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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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摇头:“不太像,听他们言语中的表述,那似乎是典型i型精神分裂症状,病人呈现阳丨性症状亚型,可能原发性幻觉和妄想症状存在,如果他不是永川二院的病人,就先查下近期永川广文医院的就诊记录。”林辰说完,发现周围无人响应,他回过头,才意识到此时王朝不在他身边,并不会有人立即给予他想要的答案,而常规的调查手段仍旧需要大量排查时间,他恐怕江潮的夫人等不了太久。
“精神病人?”江潮一听这话,更加紧张了,“那我老婆岂不是更危险,您是不是要马上进入谈判,但对精神病人你和她对话也不一定有用啊!”说话间,江潮又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蓝牙耳机递了过来,“特警应该在10分钟内抵达,您戴着耳机,我们好交流。”
看着江潮递来的椭圆形蓝牙耳机,林辰拒绝了:“挟持者怀疑自己头脑里被人装了窃听器,他恐怕会很害怕类似的东西。”他说完,掏出手机拨通江潮电话,江潮不明所以地按下接听键,林辰说,“电话接通,你可以听到我和挟持者的谈话内容。”
“但林顾问我们该怎样配合行动。”
“两个方案,第一,等,等特警队拿微型耳机来;第二,我先进去。”林辰看了眼窗外,对面医院大楼覆盖着藏蓝色玻璃幕墙:“到时候特警的狙击位应该会布在那栋楼上,电话通讯可能会音质不佳,但你们应该能看到我。”
“可是你没有望远镜,看不到我们啊!”
“我可以不用看到你们。”林辰说话间,向办公室外走去,他将门一关,在走廊上对江潮暗中做了个手势,“当看到这个手势时,立即格丨杀嫌犯,不要犹豫。”
江潮猛地一愣:“虽然里面是我媳妇,但还要请您慎重处理,我们局上次处置一个人质劫持案,现场警员出手击毙了劫犯,还被媒体质疑,最后击毙劫犯的警员还写了检丨讨书。”
林辰心知江潮是为他好才这么提醒,于是认真回道:“如果您选择任命我为本次谈判的专家,那在是否选择击毙人丨质这件事上请信任我对现场形势的判断。”
江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请把配丨枪给我。”他再次说道,“以防万一。”
江潮又愣住了。
突然间,挟持案发生的办公室内传出挟持者的怒吼:“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放下,放下来!”
“快点!”林辰催促道。
江潮立即掏丨出配枪递来。
林辰拍了拍江潮的肩膀,旋即给手丨枪上膛,平静道:“请放心,我很专业,会平安救出嫂子。”
江潮先前只是紧张,但听到这句话时,他突然眼圈通红,用力点了点头。
林辰转身向神经外科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门口围着一圈保安。
他走近后才发现,让挟持者激动到狂躁的正是保安队长手上的对讲机,对讲机时不时响起突如其来的杂音,令人心惊胆战。
他拍了拍那位保安队长的肩膀,出示证件,说:“我是林辰,警方心理学顾问,我将负责本次谈判,带你的人马上撤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围堵的保安都听清楚,就在此时,窗边的挟持者也意识到他的存在。
“你是谁,滚开,滚开,你们都滚开!”挟持着大喊道。
保安鱼贯退出,林辰向前跨了一步,终于看清那位挟持者的样貌。
与想象中不同的是,那是位40岁左右的社会精英人士,他还穿着上班时西装制服,打着条烟灰格纹领带,他的额发用啫喱水固定并尽数向后梳去,虽然他衣衫凌乱,但整个人看上去仍旧油光水滑,而与他全身行头不符的只有他手上举着的长柄西瓜丨刀,刀锋卡主了一位白袍女?
第171章 五浮08
闻言,江潮非常紧张:“那不是精神病人吗,他都说自己脑子里有窃听器了,居然都是演出来的?”
“是啊,我一开始听说他来神经外科是要求医生取出他的大脑中被人安放的窃听器,我也以为那是典型的妄想型精神分裂,但其实我忽视了一个最关键的细节问题。”
“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会同意交换人质呢?”林辰反问。
江夫人仿佛很认可他的说法,跟着点了点头。
林辰于是向对方望去:“江夫人您当时是怎么说服他交换人质的呢?”
江夫人答:“我说,我是这里的主任,他抓我会更有价值。”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老婆?”
