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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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选中“有害词”部分,下一秒,所有柱状图变得五彩斑斓,却像毒蛇的躯体般不断攀升。
“30秒前,网络关键词‘下注’、‘投毒’的组合以指数级别爆增长。”王朝解释道,并迅速拖动鼠标,移向下一块屏幕。
瞬间,如宇宙大爆炸般的星云画面出现,深蓝色布景上出现无数莹白小点。
王朝点开星云中间的源数据。
那是一条微博,发信人ip定位在某座城市的商场,人流巨大,短时间内很难确定究竟谁真的发出这条微博。
微博上只发了三张
第276章 五浮113
事发时,木问花正在工作。
从某种意义上说;宋声声再次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放弃继续做一个家庭主妇,而是选择把女儿送进托班,试图更勇敢一点;努力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她在商场儿童乐园做接待,虽然这份工作并不太好;薪资低廉,每日需要迎来送往;但那也是她脱离社会两年多后,第一次勇敢地直面人生。
起先,她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弯腰将小朋友的鞋子取出,来接孩子的奶奶用一块很大的毛巾在给男孩擦汗。
但忽然间,木问花感到老人像听到什么东西,耳朵抖了抖;但手上哄孙儿的动作都静止下来。
老年人触觉总是分外敏锐,木问花跟着循声望去,才意识到发生骚动的地点是儿童乐园斜对面的一家电器连锁店。
未到饭点;商场内人流稀少;可电器连锁店门口却围着不少人,人们垫脚张望,像有什么东西磁石般吸引着每位路人的脚步。
木问花也不由得踮起脚。
橱窗电视机里的新闻记者仿佛在播报什么突发事件。
隔着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她看到了紧急新闻播报特有的鲜红戳记,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茫然而不知所措,可在内心深处觉得,这世界已经坏成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因此她只是皱了皱眉,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身从橱柜里帮小朋友把衣服拿出来。
大概就在那时,她的电话铃响了。
“老婆,快点请假去幼儿园接女儿,他们说公共场所都很危险!”
木问花接通手机,她老公声音颤抖着,也很响亮,透出的声音令她身边的老太太唰地向看了过来来。
“出什么事了老公,你慢慢说。”她很抱歉地向老太太示意,压低声音问道。
“袭击,他们宣布要袭击所有公共场合,网上说,商场和学校是高危区域。”男人急得词不达意,“我今天这会还要开,来不及,你快去接宝宝,听我的就这样!我还要给爸妈打电话!”
“老公,到底怎么了?”木问花心头发紧,可又很茫然不知所措,“到底什么事?”
然而男人已经挂断电话,急促的“嘟……嘟……”声仿佛宣告什么。
老太太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外套,眼神中充斥着不信任情绪,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裹起孩子就走。
木问花的手被冷不丁抓了一些,她举目四望,电器店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被堵在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可外面的人还在不停垫脚试图观看新闻。
商场透明顶棚透下灰色的光,偌大空间里,气氛喧闹而不祥。
……
宏景市局。
刑从连放下那封手写信,他阅读信件时的厚重声线仿佛还在小玻璃房内回响。
听完整封信件内容后,方才还和刑从连争锋相对的舆情专家已经没空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他看向沈部长,老人点了点头,在得到许可后,他即刻转身出门,三十秒内便抵达他最擅长的战场。
整个江夏省最精英的网络舆情监控团队就在他身边,王朝还留在小玻璃房里,网上事件持续发酵的烈度令这些警员没有任何多余时间适应指挥官易主这件事。
他们仿佛机器般完成一道道指令,然而阴云却渐渐满布在每个人脸上。
短短几分钟后,舆论情况与王朝发现异常进行汇报时相比,又发生了质的变化。
——大家听我的,我是业内,千万不要去公众场合,越是人流密集场所越可能成为袭击目标!
——那东西危险不亚于芥子气,政府一直在向我们隐瞒真相,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解决措施!
——那怎么办,只有妥协吗,政府不会真的答应他们吧,我们小地方人那么少,岂不是完蛋了!
