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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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都把他拉黑了。”刑从连很理所当然地说。
“你们这不是坑我吗!!!”
王朝拿着手机就像是拿着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林辰说:“接吧,开公放。”
果然,黄泽阴沉如水的声音从话机传出。
“听说你们在饺子馆门口聊天?”
市局高层办公室的气氛显然紧张很多,由省厅牵头,正式专案组已经成立。
环绕会议室的圆桌上摆满了笔记本电脑,室内充斥窒息的烟味,短短两个小时,桌上的烟灰缸不知换过几轮。更不用说各种电话和视频会议,数不清的领导要听取案件详情汇报,以至于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把事情上报。
他知道的不能说,只能讲那么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并表示已经有大量警力开始深入彻查此事,当时,他提到了刑从连和林辰。
因为案件牵涉和影响实在太广,还有各方面意见需要考量,他都只能以正在调查中作为托词。可就在刚才时候,和他不那么对付的某位警官表示,他所谓的调查人员,竟然很悠闲地在饺子馆门口聊天。这让黄泽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发作。
刚才的会议告一段落,他就直接拿着手机出来,而更令人气愤的是,林辰和刑从连两个人竟拉至今拉黑着他的手机号码,他迫不得已,只能把电话打到王朝手机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憋屈可以解释的了。
林辰坐在花坛上,安静地听黄泽在电话那头怒火冲天地指责他们,话题越来越偏离正轨,而变成明显的抱
第236章 五浮73
既然是错觉,那它总很短暂。
黄泽在电话那头重重咳了一声,声音响亮到可以压过他们对话声。
“事实上,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对定位沈恋有什么作用。”
黄泽站在市局落地窗前,他身后站着一位下属,对方说表示上头又来了更大的领导要听取情况汇报,而背景音则是不远处的开门关门声和陆续而来的急促脚步。而更要命的是,市局门口的记者车辆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仿佛要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出什么事了?
整条走廊从尽头开始突然肃静,黄泽知道时间到了,到最后只能干脆道:“行了林辰,你还有二十分钟。”
……
黄泽的电话很干脆挂断。
饺子店门口,香樟树下,少年手捧的饺子盒已经几乎都空了。
那记干脆的挂断音让少年抬起头,他小心翼翼问道:“阿辰哥哥,我也不明白我们要怎么找到沈恋,这是我的问题吗?”
“对于沈恋,她在逃亡过程中选择不多,既然她已经达成既定目标,唯一可能就是躲藏。普通罪犯的行踪或许难以估量,但对于沈恋一定会选择让它极具安全感的地方。”
“李景天选择躲在大使馆是挺有安全感的,可什么样的地方能让沈恋有安全感?”王朝问。
“和‘自己人’在一起时。”林辰说,“现在我们回过头看手上的案件,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沈恋为什么要使老人们精神错乱?”
“难道和那个死掉的老爷爷有关系,那个老爷爷也有精神问题的对不对?”王朝恍然大悟,“老边刚才不是说,沈恋听到老爷爷最后的死亡时间可激动了!但她事发时当时没有替老人说话,事后没有和警察说真话,过了一个半月才报警,这么没用同情心的人呢,为什么在发现自己老爷爷死亡时间的问题时,崩溃了?”
“具体来说,那不是同情心而是同理心。”林辰纠正道,“同理心来自于幼年时期,是一种预知他人苦难并想要帮助他人的情绪。她很难感知到老人的痛苦并帮助对方,但这并不代表,她感知不到自己的痛苦。实际上,就算是最冷血的暴力分子都有强大的同理心,但只包庇自己的同伴,而对别人的生命不屑一顾。”
“这说明什么呢,沈恋的同伴谁?”