“这是一个基于统计学的结论,精神病患者违法犯罪行为绝大多数没有事前计划,缺乏准备,通常突然发生,具有疯狂性,例如当街随意砍人一类。当然也有少数精神病人可以做到有预谋有计划地犯案,但数量非常稀少,一般只发生在偏执型或者妄想型精神病人身上。但往往,妄想型精神病人攻击的对象是他们‘仇人’。”林辰撑着一边脑袋,用手指握住纸杯,轻轻转了半圈,“他举刀乱砍时体现了‘疯狂性’。但无论是他藏匿西瓜刀进入医院行凶,还是允许交换嫌疑犯,甚至提出要求取出窃听器的诉求,都显示出了一种缜密的‘预谋性’。‘疯狂性’和‘预谋性’存在一定矛盾,并且经他透露,他认为是我们警方在他大脑里植入了窃听器,他报复对象应该是我们警方才对,找医生干什么?何况他找了医生却没有任何请求治疗的意思,只是勒住了医生的脖子,他的预谋性也不彻底。”林辰唇边露出很冷的笑容,“综上,我认为挟持李主任这位行凶者是伪装成精神病人实施犯罪,以逃脱法律制裁。”
江潮听他说完,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江夫人拍了拍自己老公的手背,江副队长才打了个激灵:“幸亏有你在啊林顾问!”他说完,赶忙看向身旁,“老婆,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江夫人非常坦然:“我们做医生的,什么时候不得罪人了。”
江潮张了张嘴,很不明所以,江夫人下手捏了捏自己老公的耳垂,温和地道,“每当病人说,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而我们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总会得罪一些病人和他们的家属。”
“可是你认识死者吗老婆,是你曾经收治的病人家属吗?”
江夫人摇了摇头:“即便是,我也记不得了。”
“那你最近要当心啊,要不要请假回家几天?”
“说得好像我请假回家你就会在家保护我一样。”
“我会的啊老婆,你信我!”
林辰听着他们毫无意义却显得非常幸福的对话,从窗外射入的阳光落在这对差一点经历生离死别的夫妻身上,他终于喝了一口杯中的温水。
“江潮。”他蓦然开口。
江潮一愣:“林顾问你说。”
“好好保护尊夫人。”
“我知道林顾问,您也觉得要针对我夫人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对不对?”
“还是先调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应该就能理清他的行为动机了。”突然,林辰脑海中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人拿起榔头猛然敲击他的太阳穴,他用力握住纸杯,以至于水流尽数溅出,过了一会儿,他才很勉强地对江潮说:“抱歉,我的状态不是很好,这个案子我恐怕没办法跟下去。”
江潮紧张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送你去缝合伤口。”
“不用了。”
林辰站起身,扶住墙面,朝办公室外走去。
江夫人一把拉住他:“你伤得这么重,我马上给你缝合伤口,你还想去哪?”
“我想回家。”林辰回头,平静答道。
第172章 五浮09
林辰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只手垂落担架,另一只手摆在身侧。
刑从连看到他衬衣上被溅射的血迹,心中一紧。那或许是挟持者的血,但也有可能是他受伤后流的血。
担架从监控前闪过的时间很短,王朝眼疾手快截图,放大图像。他们不约而同地仔细观察林辰衬衣上那几团血迹的形状,最终确认应该是后来沾染上的,林辰并没有在办公室里遭到袭击。
刑从连提起的心放下一半,但他脑海中又闪过诸如积劳成疾、淤积于胸一类的词语,刚才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查病例,看看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刑从连语气太冷淡,坐在副驾驶上的领路人终于察觉到异常,光头的酒吧老板回过头问他们:“我尊贵的客人,何事让你们如此慌张?”