网络言论已经向非常惊悚的方向倾覆而去。
舆情专家稳了稳气息,迅速将任务布置下去。
□□、封号,控制大规模网络水军堵塞各大论坛,捏住信息源头,让虚假信息无法在短时间内传播开去,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马上通知各大省市级电视台和网络媒体开视频会议。”他看了眼时间,“三分钟后。”
电话会议开始得很快。
与各大媒体紧急联络人的视频会议画面渐次亮起。
舆情专家坐在显示屏前,看着一格又一格图像和一张又一张脸,神情越来越冷。
很显然,纵然警方三令五申,但私人电视台才不管行政性质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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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五浮114
木问花也在看电视。
好心同事代她上班,她得以脱身;下楼前;她从对面电器连锁店门口经过。
围观人群已经散开不少,但当她路过那排橱窗前时;仿佛走入什么离奇的超现实主义故事里。
每一台电视机里的人物动作都整齐划一。
主播似乎在尝试连接神秘网络,画面中出现大块马赛格;虽然商场内的人流并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少,可周围确实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她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匆忙而静谧。
她站上手扶电梯;黑色梯级徐徐向下。
期间她一直在刷手机;孩子托班的微信群里已经刷了上千条信息。虽然老师已经反复说明;他们幼儿园规模很小,孩子都非常安全,可不少家长还在重复询问老师孩子情况。
木问花握着手机,甚至在微信群里看到一些该如何排毒的公众号转发;她觉得这样并不正确;可又没有勇气去说什么。
特殊时期;人也只能顾好自己。
她收起手机;再抬头是,不知道是否源于神经敏感,她只觉得商场里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
柜员和柜员凑得很近,客人与客人在窃窃私语。
她虽然听不清那些确切的话,但仿佛世界上每个人都在谈论药物、毒剂,他们谈论那些曾经离他们无比遥远,此刻又突然如死神般近在咫尺的东西。
每个人眼神发亮,带着恐慌、畏惧、兴奋以及狂热。
此情此景,终于令她感到了害怕。
她把手机塞进包里,踩着运动鞋冲下手扶电梯,她跑过转角,然后再下一层,如此循环往复,终于冲出了商场大门。
然而当她抬头时,她看到正对她的广场巨大屏幕上,在永川卫视台标下,一封古朴信件,正在被缓缓拆开。
隆重而辉煌的女声从天而降——
“诸位市民朋友们,展信佳。”
在地铁站里、公交车上、路人手机中、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内,同样的女声渐次响起。
那是属于永川卫视女主播的声音,。
“很抱歉以此种方式与大家见面,我无意自我介绍,因为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反社会份子或者恐丨怖份子,我仅代表一部分与社会无法融合的异常群体。”
这些声音有相同频率和一模一样的语速,却经由不同电子产品表现出不同质感,它们组合碰撞,显得蓬勃而庄重,如同膨胀开的花,在属于这个浩瀚宇宙的渺小城市间回荡开来。
“在此,我们宣布对发生在梅村服装市场的暴动负责;宣布对梅村市火车站的未遂袭击事件负责;宣布对近日发生在永川零星伤人案件负责;并宣布,对脑康宁集体不良反应事件全权负责。
因我们之行为打扰诸位日常生活,实非得已,还望谅解。
但人类历史上总有这样的时刻,以毫无预兆的方式降临,表现为不为人理解的被定义为厄运的方式,却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世界。
自公元前6世纪起,希腊人便通过投票确立了最早的民主制度,而今,我所代表的群体希望就算在我们反抗社会过程中,诸位亦能获得此种权李。
为了保证游公平性和你们所秉持之自由民主精神,故而若贵政府应允,我等将向每位居民开放下一次袭击地点选择权,具体开放方式可由你我双方共同派人监督。
若贵政府放弃将选择权交由诸位手上,我亦无可奈何,只能按照我等兴趣决定诸位命运。”
盼回信,祝游戏愉快。
此致,礼。”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中袅袅回荡,消融在茫茫天际。
新闻导播将画面给到落款的联系方式,尔后画面淡出。
整个过程迅速干脆,却又缓慢得令人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回过神来。
信件被收起,女主播的面容再次出现,可以想象在那无数或大或小的屏幕前,有多少人陷入震撼与茫然。
宏景市局,玻璃房内。
有人抬起遥控板,啪地关闭电视。
整间剔透的玻璃房如同坚冰塑造,空气里渗透冰碴的冷厉气息。
刑从连抬头,看向关闭电视的那位长者。
林辰所做的每一阶段推论都依次实
第278章 五浮115
宏景看守所。
灰扑扑审讯室里,永川卫视女主播念诵公开信节目暂告一段落。
林辰面前的水又重新蓄满一杯。
“你们的政府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她近乎赞叹道;“简直令我无法识别;究竟谁才是反社会分子。”
“那当然还是你们。”林辰只能用一种不敢和你抢的语气无奈地道。
“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办?”沈恋好奇地问;随即莞尔:“你人在这里,也没想着离开;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准备?”