“你看,大部分心理学原理,只是很简单的一两句话。”
林辰停顿下来。
路旁的风吹过樟树,树枝摇曳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没有一点声音。
……
惠和养老院也静悄悄的。
但这种安静,与其说是宁静或者安详一类养老院常的形容词,不如用死寂来形容更加恰当。
和夜晚一样,这里白天的走廊也没有人,光洁明亮的瓷砖显示这里经过良好的保洁工作,但也正因为太过光洁,就意味着这里没什么人经常来往。
这和正常的养老院当然不同,因为凡是去过养老院的人都清楚,老人们都极喜欢坐在没有风吹日晒的走廊里闲话家常,然而这种情景却完全没有在xx养老院出现。
田埂上的野狗又在叫唤,踩着高低起伏的犬吠。
护工小姐模样的女士站在镜前,整理自己的领口,水流汩汩而下,女士用湿漉漉的手指在领口留下带着水渍的手印。
这是间标准两人病房,室内极其昏暗,洗手间的灯亮着。
病床上依旧躺着两位老人,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隐约看见雪白被褥覆盖下,老人瘦削的骨架。再往上是一只放到被褥外的手,另一只手则在被褥里。
胸口处,老人身上的薄被显然刚被悉心掖好,而再往上是枯树皮般的脖颈、干瘪成两条线的嘴唇,以及被大量眼白覆盖的、空洞无神的眼珠。
是的,病床上的两位老人都睁着眼睛,他们仰视着天花板,有一些年久失修霉点顺着天花板缝隙生长。
脚步声再次于病房中回荡,护工小姐走到窗边,刷地拉开窗帘,明媚阳光洒入病房,然而就算这样骤
第237章 五浮74
第74章
那瞬间,刑从连心跳漏了一拍。
他摸住林辰后颈,强迫对方抬起头。
林辰神色温和,目光湿润,但当然也没有哭。
刑从了低下了头,就在这时,车外不远处爆发出少年人兴奋地喊声,然后是啪嗒啪嗒跑到吉普车前的声音,拍门声随之传来:“阿辰哥哥找到了,应该没错的!”
林辰猛地从他身上翻坐下来。
刑从连的情绪却并未中断,他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握住林辰手腕,吻了吻他的发顶。
……
后座门拉开,林辰神色如常。
王朝狐疑地看着后座上两张写着“我们刚才在谈公事”的脸。
“说话!”刑从连呵道。
王朝被吓了一跳,低头看着自己电脑屏幕,立即说:“市郊红树村有家乡村养老院。”
说完这句后,王朝就停了下来。
“然后?”刑从连反问。
少年人将电脑翻转过来,给他们看:“然后,我查不到这个养老院的任何床位信息,他们就只有一个空落落的网站。”
“什么意思?”林辰眯起眼睛。
“没有网络接入这个养老院,也就是说,那是座信息孤岛。”王朝顿了顿,又说,“这个惠和养老院也是和政府合作的定点机构,每年会收容一批流浪人员。但没有迹象显示沈恋和这个机构有任何联系,出资人是一家做农产品的公司,农产品公司老板已经在三年前过世了,我们是不是要去那个公司调查下啊……”
王朝又要开始喋喋不休,林辰却打断他,“就是这里了。”
林辰很果断地说。
“啊,果然是对吧!”王朝立即住嘴,很兴奋地嚷道,“我们要通知黄泽大傻逼吗?”
……
办公室内,黄泽颇为落寞地独自坐在座位上,他周围已经基本上空无一人。
因为刚才的突发状况,省厅的董厅长紧急下令,宏景市各部门所有警员立即归岗,在接到各自任务后,原先挤在办公室的人都散了,反而他们督察处的人闲了下来。
在黄泽身后站着先前那位下属凑了过来,轻声道:“黄督察,董厅长请您过去。”
黄泽抬头,不可思议地向身后看去。
……
惠和疗养院。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姑娘暮然睁开眼,或许是窗外阳光太盛又或许是蝉鸣太响,她就这么盯着天花板上的黑色霉斑,最后伸手,从被子里拿出了手机。
……
老边饺子馆门口,一阵滚烫的热浪拂过街道。
两旁行道树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感知到什么,刑从连没有立即回答王朝地问题,而是看向小饭馆门口。
街道肃静,原本站在门口双手如飞打手机游戏的警员突然停滞下来,屏幕上出现新信息提示,他伸手点开,看了一会。
下一刻,他将手机放回口袋,像是暂停魔法结束,他转身迈开大步朝警队大门跑去。
接下来是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响起,老边饺子馆内像是沸腾的澡堂,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食物,有人在看手机短信也有人在接电话。
而门口那个首先奔跑警员像是发令枪响后首当其冲的运动员。
饭店门口浅蓝色塑料帘被拨开,下一刻,里面所有的警员蜂拥而出,如浪潮般拍向街道。
刑从连坐在车里,看着在很短时间内人去楼空的饺子馆,心里很清楚,就在刚才,应该是有人发出了各部门警员立即回归岗位的通知。
……
沈平是宏景电视台主播。
因为某些恰好的原因,他和现在震动高层的某位女士拥有同样姓氏,甚至连名字听起来都仿佛带着点兄妹的气息。