脱离酒吧的部族外戚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伪贵族腔,这或许与安戈多共和国曾经是法国殖民地有一定联系。这种时候,刑从连觉得无论是康安还是前面的光头,甚至是那个疯狂开车的女人都令人非常烦躁,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而把林辰一个人留在了永川。不仅放着案子后续不管,感情的事也说不清楚,现在连林辰都被担架抬了出来。
他淡淡扫了那个多事的光头一眼,酒吧老板悻悻回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林辰的病例很快出现在屏幕中。
“神经衰弱”、“脑供血不足”之类的词汇出现在屏幕中。
诊断说明上很明确写着:病人因过度劳累导致晕厥。
刑从连又看了眼医生的处方,除了“甘露醇”、“倍他司汀”外,医生还开了大剂量镇定安神类药物,足见林辰的精神状态有多差。
唯一让他满意的是医生开了一周的住院单,他想,以江潮的能力应该还不至于让林辰在这一周内再出院折腾。
住院单上标明了病房号,不用他再吩咐,王朝熟门熟路调起了相应楼层的监控录像。
但很可惜,当病区出现,无论王朝怎样调取监控角度,他们都只能看见林辰病房上的门牌,以及病房门内很小一块米色瓷砖区域。白墙把他们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墙上挂着陪护细则,仿佛正在嘲讽着他。
一开始,他们还能看到医护人员出入病房;很快,他们连出入病房的人都看不到了,这说明林辰的病情应该已经稳定下来了。
但也只是“应该”而已。
林辰“应该”正在挂水,林辰“应该”缝合了手上的伤口,林辰“应该”睡去、睡着的林辰“应该”神情平静……
所有的“应该”都是推测,无法代替林辰正躺在墙的另一侧,而他现在看不见林辰的事实。
其实他当然知道林辰大概正躺在墙的另一侧接受治疗,也宽慰自己江潮夫人在二院工作,给林辰安排的医护人员包括病房一定不差。但他突然发现,一堵墙比他和林辰间相隔的十万八千里更像天堑,总之烦人得要命。
情绪被堵在胸口,难以纾解。
“烟。”他向康安伸手,对方小心翼翼地把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放在了他手上。
刑从连抽出一支,刚要点火,接着却烦躁地把它揉成一团,扔出了车外。
王朝还转过头,眼巴巴问他:“阿辰哥哥一个人躺着,会不会很无聊?”
“关了吧。”刑从连最后看了眼监控画面,这样说。
就在他们偷窥林辰的时候,四周的沙土不再是灰褐色,吉普车渐渐驶入一片绿色草场,他们即将到达进入达纳地区的最后一站——安戈多共和国的边境城市里瓦尔。
其实相较达纳地区,安戈多共和国已经是相对和平的了。虽然安戈多前总统是位有十八个老婆的孔武有力的男人,但他的儿子,也就是安戈多共和国的现任总统,还算是个野心勃勃一心为人民谋福利的好总统。他不仅致力于倒卖石油,还推行全民医保、免费教育,更注重巩固边防,有力阻止了达纳地区突然想要扩张领地的神经病军阀入侵国土。
望着四周逐渐显现的丰饶牧场和点缀在牛羊群间的法式老木屋,老实说,刑从连也不知道那位喝人血的□□者是怎么生出那么个好儿子的。
第173章 五浮 10
msc医疗服务站位于里瓦尔河支流的牧民村落内。
到处是圆顶的茅草小屋和坑坑洼洼的赤褐色泥路,路边的猴面包树下有时会坐着喝奶的孩子和目光警惕的女人,然而刑从连却发现,他一眼望去,在这里看不到一个强壮的成年男人。
或许男人们都出去放牧工作,又或者村落里突然搞什么纸允许男性参加的活动,当然也有可能,这个村落里的男人们都被强制抽调上前线,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刑从连暂时也没办法关心这么多,在后座上,王朝已经清醒过来,正抓着车门向外干呕,这是轻微脑震荡的正常反应,看上去应该性命无忧。但那位女保镖的情形恐怕就不那么乐观。
康安用手探了探女保镖的鼻息,说:“老大,还没到吗,她快不行了。”
刑从连伸手抽了一记副驾驶上因失血而昏昏欲睡的酒吧老板:“地方在哪?”
光头的酒吧老板眼神迷离,勉强四望,却做不出任何回答。
他只好独自避开路上土坑,他凭直觉搜寻周围看上去还算像医院或者卫生服务站的建筑,终于,三幢连体小楼出现在他面前。
小楼前是一片空旷的晒谷场,上面遮着成片军绿色凉棚,等开近后,刑从连才发现,凉棚下摆放的竟然是一张张凉席,上面躺着几十位正在接受治疗的当地居民。穿过凉席才是门诊室,许多人坐在木制长椅上安静候诊,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正在“医院”内外紧张忙碌工作。
刑从连跳下车,拍上车门,令他更加意外的是,这里医生除了很明显的黑人外,其余都是黑发黄肤的亚洲人,他试探着用华语高喊了一句“医生”。
所有亚洲人齐齐回头,其中一位挂好听诊器,朝他跑来。
“出什么事了?”那人隔着很远就开始发问。
他乡闻故音最令人激动,刑从连赶忙回答:“我们车祸,那位女士的情况最糟,她撞上挡风玻璃,胸部被方向盘重创,我怀疑有肋骨骨折和严重的内出血;副驾驶的光头先生被野牛撞上,手臂骨折;后座的年轻人有轻微脑震荡,剩下一个不用管一点事都没有。”
刑从连连珠炮似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