林辰握着水杯,不置可否。
“哇;我猜猜;你这么虚伪;下一步是不是要玩牺牲主义的那一招了?”
这大概是林辰与沈恋再次见面以来;这位女性最轻松和兴奋的时刻了;女人一兴奋,话就容易变得很多,“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看?”
“请说。”
“你这样,综合经济人口等因素;在三省将近20城里选出最便于牺牲和管控的一座;操控账号伪装成当地居民自愿牺牲;并诱使所有人把票投到他们那个最穷最落后的城市上。结果一出;哇,人类自愿牺牲精神战胜险恶的反社会者,成功击碎死局,说不定事件结束还可以写点光芒万丈的报道,漂亮的不得了,你看如何?”
沈恋这么问他。
林辰握着水杯,看着他面前很难得张牙舞爪的女士,说了四个字:“这不漂亮。”
他答道。
……
不漂亮。
指的是这样的手段不漂亮,这样的事情不漂亮,这样的人性,也同样不漂亮。
林辰是理想主义者,这是刑从连早就清晰了解的事实。
因此,当听到自己曾提出的解决方案从这位策略专家口中说出时,刑从连竟感到自己被嘲讽的厉害。
他有那么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个方案,会不会被认为政府在向反社会分子妥协?”
“我觉得可行,可以反将他一军。”
“但投票结束,反社会分子不会狗急跳墙?”
“自己定的游戏规则自己破坏,他只会沦为笑柄。”策略专家冷酷道,“我有七成把握。”
小玻璃房里其余人都开始认真讨论这一方案。
刑从连比谁都了解方案的可行性,能对抗自私自利人性的当然只有伟大的自愿牺牲。
甚至由王朝来操纵一批账号,他们都不用考虑泄露可能。
但刑从连想,这样确实不漂亮。
他看着玻璃房里的人,也看着玻璃房外那些像感知到什么而朝他投来清澈目光的人,觉得自己仿佛回到最初最年轻的时候,那时他没见过那么多灰暗和血腥杀戮,热血执着,并且对这个世界充满信任。
信任,这非常重要。
刑从连终于下定决心。
他举起左手,并不高,他看着所有人,也同样郑重地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在玻璃房里所有热切讨论都静止下来。
但大概除沈部长和某位摆弄电脑的少年人外,其余人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短语中包涵决心的不可违抗性。
沈鹤鸣沉默下来。
第279章 五浮 116
那是一条在青山间绵延的江。
雨季江水汹涌崩腾; 但在两岸逼仄青山映衬下,它只是条浑浊的细流。
像老人流下的鼻涕,透着腐朽和腥臭。
这是普通对闽江的第一印象; 但这一印象并非源于闽江本身,而是因为在闽江周边的一些建筑。
抬头望去; 你能看到横贯天际的电网和高耸入云的水泥外墙,而当你走到它面前时; 唯一的想法只有敬畏。
这就是闽江第一监狱,关押着全省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重刑犯; 他们中大部分人; 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不过,闫贵球和那些人不太一样,因为他很幸运,他属于剩下的百分之五。
他是个小偷,准确来说是惯偷; 出入拘留所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被关进闽江第一监狱还是头一遭。
老实讲他技术不错; 偷东西也从不贪心,这次被抓纯属时运不济; 当时他为躲避临时回家的主人,灵机一动跳到空调外机上; 却一不小心从五楼摔下; 所幸只断了条腿。
可法官大概是觉得这都摔不死他; 干脆给他判了个最高刑期; 让他好好在监狱里“养伤”。
今天是闫贵球在第一监狱的第350天服刑生涯,也就是说,还有一周不到,他就会被刑满释放。
大概是太兴奋,中午时他吃的有些多,午睡没有睡着,下午放风时,他拖着那条不太好的腿在操场上遛弯。
整座监狱最凶悍的刺头在