叫我姐夫了,”卫卿眼角微挑的笑道,“怎么还一口一个世子的,多生分。”
“瞧我,一高兴把什么都忘了,”云可馨郑重的笑道,“姐夫,能告诉我是怎么个情况了吗?”
卫卿停止了玩笑,仰望碧空顿了片刻后,低头认真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天去马场的时候认识了四小姐——”
“可是你们那时候还没说上话呀?”云可馨好奇的道,“我记得那天姐夫是在我和聊天,四姐在和君侯聊天。”
“可是后来你不是从马上摔下来,某人把你救下,两人还一起滚下山坡去了吗?”卫卿又扬唇揶揄道。
云可馨愣了愣,继而脸一红,岔开追问道:“然后你就和姐姐说上话了?”
“算是吧,”卫卿轻描淡写的笑道,“之后不是为了君侯和你的事,与四小姐又有几次见面和接触,我们俩年龄相当,她的性情也很好……”
听到丈夫当着妹妹的面这样称赞自己,云嫣脸上泛出粉红。
“那是谁先提亲的呢?”云可馨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卫文王府,”云嫣恬静的笑道,“当时娘亲很惊讶,后来媒人带来卫文王和王妃的话,说是——”她抬起眼睛看了卫卿一眼轻声道,“世子的意思。母亲当即就答应下来,只是让媒婆不要声张。”
“因此这一切都是在暗中悄悄商谈进行的?”
“对。这是母亲的意思,”云嫣道。“说武举在即,我的婚事排在哥哥武举之后,不过也是经过卫文王府同意了才这么做。”
云可馨心下陪佩服母亲,所谓武举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打脸”:傅怜音处心积虑要二房难堪终为泡影。
“别光说我们了,你们呢?”卫卿瞥云可馨一眼,好似满不在乎道。
“我们?什么我们?”云可馨一愣,“我和谁?”
“别装傻,”卫卿眉清目秀的脸上尽是调侃的意味。“除了君侯,我不会把其他任何一个人和你联系到一起。”
云可馨恍然大悟,明白卫卿所指为何,于是开始变得神色不自然,目光也开始闪躲:“我们,没什么,就是,就是——”
“不要再说是玩伴,”卫卿抢下话头截断道。“七小姐并非忸怩之人,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吗?”
“是啊,七妹妹,你还犹豫什么?”
“我不是忸怩。也不是犹豫,”云可馨被逼问的忍不住回话道,“而是我现在才九岁。姐姐,姐夫。你们不觉得现在就谈感情有些过早了么?我们若要在一起,君侯还要等五年。太耽误他了。”
因为这一世,她根本就没想过再成家!
“耽误不耽误那是他的事,”卫卿还是不愿松口,单刀直入道,“我问的是你,七小姐。”
“随缘吧,”云可馨深吸一口气,半认真半应付的回答,“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至此,卫卿终于明白风吟潇说七小姐的心智绝不止九岁是什么意思了。
“好了,夫君,”云嫣不忍见云可馨挣扎,“七妹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们还是别逼问的太紧的好。”
卫卿想了想,双手负于腰后的笑道:“我家娘子果然善解人意,也好,不问了,”他微顿,临了还不忘戏谑一句,“否则七妹妹就要躲着我了,到时我跟君侯没法交代……”
卫卿、云嫣和云可馨从南苑草坪返回厅里的时候,云天扬来二房找月氏,与云可馨一样,他也“忍”了好几天。
“二嫂,你快告诉我,这一切具体怎么回事?”云天扬才刚落座,就迫不及待的问。
“三弟,你先喝口茶,我慢慢告诉你。”月氏微微一笑,神态自若中自有一番超凡脱俗的气韵。
“不了,二嫂,”云天扬笑道,“我现在不渴,您快说说这里面的事。”
不光是他想知道,还有傅怜音,这两天气得上窜下跳,只恨不能在二房安插个探子,今天三老爷来二房又不准她跟着,更令她气都不打一处来。
“三弟,我知道三弟妹一直在为七姑娘的婚事操心,”月氏委婉的道,“四处走动,特别是前阵子她往卫文王府跑得很勤,但现如今却……”她顿了顿,好整以暇道,“三弟,你莫要错怪二嫂,其实是——”
“不不不,二嫂放心,”云天扬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卫世子与七姑娘年龄悬殊,卫文王没同意亲事在情理之中,天扬定能理解,只是好奇。”
月氏笑道:“三弟可还记得,几个小孩子曾一同去过马场学骑马?云嫣当时是和七姑娘一同出门的,两人在马场遇到与君侯一同前来的卫卿。”
“原来如此,”云天扬顿悟的点头笑道,“天扬明白,想必是自那天马场之行后,卫世子就向王爷和王妃提起了云嫣,不多久就定下了亲事?”
“正是。”月氏亦是点了点头,简短的笑道。
“世子与四姑娘年龄相仿,两家门第相当,确是一桩好姻缘。”云天扬眼底盈满笑意,自言自语道,“这么一来,君侯与馨儿就有希望了。”
“三弟,君侯看上的就是七姑娘。”月氏安慰式的轻声道。
“此话当真?!”云天扬猛然抬头道,“二嫂说君侯相中的是馨儿?”
月紫芸笑了笑:“三弟,君侯在面上虽未表露,实则他的心思哪能逃得过我们长辈的眼睛,他对七姑娘的喜欢是显而易见的,倒是馨儿的心思,我暂时还捉摸不透。”
“馨儿还小,对这方面肯定不如已然长成的君侯来得懂,”云天扬道,“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体会到,”说着说着,他突然神色一凝,不无焦虑道,“倒是七姑娘的婚事已然被定在一个锦盒里,那么君侯再喜欢馨儿又有什么用意义,我怕的是二人到时感情深厚却要被‘锦盒’给毁了……”
云天扬注视着二夫人,目光恳切,措辞委婉,其实是想听月氏主动提及那个神秘锦盒的事:很想知道二哥云天佑当初是怎么给七姑娘悄悄安排了亲事的,对象又是谁?那个锦盒,迄今为止一直是个未解之谜,也是他云天扬九年来的“心病”——曾经无数次臆测过,会不会是当初二房提放和制约三房才凭空弄出的锦盒一事,但自从二哥被害,三老爷这才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