但沈平真的和沈恋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直到他收到那份通稿前,他都不知道沈恋究竟是谁。
通稿来自于市里的纳税大户周瑞制药,是由与他相熟的周瑞制药公关部门负责人直接打电话给他后,发到他邮箱的。
那时他正在准备录制今日整点新闻,电话响起,他敏锐从对方语气中感受到事件严重性。而在他挂断电话点开手机邮箱的刹那,他就意识到,这绝对是一起足以震惊全国的大案件。
沈平放下稿子,看了眼身旁的女主播,向导播方向冲了过去。
……
树荫下、吉普车内,林辰和刑从连不约而同做了相
第238章 五浮75
市警察局最高层办公室。
刑从连的顶头上司吴老局长和董厅长并肩站在落地窗前。
快退休的老头手里捧了个没有热度的茶杯,微微合着眼,对楼下喧闹充耳不闻,像是要睡过去一样。
市局门口早已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进出行动警员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被镜头记录下来。
董华看着底下,他先前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此他迫不得已,提高了音量:“老师,您少打马虎眼。”
是的,众人皆知,他从省会而来,代表最高意见,但事实上,在场诸人里,他还是必须听听一个人的意见。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这是闭着眼,没有打眼。”
站在他身旁的老头半睁开眼,握着杯子,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刚才我要扣人,您为何不让我动手。”
董华负手而立,低头问道。让周瑞制药总裁在自己面前耍了威风再走,这显然很难受。
吴老局长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你总还是喜欢较这些劲。”
“既然周瑞制药是事故企业,他们负责人来警局投案,我们把相关责任人控制起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是理之所在,但并不能说应当。”吴老局长半片脑袋已经秃得没有一根头发,因此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我不明白。”
“企业责任人主动到你面前来承认问题,不就是等你这么做吗?他一方面是事故责任人,可另一方面,也是前来提供破案线索的热心群众、受害企业。这样的人被警方当场扣押,恐怕很不漂亮吧。”
董华皱了皱眉:“您的意思是?”
“急事缓行,这会儿,药监的人也该到了吧?既然周瑞的人很喜欢搞新闻,那我们嘛,也正好可以搞个大的。”吴天明抬眼望着对方:“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给我们基层刑警腾出空间。”
……
吉普车驾驶室内。
车载广播还在陆续播报新闻,现在的新闻主线又变成零星的后续播报,有关药物专家分析以及家庭应对策略。
刑从连把这些讯息听在耳中,思考的却全是该如在保证所有人安全的前提下完成对那片养老院的布控。
沈恋很有可能已经受惊逃脱,也当然有可能选择留在那里。
如果她走了,当地警方应该扼守住哪几条主干道,或者在哪里重点布控才是关键?
最后,他调低广播音量,拨通了惠和疗养院所属辖红树镇警官电话。
……
惠和养老院所在的红树镇老边饺子馆大约25公里路程,按照导航软件指使,车行需30分钟。
但索性宏景并不大,现在又不是交通高峰期,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
而身边有一位老警官的好处就在于,他对市内包括乡镇所有道路了如指掌,因此能迅速找到最佳行车路线。
老边一脸严肃将油门踩到底,他目光坚毅,脸上有刑警经年风吹日晒而特有的纹路。
林辰看了眼正在开车的老警官,很清楚刚才店铺内的骚动以及后续新闻一定让老边有一肚子话要问,却又因固执的个性憋着不说。
前方绿灯转红,老警官用力踩了脚刹车,从口袋里掏烟,又伸手在仪表盘上乱摸,像要找打火机,林辰顺手拿口袋里打火机递过去。
“你不抽烟吧?”老边扭头问。
林辰摇了摇头,只说:“为别人准备的。”
老边点燃烟头,深深吸了一口,像是下定决心后开口:“沈恋当时没有说谎,对吗?”
老边的手臂有点抖,然而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很稳,林辰很安静听对方说话:“和你们聊完,我一直在想当年那个女孩,如果我当时对她多一点再多一点耐性,是不是这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林辰想了想,看向前方道路,回答道:“有些事情,在没有完成对沈恋的抓捕前,我们都无从得知,但有一件事情我却很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